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柔在他胸膛蹭了两下,特别的依恋。
她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是陪着厉王应酬喝的酒吗?是在厉王府喝的,还是外面的花楼之中?苏南柔知道自己不该乱想,可不知怎么的近来她越发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过还好夫君身上只有酒味,没有乱七八糟的香味,这才让她稍稍安心一些。
绿柳见姑爷回来了,姑娘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苏南柔松开男人,抬起头看向他,才注意到他右手还提着一盏玉兔琉璃灯。
厉王将那灯朝她递过去,“喜欢吗?”
苏南柔不由想到他送给她的那个木雕小兔子,夫君很喜欢兔子吗?
送她的都是小兔子。
就连七夕那日,夫君给她挑的面具也是兔子的。
若说喜欢,夫君送给她的,自然是喜欢。
她点了点头,这灯做工精致,玉兔惟妙惟肖,她将这盏琉璃灯与那木雕小兔子放在一起。
她回头对男人说:“正好一对,可以作伴了。”
厉王见她重展笑颜,他眼中也有了笑意,“嗯。”
苏南柔走过来牵住男人的手,让他在桌边坐下,她将从那盘月饼中挑了一个出来,掰成两半,她递一半给男人,“夫君,尝尝。”
厉王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咸香鲜美,不腻,也不是甜口的。这个味道很好他很喜欢。
他问道:“是你做的?”
苏南柔没有隐瞒,“嗯,不过夫君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伤到自己。我还挺喜欢做点心的。”
厉王本来不爱吃月饼这物什,却因为是她做的,也因为这月饼符合他的口味,他握住她的手,让她送到他的唇边。
苏南柔随着他的食用月饼的举动,她有点躲避他的眼神,他每咬一口月饼时,他的唇便会擦过她的指尖。
有种酥麻酥麻的感觉,苏南柔有种他要把自己也啃了来吃的错觉。
好不容易喂他吃完了,苏南柔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苏南柔掩饰自己的窘迫,一边说:“可惜现在太晚了,若是早一些咱们可以到亭子里边赏月边吃月饼了。”
厉王却道:“还不晚。月饼已经吃了,这会我带你一块去赏月。”
苏南柔惊讶,“现在吗?”都过子时了,夫君又饮了酒,他不用早些歇息吗?
厉王站了起来,他说道:“南柔,中秋赏月,人圆月圆。”
苏南柔笑了,是啊,现在他回来了,便是一家团圆,这会该是赏月圆了。
“夫君,等我一会。”苏南柔去将那盏玉兔琉璃灯取了过来,“有它给我们照明引路,最适合不过了。”
厉王为苏南柔披上一件披风,便与她一道往花园中走去。
本来潜伏在周围的暗卫,全部都撤下。
深夜,花园之中很是安静,偶尔有虫鸣声响起。
周围都很暗,唯独苏南柔和厉王之间有着一盏琉璃灯照亮。
苏南柔紧紧地挨着厉王,她身上的独有的香味一直萦绕在厉王的呼吸之间。
厉王放在她腰间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眼神暗了暗。
苏南柔诧异的看男人一眼,并未有太多反应。她似乎有些习惯夫君在相处时的亲密举动。好在是深夜,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她也就随他了。
苏南柔抬头看着挂在黑幕上的皓月,她依偎在男人怀里,问道:“夫君,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仙子和玉兔吗?”
厉王也跟着她抬头望去,“你希望有吗?”
苏南柔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还是希望嫦娥仙子不要孤孤单单的在月亮上,就算有玉兔陪伴,也太寂寞了。既然众人都说中秋是团圆的日子,也愿她能够和心上人团聚。夫君,你说呢?”
厉王笑了,他怀里的女人还真是天真。
嫦娥自己种的因,那么苦果也只能自己受着。
她偷了长生药飞升的那一刻,便是将深爱她的男人给抛弃了。
若是真让那男人跟嫦娥团聚,只怕那男人恨不得噬她肉,吞她血。
苏南柔久久地未听到男人的声音,却无端的打了个哆嗦。
厉王低头问道:“怎么了?冷吗?”
“没,没有。”她觉得今天晚上夫君的眼睛格外的亮,夜色之中透着股森森的寒气,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葡萄架这边了。
她白日让人放了一个竹子躺椅,秋日凉快许多了,傍晚时在这竹椅上躺一躺,特别的惬意舒适。
她问道:“夫君,要不要过去坐坐?”
然而,此时男人却看着不远处的秋千。
当初买下这座宅子时,特意让人为她扎的秋千。
“南柔,我还未给你推过秋千吧?”男人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苏南柔点了点头,夫君怎么突然提这个?
厉王拉着苏南柔的手,把她带到秋千前,抱着她坐了上去,“抓稳了。”
苏南柔握住两侧的绳索,有点紧张,“夫君,你别太用力了,我怕……”
往日她荡秋千会有丫鬟在她身后推,但她们都只是小幅度推的晃动起来,不会有担忧。可现在她却拿捏不准夫君会怎么做。
“不怕,有我在。”
厉王收住了力道,站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苏南柔感觉到有股力量将她荡到了半空,她仿佛离月亮更接近了。
风在耳边呼呼的响,又一道力量再次让她荡的更高,速度也更快。
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握不住绳索了,苏南柔害怕紧张,在风中,她战战兢兢的喊道:“夫君,我害怕,我想下来……”
她喊出来后,一个回落,一股力量将秋千稳稳停了下来。
苏南柔双腿发软的想要下来,她欲玄欲泣的看着男人,“夫君,你太用力,我觉得我都要飞出去了。”
秋千飞的那么高,若是她没抓稳,摔了出去不死也残废,她享受刺激的同时,也感到害怕,太没安全感了。
本以为男人会带着她去一旁的竹椅上休息,可苏南柔却听到男人低声笑道:“我与你一起,便不怕了。南柔,你可要抱紧了。”
苏南柔还未反应过来,见到他夫君坐到了秋千上,并朝她伸出手。
苏南柔惊魂未定的心还在砰砰跳,看着被月光度了一层银光的男人俊美脸,有种妖异之感,她就像被蛊惑一般,被男人拉上了秋千。
苏南柔紧紧地搂住男人,风声呼啸,月亮仿佛伸手便能摘到,她不知道夫君是怎么控制秋千的,不管荡的多高,他脸上云淡风轻,他还说着,“南柔,别埋着头,快看月亮。”
苏南柔害怕掉下去,死死的抱住他,她才不要这种方式赏月。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秋千那忽高忽低的速度慢了下来,男人伸出一只手楼在她的腰间,那盈盈细腰只要稍微用力便能折断,可这只手却寻到了那根衣带缓缓抽开。
风未止,秋千晃荡,却有细细地抽泣声响起,很快,那抽泣声便被吞没了。
第九十五章
苏南柔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了回房。
她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去葡萄架那边。
那架秋千她甚至想找人给拆了。
发起疯来的夫君,太可怕,也太吓人了。
苏南柔想着昨晚那场疯狂,脸上又红又烫。
她微微抬起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那炙热的温度,让她哆嗦的战栗,她期待的孩子会不会到来呢?
苏南柔躺了许久,慢慢地坐起来,看了一眼地上,交缠在一起的衣裳都还没收拾。
看来夫君离开时很匆忙,他是自己换了衣裳,没有让人进来伺候。
苏南柔不由松口气,不然她那模样被人瞧见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人了。
苏南柔忍着酸痛,自己穿了衣裙,再将地上脏了的衣裙给捡起来。
她正要将衣裳搁在椅子上时,只见一块不及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掉了出来。
苏南柔拾起来一看,这令牌像是玄铁所制,令牌中央刻印了一个“厉”字。
这应该是夫君落下的。
苏南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看着上面的厉字的笔锋,有种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想这东西一定对夫君很重要,她先收好。
没过多久,苏南柔去了隔壁的浴室,让绿柳送了热水进来。
苏南柔遣退了人伺候,她才敢将衣裳脱下。
她见到腰上被捏的又红又青,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要被他给折断了。
在那秋千上,她就像大海中的一片叶子,被惊涛骇浪给包裹着,不知道被推想何处。
天上挂着的圆月,一会儿像是伸手可摘,一会儿又到了天边。
而她一时舒展一时疼痛,飘飘欲仙,似梦似醒。
苏南柔赶紧给自己脸上泼了泼水,快点清醒。
她都不敢细看自己身上的印记,匆匆的洗了一会,便出来了。
苏南柔整个人还是感觉很又累又困,打算回屋继续躺一躺。
苏南柔刚到正屋,巧枝进来禀报,“夫人,穆护卫过来求见,说是为公子取一样东西。”
苏南柔很快就想到了那块令牌。
她说:“快去请穆护卫进来。”
穆晋很快过来,他行了一礼,“苏夫人,属下奉命来取一令牌。昨夜公子不慎落下了。”
苏南柔没多问,就将那枚带着厉字刻印的令牌交给穆晋。
只是当她交过去时,穆晋跪了下来,双手接过。
苏南柔惊得退后两步。
不过是个令牌而已,需要下跪吗?
穆晋拿了令牌便告退了。
在他离开后,苏南柔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
临辉院中吴通找到秋姑姑,挤眉弄眼的道:“秋姑姑,你猜猜咱家发现什么了?”
不等秋姑姑说话,吴通迫不及待的说:“昨夜殿下彻夜未归,今儿又是赶在上朝前回来换朝服,可他回来时穿的衣裳,不是昨儿参加宫宴的那一身。”
“秋姑姑,会不会真如您猜想的那样,殿下在外头藏女人了?”
秋姑姑蹙眉,“殿下沐浴的时候还是没让人进去伺候?”
吴通点头,“是的,所以秋姑姑你说的什么身上痕迹,咱家也看不到。”
“不必看了。”秋姑姑心想,殿下已经有这么多反常的举动,她基本可以确认了。她想到今日关于贤王的传言,殿下将障碍一一扫清后,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接那女人入府了。
秋姑姑看向吴通,“吴总管,这些事情你切不可泄露半句。”
吴通道:“秋姑姑你放心,咱家省得。就算是下面的小子,咱家也交代了。凡是有关殿下的任何消息一丝都不许透漏出去。不过,自从殿下回来后,后院好几位都在打听殿下的喜好。”
“随她们去。”殿下真正的喜好,就算在身边伺候了十年以上的老人,都还摸不透。
这时有个小丫鬟走过来,福了福身,“秋姑姑,门房那边说外头来了个自称是王爷表亲的姑娘,说是姓纪。”
吴通甩着拂尘笑了,“这天天往王府攀亲戚的真不少啊,竟然还有敢冒充王爷的表亲,也忒大的胆子。秋姑姑,不劳烦您费心了,咱家就让人给轰走,真是没脸没皮。”
那小丫鬟期期艾艾的道:“秋姑姑,门房说那姑娘身边还跟了一个嬷嬷,那姑娘的相貌看起来不像是骗子,所以才让奴婢进来禀报。还说这个荷包是信物,说是拿给府内的人看便知道了。”
小丫鬟将那个看着有些年头的旧荷包拿出来,秋姑姑脸上一变,她抢过那荷包,仔细看了又看,这是她们娘娘的针线。
秋姑姑握紧手中荷包,“快,快带我去见那位姑娘。”
厉王府门前,一个身穿浅杏色衣裙的姑娘紧张的看着里头,她不安的问身边的嬷嬷,“张嬷嬷,那个荷包真的有用吗?我真的是纪家的姑娘吗?”
张嬷嬷安慰道:“姑娘,你别担心。你这张脸便是最好证明,你都不知道你长的跟过世的纪太妃有多像了。只要是王府的旧人,见到你便会将你迎进去。只要进了王府,你便可以做金尊玉贵的表姑娘了。”
纪思霏绞着手中的帕子,王府门前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好奇的盯着她打量,她很是不自在。
进去传信的人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出来,她心中很没底。
她本是从小便被卖入了江南最大烟花之地——万绮楼。
在她十五及笄时,花楼妈妈要将她卖个好价钱,让她在楼中表演才艺,她是照着花魁来培养的,色艺双绝,她的初夜喊出了天价。
可买下她的公子,却没有睡她。
而是说要帮她寻亲。
她的生父生母长什么样子她都不记得了,只听楼中的妈妈说因为家贫,家中女儿众多,只能把年幼的她给卖了。
当时她被卖进来的时候才两岁多,身上只有个脏脏的荷包。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贵公子会知道这个荷包的存在。
不仅重金将她赎了出来,还安排了张嬷嬷在身边伺候。
那位公子说,她是富贵人家走丢的女儿,亲生父母早已过世,还有一个姑姑在京城之中,也过世了。但那位姑姑留下了一子,那个儿子竟然是名声赫赫的厉王。
她是厉王走丢的表妹,是王府的表姑娘。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现在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闺秀,而不是风尘女子。
忽然门口有了动静,一个看起来三十几许的体面女子急匆匆的赶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纪思霏见到她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她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确认,又像透过她怀念某个人。
一旁的张嬷嬷笑了,看来都被公子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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