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凌北归开始闭门不出‘养病’。
于古本以为他是病的很厉害,便去找尹老问病情,一问之下却发现尹老笑的十分古怪,眼睛一转觉得此事不简单,最后用一瓶好酒从尹老那套出了实情,得知他竟然是被迫养病后,差点没把大牙笑掉。
捂着笑的酸痛的腮帮子来找凌北归。
“我说北归,追小姑娘不是你这么个追法,首先你得把自己捯饬的越俊越好,你原先那样就挺好,现在忒丑,赶紧把脸上的易容洗掉,你本来就比人家小姑娘大5岁,再不收拾好看点,配不上人家小姑娘。”
凌北归捧着书神色漠然的说:“会用外表吸引异性的是开屏的公孔雀,我还不至于落到与动物相提并论的地步。”
于古挑眉,“你确定?别转头就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
凌北归语气笃定,“我绝不会做这种自打脸的事。”
于古心满意足的离去,又有好戏看咯!
度日如年的三天过去了。
凌北归一大早的就拎着糕点去鱼阿蔻的宿舍,刚想抬手敲门时,就听到鱼阿蔻清澈软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唔…如果非要说择偶标准的话,男方得脸好看身材好,年龄不能比我大太多,性格嘛,我们两个要合的来,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有不良嗜好,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玫瑰声音惊讶,“你要求好低,我的标准是潘驴邓小闲,还有…”
凌北归眼睛闪了闪,收回手静悄悄的离去。
回到办公室后打电话。
“张浩,我有个朋友托我找向你要几张保养的方子,是保养脸部的方子,最好是见效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凌北归:医生,我最近经常脸肿。
改改推了推眼镜:我看看……
半响后。
改改:这个角度这个伤势,你是自己打的吧?
感谢漫花小猫咪的营养液。
第86章
鱼阿蔻拎着梨膏去探望凌北归时, 发现他不仅洗掉了易容且打扮的格外光鲜亮丽。
内穿黑色无花纹高领毛衣,下穿深灰色笔筒长裤,脚踩龟底黑色抽绳低腰皮靴, 外罩铜绿色不规则长条纹及膝大衣, 衣领竖至下颌骨处。
他后腰线倚靠着桌沿,双手后撑在桌面上,两条大长腿脚踝处交叠在一起,满面春风的望着你, 蒙上泪膜的双眼似一潭幽深的水,自带含情脉脉,随着你步伐的走近, 他右侧嘴角越扬越高, 在脸颊出勾勒出道浅浅的月牙凹痕。
鱼阿蔻感叹,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明明自己不是颜控, 却照样被他看的心头小鹿乱撞。
她在看凌北归,凌北归也在偷偷打量她。
少女浓黑的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再折叠成竖一字形夾在耳后,露出整张如玉的小脸, 似蹙非蹙的烟眉下是那双能让人沉沦的黑曜石双眼, 此时那双眼里盛满了波光潋滟的笑意,令人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
其身穿浅棕色灯芯绒侧扣大衣,衣长及至两脚踝, 露出打底白色长裙的裙边, 走动间,裙边随着脚步左右荡动,似在脚边开出一朵朵盛开的花。
她就这样摇曳生姿的向自己走来, 一步步的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想把自己的心变得更软,这样她才不会硌脚。
凌北归快步迎上前, 走动间特意撩了下大衣衣摆,近前后微微曲着腿降低自己的身高,让她能近距离看清自己的脸,放柔了嗓音问:“冷吗?”
鱼阿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冷,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凌北归面容僵了下,随之似是不经意的抬手拢了下额发,“已经好彻底了。”
鱼阿蔻把手里的梨膏递过去,“那我就放心啦,这是我熬的梨膏,我本想给你煮点汤,但宿舍没有厨具就只能熬了梨膏,你若嗓子不舒服的话就用它冲水喝。”
“谢谢。”凌北归紧紧握着梨膏瓶,声音柔的能滴出水。
然后自然的侧身,以手撑额露出侧脸的黄金比例,眼珠用力向眼尾斜,用余光观察她的反应。
鱼阿蔻眯着眼掩唇打了个哈欠,闭着眼以手拭去眼尾的泪花,“不谢,我走啦,拜拜。”
如今她不用上任何课又暂时不用出任务,闲的无聊便找天平换了几本小说,昨天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了大半夜的小说,现在困死了。
凌北归撑额的手指小幅度的颤了颤,她来到后才说了69个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她没注意到自己的不同是不是因为身高的关系?
眼睛闪了闪,手伸到身后用手指将桌角处的搪瓷缸推了下去。
搪瓷缸瞬间落地,杯内的茶叶泼了一地。
鱼阿蔻转身,“怎么了?”
凌北归看着杯子离她的脚还有段距离,眼睛再次闪了闪。
“没事,只是不小心碰落了杯子,我来捡就好。”
装作弯腰去捡的样子,脚尖却似不小心般将踢了下搪瓷缸,见搪瓷缸咕噜噜滚到鱼阿蔻脚边,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我来捡,”凌北归见鱼阿蔻弯腰,忙一个箭步窜上前,手指触到搪瓷缸时,仰起脸声音温柔的问,“没砸到你吧?”
看她望着自己惊讶的眨了眨眼,面上浮出矜持的笑意。
她注意到了,看来真是身高的关系。
鱼阿蔻惊讶的说:“没,不过怎么轻轻一摔缸面就掉了这么大块漆?”
这届搪瓷缸不行,质量太差。
凌北归笑意被冰封,手指僵硬的捡起搪瓷缸,低声喃喃着没摔到就好。
鱼阿蔻再次打了个哈欠,“我回去啦。”
“等等,”凌北归情急之下脑内灵光闪过,“你今天面上的雀斑好像没点好,看着有点假。”
鱼阿蔻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欸?真的?”
“远处看是这样,”凌北归一本正经,“我离近点看看。”
走进后低下头,神色认真的观察着。
鱼阿蔻看着猛然在自己面前的脸,眼睫快速的扑闪。
怪不得有人说男颜也祸水。
这样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面前,这谁顶得住?
吞了吞口水,“假吗?”
凌北归望着眼前蔷薇色的唇,眼底眸色转为晦暗幽深。
此刻他心底突然窜出只火焰猛兽,猛兽烧的他口干舌燥,烧的血液沸腾到翻滚着咕噜噜的血泡。
猛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低沉嘶哑,“不假。”
鱼阿蔻再次打了个哈欠,“不假就好。”
“是冷的关系没睡好吗?”凌北归双耳廓红的滴血。
鱼阿蔻揉了揉鼻尖,“不是,你送我的碳炉很好用,是我昨天看书看到太晚,我回去啦。”
“好。”
凌北归失落的低喃,眼见少女跨出门外,蓦然起身忐忑的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鱼阿蔻不解的挠脸,她没有觉得他有不一样呀,非要说的话就是他洗去了易容。
试探着说:“你洗了易容?”
“恩,还有呢?”凌北归面含期待。
鱼阿蔻对上他的期待说不出没了,只好上下打量着他。
凌北归立即挺胸收腹站的笔直。
鱼阿蔻看了两遍都没找出哪不同,视线在第三次扫过他黑毛衣时顿住,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凌北归努力控制住面部神经,不让嘴角上扬。
鱼阿蔻以指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你是在提醒我还没还你毛衣对不对?”
说完肯定的点头,他这副作态就是委婉的提醒朋友该还钱了嘛。
她去黑市的那天碰到凌北归被二流子揍,她敲晕二流子们后发现自己亲戚来了,凌北归便借给她一件毛衣,事后她几次想归还都没找到机会,再然后凌北归就突然回了城,所以那件毛衣如今还在家里的衣柜底躺着。
可自己现在没法回家呀,又不能让奶奶往队里寄东西。
想了想说:“你给我个地址,我让奶奶把毛衣寄到那里去。”
凌北归本来因她没发现到自己的不同而失落到极致,待忆起了毛衣的事后,红意从脖下蔓延到全身。
只要一想到鱼阿蔻穿过他的毛衣,而他又可以再穿上那件毛衣,四肢百骸都在颤栗,脊椎骨酥麻的站立不稳。
动作飞快的撕了张纸,唰唰抬笔写下一串地址塞过去。
“寄到这里,你现在可以用电话。”
语速极快的说完,大步冲向门外。
鱼阿蔻懵懵的看着手上的纸条,字条上的字龙飞凤舞到必须仔细辨别才能认出是什么字,从字观人能看出他心里定很急切,看来那件毛衣对他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想到这心底有些愧疚,她怎么能忘了这件事呢?
打完电话后本想当面说声抱歉的,没想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只好先回了宿舍补眠。
被她等着的凌北归这会把整张脸埋进水里,待水底冒出小泡泡时从水盆里抬起脸,甩动着发上的水珠。
“孔雀啊,要冰水就去左边第三个水龙头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谢谢,”凌北归道谢,突觉不对,扭头望着来人,“你怎么在这?”
于古侧身靠着门框上吹着搪瓷缸里的开水,挑眉笑的特别贼,“我刚看戏看累了来这歇歇,没想到你也在,真巧。”刚字咬的特别重。
凌北归脸部再次窜上热气,抿着唇去接冰水。
“啧啧,”于古望着满面春色的他咂嘴,“童男的火气真旺,孔雀啊,要不要我找尹老给你开点下火的药?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是给谁开的。”
“不用,”凌北归的脸在水面前顿住,偏着头不可置信的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于古心想你终于发现了啊,喝了口水后慢悠悠的道:“孔雀啊。”
随即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声音无起伏的重复一段话。
“会用外表吸引异性的是开屏的公孔雀,我凌北归还不至于落到与动物相提并论的地步。”
于古说完恢复坏笑,“啧啧,也不知道是谁见人家小姑娘没发现,拼命往人家脸上凑,就差把自己的脸塞人家眼底,结果人家还是没发现哈哈哈哈。”
走廊里立刻传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凌北归唇部抿成一条直线,拿起脸盆往外走。
“孔雀啊你这样不行,”于古忙跟上,“你得带人去逛商店,小姑娘看上什么你就买什么,小姑娘看不上的你也得买,只要是她能用的上的。”
凌北归听而不闻的继续走。
于古接着说:“听我的没错,老话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所以你得用买东西告诉小姑娘跟着我你吃不了苦。”
凌北归顿住脚步,神色漠然,“金钱攻势是纨绔子弟不入流的手段,我…”
“我什么?”于古期待的望着他,“说下去啊。”
凌北归耳廓上没消失的红晕又重了一层,侧头望着一旁,声音低不可闻,“真的可行?”
于古愣了愣,接着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凌北归眉间闪过懊恼,大步离开。
于古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有…有用,当年我、我跟你婶子就是这样成的。”
凌北归脚步顿了下,接着步子迈的更大直接回办公室。
室内早已没了鱼阿蔻的身影,只有她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毛衣今天寄她回去了。
凌北归望着字条笑的眉眼温柔,打开锁着的立柜从里拿出个带锁的保险箱,从箱子里拿出雪人照片和獾油瓶细细端详半天,噙着痴笑将字条和梨膏放了进去。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凌北归好心情的拿起电话,“喂。”
“凌哥,你先前说要把狼口村房间的东西全部移到你新买的房子里,再布置的一模一样,可你新买的房子太大没法弄成一样。”熊五为难的声音传来。
凌北归手指敲着桌面,“把大出来的墙面砌起来。”
“那很亏的凌…”
凌北归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就这样做,移完房间你们去鱼新村的知青点,从我曾住的房间右门口地下挖出一个碗和两个檀木盒子,挖出给我邮寄过来。”
“好…好。”
凌北归放下电话沉吟片刻,决定依于古之言带鱼阿蔻去逛街。
回宿舍拿钱包之迹,想到鱼阿蔻今日棕色大衣白长裙的装扮眼睛闪了闪,从衣柜里拿出深棕大衣和白衬衫。
鱼阿蔻睡了个好觉,醒来不愿起床继续赖在被窝里。
“叩叩…”门被人敲响,随后凌北归的声音传来,“熊猫,是我。”
“来了,”鱼阿蔻下床开门后,笑眯眯的问,“有事吗?”
凌北归浅笑,“马上要过年了,你要不要趁着不出任务去给家人买点新年礼?这里的东西和你家乡的东西差别很大。”
鱼阿蔻眼睛亮了起来,“听玫瑰说这里百货商店有百分百羊毛制品卖?”
“有的,”凌北归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本地人手中很多,我们可以去熟人手中买。”
鱼阿蔻笑弯了眼,“那我要去,你等我下我换衣服。”
洗漱时想到外面会很冷,便换上了黑色厚绒大衣与配套厚绒裤,拎起包出门。
边锁门边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久。”凌北归嘴角的笑容再看到她的黑衣后消失。
垂下的眸子里充满了深深的懊恼之色,早知道自己就不换衣服了。
鱼阿蔻搓着手上的绵羊油,“可以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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