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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燃穿着简单的衬衣黑裤,身躯挺拔修长,倚在树下的墙上把玩着打火机,痞坏而漫不经心,男人味十足。
学校里很少看到这一款男生,路过的女学生忍不住频频回头偷看。
他看起来不像大学生,极有男人味。
懒洋洋的靠着墙,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撩得姑娘们芳心乱动。
宋温言没来,他收到了她的信息。
[我在老地方]
她来时便看到了他被很多女生围观,要是跑上去跟他打招呼,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风波。
肖燃收到短信后便要离开,有女学生大着胆子上前搭讪:“你好,能留个电话吗?”
肖燃步伐不停,甚至连个余光都没留给她,很快走了出去。
女学生是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平时被男生捧惯了,此刻被无视,羞愤的转身离开。
其余人小声惊呼。
“好帅,好A啊!哪个系的?”
“看起来不像咱们学校的学生,竟然比校草凌初还有男人味!”
“而且连舞蹈系的系花都不care,真冷淡。”
“吴舟漂亮是漂亮,可没有灵气,看见个男人就想吊,我早就不爽了,你没看到她刚才的脸色吗,都快成猪肝了!”
“哎要我说,新校花宋温言虽然口碑不怎么好,可美貌没得黑,上届校花梨落跟她比,简直被吊打。”
议论声渐渐远了。
肖燃也来到了“老地方”。
他们以前常常见面的分叉口。
这条路在学校附近,从岔路口走进去是一排高大的梧桐树。
现在已经深秋,树叶凋零,宋温言背对着他。
小姑娘仰着头看树叶,她头发很长,发梢微卷,转身看过来时,唇角弯了弯,温柔得让肖燃的心露跳一拍。
谁说这人间没有天使。
这不是在他面前吗?
他的小公主。
肖燃拉住她手腕,抱进怀里,一只手叩紧她的腰,手掌抚摸她长发。
他嗓音低沉,却很很温柔:“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说?”
宋温言愣了愣:“我没事。”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她又不是真的那么脆弱。
宋温言问:“那些帖子是你删的吗?”
“嗯。”
岂止是删帖子,他还会揪出背后搞鬼的人。至于程阮,他原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看来很有必要动手了。
“谢谢你啊,肖燃。”软软的声音从怀里响起。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捏着她下巴:“总说谢,也不见你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啊。”
宋温言岔开话题:“你来找我做什么?”
肖燃笑着盯着她,直盯得宋温言不自在,不敢看他。
他笑了一声:“我来做什么?”
男人低低重复着这句话,磁性暗哑的嗓音让宋温言有些脸红,又推不开他的怀抱,紧张得不行。
肖燃扫了一眼她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眼神柔了柔,声线却仍旧低低哑哑:“想你就来了。”
他一瞬不瞬的垂着眸看她,宋温言睫毛动了动,双颊粉红:“你现在事业这么成功,总来见我不好,工作更重要。”
“教训我?想管我?”他低笑:“给亲就给你管,心甘情愿让你管一辈子,好不好?”
“你怎么成天想这个?”真像个流氓地痞。
肖燃还真就是个流氓地痞,多年的打拼,他从底层爬起来,早就和年幼的谢奂是两个极端。
但看宋温言这么紧张,他有些舍不得,轻柔的吻她额头:“别怕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可怜兮兮的说:“你懂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这话不对,一日不见如隔六秋。”
宋温言噗嗤笑出声。
肖燃勾起唇,摸她头发:“笑了就好,我这趟来得值。我就怕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你不开心,甜甜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总是这样,比她先长大,比她先懂事,比她考虑的长远,忧她所忧,喜她所喜。这就是肖燃。
他好像没有自己的世界,整颗心都是宋温言,他是这样的爱她,远比她知道的多。
宋温言抬头看他:“嗯,不怕。”
肖燃轻轻刮了刮她鼻尖:“是不是要上课了?”
“嗯,钢琴课。”
他有些舍不得的放开:“去吧。”
宋温言往学校方向走,忍不住回头,肖燃懒散的站着,双手插兜,身形修长高大,见她回头,勾唇笑了笑:“舍不得我啊?”
宋温言立刻快步离开了。
下午是钢琴课。
宋温言到时陈开开向她招手,她在好友身边坐下。
陈开开拉住她的手,神态紧张:“怎么办,灭绝师太的课。”
宋温言疑惑:“什么灭绝师太?”
“她叫孙梅,是我们系新来的钢琴教授,在国际上拿过很多大奖,为人极其严苛,她手下的学生,专业分想及格简直难如登天,几乎都得补考,补考如果还遇见她,就死定了,所以被称为灭绝师太。”
宋温言噢了声,乖乖的等着新教授。
陈开开看她:“你不怕啊?我都快怕死了。”
“别怕,我看过你弹琴,很不错的。”宋温言安慰。
陈开开对自己很有数:“拉倒吧,这个教授带出来的学生可都是要去参加国际比赛的,就因为这次国际钢琴大赛在中国举行,她为了挑选苗子,所以才来学校任课的,否则咱们还见不着这么个神奇人物。”
宋温言浅笑着点头:“我很期待。”
陈开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很快,教授孙梅走进教室,她很高挑,样貌不算出众,胜在气质非常优雅。
孙梅站定,扫了一眼所有学生,视线停留在宋温言脸上。
这姑娘很美,无法不注意。
孙教授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同学们好,我是你们钢琴课的新教授,我姓孙,希望能和大家愉快的度过接下来的学习时光。”
教室里响起鼓掌声。
孙教授说:“在开始上课之前,我想看看各位的专业课能力在什么水平,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一组共同弹一首曲子,搭档可以自己选,也可以我来选,曲子由我指定。”
学生们没料到孙教授一出场就放个大招,纷纷愣了愣。
孙教授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拿起点名册便准备自己选。
这时一个女学生站起来:“教授,我先来。”
孙教授没意见,嗯了声:“你的搭档呢?”
那女生看向宋温言:“就宋温言同学吧。”
教室里一时议论声四起。
这个发出邀请的女生叫做简宁,是上届校花梨落的闺蜜,闺蜜的校花称号被夺,论坛里那些有关宋温言的帖子也被横空删除,她们没有了发泄的地方,自然容易剑走偏锋,直接交手。
宋温言神态平静的起身:“好。”
其实她觉得有些无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高中生,怎么还在小打小闹,不过人多的地方总是容易出现各种矛盾,避免不了。
宣艺的设备一向是国内高校最好的,讲台宽敞得犹如舞台,钢琴一排排,两名学生上台。
孙教授说:“选钢琴吧。”
两个人选好钢琴坐下。
孙教授说出指定曲目:“《12首超技练习曲》”
简宁震惊的抬头,李斯特的12首练习曲难度非常高深,是钢琴演奏艺术的象牙塔顶尖之一,几乎很少有演奏家敢于挑战。超技练习曲《鬼火》拥有高难的双音技术,是12超技当中最难的一首,技术刁钻不说,还必须弹得轻灵且有趣方能服人。
孙教授让她们弹这一首曲子,无疑是非常难为人的。
简宁敢上台,一是仗着自己钢琴技艺高超,二来是想碾压宋温言。
校庆晚会那天她的表演简宁也看了,弹的曲子只是一首英文歌,胜在美妙有韵味,比起名曲少了很多震撼,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她暗暗认为宋温言的钢琴技艺并没有多好。
原来她是想上台挫挫宋温言的锐气,没想到教授居然点了这首曲子。
简宁当然学过,但是根本弹不好,这首曲子太难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不会,难道宋温言就会了吗?起码她还学过,会一些,宋温言就不一定了。
这么想,简宁镇定下来。
孙教授有些不耐烦:“别耽搁了,开始吧。”
就在教室里的学生都盯着讲台的时候,教室后门,一个男人被校方领导请进来。
他优雅的在最后一排坐下,校领导想搭话,他淡淡抬手:“先看表演。”
男人声色温润却冷清,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拒人千里。
钢琴声响起了。
宋温言和简宁几乎是一起弹的。
这种高难度的曲子,如果有一人出错便会连累到另外一个人,是必须格外慎重的。
简宁弹得很吃力,对于宋温言的会弹这首曲子,她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了。
曲子渐入难境,简宁紧张得弹错了几次,紧张得冒汗。
孙教授拧眉。
宋温言并没有被影响,指尖跳跃在钢琴键上,从容平静的接着弹下去。
记不住复杂琴谱的简宁逐渐跟不上,最后只得不甘的停下来,咬着牙愣愣盯着安静弹琴的宋温言。
不止是她,教室里所有人,包括那位神秘的男人都微微坐直了身体盯着台上的宋温言。
没有聚光灯,只有一个不算很大的舞蹈,她的表演却让所有人仿佛置身高档歌剧院,好似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演出。
她是那样完美,像个天生的演奏者,被注入灵魂的钢琴曲激昂在教室每个角落,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他们无法不看着她,专注得呼吸都慢了,可又能清楚的随着她的琴声起起伏伏。
结束时,宋温言双手平稳的放在琴键上,闭着的眼睛睁开,站起身对所有人微微鞠躬。
孙教授露出满意的微笑。
台下的人们怔愣几秒,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紧接着,热烈的掌声响起。
教室后排,音乐系领导见上官临盯着宋温言走神,忍不住自豪道:“上官先生觉得怎么样?”
上官临的眼神落在宋温言身上,久久挪不开,慢悠悠说出一个字:“妙。”
证明了他的喜欢和满意程度。
台上的宋温言并不急着回座位,看向孙教授:“教授,简宁弹错了,是不是应该扣分?”
“宋温言,你什么意思!”简宁瞪大眼。
宋温言说话温文平和:“没什么意思,只是作为钢琴专业的学生,你自信满满的邀请我上台,结果自己连琴谱都记不住,难道不应该被扣分吗?”
她说完走下台。
“你!”简宁气结。
孙教授出声:“没错,弹不好是应该扣分,我想大家都提前了解过我的教学方式,都没意见吧。”
这能有什么意见啊。
再说大家还没从宋温言的惊艳表现中回过神,一开始大家只以为这个转校生是关系户,后来对她的印象变成没什么实力的校花,没想到实力这么彪悍!
不少目光追逐宋温言,她宠辱不惊的走向自己的位置,察觉到一道异常灼.热的目光,她看了过去。
与男人温和的目光对视上,对方对她微微点头。
宋温言想了想,丝毫没有印象,倒也礼貌的颌首,坐回陈开开身边。
陈开开激动惨了,小声说:“天啦温言,你也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你弹琴的时候像个仙女一样,简直能发光!所有人都被你迷住了,就连孙教授都笑了。还有还有,你看那个简宁,一脸家里死了人的表情,可笑死我了!”
宋温言轻轻捂住她的嘴:“嘘——低调。”
陈开开眨眨眼睛,点头。
原来她们家温言一直都是这么低调的隐藏实力啊,她越想越觉得喜滋滋。
讲台上又有新的同学在表演,上官临却没有再看一眼。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美丽少女吸引了。她是那么温文平静,没有炫耀没有高傲,心不浮气不燥,是好苗子。
性格还有些可爱,急忙去捂朋友的嘴时格外惹人爱。
上官临低声问身边的人:“来历如何?”
“宋在江独女。”
上官临挑眉,原来是名门千金啊。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
钢琴课结束后下午就没课了。
宋温言答应了肖燃不住校,每天还是乖乖的回家。
秋天多雨,绵绵细细的雨让空气变得湿润,天色暗了下来。
宋温言没带伞,用手挡在额头前走出校门。
一把黑伞朝她倾斜过来,遮住她全部身子。
宋温言愣了愣,长睫掀起,看向那人。
肖燃咬着没点的烟,整个人站在雨里,他在笑,嗓音暗沉沉的,有些低哑:“等你很久了。”
宋温言连忙握住伞,把他拉进伞下,皱起眉:“别淋着。”
“心疼啊?”他笑意深了,把烟别在耳朵后。
明明都是大公司总裁了,在她面前总有几分少年气,痞痞的,坏到极致。
宋温言说:“我饿了。”
“想吃什么?”
她看他一眼:“你定。”
肖燃的车太扎眼,知道宋温言不喜欢招摇,他停在不远处。
男人牵住她的手,宋温言没挣扎。
她垂下眸。
虽然还是心有芥蒂,但是程阮说对了,她不敢问肖燃。
她的确怕打破如今的亲密,怕他们之间有永远磨灭不了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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