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住卢振宇的脖子,吻住他的唇,“振宇,别停呀!”
卢振宇经不起她的诱惑,两人又继续起来。
还好,童童喊了几声之后真的就没声音了,大概是去看电视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叶芷青正浑身舒畅,眼看就要到达极乐世界,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砰”的一阵脆响,然后是保姆的惊叫,“哎呀,童童!你怎么把这些都摔碎了?这些都是芷青的宝贝呀!”
卢振宇马上停住动作,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叶芷青被弄得不上不下的难受得要命,正要发脾气,保姆突然过来敲门了,“小叶!你快出来看看吧!童童不小心把博古架上的瓷器摔碎了!”
叶芷青一听,马上把卢振宇掀开,胡乱套了条裙子就冲出了卧室。
博古架上的瓷器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家族传了好几代的珍品,她的眼珠子,心肝宝贝!
跑到博古架边一看,叶芷青的心都要碎了。她最喜欢的两个瓷盘在地上摔得粉碎,童童站在博古架旁边,睁着眼睛愣愣看着她。
叶芷青气极了,想也不想,挥手就朝童童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卢嘉桐!你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次来她家里,她就再三跟他叮嘱过,博古架上的瓷器不能碰,这孩子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找卢振宇找不到,就拿她的瓷器来泄愤!小小年纪,好可怕的心机!
“哇!”童童被叶芷青一巴掌扇懵了,哇哇大哭起来。
“芷青!你干什么!”卢振宇也穿好衣服冲了出来,将童童揽进怀里,“什么情况还没弄清楚呢,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叶芷青气晕了,“这还不清楚吗?你儿子把我的瓷器摔碎了!传了好几代的瓷器,就这么没了!”
叶芷青心疼得要死,蹲下身检查那些瓷器,越看越难受,也痛哭起来。
先不说东西贵不贵重的事,家族传了好几代的东西,一直好好地收藏着,怎么就毁在她手里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卢振宇一边安抚儿子,一边问站在旁边一脸紧张不安的保姆林阿姨。
林阿姨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我刚才在收拾厨房,出来的时候童童正在玩这几个盘子,他看到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盘子就掉到地上去了……”
卢振宇皱皱眉,有点不相信。童童非常乖巧懂事,大人再三交代过的,明令禁止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去做的。
叶芷青把那几个瓷盘当宝贝疙瘩,他昨天带童童回家前还再三叮嘱过,不要动博古架上的瓷器,童童怎么会拿下来玩呢?
“爸爸,不是我,不是我……”童童呜呜大哭,他指着林阿姨,“是她摔的,她把盘子拿起来摔碎的!”
叶芷青火冒三丈,嗖地从地上站起来,扯着卢振宇的胳膊,“卢振宇,你听听,你听听!摔碎了盘子还栽赃别人!你儿子这是跟谁学的?陈絮不是大学老师吗,就这么培养孩子的?好好的孩子,都给她带歪了!张嘴就是胡话!”
“不许你说我妈妈!”听到叶芷青提到陈絮的名字,童童挣开卢振宇,猛地朝叶芷青撞过来。
叶芷青不提防,被童童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碎瓷片扎破了她薄薄的裙子,扎进了肌肤里,疼得她大声嚎叫起来。
“芷青!”卢振宇一个头两个大,又要去扶叶芷青,又要拉住哭闹的儿子,看到保姆在旁边发愣,气得大吼一声,“看什么呢!还不帮忙把童童带到卧室去?!”
叶芷青的屁股被瓷片割伤了,卢振宇看着白嫩皮肤上的伤痕,也有些自责,“芷青,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别留下疤了。”
卢振宇难得的温柔体贴,叶芷青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两人换了衣服出门,卢振宇叮嘱童童,“儿子,芷青阿姨受伤了,爸爸带她去医院看看。你在家里乖乖的,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童童已经不哭了,他委屈地看着卢振宇,轻声说:“爸爸,盘子不是我摔的,是林阿姨摔的。”
卢振宇有些头疼,“童童,好孩子不能说谎。做错了事情要勇于承担,不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他拍拍童童的头,“这件事,等爸爸回来再跟你好好聊聊。爸爸先带芷青阿姨去医院,你在家里要听林阿姨的话。要乖。”
童童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一大串一大串地掉在衣襟上,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哭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卢振宇,眼睛里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绝望。
卢振宇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有点难过,他弯腰在童童脸上亲了一下,“乖儿子,等爸爸回来。”
童童没说话,他转过身,沉默地走进了卧室。
“林阿姨,你好好照顾童童,他情绪不好,你多哄他玩玩玩具,看看绘本。”卢振宇叮嘱保姆。
“好的,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童童的。”保姆不停点头。
“到底走不走了?”见卢振宇拖拖拉拉不放心童童,叶芷青一肚子的怨气,“林阿姨在我们家干了好几年了,照顾孩子还要你教她?”
第44章 真是太荣幸了
叶芷青的伤口问题不大,医生把碎瓷渣清理出来,又消过毒,吩咐叶芷青尽量趴着或者站着,不要压迫伤口,就让她和卢振宇离开了。
上了车之后,叶芷青左边的屁股不能落座,只好狼狈的斜着身子,车子拐弯的时候一个坐不稳,她的屁|股就落到了座位上,疼得她直叫唤。
“你干脆到后座侧躺着吧,”卢振宇说,“一会儿我靠边停一下。”
“卢振宇,这要不是你的儿子,我真恨不得找个人杀了他!”叶芷青恨恨道,“你知道我那两个盘子传了多少代吗?结果毁在了我手里!”
卢振宇当然知道,这是叶芷青最得意的收藏,时不时挂在嘴边炫耀的。
“对不起,芷青,怪我没反复跟童童强调。”卢振宇又补了一句,“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应该收在保险柜里,摆在外面,又招贼,又容易弄坏。”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是吧?”叶芷青气得柳眉倒竖,“卢振宇,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家祖传的瓷器没了还受了伤!”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卢振宇也很无奈,“回去我好好教训教训童童吧!”
叶芷青气得瞪眼睛,“卢振宇!你还是想想怎么惩罚他吧!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他可能是怕我们骂他吧,”卢振宇叹气,“撒谎确实要好好教育。”
“还有,这盘子陈絮得赔钱给我。”叶芷青冷冷说,“回去我查一下,这两件瓷器现在值多少钱。该赔钱就得赔钱,陈絮一分钱也别想逃掉!”
“我给你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样的瓷盘。”卢振宇劝道,“陈絮那么点工资,赔了钱童童吃什么?”
“卢振宇!你居然还护着她!”见卢振宇护着陈絮,叶芷青气得牙痒痒,正要发作,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阿姨打来的。
“林阿姨,什么事?”叶芷青皱起眉头接起电话。
“芷青,不好了!出事了!”林阿姨惊慌失措,声音都变调了。
陈絮找了个借口搬到了宾馆里住,她不想再住在大伯家里。虽然大伯一家相对好一些,没有二叔二婶那么刻薄,她也不愿再住下去了。
她不想再跟陈家人搅在一起。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回老家了吧,爷爷奶奶都去世了,二爷爷也走了,以后,没有人再值得她回来了。
陈絮叹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惆怅。老家,这个词代表着一段遥远的乡愁。她在B市出生,在B市长大,可她仍然以家乡为荣。这是祖先生活的地方,万物都与她有牵扯,有渊源。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根在这里。
可是这一次,她觉得那份牵绊被连根拔起了。她怀念的,放在记忆里珍藏的故乡,真心相待的亲人,开始变得陌生了。
很快就到了送殡的日子。
一大早,陈絮就起床去殡仪馆,站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她从广告橱窗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头上戴着白花,一身黑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苍白消瘦。
陈絮揉揉脸,往太阳地里挪了挪,让太阳晒着自己。她的皮肤确实有些苍白,不够红润,黑衣服一穿,白得有点瘆人。
倒是很符合送殡的环境。陈絮自嘲的笑笑。
事先已经请人算好了吉时,陈家人大大小小几十口,都在殡仪馆等着,吉时一到就出殡。
小媳妇大嫂子们都聚在一起,一个个眉飞色舞地正在聊着什么,陈絮懒得过去凑热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就听见严小兰喊她过去,“姐,快过来,来这儿坐,我有好消息要跟你说。”
陈絮走过去,“什么好消息?”
严小兰拉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我们领导看上你了!”
陈絮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严小兰领导是谁啊,她根本不认识好吗,听都没听说过。
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也纷纷插嘴,“小絮,你走好运了,小兰超市的经理看上你了!”
“离了婚还这么抢手,小絮福气蛮好的。”
“大城市回来的,长得漂亮又有钱,又会打扮,男人当然喜欢了。带出去多有面子。”
看陈絮一脸懵逼,严小兰赶快给她科普,“姐,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发了个朋友圈吗,结果我们毛经理看到了你的照片,跑来问我你是谁,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毛经理一听特别高兴,他也刚离婚,觉得跟你挺合适的,让我约你一起吃饭呢。”
陈絮哭笑不得,“替我谢谢他吧,吃饭就不必了。我今天就要回去B市了。”
“姐,你把车票退了,再住两天呗。”严小兰急于撮合这件事,“我们经理家挺有钱的,在市中心有好几套门面房,家里两辆车,孩子也上大学了。你嫁过去也不用带孩子,很省心的。”
孩子已经上大学了。这经理怕是已经四五十岁了吧……看到亲戚们快活的笑脸,陈絮一阵恶心。
陈絮连外交辞令都懒得用了,直接对严小兰说,“这种条件的男人我看不上。你劝他死了这份心吧。”
“哟!”亲戚们面面相觑,没想到陈絮这么傲,连大超市的经理都看不上。
她们这个撇撇嘴,那个挤挤眼,用面部表情向同伴们传达自己对陈絮的嘲讽。
陈絮根本不在乎她们是不是在挤眉弄眼,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句话甩出去就让她们闭嘴,别再来烦她。
终于熬到送殡了,一会儿把二爷爷送上山头,她就可以回家了。车票已经提前订好了。
好几天没看到童童,陈絮想他想得不行了。只想赶快回家抱着他,亲亲他胖乎乎的小脸蛋。
亲戚们在想什么,觉得她抠门?觉得她傲慢?对不起,她不care!
眼看只有几十分钟就要到吉时了,大家都站起身,该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该清点送殡物品的清点物品,都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陈絮正清点香烛和纸钱,突然听见堂兄陈骏惊讶的声音,“冯书记?是是是……您现在就过来?好好好,我这就出来接您!……哎呀,太荣幸了!真是太荣幸了!”
他的声音提的极高,整个灵堂的人都朝他看去。
挂了电话,陈骏风风火火地就要往走,被他妈一把拉住,“骏骏,你干什么去?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还乱跑什么?”
“妈!”陈骏得意极了,一边跟他妈说话一边环顾四周,看看大家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我们冯书记要来了!来给爷爷送花圈!已经快到门口了,我出去接他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男男女女,个个羡慕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骏骏混的这么好?爷爷去世,市委书记亲自过来送花圈?”
“太有面子了!冯书记送的花圈!这可是代表政|府,代表国|家的!一会儿抬出去,别说我们陈家了,整条街都有面子!”
“骏骏太有出息了,老二家的,你养了个好儿子呀!我们家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像骏骏这么有出息啊!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就是就是!骏骏真不错!年纪轻轻,已经在领导面前混得有头有脸了!”
陈絮听着他们聊天,心里没太大感觉。
她生活的B市,大大小小的官员太多太多。县城的一把手,到了B市也就是处长的水平。算不得什么。
陈絮淡定地继续清点物品。
陈骏脚步匆匆地出去了,二叔二婶整理头发仪表,精神抖擞地等着儿子带大人物出场。
几分钟后,陈骏带着三个男人走进了殡仪馆。三个男人都是四十左右的样子,短发三七偏分,穿着白衬衣和深色的夹克、西裤,很典型的官员模样。
走在正中间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冯书|记,他长了一张圆胖的□□脸,带着金丝眼镜,目光很锐利,是几个人中最有气场的。
这三个男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他们两人一组,各捧一个大花圈。
那花圈不是纸扎的,是真正的鲜花做的。这架势,又让陈家人一阵咋舌,倍感荣耀。
花圈两边飘着挽联,写着某市某某书记敬献,一字在门口摆开,非常地有排面。
陈家的男人都围了过去,热情而恭敬地跟几位领导握手、问好。
女人们羞涩而热情地笑着,捂着嘴交头接耳,用好奇又有点敬畏的眼神盯着几位站在本城权力巅峰的中年男人。
“老二家的,骏骏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就是呀,将来也帮衬帮衬本家的兄弟们,兄弟们好了,对骏骏也有好处。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女人们已经开始预订未来的福利,陈絮听见了二婶得意的笑声,“肯定的肯定的,我们骏骏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亲戚。不像有些人,从大城市回来就看不起我们小县城的亲戚,都那么有钱了还那么抠门。”
陈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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