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万千只鹅一飞冲天,齐齐向着一个地方飞去!
“是领队带白鹅去施肥呢!”骑兵喜笑道。
让上万只鹅憋着屎意,再让它们飞到农田后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荀彧是个文雅人,他是绝对不会将这话说出口的,但是此时,他心里还真有类似含义的疑惑在盘旋着。
骑兵们道:“待那些黄巾老弱妇孺安定下来,等他们发现在这里能吃饱饭以后,就会想留在这里了,到时候换下的鹅毛可以让他们帮忙做抵御寒冬的衣裳!”
他们往城门处走,这座城池的城墙在最近的几个月里进行了大翻新,城墙巍峨壮观,墙上的血渍焕然一新,就连城外的枯骨都被人们细心收敛入葬,自外面走入这座城,只觉得郁郁葱葱,到处都是绿色的生机!
“可不止,老弱妇孺比莽汉更细心,他们还能做许多我们都做不了的事,还能帮鹅洗澡,”骑兵引荀彧入城,与同僚们接洽后又带他往里走。
“州牧说了,日后专门花钱请人给鹅洗澡,好好伺候着它们,它们舒服了,鹅粪会更有营养。”
荀彧笑容轻僵,对话已经持续不下去了。
他本想借机套个话,没曾想反被他们给搞糊涂了。
“我们还有专门管鹅的大官,弼鹅温,是州牧设置的,现在由荀主薄身兼数职担任着。”
乍一听荀主薄,荀彧浑身一怔。
不会吧?
“衙门快到了,”骑兵表情轻松,跨下马对荀彧道:“衙门内有幼鹅,因为怕马匹惊扰幼鹅,里面是不允许骑马的。”
荀彧温和道:“无妨,入乡随俗,还请小兄弟将我的马拴到它能去的地方。”
其中一人牵马去了,另一人则带着荀彧走进了衙门。
他们刚到走廊上,却见有一灰衫文人抱着一叠文书在勾勾画画,他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小鹅白,随着他笔墨落定,手上指挥,小白鹅们抬头挺胸齐刷刷扭着屁股排起队伍,挨个在他面前列队站着,竟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能听懂人话!
而青年文人则像个大家长,郭嘉戏谑送其新的绰号——鹅爹爹!
虽然这个绰号除了郭嘉暂时无人敢叫便是了,谁都不敢去触及大家长荀攸的黑脸。
“是荀弼鹅在登记新出生的小鹅,”骑兵解释道。
荀彧虎躯一震,哑口无言。
这......公达推了他的邀请,反而跑到了齐来养鹅?!
神一样的荀弼鹅,貂蝉可真是个奇妙的人儿,比这世间其他诸侯更加清纯,造作!
这时,荀攸手下的笔停住了,他侧过身惊讶唤道:“文若?”
与此同时,近百只小白鹅齐刷刷侧头来看,乌溜溜的豆豆眼天真无邪如孩童,像是漫天星辰一般,一眨一眨,一眨一眨看荀彧。
荀彧:......
他的额头骤然浮现出一层薄汗。
第45章 赵云搂住郭嘉腰,扛起他就走!(二更)
荀攸轻笑, 欣喜说道:“文若怎会在此?”
荀彧觉得自己眼睛快被上百只鹅眨眼给眨瞎了,他闭了闭眼,对荀攸说道:“我奉主公之命前来寻幽州牧求援,我们主公有意与幽州牧联合打压管亥所率领的黄巾余孽。”
荀攸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活,命助手将小鹅们带回他们的主人身边, 他笑道:“没想到再次与文若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荀彧见小鹅们摇摇摆摆地排队走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小白鹅们都长相喜人, 还乖巧听话, 眼神透着灵气, 荀彧本该是心生喜爱的。
就是被这一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眨,他实在受不住, 后背一阵阵地发毛,被他们眨得头都晕了。
“公达寻到了明主, 现在做什么都乐在其中吗?即便是让你担任弼鹅温?”荀彧好奇问道。
他觉得, 以公达的奇智之才,不让他带兵作战反而待在城中管理杂事, 是屈才了。
貂蝉显然没有将荀攸放在合适的地方。
荀攸面露慈祥的笑容, 他坦然笑道:“啊,确实乐在其中, 小家伙们都很喜人,很亲人,我喜欢它们。”
荀彧见状, 又是一声轻叹。
看来, 公达与奉孝一样, 是铁了心的要追随貂蝉,不是被迫,也没有不甘愿,而是真正认了貂蝉为主公。
罢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两位友人找到了值得效忠的明主,他也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
哪怕日后可能会兵戈相见,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我带你去见主公,”荀攸说道:“主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绘制农田灌溉的设计图。哎,我们主公什么都会,倒是能人多劳,自来到齐后便没怎么好好休息会,真是累着她了。反之在我,整日里的活最轻松不过。”
荀彧:......
他感觉到了,公达在不动声色地炫耀貂蝉!
荀彧一心向曹操:你们主公厉害,我选的主公也一样是个潜力股!
却说曹操这边,泰山有大量黄巾军压境,曹操接到消息后急切调兵遣将,留下戏忠为其守家,自己亲自带兵出征。
兖州刺史刘岱乃汉室宗亲,曾参与讨董联盟,其手中拥有兖州十万兵马,兵精粮足,在接到黄巾攻入了泰山的消息后也很快便出兵迎战而去。
兖州济北相鲍信劝阻刘岱道:“主公手中虽有精锐的兵卒,可是却没有顶尖的武将冲锋于阵前,黄巾军虽然是杂军,数量却是我们的两倍,更有管亥带队,恳请主公将各郡太守召集而来,任命能够担当重任的将帅再战。”
刘岱觉得自己很能耐:“当年讨董联盟时我尚且能领兵作战于阵前,黄巾余孽不过是一群穷汉农民,没有盔甲没有武器,如何能与我的精锐们打?”
“可敌军人数在源源不断增加啊!主公!”鲍信急切道:“黄巾余孽来势汹汹,我军士气不稳如何能迎战?况且敌人以气势及人数压人,没有粮草补给,主公只需养精蓄锐,待他们士气散去,再转守为攻方为上策啊!”
刘岱仍不听劝告,执意要战:“兖州百姓可等不得,我若守城不出,岂不是放弃了泰山下的县城,那些百姓们都将面临被杀死的危险,我自己有武艺傍身,兵卒们有锋利的武器,如何不敢战?”
于是刘岱亲自率领人马赶到泰山,去与管亥正面对抗。
曹操前来支援时,刘岱所率领的十万兵卒已经损失了一半,而黄巾军仍源源不断涌上来,鲍信掩护刘岱撤退,己方士气一蹶不振,眼看就要兵败了。
曹操立即率军冲杀入敌军,同时高喝:“东郡太守曹操率援军赶到,刘州牧在何处?”
鲍信大喜:“主公,曹操率援军赶到了!”
刘岱已然杀红了眼,听罢便下令道:“援军已经到啦,将士们随我杀!”
曹操本意是将兖州刺史掩护救出,再退守城池,作为一名拥有超前眼光谋略的军事家,曹操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攻击时机,刘岱之军的士气已经溃败了,不如转攻为守休养生息。
他哪里想到一看援军来到,刘岱直接下令继续进攻了。
黄巾余孽血性未消,带着杀身成仁的气势,死都要拖两个兵卒下地狱,如此以自杀式以命换命的法子消耗了越来越多的精锐兵卒。
曹操被刘岱神来之笔坑得一脸血,无奈之下只能拔剑迎战,他们军中有夏侯惇、夏侯渊等能够奋勇拼搏于阵前的决顶武将,比之刘岱之军的士气好上不少。
曹操下令道:“从我们这里杀出一条血路,尽快与刘州牧汇合!”
管亥见兖州援军来到,已是生了退兵之心,谁知刘岱冲杀到了眼前,一副一往无前的牛逼哄哄模样。
管亥血性大发,谁还不是个悍将了咋地?
于是手起刀落,与刘岱大战三十回合,当场把刘岱给斩了。
鲍信保护不及,悲恸大喊:“刘州牧!——”
曹操见状忙高喝道:“撤军!”
鲍信闻言也跟着喊道:“快,撤军!”
管亥见兖州军如流水般撤去,眼睛一亮,立即下令:“兖州刺史刘岱已死!全军乘胜追击,部将们,随我杀!——”
黄巾又追击了数十里,将兖州军逼迫入城中,管亥欲再战,兖州军却采取了激烈的守城,害他攻了半天都无法寸近半步。
攻不下,战不得,管亥气急下令撤军,驻军于城外二十里地处,随时都有重振旗鼓再战敌军的可能性。
后续黄巾军陆陆续续赶来,待二十余万壮劳力差不多都到了,管亥问及部将们道:“伤病与家眷们如何了?”
部将回答:“伤病及家眷在步兵之后,最多拖上两日也能赶到了。”
管亥放心了:“待他们都到以后,我们再次攻城,聚集百万之众,将城池攻占下来!”
他们的余粮不多了,管亥心急,而马上要到秋收的季节了,城中定有充足的粮草,他必须聚一口气,将城池速速攻下!
管亥嘱咐属下们道:“你们派遣斥候往回去探查,看看后续兵卒、伤病及家眷们情况如何了。”
“是!”
郭嘉善于算计人心,分析人心,他正是料准了黄巾余孽急切的心情,采用分段拖后腿的法子,从黄巾余孽们赶路的尾巴开始一点一点将那些被黄巾领头人排在最后的家眷一点一点绑票回去,再利用家眷引诱伤兵们警觉往后查看。
只需要后方的家眷未能在半日内赶到伤兵们驻军在前休整的营地,他们就会折回去查看,还会派遣人递消息快马加鞭往前面的步兵,请求布兵回援。
郭嘉让赵云绕路去前面把递消息的送信人截了,自己则率军埋伏在伤兵们会回援查看家眷们的地方。
以精锐骑兵对伤兵,郭嘉脸不红气不喘,指挥人将他们全部围了,抓活的。
再饿他们三天,只给水喝,如此,陆陆续续倒下了重伤在身的兵卒,而其余轻伤兵卒已是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将他们如同关押犯人一般押送回城,让家眷们给他们一人一碗热腾腾的蛋花汤。
最激动人心的邪教洗脑开始了,教主护法郭嘉深情并茂地将传销的精髓融汇其中,先给一剂棍棒,再给一剂甜枣,再来一剂闷棍,再给个甜枣。
如此数次,敌军精神溃散,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投降。
如此折腾一番,赵云问及郭嘉道:“我们回去吧?”
郭嘉胆儿肥了,手中拿着赵云拦截下来的信:“这里面写着的是伤兵求援前面步兵的消息吧?”
赵云看出他想做什么,不赞同道:“再往前走就要到兖州泰山了,那里有黄巾余孽的主力!”
“不去兖州,我们可以靠它将他们还留在青州境内的步兵一网打尽!”郭嘉说道:“再推迟一段时间回去。”
“到此就够了,再往前就危险了,”赵云道:“我们带来的人不多,若被黄巾余孽主力部队发现,我们抵御不了他们的人海源源不断进攻,我也无法保证将你保护地密不透风。”
郭嘉狡黠的眼珠溜溜转,嘿嘿笑道:“我有主意啊,我们把一部分步兵骗回来。”
“他们会派人去送消息,而此去前方距离将越来越近,根本无法插道截取,很快黄巾余孽的主力就会知道真相。”赵云谋略眼光亦不差,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他虽然有一身胆气可冲锋阵前,但若可以,赵云做起事来更喜欢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显然,郭嘉与赵云不同,他是个拥有创新与冒险精神的赌徒。
“我们只要速度足够快,根本不用惧怕他们回援,因为到了那时侯我们早就逃离了那边,”郭嘉道:“你不是说此次出来就听我的吗?我有一计釜底抽薪之计,你敢不敢听一听?”
“你说,”赵云比了个请的手势。
郭嘉道:“这信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派人假扮黄巾余孽,去与那些步兵的将领交谈,另外派人埋伏在附近,在他们派出送信使以后立即将信使射杀。”
赵云双手环胸:“谁去你放心?要正面与黄巾余孽虚与委蛇,一般的兵卒可做不到。”
郭嘉道:“我去呀!”
“你想把自己玩死?”赵云惊讶道:“我第一次见主动要求潜入敌军的文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跑得可快了,况且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忽悠得他们找不到北!”
郭嘉的嘴,骗人的鬼,黄巾余孽没有读过书,他可以玩出新花样来。
赵云点点头,应下了,走到郭嘉身边。
郭嘉疑惑问他:“你做什么?”
赵云一把搂住他腰,单手将他扛在肩头,淡淡道:“小家伙。”
郭嘉呆了呆,倒挂在赵云肩上,不可置信抬头叫道:“赵云你什么意思?!”
花斑虎闻言嗷呜一声窜了过来,于是赵云将郭嘉丢在了虎背上,吩咐道:“带着他往回跑,不要让他下地,等见到蝉蝉才能放他下来,知道吗?”
“阻止你做过于危险的事情也是我的义务,”赵云说道,他喊来了随行的部将下令道:“拔营,准备启程回去。”
“你说好了出来听我的!”
赵云点头:“我也说过我是为保护你才出来,在你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前,我应该将你带回去。你又如何能断定黄巾军不会回头来查探后面情况如何?”
“他们急着攻城,哪里会想到回头?”
“若是攻不下呢?”赵云淡淡道:“你不能以揣测出来的一个可能去赌所有的可能。”
郭嘉有些不甘心,但赵云说得也确实有道理,他咕哝着:“以刘岱的莽夫性子,定是会出城来与管亥先头部队死磕,他说不定现在都战死了。”
赵云摇头,坚定说道:“回去!”
他耿起来又直又刚,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郭嘉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蔫蔫地被按着往回走。
不久,黄巾军斥候潜伏而来,在接触了步兵们以后又往伤兵们可能在的位置去,黄巾军斥候在此位置发现了青州骑兵,吓得立即掉头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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