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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我心上——翘摇

时间:2019-11-27 08:28:41  作者:翘摇
  阮思娴想回家了,不想跟她说话了,需要一句话止住话题。
  “明白明白,这年头别说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算煮成爆米花,该跑的一样跑,是吧?”
  话音一落,如阮思娴所料,江子悦的脸色果然变得很精彩。
  想什么呢,9012年了,谁离了男人还活不了了。
  执照在手,到哪儿不能开飞机,真当只有傅明予家里有大飞机啊?
  况且她和傅明予八字还没一撇呢。
  为了避免下一场嘴炮,阮思娴及时溜了。
  虽然江子悦的话没在阮思娴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但她还是默默骂了傅明予两句。
  狗男人,断她桃花不说,还给她招惹是非。
  正想着,狗男人就发消息过来了。
  这几天傅明予一直很忙,几天内飞了几个城市,阮思娴几乎没见过他,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都是他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
  打电话就打电话吧,但也没什么正事说,都是说一些零碎的琐事,而且每次说不了几分钟他就挂了电话去忙。
  但是每次接这几分钟的电话,阮思娴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就是因为没聊什么正经事,反而显得不正常。
  合理怀疑他在温水煮青蛙。
  [傅明予]:考完了?
  阮思娴边走边给他回复。
  [阮思娴]:早考完了。
  没等他回复,阮思娴又问。
  [阮思娴]:江子悦是你开的?
  [傅明予]:江子悦是?
  阮思娴:“……”
  [阮思娴]:就是那个空乘!那天跟我吵架那个,你金鱼记忆吗?
  “是我开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阮思娴的脚步突然顿住,抬头一看,傅明予在夕阳下站着,周身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他的五官特别柔和。
  而看见他双眼的那一刹那,阮思娴心头猛跳了一下。
  跳什么跳?你跳什么跳?
  人家不就承认了是他开的吗?又没说是为了你,给我停下,不准跳!
  傅明予:“回家?”
  “嗯。”
  傅明予朝她伸手,“走吧,我送你。”
  他的一举一动太自然,阮思娴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抬起来快要放到他掌心了。
  就说这个人在温水煮青蛙吧!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阮思娴顺势嫌弃地拍开他的手。
  “天气好,我要走路。”
  说完就朝大门走去,傅明予默不作声地并肩跟在她身旁,司机开着车默默跟在后面。
  阮思娴的步子迈得有些机械,而傅明予一直配合着她速度。
  “傅明予。”
  “嗯。”
  阮思娴觉得这事儿得问清楚,不能跟他一样自作多情。
  “你开了她,是因为我吗?”
  傅明予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如果不是为了她,几千人的乘务部,他哪儿有闲工夫去管其中一个寂寂无名的空乘。
  “不然呢?还能为了谁?”
  阮思娴愣怔片刻,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其实明白,这事儿对傅明予来说只消一个眼神的功夫,底下自然有人为他处理地干干净净。
  他并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不讲道理的偏护。
  哦,不对,在那之后,她悄悄跟几个熟悉的空乘打听过,确实没有任何人敢再提那些流言了。
  即便是私下。
  那几个空乘告诉她,每个部门的领导召开例会的时候,专门强调过,如果再有这些流言蜚语传出来,全都去人事部领辞退金,世航不差那点钱。
  好吧,不只是一丝丝偏护。
  她抬头看傅明予一眼,“傅总,你公私分明的人设有点崩啊。”
  “妹妹,你好像没点自知之明啊。”傅明予转头看她,“你一次次在我头上撒野,竟然还觉得我公私分明?”
  “啪”得一下,阮小青蛙好像在无形的打脸声中坠入了温水中爬不起来了。
 
 
第43章 43号登机口
  阮思娴发现, 她居然被那一声“妹妹”叫得有些脸红。
  而傅明予却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一把年纪了还玩儿哥哥妹妹那一套,丢不丢人。
  阮思娴没说话,却突然加快了脚步。
  初秋的风不太温柔, 吹在脸上有点瑟瑟的感觉。偶尔踩到几片落叶, 发出“沙沙”的声音, 被两个人的沉默放得无限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阮思娴突然停下脚步。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傅明予笑得无赖:“你不看我就知道我在看你?”
  阮思娴:“……”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阮思娴瞪了他一眼, “不走了, 上车。”
  可是上了车坐好后, 阮思娴还是感觉傅明予在看她。
  “你到底在看什么?”
  她都这么说了,傅明予便不再看她,转而看向前方,却云淡风轻地说:“我在看你到底脸红什么。”
  像被戳破伪装一样,阮思娴浑身的刺立刻竖了起来。
  “你眉目下两个窟窿是长来喘气的吗?”
  “……”
  阮思娴理直气壮且凶巴巴得让傅明予都觉得他是瞎了。
  车内气氛再次陡然降低。
  突然, 阮思娴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犹豫片刻, 挂掉。
  没半分钟又响了起来, 她还是挂掉。
  等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 她直接按了静音没管了,但嘴里还是没忍住嘀咕一句“烦死了”。
  傅明予注意到她的动作, 问道:“谁?”
  阮思娴不想说, 随口道:“没什么。”
  越是敷衍, 傅明予越是觉得不对劲, 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圈, 似乎感觉到了些别的东西。
  “前男友的电话吗?”
  ?
  阮思娴觉得这男人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他是从哪里嗅出来这是前男友的电话的?
  “怎么,你前女友没事儿会给你夺命连环call吗?”
  傅明予哂笑,没接她的话,转头看窗边。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谁都没说话。
  电话是董娴打来的。
  自从生日那天她知道了阮思娴的住址后,还来等过一次,不过那天阮思娴刚好坐司小珍的车回去,两人便没碰面。
  而今天她一直打电话,估计是又来了。
  果不其然,当车开到名臣门口时,阮思娴看见了那辆保时捷。
  夕阳投射锃亮的车身上,晃得刺眼。
  还好她今天坐傅明予的车回来,不然出租车在门口停下,势必要碰一面。
  她转头看了眼傅明予,他完全没注意车外的情况,盯着车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开到楼下后,阮思娴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我回去了。”
  傅明予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阮思娴关上车门,还没走到台阶上,车便启动,朝前开去掉头。
  吃了一嘴尾气的阮思娴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明予的车。
  -
  打开家门,阮思娴看到司小珍坐在沙发上,差点儿没吓得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怎么来了?”
  司小珍本来着急地打着电话,看见阮思娴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了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回事啊?我刚刚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没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哦。”阮思娴一边换鞋一边说,“手机关静音了我没注意。”
  “吓死我了。”
  司小珍指指冰箱,“我今天看超市蓝莓打折,就多买了些,已经洗好了给你放冰箱了。”
  说完,她又不满地皱眉,“还好我有你家密码,不然你冰箱发霉了你都不知道。”
  “我最近没在家做过饭。”
  阮思娴进房间换衣服,司小珍也跟了进去,本想闲聊两句,却一眼看见床头的航模。
  司小珍立刻跪到床上去拿。
  “你小心点!”阮思娴衣服脱到一半,冲过去拍了一下司小珍的手,“很重,别摔了。”
  司小珍没管她,双眼放光地捧着航模,仔细打量,“这是德产哈维兰彗星吧,好精致啊,哪儿买的?很贵吧?”
  “不要钱。”阮思娴转过去换衣服,背对着司小珍,声音小小的,“送的。”
  司小珍惊叹这架航模的精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眨着眼睛问:“谁送的呀?”
  阮思娴感觉她眼神里好像知道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于是敷衍过去:“朋友送的。”
  “这位朋友姓傅?”
  “?”
  看见阮思娴有点震惊又有点心虚的眼神,司小珍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机翼上面刻着他名字呢,想骗谁。”
  这个阮思娴还真没注意到,她把航模拿过来,翻了个个,才在机翼下面看见“FMY”三个字母。
  这狗男人,送个刻了他名字的航模,太不要脸了。
  阮思娴放下航模就往外走,司小珍跟在她后面问,“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
  “你别跟我装啊,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害什么羞。”
  阮思娴越走越快,打开冰箱拿了瓶水喝,面无表情地说:“谢邀,人在太空,刚下飞船,没信号。”
  司小珍:“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你把他睡了吗?”
  “……”
  阮思娴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那不然你干嘛躲躲藏藏的?”
  司小珍靠在冰箱上打量阮思娴,反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不追问了,“我觉得还挺神奇的,上次卞璇跟我说你在酒吧打了他一巴掌,他竟然没杀了你,现在这是追你呢?”
  阮思娴没说话,默认。
  司小珍便更好奇了,“不是,我说他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阮思娴嘟囔道:“是讨厌他。”
  “对啊,我就更不理解了,要是你讨厌的人也讨厌你,这才是正常的,说明你们是一路人,可是你讨厌的人喜欢你,这说明——”
  “说明他还挺有眼光的。”
  “……”
  司小珍无法反驳这个逻辑。
  由于阮思娴像一只撬不开嘴的闷葫芦,这个话题也没继续下去,两人聊到最近的假期,阮思娴说她想去周边玩儿,司小珍却要去一趟临城。
  “我大学校庆,大家顺便搞个同学会,我得去一趟。”
  说到大学,阮思娴想起昨天宣传部的一个同事还问她参不参加这次的招生宣讲,理由跟傅明予说的一样,有女飞行员参加才会吸引更多的女生。
  阮思娴倒是有时间,只是觉得休假不想去干别的,就想在家里待着,于是拒绝了。
  然而事情的转折,源自第二天的飞行任务。
  飞行部又给阮思娴排了教员带飞。
  阮思娴和教员有说有笑地上了飞机,等客人都上来了,乘务组相应关闭舱门。
  这时,阮思娴的耳麦里突然响起机务的声音,她脸色一变。
  跟教员对了下眼神,两人立刻让乘务组打开舱门下了飞机。。
  机翼旁边,几个机务分散开来,弯着腰四处寻找着什么。
  其中一个机务摊开手心,里面放着两枚硬币。
  阮思娴差点没当场晕厥。
  现代科学社会了,是哪个撒币在这里撒币?!
  就在刚刚,机务检查情况的时候,在这架飞机的下面发现了两枚硬币,所有人顿时如临大敌,开始仔细搜查。
  这种情况以及不是第一次遇到,大家都很头疼。
  通知乘务组广播询问后,没人承认。
  于是机组一边寻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硬币,一边调出监控。
  录像显示,一个中年男性乘客在进入客舱前,趁着安全员和乘务员不注意,朝着机身拋了几枚硬币。
  由于监控录像看不清具体撒了几枚硬币,乘务组把那位乘客叫了出来。
  中年男人穿得人模人样的,还戴着个大墨镜,人出来了也不愿意摘下来。
  他承认硬币是他拋的,一共拋了四个。
  教员直接在一旁气笑,话都不想说。
  阮思娴感觉头顶冒着烟儿,鼻子里呼出的大概也是白烟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您为什么要拋硬币?”
  墨镜男丝毫没有愧疚心,理直气壮地说:“祈福。”
  阮思娴就知道是他妈的弱智理由。
  “您祈什么福呢?是安检让您不满意了还是您觉得这个停机坪看起来像锦鲤池?”
  谁都听得出来阮思娴的语气已经极力隐忍着怒意,而墨镜男浑然不觉,原地磨叽了几秒,转头跟身后的安全员说:“主要是吧……我刚刚在廊桥上看见是个女司机,我不放心啊,女司机多坑啊。”
  “……”
  神他妈女司机。
  大概是气到极致,阮思娴反而异常平静,一句话都没说,跟安全员挥了挥手。
  安全员立刻报了警,墨镜男瞬间就嚷嚷起来了:“这咋还报警?!我怎么了我?你们干什么啊?”
  一个机务朝他冷笑:“您不仅要进局子,要是发动机得拆下来检查,你就等着赔款吧,也不多,几万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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