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他这一偷懒这一次居然就中了大彩了,看着不起眼的几个人愣是来了一个大招啊,人家上来就说了,他们是隔壁贾代善姨娘的娘家人,是来族长这里喊冤的(哄,一下就惊呆了一群人,隔壁人家的姨娘家里人跑族长家喊冤?这信息量不小啊。)。人家说了,他家前阵子给姨娘修坟的时候开棺,发现里头尸骨骨头发黑,是给毒死的,而他们怀疑的对象。。。没说是史氏,只说从头到尾都是赖大在办,所以怀疑是赖大。
这和说史氏有什么区别?这附近多的是贾家的族人,和各种亲戚什么的,对赖大的是史氏心腹这一点,还有谁不知道的?看看,这一个个看戏惊呼的,大声议论的,嚓,还有借机显摆知道的多的。。。都不是好货。
更关键的是,还是在这大门口的地方,这么敞开了说,还这么大声。。。估计这事儿连着走过路过的都听的一清二楚了,关系图谱都快列出来了,再加上脑补。。。哎呦喂,外头怎么瞒?这贾家的名声哦,贾代化脑门一突一突的开始发胀了。
想骂几句拦一拦?骂谁?周围的人他没法子骂,他还有自己的形象要顾着呢。骂来告状的?人家没直接告官,而是过来找他这个族长,若是置身事外来看,人家已经很讲究,很给贾家留脸面了,没闹的太过。反过来,他还得多安抚,多给脸才是,不然岂不是他不知道好歹了?那他还能骂谁?骂史氏?他虽然不管后宅,可他不傻,自然知道这妻妾争锋,各式手段频出是常有的,就是他家,也不例外。即使没有这么狠的,直接毒死,可别的手段。。。好吧,这个不去说,不是他家的事儿,也不是这样的爷们该管的。
“去,到隔壁喊了代善老爷来,顺带过去的时候,将事儿大致说一说,好歹让他心里有点熟。对了,另外多去几个人,赶紧将赖大看住了。哦,将这个也告诉代善,他那里应该也会出几个人,知道怎么办吧?”
贾代化环顾了周围一眼,用一张大黑脸冷冷的对着金管家这么一吩咐,转头直接就进了府里。而金管家呢,那是一个冷战,汗立马就下来了。作为贾代化的心腹管家,他很清楚这一句话是个啥意思。
“知道,知道,奴才这就去。”
先不说喊贾代善的问题,这是他家内宅的事儿,喊他来很正常,没说的,可后一句。。。这是表明,若是一个不好,那就是准备用赖大平事儿了。顺带还不能给赖大闹事儿,把事儿搞大的机会。
按说同为管家,连着冷汗都下来了,这金管家应该多少有几分同病相怜,或者感同身受才是,可偏偏这金管家冷汗归冷汗那么流,吩咐事儿的时候,却怎么狠怎么来,怎么严密怎么搞大怎么来。甚至还撺掇去喊贾代善的人往大里说。
更绝的是,看着众人分散急匆匆的办事儿去,金管家的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兴奋的阴笑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都是下人奴才,怎么就没半点的同事爱呢?呵呵,这里就要说焦裕丰的算计了,看过红楼的都知道,后来这贾代化家的管家,不,那时候是贾珍当家了,是贾珍的大管家那可是赖升,赖大的弟弟。那么你说,这会儿这赖升是不是已经开始威胁到金管家的地位了呢?
友情赞助消息的焦大表示,那是一定的,甚至不止是威胁了,已经开始有了争夺的苗头。因为赖家在荣府的体面,因为两府下人之间的关系往来较多,赖家还利用手里的权利,往宁府安插了不少和荣府联姻,又和他们家亲近的人在府里。如今这赖升二管家当的,手下已经笼住了近三成的人。
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落到金管家手里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还是很可能一棍子打死的把柄,金管家会怎么做?不往死里踩,那都不是上过战场,死人堆里爬过的金管家了。而焦裕丰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踩着这样的时间点,安排下了这么一出大戏。
如今好了,各类猪脚都开始登台了,这事儿啊。。。焦裕丰就没法子再插手了,坐下看戏吧。至于这贾代善那边听到消息是个什么反应?这个咱们下回再说。
第23章 赖家事发
贾代善刚开始听到隔壁大哥让他过去还疑惑,这刚上完朝出来,两人分开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吧,这又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吼吼的?不过等到宁府的小厮,夸张的语气说出这宁府门前的闹剧时,这贾代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家里妾侍姨娘更新速度较快这一点贾代善是不是有所察觉。。。这是肯定的,好歹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心再粗,也不至于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毕竟这内宅能用的手段,真说起来,也就那么几样而已。一年不觉得,十年还能不知道?至于某些同人里说的什么过于信任以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说辞,糊弄外人也就算了,拿出来当真的话,那谁信谁傻。
可即使知道了那又这么样?和嫡妻嫡子一比,这些丫头提上来的,外头人家送的姨娘侍妾,那就和玩意东西一个样,看着喜欢的时候疼上几分,丢了碎了也不心疼。所以就是知道些隐隐灼灼的事儿,贾代善也全当不知道。毕竟他多年在外征战,都是自己的妻子支撑家里,帮着孝顺母亲,周全同僚关系,还给他生下了两个嫡子,和最小的嫡女。总要多顾忌几分妻子的脸面。
可谁想,他这难得糊涂了一下,竟然还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告状告到族长家?这。。。这是那个姨娘的家人?怎么有这样的胆子?谁给他们的勇气?真是倒霉。
是的,在知道被人告上门,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曝光了他荣府的内宅阴私,贾代善第一时间不是不敢置信,不是心寒妻子的手段,而是迁怒这告状的人家。是不是不可思议?其实很正常,因为这个年代,家族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外头会不会传他内宅不净,给对手留下把柄的烦恼。
只是这样的怒火在匆匆赶到宁府,就在那花厅外头,听那一家子和贾代化说起那年仵作说的,一尸两命的时候,那火头猛地就下降了好大一截。
对贾代善这样的人来说,妾侍确实命不值钱,可子嗣却很不一样,即使庶子什么的,真生下来他也未必有多重视,可作为一门心思开枝散叶,以子嗣繁茂为家族兴盛标志的人家来说,再不重视,留着贾家骨血的孩子,也不能轻易被人夺了性命。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这,这,这事儿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贾代善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有心想听听里头到底怎么说。
“小老儿也知道,这事儿说出去。。。所以一开始不敢说,也就是到了这府里,没了外人才。。。早年小女卖身也未曾想过攀附,只盼着筹够了银子就赎身,毕竟家里也是好人家,当年那也是家里一时不济,没了治病的银钱才做的权宜之计。可不想,因为老太太看中,有了这样的福气,伺候了国公爷。消息传来的时候,家里还想着这样也好,毕竟就是自赎自身的出来,只怕年岁也耽搁了。再说了当过婢女的,说亲时也会有些妨碍,在府里伺候着,若是能有个一男半女的,将来也算是有个指望。”
听到这里就是门外的贾代善都想点头了,这是知道好歹的人家,心也不贪,若是那姨娘还在,就凭这家人的品行,他也会多疼几分,好歹不会惹乱子添麻烦。可问题来了,既然是知道好歹,那就该知道,这两家的差距有多大,该知道,来告这么一场,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未家里带来麻烦,怎么就又来了呢?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别的缘故?贾代善突然觉得这事儿或许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内里那一户人家的当家人还在说,用一种悲愤的,无奈地口吻,将焦裕丰教导他们的说辞说的那是跌宕起伏,感情丰富的很,就差没给个小金人了,当然了,人家这也算是真情流露,毕竟自家孩子确实是给害死的对吧。
“。。。可不想这好消息才过去没多久,就听到了丧讯。当时家里老人就受不住了,大病了一场。等着下了葬,那赖管家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说是府里怜惜家中有老人,特意给的,当时。。。除了哭几声,只叹孩子没福气,这样仁善的人家,孩子怎么就没能多伺候几年呢。。。可谁想,我们都错了,不是没福气,是让人害了啊。”
说到这里,里头的人已经哭声一片,也就是这个时候,贾代善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给贾代化一个眼神,示意不要打扰了这跪在前头的一家子,然后他自己就这么坐在了最后的椅子上,有心听个全场,让他也好好知道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心下有了怀疑的贾代善这会儿哪还有什么怒火,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让这一家子这么不顾一切的来告状。嗯,其实贾代化这会儿也是这个心思,这一家子来的太巧,太不正常了,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那年大水过去,有人来说,家里孩子的坟让人给冲垮了,问要不要去收拾,这能不收拾?即使贾家忘了有这么一个姨娘,可我家怎么能不管,所以。。。邻里里头有仵作,这样的事儿请了他去,本是生怕有什么不周到,可不想却知道了这么一个惊天噩耗。为了这个,家里老爷子生生的气死了。当时小老儿曾有心过来求告。可小老儿又有些胆小,再说了,我们即使在不知道事儿也明白,这事儿和老爷们必定是不相干的,人都没了,没得给老爷们添堵,这拖着拖着,就混了一两年。可谁想我们息事宁人了,可是这别人却未必放过我们,今年村子里刚开荒弄了几亩地,就有人来抢夺,还放出话来,说是要收拾咱们。我们不过是草民,听了这个哪有不怕的,有心求饶,可留心一问,居然是赖管家家里的管事,这。。。小老儿生怕这是知道了咱们开过棺,知道孩子怎么死的来灭口,这才。。。”
有礼有节,有因有果,有理有据有没有,不但是将事情说清楚了,连着他们上门这么打脸都说成了无奈保命的法子,顺带还把黑锅给扣的死死的,哪怕这什么田地的事儿,什么死姨娘的事儿都不相干,赖大这里光凭给主家惹出这么一桩事儿来,那也没好。从这个角度说,这洗白的功底,下眼药的水平。。。呵呵呵,绝对体现出了焦裕丰坑人的良好功底,宫斗剧没白看啊。
确实,贾代善和贾代化听到这些,那真是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灭口?为了多年前的事儿?怎么可能?只要有点脑子,就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毕竟这么多年了,证据只怕也早没了,就是出事儿什么借口不好找?用得上这么上杆子自己给自己递刀?他们印象里的赖大没这么蠢。
当然这几个小老百姓没见识,会这么想倒是也不奇怪,若是这两兄弟虽然对这一家子闹了这一场依然有些生气,可好歹也觉得他们情有可原,不那么抵触了。更要紧的是,他们从这些话里,听出了焦裕丰埋下的暗子,察觉到了赖大的问题。
抢夺田地?还是赖大家里的管事?虽说自家大管家家里有管事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外头有头脸的奴才,家里用上几个人不稀奇,可这又是抢夺田地,又是随便收拾人,还能把人吓得以为要灭口。。。这里头的信息可就不怎么好了。这是借着贾家干了多少缺德事儿,才能弄出这么个威赫声势来?
“金管家,赖大那里你去,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儿。事关咱们家的名声,可要弄清楚了。对了,人看好了,一家子都看住。代善,这个事儿老哥哥我来办,没问题吧。”
按说这事儿既然贾代善来了,他家的下人自该有他自己来处理,可谁让一开始人家找的是他这个族长呢,谁让这里头还有子嗣的事儿呢,所以贾代化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来,这事儿里头,史氏肯定是不干净的,而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这贾代善手下的人里头有几个投了她也不好说,别这里还没查,那边倒是真让那女人弄出个灭口来,那样这事儿就容易弄大了。好歹事关自家的名声,他可不能让内宅妇人胡来。
“大哥说的什么话,你是族长,这事儿你来处理名声言顺。这抢夺田地什么的。。。听着就让人上火。咱们家一向怜贫惜弱,只怕积德行善不够,不能保佑家中孩子康健,从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却不想今日却听到了这么一出,我这会儿都担心,可别咱们当主子的小心谨慎了,福德却让这些奴才给毁了。那不是坑人嘛。”
贾代化已经这么说了,明白自家这堂兄是什么意思的贾代善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点头的,再说了,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差这个,都看起来了,查起来还能不容易?让堂哥的人手帮着做也没什么,他更关心的是,这一家是这样,那其他姨娘人家呢?
见着听到贾代化说话,刚发现他来的这一家子老少转过身给自己磕头,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他心下不知怎么就有些涩涩的。这一家子是哪个死去姨娘的家人他都不知道,可这事儿却牵扯这么多,他第一次发现了贾家边缘人物数字的庞大,也第一次正视起那些往日不重视的姨娘亲属来。
耐着性子将这一家子的情况弄清楚,将自己记忆里的人对上,贾代善不等出去,就直接开始吩咐身边的心腹,将其他几个早死姨娘的坟也去查看一二。对这姨娘的家人也了解一下。说到底,他对于莫名其妙没了一个子嗣还是在意的,也想知道,这史氏到底弄没了自己几个孩子。虽然这会儿即使弄清楚了,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他这会儿不想当瞎子聋子那是真的。
等着下人将这一家子人送去外院偏房暂歇,听了他一串吩咐的贾代化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一边叹着气对贾代善说到:
“家大业大是非多,往日我只顾着看好哪些族人,不想如今看来,这奴才也一样糟心。这家子是自己吓着自己,壮着胆子来了,咱们才知道,那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呢?又有多少这样的事儿?代善啊,看样子,这家里的下人也该好生的理一理了,不然这么下去,就像是你说的,咱们积再多的德,也经不住他们这么糟蹋。”
“大哥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就让人去查了嘛,正好,借着这一次一并发作一通,指不定还能将名声挽回一二,到底是奴才不作法,不是咱们的罪过,处理了人,也算是能说得过去。谁家没几个不中用的奴才。”
贾代善这话说的很得贾代化的心,连连点头:
“确实是这个理,对了,你那内宅的事儿。。。要不让老太太来做吧,这赖大是谁的人,你心里也清楚,那一家子牵连只怕不小,到时候你媳妇未必狠的下手。”
这话贾代化说的婉转了些,到底是啥意思,贾代善其实很明白,不就是担心这里头有自家媳妇的动手脚嘛。为啥这么想?呵呵,赖大为啥能这么嚣张?这必然是帮着主母做的阴司够多,知道的够多,心下有依仗呗。而这依仗是什么。。。他们在外头看多了背叛,看多了下头人的心思,自然明白什么叫留后手,什么叫拿捏。虽说自觉这后宅什么的,未必有外头这么复杂,可因为那个一尸两命的事儿,他们还是不自觉的开始防范了起来。
“也好,我这就让人给老太太传信。。。”
这边两兄弟还没商量好后头怎么操作,另一头金管家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那脸色,这兄弟俩一看就知道不对。
“金管家,这是。。。”
“老爷,您看看这个,这是刚才有人送到大门口的,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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