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贪恋郭总美色。”她声音腻腻的,说这话时与郭尉贴得很近,黑暗里去握他的手,他不配合,她便把手指硬是从他指缝间穿进去,强制与他十指相扣。
慢慢的,郭尉手骨软下来,回握住她的,惩罚性轻捏了下。
苏颖小声狡辩:“哪有几天,明明昨天在家吃的晚饭,只不过……去工作室时你还在公司。”她再忙傍晚都会回来看一眼念念和晨晨,连着几天郭尉下班晚,她就出去与郑冉碰面了。
半刻,郭尉态度有所缓和,轻声问:“你也知道?”
“我想你了。”
四个字,把郭尉要讲的大小道理全部堵回去,这女人能耐见长,总有办法令他心软妥协。
车子在立交桥上稳稳行驶,老陈打开广播,声音恰到好处,既不会打扰到后面说话的两人,又不至于听到些夫妻间的暧昧私语。
苏颖脑袋枕着他的肩:“等工作室步入正轨,我保证每天按时接送他们按时回家,我做晚饭,我帮孩子默写,我给你擦背揉肩,给你暖床,好不好?”
郭尉瞥她:“说的虐待你一样。”
“我怕家暴。”
苏颖说完抬眼观察他的表情,郭尉这次真没忍住,嘴角一弯,露出几颗洁白牙齿,他无奈摇着头,胸腔不自觉微微震颤。
见他乐了,苏颖也抿着嘴直笑。
郭尉敲她脑门,只说一句:“投入时间和精力没有错,但我希望你所有事情都循序渐进去做,切忌急功近利,更应该懂得照顾自己。”
苏颖猛点头,求安慰般赶紧告诉他:“我都瘦了。”
郭尉稍稍扭身仔细瞧了她一阵:“好像下巴尖了些。”
“胸也小了。”她全程口型说:“不信你摸摸。”
郭尉薄唇一抿,压低声音警告,“别撩,打个电话应酬就能取消。”
于是苏颖乖乖闭了嘴。
饭局在一处高档的星级酒店里,郭尉工作上的朋友,看样子都是正经商人,各自身边带着老婆,没有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一般这样的场合郭尉都愿意带着苏颖,吃顿便饭,简单聊聊天,不见得涉及工作,却总在无形中促成长期合作。
饭后去楼上开了几局,结束时差一刻钟零点。
回去路上苏颖开始打盹,感觉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到家了,郭尉把西装脱下来将人裹住,搂紧了,任她闭着眼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
两人半个多月没有一起过,上次见她也在三天之前,理智告诉他她需要休息,又一时想确认她是否真的瘦了,寻求答案的过程愈演愈烈,到底哄着她闹着她如了愿,谁想她中途竟呼吸平缓眼皮发沉。
郭尉愣在当场,险些气晕。
两人分开来,苏颖脑中还残存最后一丝清醒,勉强睁了下眼:“要不你继续,不用管我。”
郭尉给气笑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那明天好不好?”苏颖往他怀里钻:“太困了。”
郭尉侧着身,手臂空悬着无奈摊了摊,怀中女人无尾熊一样紧贴他,软软的,温温的,十分折磨人。
半晌,他手指慢慢梳理着她头发,凑到她耳边:“那它怎么办?”
苏颖不负责任地嘀咕:“冷静冷静就好了。”又提要求:“拍拍我。”
“要不要再唱首摇篮曲?”
她闭着眼柔柔一笑,之后便没再吭声。
郭尉枕回去,终是在她背上极缓慢地轻拍着,很久后身体恢复如常,再低头去看,她鼻息绵长,已经睡熟。
郭尉拉过被子盖好,空调定时,关掉头顶的灯。
黑暗中手机在柜子上振动,郭尉拿起来看了眼,对话框里一行字:蹉跎了几年,我终于明白生活要往前看的道理。
郭尉回复:那很好。
他按掉屏幕,把手机搁回去。
不久后对方又发来一条,郭尉大脑已经停止思考问题,习惯性拍了拍怀里那人,闭着眼,没有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四早八点。
第40章
苏颖睡饱了,睁眼旁边已经没有人,太阳初升,她的手机被他调成振动,有一条郑冉的短消息,提醒她别忘了先去接老太太。
苏颖回复完,又闭眼眯了会儿。
被子里面仍然什么都没穿,她隐约记起昨晚一些细节,揉着鼻子笑笑,脑袋不自觉蒙入被子,往他的方向拱了拱,使劲去嗅他的味道。
隔了会儿,藕节似的手臂伸出来乱摸一气,抓着手机又缩回去,几秒之后,她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来:“你去哪里了?”
郭尉说:“上班。”
“已经到公司了?”
“正准备开早会。”
背景里是一些拖拽椅子和窃窃私语的杂音,苏颖想象着他安静地坐在长桌之首,秘书分发完文件,其他会议人员正襟危坐,他却低着头讲电话的样子。
苏颖说:“噢,那不打扰你了。”
“你说。”郭尉顿了下:“还有时间。”
苏颖悄着声道歉:“我昨晚不是故意睡着的。”
电话那端暂时没回应,他像是起身走出去,低声说:“做到晕过去倒有可能,做到睡过去闻所未闻。”
苏颖一笑:“实在太困了。”
他顺着她说:“嗯,困的很及时。”
“也许是你不够卖力呢。”反正人不在旁边,她肆无忌惮挑衅。
郭尉吸了口气,倒是笑了:“怪我。”
苏颖没反应过来:“怪你什么?”
“对你太心软。”
她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有恃无恐地撩他:“不心软又能怎么样呢?”
他挺流氓地说了句:“狠狠来准清醒。”
苏颖呼吸一滞,浑身力气像被他隔着电话抽走了:“不要脸。”骂完又咬咬唇,软下声音:“今晚不会了,一定拿出十二分热情认真对你……”
郭尉弯唇:“已经开始期待了。”
“现在才早晨,郭总别太想我。”
他忽地压低了声音:“你别想我才好。”
两人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也就占用两分钟,会议室那边全部准备好,秘书探出头来示意。
郭尉点点头,边往回走边问她:“睡好了,今天打算做什么?”
苏颖说:“约了老太太,商量好请她做模特,找了位画师,为工作室画个主背景墙。”
郭尉的手握在门把上,脚步短暂停下:“老太太爱美,心里肯定乐意得很。”
她假笑一下:“但愿吧。”
“开会了,再聊。”
苏颖嗯嗯两声:“快去快去。”
她先挂了电话,没再懒床,终于翻身坐起来。窗外阳光大好,苏颖抻个懒腰,工作室成立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感觉所有精神都补了回来。
邓姐去送孩子直接买菜,她随便温杯牛奶,吐司片上抹一层薄薄蓝莓酱,边收拾东西边小口吃完了。
动身去接仇女士,她踏着小碎步出门,看见苏颖的车时笑得心花怒放。
“我们现在就去工作室吗?”她手掌托了托耳后头发。
“是啊,您先上车。”
老太太拉开车门坐进去,路上用粉饼镜子反复地照:“小颖啊,我今天皮肤状态怎么样?”
苏颖笑着说:“看上去气色很好。”
“为了今天,我昨晚连敷两张面膜呢,美白加补水,效果不错吧。”
苏颖没敢说实话,怕老太太中途反悔闹着要回去:“其实不用的,把最自然的状态表现出来就很好。”
“那怎么行,挂在墙上叫别人看的。”又问:“冉冉呢?”
“先去了,估计都等半个钟头了。”
画师是郑冉大学时一位师兄,人物写实油画和抽象派创作都挺擅长。
两人去时,他们正在调颜料,阿泽也在,他把父亲压箱底的古董旗袍带了来。
几人之前已经商讨过背景墙的想法和意境,其实苏颖最开始就想到洛坪那张老照片,也许当初看到那一刻就是个新起点,她相信照片中释放的力量和情感能够感染其他人,新旧旗袍更迭,也是对传承精神的很好表达。但她私心不想再与过去有太多牵扯,况且贸然去借照片也不妥,和郑冉商量过,两人十分默契地想到了仇女士。
可仇女士换完出来,怎么都觉得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原以为会身穿高档华贵的旗袍,精致妆容配上珠宝首饰,优雅的,端庄的,再加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简直完美。哪像现在这样,身上是件没什么版型的青色棉布旗袍,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皱皱巴巴有股霉味。
化妆师又来给她卸妆,头发也挽了个简单又老气的髻。
老太太不干了,坐在那儿生闷气。
苏颖两人过去哄着,把她们的想法讲给她听。
老太太摇头:“不要,太丑了。”
郑冉说:“怎么会丑呢,我们想要的就是这种怀旧风格,美丽有很多种,奢华贵气不见得能满足所有人的审美了。”
苏颖忙接话:“对啊,朴实无华的衣服才能真正体现一个人的气质。”
老太太身子扭了扭,拿背冲着她们。
苏颖绕过去坐她对面,哄着说:“您看啊,我们随便找个模特也可以的,为什么没找呢,因为身边就有一位形象气质都十分符合的人啊。”
郑冉也说:“您不会那么没自信吧,我倒是觉得您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得了。”
苏颖点头:“只要自然一些,温柔一些,您本色表现应该就很完美。”
“我师兄收费蛮贵的,一般很难预约,而且见面还要看模特条件和感觉之类。”郑冉弯着腰小声说:“向您保证,看到成品后您一定满意。”
苏颖说:“我也期待得很。”
说到最后老太太有些飘,不知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按着她们的要求照做了,事后反应过来,总感觉被两个臭丫头合伙忽悠了。
这幅画画了整整三天,拿去剪裁装裱,运回来再挂到墙上已经一周以后。裁成圆形,直径足有一人高,整体画面偏淡雅,细微之处又加入些冲击性元素,只在内容上做了些改变,是普通妇人身着朴素旗袍,在烛光下缝制衣服的场面。
两束灯光从两侧墙角柔柔打下来,画的上方印着品牌名称和一行小字——一针一线,只为您专属打造。
老太太喜欢得不行,要苏颖帮她拍照,然后发到朋友圈里炫耀,后来每次去工作室时,都要站那儿欣赏赞叹好一阵。
所有前期工作都完成了,选个日子准备正式开张。
某天傍晚,郭尉问苏颖:“想我送你什么开业贺礼?”
苏颖当时正画图,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反正不要紫水晶绿水晶金鼎玉器的。”
“缺什么不如直接告诉我。”
苏颖心想最缺钱,但哪儿好意思张口说。原本志气很高,打着自己创业的旗号,也十分清楚事业方面必须做到独立,不能什么都依靠他。虽然郭尉不介意,但她还是希望在这段婚姻关系中,某天能达到一个勉强对等的局面。
她咬着笔头,眼神懒懒瞥着地面,半晌看回他,摇了摇头。
郭尉视线也落过来,只抬手揉几下她头发,倒没有继续追问。
开业定在7月18日,最后一个暑伏,室外烈日炎炎。
苏颖没想到,工作室接的第一笔订单来自郭尉,他为公司业务部所有女性预约了定制服务,作为季度业绩奖励。苏颖郑冉两人最初的产品定位是中高端,他那边加起来足有20人,投入多与少先不说,他的心意她全都接收到了。
郑冉说:“看来还得嫁个有钱人当老公。”
苏颖挑着眉:“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厌恶他身上的铜臭味。”
“今非昔比,他现在拿钱砸我,我都不见得会拒绝。”
苏颖嘲笑她没立场,又说:“要不让他把身边朋友介绍给你几个,非富即贵……”
“歇着吧,不稀罕。”郑冉说:“收收你的表情,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苏颖的确开心,同时也感动得不行,回家后他走哪里她跟到哪里,扯扯衣角勾勾手指地搞些小动作。
郭尉去厨房倒水喝,苏颖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颊在他硬实的背脊上蹭了又蹭。
他好笑,向后侧着头:“都没睡呢,不怕被看见?”
苏颖还挺理直气壮的:“抱一抱你怎么了,又没做坏事。”
郭尉勾着杯耳扭过身来,臀部倚着厨台,双腿稍长,向前挪了挪,倾斜着撑在地板上。苏颖两脚岔开,凑过去环住他的腰。
郭尉:“待会儿我去接晨晨,你要不要一起?”
杨晨回国半个多月,向他提出每周和晨晨见一面的要求,她是晨晨生母,郭尉没理由拒绝。昨天早上约定个地点,他把孩子送了过去。
苏颖目光似有探究,反问:“那你想不想我一起?”
“想。单独见面不太方便,时间晚了,总要避嫌……”顿了顿,又轻轻地嘲弄:“也省得某人闹着心口不舒服。”
苏颖没接茬,问:“你会乱来么?”
“你说呢?”
她严肃道:“正面回答。”
“不会。”
对于这件事,苏颖内心矛盾抵触却清楚无法避免,只有慢慢消化慢慢接受。女人在这方面心眼小得像针鼻儿,带着点理所应当和蛮不讲理的劲头,先把自己扔进醋缸里,总感觉对方是个未解之迷,谜底在某人手里,始终不愿揭晓。
其实郭尉已经做得很规范,也许女人总是喜欢发散思维,给另一半乱加戏。她也想大度,除非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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