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对主人格的依恋使她很快在貂蝉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弱弱问道:“你,你打算如何做?”
貂蝉轻笑一声,转手便将董卓首级割了下来,在小蝉的目瞪口呆中,拎起董卓的头颅便往屋子上翻出。
守在门外的护卫不敢打扰太师宠爱美人的雅兴,认真守着岗位,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屋顶上的异样。
却说王允,将董卓恭敬送回相府后,心里重重舒了口气,他深知此连环计是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能等天意了。
王允回去路上天色已然昏暗,他心中沉重,想到汉室,想到百官,想到黎民,一切的一切令他难以释怀,忧心忡忡。半道上,他听见有人在呼喝他,恍然抬头,见吕布骑着马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斥道:“司徒大人,几日前才说要将女儿许给我做妾,如今又将她献给太师,你是在愚弄我吗?”
王允慌乱极了,他见四周地势开阔,唯恐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忙安抚吕布,请他到无人的地方好生说道:“今日是良辰吉日,太师不知从哪儿听说吾儿貂蝉将要许配给将军的消息,他对我下令,命我将貂蝉交给他,由他做主许配给将军,太师的命令,我不敢违背啊!”
王允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谓是出神入化,信手拈来的满口谎言,而吕布显然不会轻易相信这小老头的话语。
他危险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王允看了片刻,突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邪肆又嗜血,令王允心惊胆颤:“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若让我发现你在使些小人手段,休怪我不客气。”
王允忙说道:“怎会,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小女已经随太师去了相府,将军若不信,可问太师去要小女。”
王允思及董卓的性子,引吕布去打扰于他,心中忐忑不安,一时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可千万别弄巧成拙了。
吕布冷哼一声:“天色已黑,义父晚上不见客,我明日再去相府打听。”
说完,他丢下若有所思的王允转身离去。
义父晚上不见客。
吕布,是将自己置于“客”的身份,从他的言语间,恐怕能听出他已经与董卓有了隔阂,王允想到自己计划,心中的把握更大了几分。
吕布气冲冲地回到家中,心中不爽极了,他哪里看不出自己是被王允摆了一道?说什么将女儿接回相府,以董卓的脾性,那样的大美人摆在眼前,他会不下嘴吗?想想都不可能。
吕布脸色漆黑一团,被愚弄的感觉越发剧烈,他感觉没面子极了,而他对董卓也并不如表面上的恭敬亲近。
董卓防备他,得势以后日益嚣张,对吕布非常不客气,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迁怒吕布,这让本性桀骜难驯,傲气好面子的吕布觉得非常憋屈。
吕布回到自己屋内,气呼呼地踹开了屋门,将方天画戟往兵器架上一摔,往内堂走去。
他鼻间动了动,突然皱起眉头来:“哪里来的血腥味?”
他常年厮杀于战场,对这气息尤其熟悉,当即便顺着那血腥气味往自己卧室而去,转入卧室后,吕布怔愣住了,他原先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桌上放着一颗正对着他的头颅,那头颅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惊骇异常。
“董卓?!”
吕布惊了,他再转头看向屋内的人,更是震惊万分。
一袭粉衣的舞姬双手环胸,悠闲自得地斜靠在床帷边,不施粉黛的倾城容颜清纯动人,她翘着二郎腿,小巧玲珑的脚上穿着一双红底绣花鞋,足尖一颠一颠地翘动着,饶有兴致地看他反应。
第4章 先揍为敬
吕布握紧了拳头,失声道:“你,你是貂蝉?!是谁杀死了董卓?”
貂蝉朱唇轻启,柔婉轻笑:“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了。”她捏了捏自己柔软莹白的手指,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也不知道怎么得,我看到他那张脸就想揍他,让他从狮子变成熊猫!
小蝉欲言又止:……
吕布语气微便,眯起眼睛:“你?是你杀死了董卓?就凭你?”
他看似不屑,实则已是全身戒备,暗暗警惕。
貂蝉笑道:“怎么,不相信吗?”
吕布质问道:“这便是王允老儿的计谋?派你去接近董卓,以达到刺杀他的目地?”同时他也在暗自疑惑,她是如何避开董卓耳目而潜入他的府中的?难道她还有同党?!
难道,此女是王允老儿专程培养出来的刺客?吕布打量她的手心,心里暗暗疑惑,一双女人该有的手,丝毫没有练过武艺的痕迹,这样看似无害的女人,会是刺客吗?
不,她会出现在此就已经非同寻常了,吕布想到自己此前将方天画戟丢在了外头,不由皱起了眉头。
貂蝉摇摇头:“王允可不知道我杀了董卓。”她言语语气随意,对王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哪里还有此前恭敬谦卑的模样?
吕布皱眉问道:“不是王允,还有谁会指使你此时来找我?竟还明目张胆带来了董卓的头颅,是料准了我不会为义夫报仇吗?”
吕布不悦极了,府中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竟让一个女子带一头颅闯入他的屋内!
貂蝉摇摇手指:“可没有人指使得动我,至于为何要在此时来找你……”她突然勾起一抹坏笑,对吕布说道:“今天下午董卓刚从司徒府将我接走,明日一早我从你的府邸露面,而董卓则被侍卫发现死在相府,且头颅消失了,你说,董卓的那些旧部会如何看待你呢?”
而貂蝉与王允,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人呐!谁会相信他们瞒过了董卓的亲信与护卫们将他杀死呢?天底下的英雄豪杰都因为吕布的能耐而无法对董卓下手,那么董卓身死,是吕布本人要杀董卓,这样的解释也就说得通了。
吕布惊怒交加:“你们,是打定了注意要栽赃嫁祸!”
“这就要看吕将军如何抉择了,”貂蝉轻点足尖,已是到了他的身边,她那纤纤玉手轻抚上他的脸,看似在戏弄他,实则特别想改抚摸为铁拳,试试看他的脸皮有多厚实。
而吕布,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道:“我如何抉择?王允愚弄于我,你又是个女刺客!我这就将你拿下,好为义父报仇!”
貂蝉勾了勾唇:“你可真不怜香惜玉。”
她丝毫没有被抓住的惊慌失措,反而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吕布头脑清醒,并没有被美色迷魂的痴态,就连平日里野性难驯的眼眸中都展现出狼一样的冷光。
“你以为凭借些许皮囊就能让我神魂颠倒,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吕布冷笑一声,扣住她那手腕不放,蛮横地一把拽住她,便要将她带离此地。他仗着自己武力厉害,也不叫人来,打算亲自将貂蝉押送去质问王允。
貂蝉一阵恍惚,她此前沉迷实验室,培养新的家禽时吕布也是这样蛮横霸道将她拉出,那时候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可他将她拉出实验室也就算了,貂蝉还不至于生气,他竟将她接连两月即将成功的心血一并毁去,以发泄自己的怒火,这可轻易便将貂蝉的暴脾气给点燃了。
现在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令貂蝉暴躁,看到近在咫尺相看两厌的熟悉俊脸,哪怕知道上一世的吕布与现代时无关,她仍然牙根发痒,尤其是他蛮横无理不可一世,臭脾气冲天的模样,这可真是......
管他呢,她就是迁怒了怎么滴,还是先揍为敬吧!
貂蝉改推为出拳,以铁拳砸向吕布的肚子,那一瞬间的刚猛力道砸地他闷哼一声,毫无防备之下被揍得一懵。
她为挣脱另一手又出拳袭向吕布的眼眶,吕布反应极快,松开她便躲开了第二次攻击,暴怒喝道:“刺客尔敢!”
被攻击之下,吕布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边嚷嚷着:“老子不打女人,你给我安分一点!”边出手快如闪电,想要去禁锢貂蝉。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心生轻视,自大轻狂的性子也如出一辙,貂蝉毫不客气再次出拳,揍脸揍得啪啪响。
吕布刚喊完,就被揍到了眼眶,左眼睛一酸,火气登时也上来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而貂蝉一看他那肉搏招式就觉得眼熟,与现代时的他差不了多少,甚至更落后一些,可不得压着他打了。
打着打着,发现自己竟被个女人揍得肉疼,吕布露出了一脸见鬼的表情。
吕布因为对女人的轻视,而被貂蝉打了个措手不及,当他再次被砸中另一只眼眶时,只觉得眼睛酸到爆,脾气也跟着爆炸起来,他没再管此前嚷嚷着不打女人的话,认真地以自己蛮横霸道的武力去征服这个疯起来咬得人生疼的女人。
貂蝉一看他认真,采取激烈的肉搏,誓要揍个痛快,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打得手疼,那么吕布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布愤怒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娘,你打哪儿呢,下作,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打!”
貂蝉娇斥道:“打哪?打的就是你的脸!”
两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惊动了府邸上的护卫,更是惊来了吕布之妻严氏。
众人见吕布被压着打,惊呼连连,他们这个层面的强者肉搏,谁都不敢贸然插手进来,没见吕布挥空的拳头击打在地面上,将地面都砸出了丝丝裂缝?
护卫们心惊胆颤,将严氏围着,劝她回屋内去安全,口中呼喊道:“将军可需帮忙击杀贼人?属下这就为您送武器来!”
吕布发现自己肉搏竟落于这女人的下风,而这疯女人拳拳到肉,专盯着他的脸揍,此时的自己定是狼狈万分,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威风凌凌,说不定还可能已经鼻青眼肿,顿时就恼羞成怒,觉得非常没面子,而那些人聚集在门口,想要进入屋内。
董卓的头颅可就在进屋后往前几步便能看得到的地方,吕布心头一颤,当即怒喝道:“全部都给老子退下!拿什么武器,我自己也能打过她,都给老子滚蛋!等我回过神来,看谁还在院子里,唯你们是问!”
貂蝉不经意地一甩疯魔的头发,抬眼间的风情万种迷得旁观者神魂颠倒。她唇上是与吕布胜券在握时同样桀骜放肆的笑容,那美艳的女子,就像是引诱人堕落的妖姬,护卫们看得都痴了,骤然回过神来,心中惊骇不定,将军几时招惹的绝色美人?!还是个带刺的!
他们听吕布真的发怒,噤若寒蝉,忙纷纷撤离此处,离开后交头接耳说起了将军的八卦。
“嘶——那女子,美得不似凡人,怕不是精怪所化的妖孽!”
“她那眼神,你注意到了吗?与将军如出一辙!”有着嗜血的凶残光芒,整个就是个母老虎。
“将军几时招惹的大美人,看她那武艺,竟不输于将军。”
“嘿嘿,将军武艺盖世,战场上可敌万人,怎会打不过一个女人呢?我看定是将军在外头的红颜知己找上了门,与将军闹腾呢!否则将军怎会恼怒成这样,还不准我们进屋。”
“若将军震不住那女子,可就有好戏看了。”
护卫们互相投以微妙的笑容,没多久,吕布与红颜知己大打出手的消息便传遍了府内。
严氏在屋内左右渡步,心中不安,可她又不敢在此时去找吕布,唯有幼女玲绮陪伴在她身旁,劝慰她道:“父亲武艺天下无双,定不会输的。”
严氏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所忧心的,不是他会不会输,而是今日过后,这后院会不会多个夫人呢?”
吕布都降不住的红颜知己,她这个主母能管束得住吗?况且能按着吕布揍脸的女子,定是心高气傲的火爆脾性,轻易不能招惹啊!
玲绮似懂非懂,问严氏道:“父亲要纳妾吗?”
严氏摇头:“我不知道。”若非是喜爱那女子,他又怎会舍弃了武器而与她周旋呢?严氏深信吕布的厉害,心中猜测,他会与那女子僵持不下,定是让着她呢!
“天色不早了,玲绮该去睡了,”严氏哄女儿前去歇息,自己也回到屋内,辗转难眠。
另一边,确确实实被貂蝉揍了一顿的吕布憋屈极了,众人散去以后,他们两人打到了天空即白,眼看清晨已到,两人纷纷力竭,瘫倒在地上直喘气。
吕布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粗喘气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的,最难受的要属眼眶,又酸又烫,这女人,这样撒起疯来令人难以招架的女人,根本不是王允能够养得起的刺客,他此刻可以断定,王允定不知道自己义女本性竟是如此!
第5章 寻找子龙
貂蝉也呼呼喘气不停,她躺在地上,也是力竭的模样,手上揉搓着自己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淤青,哈哈笑了起来:“爽!好久没这么爽快地打过了!”以她的恢复速度,睡一觉这些淤青就没了。
小蝉欲言又止,这难道不是她的身体吗?
貂蝉在心里回道:你的身体能武艺强大至此?我们融合,可不止是魂魄是的合二而一。
吕布怒道:“那是我让着你,若我以武器相斗,你定走不过十个回合便要命丧当场。”
貂蝉听后,气笑了:“你让着我?你又怎知我没让着你?你信不信,我若跳起舞来,十个你都别想活着出去。”
他们两人吵吵闹闹争执了起来,都是说大话的主儿,实则两人都没了力气,像两条咸鱼瘫软在地,压根动都不想动。
吵着吵着,吕布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招式如此熟悉?”
“我,自然是司徒府上的一名小小舞姬,”貂蝉掀了掀眼皮,随口说道。
吕布额头青筋跳了跳,斥道:“莫将我当傻子耍。”
貂蝉死不承认:“我真是王允府上舞姬,此前从未见过外人。”
吕布嗤笑道:“王允?你既是他府上舞姬,又是他所认的义女,看你言行举止,想必也是读过书的,怎会不知礼仪不懂敬畏而直呼其名?我看你根本就没将王允放在眼里。”
貂蝉不说话了,轻哼一声,算是被拆穿后的回应,她懒洋洋的,被拆穿后也不见慌乱。
董卓死不瞑目的头颅在桌子上睁着眼睛,静静地横列在那边,存在感十足,吕布低斥一声麻烦。
貂蝉娇笑了起来,胸膛起伏,爽利又刺耳,令他一阵心烦意乱,她挣扎着爬起来,盘腿坐在那儿,也没管狼狈一身灰尘的衣裳,对他说道:“现在我人在你的府中,董卓头颅在你的府中,天空已经大亮,你这黑锅,是不背也得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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