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还是婢妾的错,本来爷是打算在营地里休息的,是婢妾说想要出去逛逛,这才出了事。”静思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第一次出去就遇上了这样惊险的事情。
四爷帮静思拨了拨她额头的碎发,说道:“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扯,你这次对我的救命之举,就连皇上都夸了你一句识大体。”
静思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传出去了,有点疑惑的问四爷,“怎么皇上都知道了?”“你身上那么多伤口,我去求皇上给你赐了医女,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再说,我抱你回来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四爷的话让静思吃惊不已,所以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跳马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了?要不要这么羞耻!
静思和四爷说话的时候,春雨就默默退出去找熬药的春风去了。静思醒了,这药就可以喝了。外敷内服双管齐下,静思才能够快点好。
春风端着药和蜜饯进了帐篷,“主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春雨去给静思端晚膳,静思这一昏睡醒来,都是黄昏的时候了。静思喝了药之后,正好把晚膳吃了。
静思这会儿的手完全使不上力,被草原上的小石头磕的青青紫紫的,看着都吓人。药端来了,只能让春风一勺一勺的喂。有四爷在边上看着,静思觉得老不自在了。要不是手真的使不上力,她一定自己来。
“爷,您要不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婢妾这里奴婢们会照顾好的,您不用担心。”静思在四爷的注视之下,实在是张不了口。静思既然不自在,四爷就不多留了。四爷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你喝了药就好好休息。”
这次有人行刺的事情,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就被放过的,四爷也还要再下去好好查一查。静思见四爷走了,心里终于放松了一些。四爷一直看着静思,让她心里不自在得很。
静思喝了药,又吃了一点东西,就继续躺下休息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了,她还需要再缓一缓消化一下。
第二天,静思浑身都隐隐作痛,早早的就醒了。只是她的脚也崴了,身上净是小伤口,被两个丫鬟拦着不许下床走动,静思只能在床上躺着听春风给她念话本,实在是无聊的很。
“李妹妹,我是钮祜禄姐姐,我来看望你了。”帐子门口传来了钮钴禄格格的声音。昨天的事情,钮钴禄格格也听人说了。听说静思已经醒了,钮钴禄格格用过早膳就来静思这里探望静思了。
虽然和钮祜禄格格的交情不深,但有人来聊聊天也不错啊!静思让春雨去门口把钮钴禄格格领进来。“钮祜禄姐姐见谅,我这实在是起不来身。”静思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身给钮祜禄格格互相行礼的想法。
身体是自己的,现在受伤不能轻易挪动,为难谁也不能为难自己啊!静思只能很诚恳的给钮钴禄格格说对不起了。
“李妹妹你不要起来,身体要紧。姐姐是来探望你的,你躺着便是。”嘴上这样说着,钮钴禄格格看着静思脸上的擦痕,心里更舒服了几分。她和静思一路来的,静思的表现却处处压她一头,她心里其实是不怎么喜欢静思的。
这次静思勉强算是救了四爷一回,以后四爷肯定会更看重她了。钮钴禄格格就是想来看看静思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好让自己高兴一下。
“有劳钮钴禄姐姐来看我。春风,赶紧把茶送上来。”经过一晚上,静思脸上的小伤口都结痂了,静思只能给钮钴禄格格一个极浅的笑容,力图不要牵动伤口。
钮钴禄格格看着一眼静思脸上的伤,关心的说道:“妹妹脸上……太医是怎么说的?不会留疤吧?”静思知道自己脸上伤口多而细碎,都没敢照镜子,“多养养就是了,反正原本就比不上府里的众位姐姐的。”
静思觉得钮钴禄格格说的话好像带刺一样,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听的很不顺耳。可能是因为静思的这种‘错觉’,静思就没什么心情和钮祜禄格格聊天了,言语间就有些冷淡。
钮钴禄格格状似没有察觉,接着和静思聊着。“姐姐那里有一盒芦荟胶,对舒缓疤痕很有好处,想着妹妹可能用的上,就给你带来了,妹妹可不要嫌弃。”她来看静思,总不好空手来的。
静思示意春雨接下来,“多谢钮钴禄姐姐的好意,要是用着好,以后还要麻烦姐姐你呢!”静思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不好意思的说道:“妹妹失礼了,我喝的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这喝了药就爱犯困。”
“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妹妹你好好养伤。”钮钴禄格格站起身向静思告辞。静思让春雨替自己把她送到门口,“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就不多留钮钴禄姐姐了,等我好了,一定去找你聊天。”
钮钴禄格格回到自己的帐篷,才放下脸上刻意维持的笑容,“可惜了,没有遇到爷,只能再找机会了。”
这次跟着钮钴禄格格来的是她的两个大丫鬟,织晴和织雨。织晴刚才是跟着钮钴禄格格一起去了的,这会儿就说道:“主子别丧气,奴婢偷偷瞧了一下李格格的脸,真是不忍直视。要是爷找人伺候,肯定愿意来找您啊!”
静思的脸上的确有一些小伤口,但并不深,就是看着多而已。让春雨把钮钴禄格格送来的芦荟胶收起来,静思也不想在继续听话本了,心里想着钮钴禄格格的来意。
只是静思想了好一会儿,发现钮钴禄格格除了一直和她聊天,也没提什么事情啊?静思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真的是来探望她的?总不能是来见四爷的吧?
四爷一直都有事情忙,来静思这里的次数也很少,钮钴禄格格那里更是没有。要说钮钴禄格格要想见四爷,也不会儿只待一会儿就告辞了呀!想不通,静思干脆就不想了,她对这些弯弯绕绕的真是一点都玩不转。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评论有点抽,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第97章
静思就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终于被允许下地走走了。又过了十来天,等身上的伤都差不多好完了, 静思才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出门走动, 还是只能在营地里那种。
之前行刺的事情应该是放到私底下去查了,明面上就是皇上斥责了守卫不利的大臣,也给那些护驾有用的人一些封赏,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甚至因为没有什么大损失, 主子们都好好的,看起来皇上都不是特别重视的样子。
实际上皇上一直都在派人暗地里调查着,这种危害到了他人身安全的事情, 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面上的那种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麻痹敌人的迷惑性手段而已。
在刺杀发生之后, 皇上就没怎么出过营地了,都是派人去请人来见的。就是要出行, 都会带着好几队侍卫守卫,坚决不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四爷这次因为刺客事件, 得了皇上不少安抚压惊的赏赐,还得到了私底下调动人手查刺客的差事。这次跟着来北巡, 根本就没有怎么游玩, 大部分时间四爷都用来办差了。
静思在身体好了之后, 偶尔会和钮钴禄格格结伴去参加女眷们举办的宴会。四爷这一次来草原, 就只带了她们两个,有些宴会她们不去的话会有碍四爷的名声。
好在静思和钮钴禄格格的身份一般,也没有什么人来特意为难她们, 宴会还是很有意思的。草原特有的烤肉,比如烤羊腿、烤羊排什么的,静思是吃得心满意足。
转眼就到了回程的时候。在草原上,四爷还是特意抽空带静思在周围逛了逛,当然太远的地方就没有再去了,静思也不想去。见识了草原风光,静思也让苏培盛帮忙买了好多草原上的特产,打算带回去当作纪念。
四爷从苏培盛那里知道了静思的举动,想起福晋和至今都不能出府的十三,也让苏培盛去准备了两车特产,打算带回去分一分。
因为在草原上住了有一阵了,东西收拾得没那么快,因此留下一部分人收拾帐篷和东西,主子们则带着一部分行李最近的奉天行宫去等着,也可以在奉天多逛逛。
路上花了两天时间,中间要在路上歇一夜。只是不巧的是,后半夜下起了大雨,第二日都没停。四爷有随驾守卫皇上的职责,只能冒雨前行。虽然戴了雨具,但四爷还是浑身都湿透了。
静思才安顿下来,苏培盛就急急的找来,说是四爷发烧了,想让静思过去照顾着,他好去找太医。
静思赶忙到了四爷的住处。四爷躺在床上,静思伸手试探了一下,果然有些烫了。四爷虽然发烧了,但意识还算清醒。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眼看来人是谁,“静思?你怎么来了?”
“爷,您发烧了,估计是淋了雨的缘故,婢妾来服侍您。”说着,拿起打湿了的帕子,敷在四爷的额头给四爷降温。苏培盛很快就去把随行的太医找了过来,一诊断也说四爷是受了寒气,喝几天药就好了。
圣驾还要在奉天停留几天,四爷就安心的在行宫里养病。钮钴禄格格知道四爷病了以后,也自请来照顾四爷。静思没有权利阻止,只好和钮钴禄格格一人照顾上午一人照顾下午。
只是四爷已经吃了三天的药,却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有愈发严重的趋势。静思有些不安,私底下对苏培盛说道:“苏公公,这爷喝了药总也不好,还是再去多请几位太医来看一看吧!”
苏培盛心里也是嘀咕,四爷的病好像真的没什么起色,赶紧再去请太医来了。这次特意请了三个太医,随行的一共也就五个太医两个御医,这也算是把一半的太医都请过来了。
三位太医轮流给四爷把了脉,面色都有点凝重,路上苏培盛也给太医们说了四爷已经喝了三天药的事情,连药方都是这三位太医里的胡太医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四爷这会儿清醒着,虽然说话声音有点沙哑,但还是直接问道:“爷这是怎么了?三位太医直说便是,爷还受得住。”这会儿是上午,静思就在边上伺候着,也是急着等太医的诊治结果。
“从雍亲王您的脉象上来看……总的来说,您这很有可能不是风寒,而是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的——时疫!”
太医说着也是心里一抖,要是真的是时疫,那他们可不能回去了,这院子里的人也不能出去了,时疫可是会传染的东西。要是他们把时疫传了出去,影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
四爷听到‘时疫’这两个字也是面色一沉,这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治好的病,十个得时疫的人里只有一两个能活,剩下的都治不好死掉了。
“什么?时疫!爷只是发烧畏寒畏热,怎么就是时疫了呢!”钮钴禄格格一进门就听到了太医说的话,惊呼出声道。她是想要早一点来,最好能和四爷一起用午膳,每想到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个骇人的事情。
四爷不耐的皱皱眉,吩咐苏培盛,“苏培盛,去院门那里,许进不许出,另外派一个没进来过的人去给皇上报信!”太医既然说出了这个诊断,就证明他们说的起码有八分可信,要不然他们是不敢这么说的。
静思其实也和钮钴禄格格想的一样,她原先只是以为太医给四爷开的药不太对症,想找太医来给四爷重新开一副药而已,没想到却诊断出这么一个结果。
想起四爷以后的地位,静思又有了一点信心。历史上的四爷说不定也有这么一回,肯定最后还是熬过去了的。
“婢妾失礼了,敢问三位太医,爷的症状严重吗?是不是可以调整药方,及早诊治呢?”静思的话把四爷和太医的心神拉了回来,‘是啊!现在病症还是引而不发的状态,说不定用药可以治好呢!’
“李格格说的是,还请三位赶紧根据爷的脉象重新开药吧!”苏培盛在旁边也是急得不行。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是走不掉了的,干脆就拼一把,或许还可以活着走出这个院子。三位太医依次上前重新为四爷把脉,然后走到一边斟酌药方。
看到钮钴禄格格站到门口,犹豫不决的样子,四爷直接吩咐道:“你们两个都退下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有苏培盛就够了。”让静思和钮钴禄格格都不要再在这里了。
四爷知道时疫是会传染的,现在静思和钮钴禄氏看起来都好好的,只要她们少接触自己,或许就不会被传染到了。静思懂了四爷的意思,看到钮钴禄格格转身走了,也默默的告退出去了。
钮钴禄格格走的痛快,四爷并不想说什么,这是个人的选择。但静思也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这让四爷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四爷也希望静思出去,不要被他传染,但是静思这么干脆利落的就出去了,让他怀疑之前静思舍出性命救他的事情,像是他在做梦一样。看了一眼静思出去的背影,四爷有些郁闷。
苏培盛伺候四爷的时间,比福晋都要久远的多。这会儿虽然知道四爷可能得了会传染的时疫,但仍然上前伺候,扶四爷躺下,“爷,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太医开好了药,奴才再叫您。”
“什么?老四得了时疫!”皇上听到小太监的传话,深深地拧起了眉,风寒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时疫了?
“梁九功,你去把跟老四院子里接触过的奴才,都先找个院子扣押起来,等老四确诊了再说。另外,把随行的白御医也送进去给老四治病,药材什么的都备齐全。”
梁九功赶紧下去办去了,这个时疫可不是什么小事。皇上想了一下,还是照着最严重的后果,把人员都安排了一下。老四可不能就这么折在这里了,该治就治,务必把人医好。
四阿哥疑似得了时疫的事情,很快就在行宫里传开了。人都是惜命的,一时间行宫里人人自危,赶紧查了查自己和身边的人有没有跟四阿哥接触过,有没有和四阿哥症状类似的。
四爷这边,几位太医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先用药把四爷的病症先引出来,拖得越久就对四爷越不利。等病症发出来了,在重新开药去治。
接受了太医们的治疗方案,四爷就感觉自己病的越来越重了,白日里上吐下泻的,晚上也消停不了。白日的时候会稍微好一点,四爷还有精力清醒着,晚上就直接昏睡不起了。
四爷一直都以为是苏培盛夜以继日的守着他,在照顾他。这天晚上,四爷被腹中的剧痛痛醒,想让苏培盛过来伺候他更衣,“苏培盛——”没想到叫来的却是神色疲倦的静思。
静思那天直接退出去了,是因为她知道说了四爷也不会同意的,因此干脆就什么都没说。苏培盛只有一个人,白天守着四爷,晚上总要休息的吧?静思就去和苏培盛商量,她晚上来照看四爷,让苏培盛留足精神白天伺候。
一谈到四爷,苏培盛咬咬牙就同意了。静思虽然前世的具体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一些常识还是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就像一个人不记得了自己叫什么,但她一看到三九相乘就知道是二十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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