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苏映雪是归元教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奸细,他留她在身边,一是因为幼年时的偶遇,二嘛,则是为了布今天的大局……
他或许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甚至有些喜欢她,但他不爱她,亦不会相信她。
然而这一刻,面对冒死向他说出真相的苏映雪,皇甫桀冰封已久的心第一次出现了悸动……
这是男女主感情的第一次深化,从这以后,苏映雪才真的住进了皇甫桀的心里。
现在玥贵妃提前死了,皇甫桀却完全没有给她昭雪伸冤的意思,这般操作跟原著里女主被污蔑成杀人凶手的时候一毛一样,很显然——他在等护国大将军和归元教联合逼宫,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知道真凶是谁,却不急着拆穿,是因为皇上还有别的打算。”苏莞儿眉飞色舞,眸底有藏不住的小得意,“臣妾猜的对不对啊?”
仗着熟知原著剧情,她觉得自己的智商终于跟得上皇甫桀了。
皇甫桀却笑,伸手动作亲昵的勾她的鼻:“也对,也不对。”
“不对?”苏莞儿柳梢般漂亮的眉瞬间皱了起来,略带焦灼的问:“哪里不对了?”
拜托,她都已经有知道熟知原著剧情的金手指了,还猜错……这也太丢人了!
正恼着,细腰突然被环住,一抬头,对上双幽深的眼眸,那眼睛似含着笑,又似含着无尽深情:“朕有别的绸缪,但朕也相信你。”
暴戾的君王,突然转了性,眸底的嗜血被温情取代,残暴杀伐被甜言蜜语抚平。
苏莞儿才不相信他呢,他这个人最会说谎了。
可既然不相信,为什么心跳却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好几拍?
他这个男人最会说谎了,但他骗天骗地骗江山,却从不骗女人。
心突然有些发慌,苏莞儿掩饰般的把脸别到另一边,以赌气的语气开口:“皇上心里知道真凶是谁,当然相信臣妾是无辜的了。”
没错的,他相信她只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真凶是谁,并不是因为信任。
原著里女主苏映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揭穿了自己原来主子逼宫的计划才换来皇甫桀一丝的信任,她一个炮灰女配,何德何能让皇甫桀信她?
皇甫桀都要被苏莞儿气笑了,拿手中的扇子去敲她的头:“命都给你了,还不够信你?”
苏莞儿委屈的往后缩了缩脑袋,嘴上却不服软:“你何时把命给我了?”
何时?断崖上,他陪她一同跳崖,还被她撒了一眼的面粉……现在,他明知她练的是毒功,却还是同意了让她进宫为他医治!
她竟还好意思问他何时把命给了她?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皇甫桀倾身向前,阴云般将苏莞儿笼罩:“现在给你,要不要?”
娇小的苏莞儿缩在皇甫桀投下的阴影里,拨浪鼓般摇着头:不敢要,不敢要……
皇甫桀却瞪大了眼睛:“不要?”
苏莞儿被他骇人的语气吓到,慌忙改为点头,但点着点着突然觉得不对,又改成了摇头,摇了两下,还是觉得不对,于是茫然的停下,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皇甫桀被逗笑了,大笑着揽过苏莞儿:“你可真是朕的大宝贝!”
皇甫桀拦着苏莞儿回宫用餐,全然不理笼在皇宫正上方的阴云,阴云翻滚,雷声轰鸣,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一切正如苏莞儿所猜,玥贵妃去世的第一天,护国大将军傅常胜便在上朝时跟皇甫桀起了争执。
这是必然的,虽然苏莞儿真的没有害玥贵妃,但毒蛇加毒针两样罪证,无数后宫嫔妃和宫女太监都有目共睹,“瑶贵妃蛇蝎心肠谋害玥贵妃,皇上包庇瑶贵妃要大理寺做假证”的小道儿消息早已在宫内传遍,也早就传到了傅常胜的耳朵里。
傅常胜位高权重,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了?自然要据理力争,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傅常胜认定瑶贵妃就是谋害自己女儿凶手,要求皇甫桀将瑶贵妃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皇甫桀却推三阻四,说案子已经交由大理寺去查办了,调查结果出来后,一定给护国大将军一个交代。
大将军脸黑得像煤炭:人证物证都在,傻子都能看出凶手是谁,还查什么查?
怎么不明说你想包庇瑶贵妃,找人顶罪?
第一日上朝不欢而散,第二日一大早,玥贵妃的亲弟弟,御前侍卫右统领傅莫泽长跪乾清宫,求皇上为自己惨死的长姐做主,严惩杀人凶手瑶贵妃,还长姐一个公道。
皇甫桀不为所动,让傅莫泽跪了一天一夜,却见都不肯见他一面。
第三日,护国大将军傅常胜联合诸多大臣,一同联名上书,劝谏皇上不要因女色误国,妖女瑶贵妃蛇蝎心肠,进宫不足三日便谋害了与她同居高位的玥贵妃,此女决不可留,必须斩!
皇甫桀大发雷霆,当场撕了谏书,罚了两个多嘴的老臣,然后第四日,直接不上朝了!
皇甫桀的这一系列骚操作,令他头顶上“暴君”的名号熠熠生辉,不少老臣流着泪长叹:“天要亡我大晋啊!”
外面怨声载道,皇甫桀却在乾清宫里过得自在,他一手拿着生肉喂苏莞儿的蛇,一手拿着糕点喂旁边的苏莞儿,左拥右抱,好不潇洒。
苏莞儿却潇洒不起来,她略带不解的问:“皇上,您这么做不是在逼着傅将军造反吗?”
苏莞儿毕竟是读过原著的,原著里曾写过,归元教教主多次向傅常胜将军示好,都被傅将军拒绝了,由此可见,傅将军其实并无造反之心,若不是皇甫桀逼得狠,或许……
皇甫桀喂饱了蛇,反手把苏莞儿抱到了自己腿上,漫不经心的答:“他迟早要反,逼他造反是化被动为主动,赢面才大。”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造反?”苏莞儿又问。
皇甫桀笑出了声,反手又往苏莞儿嘴里塞了个糕点,却没有回答。
苏莞儿还想再问,皇甫桀却突然扶额,皱着眉闷声道:“朕头疼,爱妃,帮朕揉揉。”
皇甫桀有偏头疼的毛病,原著里女主苏映雪曾自创过一种按摩手法,专门为皇甫桀缓解头疼,因此皇甫桀对苏映雪逐渐产生了依赖,后来齐恪的缘故,两人再生嫌隙,苏映雪逃出皇宫飞奔去战场寻找齐恪,盛怒的皇甫桀偏头疼更厉害了,他在空无一人的寝宫辗转难眠,意识朦胧之际落泪轻叹:“雪儿,朕的头好疼……”
没有她的时候这头疼还能忍,可当她用一双妙手医好了他的头疼,又残忍离去不顾他死活的时候,他才惊觉,这该死的头疼竟变得无法忍受了。
想起原著剧情的同时,苏莞儿也不由的困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无数本该按在女主身上的剧情,却全跑到她身上了?
被冤枉谋害玥贵妃,给皇甫桀按头,给皇甫桀解碎心毒……这他妈全是女主该拿的剧本啊!
苏莞儿浑浑噩噩,偏偏这时皇甫桀已经把头枕到了她双腿上,细长的眸子敛上,将自己完全交给她。
那双细长的吊梢眼,要么充满戾气,要么高深莫测,睁着的时候凶得谁也不敢跟他对视,闭上后倒显出几分平和之色,又长又密的睫毛小扇子般垂下,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安静又美好。
苏莞儿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明明不会按摩,却很自然的伸手按上了男人的太阳穴。
你这个家伙啊……要是能一直这么安静这么乖,就好了。
第46章
苏莞儿并没有研究过按摩手法,胡乱按了一通,于皇甫桀而言毫无益处,便笑着让她停下了。
苏莞儿却不自知,眨巴她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问:“不疼了?”
疼,当然疼了,这头疼早已随着碎心之毒扎根于他的血肉之中,挣不脱,甩不掉,只能忍着,可当皇甫桀对上苏莞儿那双澄澈又充满关切的眼眸时,“疼”这个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薄唇扬起,笑着揉她的头发:“爱妃神医妙手,不疼了。”
“神医妙手”这四个字,听红了苏莞儿的脸,也让她察觉到皇甫桀不过是在逗她罢了,她那般胡乱的按摩估计屁用没有,所以才会被喊停。
可既然没用,为什么他要笑着说不疼了?
这个向来不管他人死活,只顾自己痛快的暴君何时开始注意起别人的感受了?
故事走向越发的……不对劲儿了。
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皇甫桀对苏莞儿确实过于宠爱,让苏莞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回到自己的寝宫后,苏莞儿翻箱倒柜去找从鬼医哪儿顺来的书,想看看书里有没有关于治疗偏头疼的内容。
倒腾了半天,还真被她给找到了!
不过这本书讲的不是按摩,而是针灸。
苏莞儿有些犹豫,毕竟按摩只是动动手指头,按不好大不了不按了,可是针灸……真一针要是扎不好,自己脑袋估计也要搬家了。
想了又想,苏莞儿觉得还是别学了吧,便把书又重新扔到了箱子里。
结果仍完后,没过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打开箱子取出书,口中还念念有词:“随便学学嘛,就算不给皇甫桀扎,也算多学了一门手艺,又没坏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苏莞儿便在瑶华宫专心钻研针灸,还找了几个倒霉小太监做实验,搞得小太监们都不敢在她眼前晃,唯恐被抓紧屋里遭针扎。
苏莞儿这边悠闲,朝堂上的局势却十分紧张,皇甫桀罢朝七八天,文武百官愁容满面,却无一人敢去请他,唯恐这暴君一发脾气砍了请他的人。
护国大将军傅常胜则愤怒到了极点,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皇甫桀这是铁了心要包庇瑶贵妃那个妖女了!
他们傅家世代忠良,守护大晋百年,如今皇甫桀竟为了一个妖女跟傅家反目成仇,简直荒唐!他也不想想,当初若没有自己助他,他能顺利登上王位?
傅常胜越想越生气,而就在这时归元教的教主再次发来邀约……
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莞儿研究针灸研究了大半个月,感觉自己学有所成了,于是带着针兴冲冲的来找皇甫桀。
明明学的时候嘟嘟囔囔找着借口,说是学手艺,不是为了皇甫桀,结果稍有成就就按捺不住,想去皇甫桀跟前显摆了。
也是皇甫桀太宠她,飘了。
乾清宫的太监都笑得皇上宠瑶贵妃,基本每天都召见她,不是陪吃饭就是侍寝,不召的时候皇上八成是要亲自去瑶华宫,真真是宠到心尖儿上了,所以苏莞儿来乾清宫,没人敢拦她,甚至也不需要通报——皇甫桀早准她自由出入了。
所以苏莞儿一路畅行无阻,来到皇甫桀的书房,正欲推门进去,却听见了齐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今日傅常胜又与天玑公子在望海楼暗中会面,傅家军也有异动,估计他们快要进攻了。”
听到这话,门口的苏莞儿不由的愣了愣:天玑公子?这不是归元教教主的名号吗?
在原著里归元教教主一直挺神秘的,很少露脸,露脸的时候作者也没写过他的真名,只用名号代称,据原著所写,这个天玑公子城府很深,心机完全不输给皇甫桀,且他皇甫桀间有很大的渊源,他恨皇甫桀入骨,创立归元教就是为了杀皇甫桀。
因为苏莞儿看到齐恪死的时候就弃文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天玑公子的真实身份是谁,不过评论区倒是有人猜,说这个天玑公子很有可能是皇甫桀的四弟皇甫汛,因为根据作者所写,当年皇甫桀逼宫时,只有四皇子逃了出去,其余皇室都被皇甫桀当着老皇帝的面一一凌迟了。
但苏莞儿觉得不像,因为皇甫汛太纯良了,就跟个傻白甜似的,别的皇子都在处心积虑争夺皇位,他在溜猫逗狗捉蛐蛐……这样一个单纯天真的傻白甜,和心狠手辣,为杀皇甫桀不喜付出付出一切代价的疯子天玑公子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但说不准傻白甜逃出宫后黑化了呢?毕竟父王母后都被凌迟,自己也颠沛流离一直被追杀……傻白甜被逼急了也会黑化成疯子的。
天玑公子这个身份真的不好说。
苏莞儿正失着神想天玑公子的事儿,屋内又传来了皇甫桀的声音:“布好局,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们一并拿下!”
“是!”齐恪恭敬的回话。
他们貌似快谈完了,苏莞儿琢磨着一会儿齐恪就会被遣退,退的时候在门口遇到自己那就尴尬了,于是转身想先退下,等齐恪走了再没事人儿一样的晃进来,免得被小心眼的皇甫桀误以为她在偷听他们讲话。
可她小看了皇甫桀和齐恪的听力,刚转过身去,迈起的步子还没落下,便被屋内两位武功高手发现了。
“谁?”齐恪猛然转身,鹰一般犀利的眼眸射向门口。
皇甫桀则干脆多了,问都不带问的,直接把手里的匕首甩了出去。
匕首穿过窗户,从苏莞儿勃颈处划过,然后牢牢钉在了苏莞儿对面前的墙上。
“再动,下一刀穿透的就是你的脖子。”皇甫桀冷飕飕的声音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苏莞儿瞬间僵住,不敢再动弹了。
齐恪冲出屋内,打算擒拿“偷听者”,五指呈勾,一个擒拿,本欲一招压制偷听者,却在看清偷听者是谁后,强行收手,惊呼道:“瑶……瑶贵妃?”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单膝下跪:“卑职逾越,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苏莞儿尴尬极了,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跟齐恪说,索性便不理他了,余光偷偷瞥向屋内,三分胆怯,七分耍宝的问:“臣妾……现在可以动了吗?”
——刚才皇甫桀可说了,再动下一刀穿透的就是她的脖子。
苏莞儿对自己的脖子爱护的很,可不想就这么被穿透了。
屋内传来一声闷笑:“进来!”
于是苏莞儿冲齐恪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才理了下衣冠,走进书房。
皇甫桀斜倚在椅子上,抬起眼皮看苏莞儿:“朕怎么不知道,爱妃还有偷听的癖好?”
“皇上这就冤枉臣妾了。”苏莞儿不满的嘟嘴,撒娇信手捏来,“臣妾一直惦记皇上的偏头疼,所以花费数日,好不容易研究出一套治疗偏头疼的针灸法,想找皇上试试,谁料恰好碰到您跟齐大人在讨论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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