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世博不是没眼色的,看了自家爹的模样,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说下去了,忙转了个话题,带着几分痞
子样的说到:
“爹,这。。。咱们岂不是要成为锦衣卫密探这样的?这年头虽然后世都说,是明朝的翻版,是按照明朝来写的,可实际上咱们来了这么久也看得出,真心不是那么回事儿,最起码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锦衣卫啊,那这活儿。。。可没明朝的好干。最起码这什么父传子,什么官阶都没有啊,太不划算了。”
一听自家儿子连着官阶都出来了,这倒是让焦裕丰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还真是敢想,他们是什么人,还官阶,想的可真够美的。
“别闹了,我说,这事儿先这样,先别急,我瞅着,估计即使成了自己人,就咱们这水平,这点底气,人家也未必看中,最多当个外围收集消息的,或是和如今一样,当个藏人的暗庄。”
“要是这样,倒是也能接受,好歹也算是领了皇粮了。”
呵呵,这要求升降的不是一般的快啊,从官阶到皇粮,这是当自己三菱电梯广告呐。不过你别说,说出这话效果不错,最起码听得焦裕丰终于露出了几分松快的笑。一巴掌拍过去,低声骂道:
“你倒是心大,混小子。”
“那我能说啥?说干这个的没几个有好下场?那不是还没干呢,就自己先吓自己了嘛。得了,我去烧热水,给那人换药,不想了。”
事情到了这里,大致上也就算过去了,至于最后怎么样,就像是焦裕丰说的,有些事儿其实不受他们自己控制,想要过得好,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顺着走。所以这会儿他们能做的,就是赶紧的将人养好了。
这边父子两个一边帮着照顾病患,一边忐忑的等待最后的结果,另一头木头则像是他说的那样,往上头做了一定遮掩的汇报。就像是他说的那样,那上头的人一听是焦大的侄子那里养着,先一个就愣了一下,道:
“焦大家。。。你既然认得,也信得过,倒是也成,只要小心些,别和贾家扯上,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儿。对了,老齐怎么说。”
“是铜矿,他看见了炼制的器物,还有堆放的铜块。”
“这倒是胆子不小啊,就在这京城附近,就敢这么干,这是哪家可查清楚了?”
“看着人都眼生,不过咱们的人查了各处的痕迹,按照车辙子来看,是往京城来的,而这最近因为各家清理蛀虫的事儿,咱们的暗探人手少了些,各家进出也有些频繁,一时倒是没查出是哪家,只大致上可以确定,是在皇城边上。”
一听是皇城边上,那头坐姿都没变一下,想来从听到这是铜矿,又是在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胆子的。
“皇城边上?那就是亲王宗室之流了。若是这样,这事儿一时咱们倒是不好多探,这样,我先往上头报,你这边盯着,尽量查出是哪家,先别动手,看着就行。对了,往中间差不多的人家寻,看着手段,这人手,落魄的那些不可能办的了,大的不敢这么干,也就那些不上不下的,能有这么个心思了。”
“唉,这个我懂。”
木头确实懂的很,这牵扯到皇家,很多事儿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只怕到最后要皇帝自己出手,或者宫里的暗探直接解决,或者利益交换,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至于这档次。。。呵呵,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些他们看多了,只是说大的没胆子他却有些不认同,如今皇子们可都大了,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只是这话他不好说出口而已。
不但是不好说出口,甚至连多想他都觉得有些头疼,即使不读书,他也知道,这皇家内乱,倒霉的从来都是底下人,他可不想和这些事儿扯上。只是,想到他们付出了这么多,伤了死了弟兄,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木头心里就有些发
堵。
会投胎就是不一样,闯了祸,也有余地,哪怕真的是皇子,皇帝也不可能下重手处置,皇帝也是爹,也会护崽子不是。所以最终结果只怕又是推出什么替罪羊而已,他们连反驳都不能,更不用说报仇了。唉,皇家的事儿就是这么麻烦,最是说不清楚。但愿这一次不会太折腾吧。
明明是查出了大案子,最后反而是他们这些查证的人祈祷不要闹大,这事儿真是没处说理去,可世事就是这么让人憋屈。木头走出院子的时候,脚步都忍不住重了几分,这让外头放风的看着都心里一紧,那卖馄饨的凑上来,小心地问:
“怎么了这是?不顺当?”
“还成吧,你别多问,不知道比知道好。”
一听木头这话,那人猛地一个缩头,直接窜到了自己的摊位边上,继续装起了鹌鹑。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是又遇上什么不好碰的人了呗,干这个的,脑子不快,人不机灵早就没了。
“别缩着了,来,这个银子你给老方家送去。”
看着那人这样,木头也有些好笑,刚想走,却又停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往那人手上一丢,留下这么一句,这才快步往家去。而那人看着钱袋却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这是兄弟的丧葬抚恤银子。老方。。。这是没了啊。即使从来都在刀尖上游走,看多了生死,可真的又没了一个弟兄,还是让人这么的难受。
第44章 衙门、地契
不管上层的人们怎么折腾, 对于普通劳苦大众来说,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像是这会儿,村子里所有人最牵挂的就是衙门来人的事儿。自打从焦裕丰这里知道了来复核的日子,人们这日子就好像过的特别的慢。到了这头一天的晚上,更是夸张的整个村子的人都基本没睡好。几乎所有人的人心里都在祈祷,祈祷一切顺利,毕竟这一桩大事儿,他们付出了无数的汗水, 这才坚持着走完了九十九步, 如今只差这最后一哆嗦了,自然紧张。
到了第二天, 这天才蒙蒙亮, 村中的屋舍中,就已经隐隐灼灼的传出了些许声响。这是村人起来了, 带着一整晚的忐忑,在这晨曦里开始期盼。虽然人没夸张的跑到村口去等,可那院子里,挑水回来却不小心溅湿了衣裳;劈个柴差点闪了腰;喂鸡直接喂到隔壁的一系列状况, 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焦裕丰同样也早起了,一来他确实和村子中的其他人一样,对衙门来人心下忐忑,几千年的官本位制度,在这片土地上早就刻画出了自己的印记, 怎么也不可能抹去。二来则是他今日有别的任务,要赶着车,去城门口接人,接的不是别人,就是衙门里的人。
别说这事儿为什么会轮到他,不管是从焦大帮着说项的情分上来看也好,还是他几个月送猎物送出来的熟悉度也罢,他算是这个村子里和衙门的人最熟悉的一个,这样的他不负责接待谁来接待?
焦裕丰驾着车走了,村中的屋舍窗户里有无数双眼睛在默默的看着,用他们期盼的目光,让焦裕丰整个后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十分的难受。直到走出村子的范围,都似乎还能感觉到这样的瞩目。
“身兼重担啊,呵呵,这事儿整的。”
焦裕丰自嘲了一句,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还举村瞩目?不过笑归笑,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好的。比如快点到城门口这一点他就不敢懈怠。
他到的时候,城门刚刚开,守门的兵丁一看到他,就招呼起来,如今的焦裕丰也算是这一片的知名人士,兵丁早就混的十分熟悉,不管换那个班,都能说上几句,见到他突然这么早过来,怎么可能不问。
待知道他的来意,那兵丁们还好心的指点起来。
“你且买点吃喝的东西,这些人一早出来,只怕来不及吃早膳,你这边备着,他们心下就欢喜。等着去了地方,多说几句好话,走一程就让歇歇,都是城里日子舒坦的,别太累着了他们,这样他们办事儿也能松快几分。还有啊,塞上几个银裸子,这比什么都实惠,能去乡下丈量的,多是衙门里被排挤的,不然这累活苦活也轮不上,这样的日子多半过得也不怎么好,有这么一个意思,即使有什么不妥当的,他们也会帮着说和。。。”
别看都是最底层的兵丁,知道的还不少,最起码这衙门里的道道就比焦裕丰明白的多,听了这些指点,焦裕丰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办事儿那就是傻子了。
焦裕丰不傻,不但是买了不少的膳食,顺手还让边上的铺子给这些兵丁也送上了最实惠的饼子,别看着不起眼,还有些寒酸,实际上就他的身份身价来说,这东西正合适。而且啊,光是这一人两个的厚饼子,在这些兵丁这里就能顶的上一顿饱饭了,实惠的很。看看,那些兵丁的笑脸就是证明。甚至在那衙门人过来的时候,有认识的还帮着说了几句好话。
“呀,是你们去啊,那可感情好,都是熟人,倒是省力了。”
“焦大郎人不错,你们多关照啊。”
别看就这么几句话,这也是人情,焦裕丰对自己很满意,就是来人也很满意,有这样的拐着弯的人情,这说明啥?说明焦大郎为人很不错啊,不然这些人怎么会帮着说话?既然人不
错,眼见着人脉也挺广,那给个好,自然也顺溜的很,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对吧。本就和焦大郎在衙门就认识,多结交几分,多添几分人情的事儿,多简单。
等着上了车,看了这准备的吃喝的东西,那脸色更是带上了几分笑,还有心的对着焦大郎说起了这周围的情况。
什么这边的村子多是豪门的庄子啊,什么这边的地原本属于某某某,不想那老爷被贬官了,正发卖啊等等。多是焦裕丰往日不知道的。别看这只是些不起眼的消息,可知道了这些,那将来焦裕丰若是有心在这附近继续置办产业,也能做到心里有底,这一点还是很要紧的。
一点子早膳换了这么多消息,焦裕丰对于这个时代的衙门小吏们倒是又多了几分了解,都说衙役小吏低微却似虎狼,可实际上却也不能一概而论,多数还是很能相处的,若是在说的深些,这些人也不过是在百姓和官员夹缝中生存的小人物,日子也一样艰难,所谓的恶,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感受到这一点,焦裕丰对这些衙门出来的人态度又多了几分亲近,说话间也随意了几分,一来二去的,比送猎物的时候倒是更亲和了些。
什么?原本就亲近?那是三班衙役里的人,是捕头那一方的,不是这几个,像是这样需要记录,需要做地契的活计,那是属于文书的分内事儿,看看,这不是,这一次来侯捕头就没参与,倒是那田文书跟着来了。也对,好歹一开始是他记录的对吧,这也是要核对的项目之一。
人和人之间,公事公办是一个态度,熟悉人办事儿又是一个态度,这个很正常,哪朝哪代也免不了。而焦裕丰和他们熟悉了之后,再涉及到这田亩的事儿,这些人真是好说话了不少,有些差池也不上纲上线了,基本一遍过,即使有差池的,比如有村人开垦的田埂超了范围,也不过是让人填回去几分,而不是一缸子打死,这让村子里的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等着中午再上了丰厚的饭菜,递上一人一个的小荷包跑腿银子,那这话说的就越发的宽和起来,连着界碑石头准备的不够,都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用木头先替上了。整个过程,叫焦世博说,那放到现代,都能说一声和谐,可见这场面有多和睦。
不过再和睦,这接待人也从来不是什么轻省的事儿,等着事儿办完,跟着去衙门交付了开荒银子,得了地契,从衙门出来,焦裕丰整个人都快累瘫了,就他那力气,差点没爬上自家牛车,可见这有多辛苦。
当然这辛苦付出获得的也很丰盛,比如这村人的感激,就让焦裕丰感觉相当的值得。
“好啊,这地契一下来,我这心就真的定了,焦大郎啊,多亏了你啊,这事儿若是没有你,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呢,没说的,城子,去打酒,等候回去了,我要好好的,和你焦家兄弟喝一杯。”
“对对,要打酒,咱们凑一凑,这一次买上一大坛,好好的办一场。”
“多少年了,我家终于又添了地了,唉,这日子想想,若是在早上几年该多好,我爹那。。。”
“行了,三儿,如今能有已经是大福气了,可不能太贪,再说了,你家两个闺女,就一个小子,多了,以后还能种的过来?如今这样正好。”
“怎么种不过来?我家有牛。”
“有牛怎么了?有什么可显摆的,过上一二年你再看,这村子里,哪家都不缺牛。”
事儿一办完,一离开衙门这个让他们心生畏惧的地方,这些山脚下出来的汉子,就恢复了以往的粗粝额,甚至因为如今这地契在怀的底气,让他们说话声音都响了几分。听得几个老人都摇头。
“成了,别斗嘴了,赶紧的回家吧,家里还等着呢。”
等
着什么?等着看着地契呗,虽然看了也看不懂,多不识字,可这薄薄得一张纸,那通红的大印却已经足够让他们安心欢喜了。
就是焦裕丰在这一刻,也心下雀跃的很,隔着衣裳摸着那地契,裂开了嘴。三个月啊,终于心能落地了。
“这次交钱咱们家底可都空了,焦大郎,咱们哪天再上山吧,弄点猎物,好歹在攒一攒钱,许是家里藏着银子习惯了,这一交出去,我心下总觉得空唠唠的,好像不藏上几两,这心就不安生啊。”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焦大郎,你赶紧的算一算,哪日好些,咱们赶紧挣钱,眼瞧着这天可渐渐的要凉了,我还准备攒些银子今年给家里一人做一身厚实的棉衣呢。”
“可不是,如今就差这个了,等着这棉衣也做好,那这日子我可就美了。”
他们说的是美的很,可焦裕丰敢答应吗?不能啊,那山里的事儿可还没着落呢。还不好说出来,这可怎么好,难道。。。算了,他再想想吧,这擦边球什么的,可不好打,那可是说杀人就杀人的,他可不能带着这些村中的汉子去冒险。
想到这个,焦裕丰才涌起的几分欢喜就又散了。
第45章 为了田地
回到村子的焦裕丰眼睛忍不住的就往四处山脉上看, 要说他们这里, 四面围山, 真想上山并不难。可问题是,北面不能去,西面又是京城过来翻山的必经之地,为了避免遇上那些探子被灭口,也不能去。这样一来能剩下的可就只有南面和东面了。可偏偏南面过去一直都属于村子外头的几个村落的柴火山,虽然说那几个村子猎户也不多,能力也有限, 北坡他们一般不来, 可既然约定俗成,就不好随意破坏, 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这么一算, 还就只有东面算的上是无主能去的,可问题又来了, 东面那山离着深山更近,最主要的是,翻过后头那几个小山头,就是一出大林子, 还是属于一头熊的大林子,这要是一个不好遇上了这家伙,那这。。。好像也一样很危险。这也是为啥当初他们砍柴采药都去北面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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