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组操碎了心,你们三角恋的事倒是先解决一下喂!
第54章 一颗西柚糖
因为人数较多,薛奉遥拿了两个锅出来,其余人打着下手把锅放到电磁炉上,倒上水,放上火锅底料,又把菜端到桌上。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准备入座。
然而选座位也是个脑力活动。
薛奉遥在厨房调油碟,阮心糖在旁边帮忙,除了她们俩其余人都已经坐上桌。
薛奉遥家饭桌正好可以坐六个人,两头各有一个座位,中间各一边是两个座位。
江柏屿随便选了中间的座位坐下,念裴跟着要坐他身边,被他凶恶的眼神制止,念琢在旁喊道:“你给我过来!”
念裴轻哼一声,只好坐到自己哥哥身边去。
言漠承走过去也要在江柏屿身边落座,一条腿刚跨到凳子边,江柏屿立即按住凳子:”这是糖糖的位置。”
“那我坐哪儿?”言漠承问。
江柏屿冲两头的位置扬了下巴,“这不都是空位吗?”
言漠承斜眸冷冷睥睨着江柏屿,拂开他的手,一屁股坐下,“我就坐这儿。”
言漠承对面是念琢,右边是江柏屿,此刻中间的位置已经坐满,就剩两头。
而阮心糖一定会挨着江柏屿坐右边那头,薛奉遥就只剩下一个位置,也就是所谓的“上座”,言漠承左手边的位置。
江柏屿心内不住偷笑言漠承这小心思,面上却不耐烦地哼哼一声。
四人本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现在坐在一起却是无限尴尬,各自或盯着翻腾的火锅或盯着手机。
厨房。
薛奉遥在调料,阮心糖把小碗都装到一个长方形的大盘子里,准备待会儿一块儿端到餐桌。
“这碗待会儿递给言漠承。”薛奉遥把言漠承那碗放进大盘子里。
“有什么特别的吗?”阮心糖好奇问道。
“他不吃醋……”
“我吃醋。”言漠承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前响起,人已经站在厨房外的吧台处。
他看着薛奉遥,抬杠似地重复:“我吃醋。”
薛奉遥无语地瞪了言漠承半晌,抓过醋瓶旋开盖子,往碗里倒了小半碗。
阮心糖将头嫌弃地偏到一边。
酸死了。
随后她把碗递给言漠承,笑道:“您的专属油碟,请慢用。”
言漠承最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薛奉遥,端着碗走了。
薛奉遥和阮心糖又把剩下几人的油碟都调好了,最后大家在餐桌入座,准备开吃。
吃饭前,惯例是开酒喝。
看到酒,念裴双眼放光,高兴坏了。
薛奉遥平时也是个爱喝点小酒的人,这回更是把家里有的红的啤的白的都一一拿了出来。
然后,阮心糖又成了全场唯一不能喝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拿喝醉当借口,唯有阮心糖只能一直清醒。
“先干一杯吧。”薛奉遥举起酒杯。
剩下的人便都举起杯。
“都是朋友,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薛奉遥笑说,“反正今天酒管够,我知道某些人的酒量特别好,”她将视线转向言漠承,“如果不够喝,我还可以下楼买,都别客气。”
众人开吃。
酒过三巡。
大家的热闹劲儿都上来了,越聊越没有拘束,念琢、念裴和江柏屿开始讲些小时候一起玩儿的糗事给阮心糖和薛奉遥听。
念裴就像被点了笑穴,笑得眼角飙泪,在话题结束大家都沉默的间隙,她突然托着下巴,看向言漠承,“诶,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漠承哥那天。那天是爸爸生日,对吧?”
她问念琢,念琢点了头,她继续:“我记得当时漠承哥是跟着江柏屿一起进来的,他站在江柏屿身后,神情冷淡又戒备,我当时问江柏屿,这是你爸给你新找的保镖吗?哈哈哈……哈……咳咳咳……”
“你慢点笑。”念琢轻拍着念裴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儿。
“后来,”念裴咽下口水继续说,“后来江柏屿叫我们都别跟他玩儿,然后漠承哥就被我们给孤立了。江柏屿,”
她拿筷子敲江柏屿的碗,“你好坏啊!”
江柏屿略尴尬,“小时候不懂事,别提了。”
阮心糖偷瞄一眼言漠承的脸色,继而又嗔了江柏屿一眼。
江柏屿冲她无辜地眨巴眼睛。
“我当时可是孤立漠承哥的积极分子啊,我后来还故意拿蛋糕砸他来着,”念裴托着下巴,头还摇摇晃晃,眼神迷离无法聚焦,“漠承哥,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讨厌我到现在啊?”
言漠承的酒杯已经端到嘴边,听闻这话,动作不明显地顿了下,又仰头一口干了。
薛奉遥注意到言漠承一晚上没怎么吃菜,油碟更是只沾过一筷子就没再碰过,倒是一杯一杯的酒喝了不少,也不知道现在是醉了还是依旧清醒。
“我不讨厌你。”言漠承轻描淡写地回应对方。
念裴疑惑道:“可是我以前总排挤你啊……”
“排挤我的人很多,你不算过分的。”言漠承依旧平静淡漠,连玩笑般地自嘲也显得这么认真。
薛奉遥抬眼,见他又仰头喝完一杯酒,眼前突然浮现起许多在小巷子住时的画面,那时好像一无所有,又好像拥有一切。
言漠承注意到薛奉遥的视线,眼眸轻移,捕捉到对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疼惜。
薛奉遥立即转开视线,继续吃菜喝酒,跟念琢聊天。
阮心糖这头正帮江柏屿夹菜,念裴突然把话题对象扯到了她身上。
“阮心糖,我好羡慕你啊。”念裴身子前倾,靠近阮心糖,一双迷离的眼在她脸上静静打量。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阮心糖轻声嘀咕,并不觉得自己有值得让人羡慕的地方。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哈哈……”念裴笑了两声,突然站起身来,将酒瓶重重掷在桌上,发出沉闷声响。
“各位注意了,我今天要跟大家说一件事,我念裴这辈子,最羡慕的人就是阮心糖,你们知道吗?”
“念裴!”
“裴裴!”
江柏屿和念琢同时出声。
念裴什么还没说,江柏屿已经怒目而视了。
阮心糖知道念裴借着醉酒要发泄些什么,按住江柏屿的手,轻声道:“没事,让她说。”
“你都大舌头了,能不能安静会儿。”念琢拉了两下念裴让她坐下。
念裴却甩开他的手,继续接着自己刚刚的话尾,“你们不知道,我就跟你们说一说。”
“你说吧,”阮心糖看她一眼,“我听着呢。”
“阮心糖,你看,在场的人哪个不护着你宠着你?”她指着江柏屿:“我的前未婚夫现在成了你老公。”
她又指向言漠承:“呐,漠承哥现在也成你哥哥了。”她继而又指向薛奉遥:“你还有个这么好的亲表姐。”最后,她指向自己哥哥:“我哥,将来还有可能是你姐夫。”
“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念裴眼眸渐渐湿润,
声音哽咽。
最终她指向自己,“我他妈什么都没有。我爸是个家暴狂,我哥是个自私鬼,我的朋友现在因为避嫌总是躲着我,连我他妈喜欢的人都是个王八蛋,哈哈哈……”
念裴又笑又哭,嘴咧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
她瘫坐回椅子里,双手捧住脸,抖着双肩,痛哭起来。
场面陷入沉默,只剩念裴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锅里汤水煮得沸腾的翻滚声。
念琢轻拍念裴的后背,有些无奈:“我怎么就自私鬼了?”
他承认自己对妹妹有疏忽的地方,但总得来说还是个称职的哥哥吧。
念裴没回应,只管自己发泄情绪。
念琢揽过念裴,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细语地温柔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至于么,这么委屈。”
“委屈!”念裴突然抬起头,撞到念琢下巴。
她眼妆都哭花了,黑着眼眶质问念琢:“你为什么要抛下我自己搬出去住?为什么你和妈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别墅?”
声音发抖,极度委屈。
阮心糖发现念琢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他把念裴拥在怀里,心疼又无奈:“我当时明明叫你跟我一起走的。”
“走什么走?你那时候才15岁,拖着我打算上街卖艺吗?”念裴哭着吼道。
念琢一时语塞。
阮心糖把纸巾递到念琢手里。
“谢谢。”念琢轻声道谢后给自己妹妹擦着眼泪,“别哭了,你看看你的眼睛。”
念裴用纸巾擦眼泪,擤鼻涕,还不忘瞪念琢一眼。
江柏屿看向阮心糖,询问关切的眼神。
阮心糖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而且念裴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她更不至于往心里去。
这一闹,众人的酒都清醒不少,哭够之后念裴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喝,继续笑。
……
又喝了几轮,薛奉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静音钟表,此时已经一点,连言漠承都眼神迷离,反应慢半拍了。
全场就属他和念裴喝得最多。
“今天就到这儿吧。”薛奉遥提议。
“嗯,那我就先带裴裴回去了,剩下的辛苦你收拾。”念琢本来想留下收拾,但见念裴这模样,还是决定早点带她走。
“今天辛苦了。”他抬手轻轻拍了两下薛奉遥的肩。
言漠承突然一掌打开念琢手,冷着脸,声音发狠:“你敢再碰她一下试试?”
第55章 一颗乌梅糖
“言漠承你……”
念琢话没讲完,江柏屿已经拦在他身前,怕他跟言漠承动起手。
本来都平静地吃完一顿了,这时候动起手来多麻烦,再说现场还有个孕妇,江柏屿心想你们打可以,别选我老婆在的地方,再惊着胎谁负责。
“他喝醉了,你别计较,赶紧带着念裴回去吧。”江柏屿推着念琢和念裴出门。
薛奉遥不满地瞪了言漠承一眼,送念琢兄妹俩到门口,江柏屿则跟着念琢送他们到楼下。
阮心糖这头已经帮薛奉遥先收拾起桌子。
言漠承完全没想走,自顾自坐到客厅沙发里,头一歪,像是睡了。
阮心糖看他这架势扯着薛奉遥的袖子,偷笑:“他好像是要赖在你家了啊。”
薛奉遥脸色一变,抬脚就要走过去赶人,被阮心糖拉住:“他都醉成这样了,你就让他在你家沙发将就一晚呗。”
“不行,”薛奉遥一口回绝,“等江柏屿回来,让他赶紧送他哥回家,我这小地方可供不起这尊大佛。”
阮心糖吐了下舌头,不再相劝。
薛奉遥也没有立即过去扯着言漠承要让他走,先收拾起了桌子。
两人把碗盘都收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挤上洗洁精,开始清洗碗盘。
“姐,你跟念裴玩儿得很好吗?”阮心糖好似随口一提,看起来并不十分在意。
薛奉遥却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在她鼻尖留下水滴,“吃醋啦?”
“怎么可能。”阮心糖抬手抹掉鼻尖的水,有种被识破的心虚,但依旧摇头否认:“吃这种醋也太幼稚了,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薛奉遥笑了笑,说:“因为是念琢妹妹,所以之前接触过几次,感觉人不错,直爽率真。但如果她要是真做出什么破坏你和江柏屿感情的事,我绝对站你这边。”
“我想……应该不会的吧。”阮心糖的语气并不笃定,但是抱着期望。
她不希望看到今天桌上的任何一段感情破裂,尤其是念琢和念裴兄妹跟江柏屿的感情。
她清楚,他们和江柏屿是从小一起成长的玩伴,对他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只要念裴做得不过分,她不会过分要求江柏屿跟念裴保持疏远,她也相信江柏屿自己会把握好分寸。
江柏屿回来时,阮心糖已经帮着薛奉遥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
“咱们也走吧。”她拿了包准备和江柏屿离开。
“诶等等——”薛奉遥叫住他们,指着还瘫在她家沙发里的言漠承,“把他带走。”
江柏屿和阮心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摇着头道:“不顺路,你就留他一晚吧,让他睡沙发就行。”
“是啊是啊,”阮心糖扯着江柏屿离开,“我好困啊,我们得马上回家了,下次见啦,姐,拜拜。”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冲出薛奉遥家,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偷笑着进了电梯,江柏屿搂住阮心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咱们做到这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今天有观察我姐全程看了大哥多少次吗?”阮心糖笑道。
江柏屿点头,“每次都欲言又止,大概是想劝他别喝了。”
“是啊,脸上漠不关心,其实心疼得很。”阮心糖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相爱却非要逆着自己心意来,多难受啊。”
“嗯,所以我们既然能在一起,就要一直好好在一起。”江柏屿搂紧了阮心糖,像是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人一散,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薛奉遥没管言漠承,自顾自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经过客厅去卧室,瞥了一眼沙发。
在卧室吹完头发,又敷了张面膜,她突然想喝水又来到客厅,顺便瞥了眼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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