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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追求爱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知道想死是一种爱好。”
朱丽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却只是换来了奥萨克无所谓的笑容。
“我不是想死才这么做的，朱丽，”他回道，“我是想活。做这些事情能让我感受到活着。”
“你——”
“——别说话，你自己听。”
“什么？”朱丽没跟上他的思路。
奥萨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自己的心跳声。”
朱丽安静下来。
肾上腺素褪去，她的双手本能地微微颤抖；发间额头流淌下来的汗水挥发，在灼热的夜晚带来了细碎冷意。朱丽深深吸了口气，四周很安静，除了远处传来的汽车轰鸣和音乐之外，回荡在朱丽耳侧的就只有她的呼吸以及……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有力的搏动因为飙车过后频率略快，却无妨它的稳健与活力。朱丽抬手按在了脖颈一侧，心跳与脉搏相互共鸣，仿佛一曲盘旋在天地之间无声却独一无二的乐章。
“感受到了吗？”奥萨克问。
“……嗯。”
“感受到了什么？”
活着的感觉。
恍然间朱丽似乎回到了八角笼当中，回到了与多拉·格雷森对峙的比赛场上。周遭的一切外在环境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血液沸腾而后回落的过程中，朱丽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她正在活着的滋味。
朱丽没有回答奥萨克的问题，但她了然的神情已然给了他答案。
男人迈开步子，重新回到摩托车座前，奥萨克俯身拉近了与朱丽的距离：“我就知道你能明白。”
“你简直是个赌徒，奥萨克。”朱丽开口。
“或许说瘾君子更为合适。”
奥萨克开玩笑道：“面临死亡时的那一刻感受，最真实的其实是活着。这瞬间的爽快可要比赌博来的强烈。我沉迷于此，难道你不也是吗？”
朱丽没说话。
他也没等她。
“当然了，还有一种更安全的办法可以体会到这种滋味，”奥萨克压低声线，他的喉结在朱丽的嘴唇边沿微微震动，“你要不要试试看？”
朱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奥萨克·莱特享受格斗与飙车带来肾上腺素飙升的那一瞬间，血液为止升腾，头脑为止放空。还有一项运动也能带来类似的感受，只是需要另外一个人协助完成。
她抬起头，看向奥萨克的眼睛。
四目相对，这无疑给了奥萨克莫大的鼓励。
他没征询朱丽的意见，也没做出任何试探。男人直接吻了上来，迅速且果断，就像是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久很久。
这着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有浪漫的气氛，没有精心制造的环境，二人都是汗津津的，更称不上体面。但上一次也是如此，朱丽心想，不过奥萨克·莱特其人本身也和这些因素没什么关系。
唇齿相接、耳鬓厮磨，浮于表面的吻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他们拉开距离，朱丽的默许给了奥萨克莫大的勇气，他捏着朱丽的下颌，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如果你今夜不回医院，乔叔会不会杀了我？”
朱丽：“你怕？”
奥萨克煞有介事点头：“乔纳森·扬比死更可怕一点。”
朱丽忍俊不禁。
她侧了侧头，故作思索：“我想……只要赶在护士查房之前回去就不会有人发现的。”
奥萨克一扯嘴角，再次吻上了朱丽。
第五十章 049
049
第二天， 医院门前。
随着“安吉尔·萨特去看前妻比赛”的消息传开，尽管朱丽·扬私下换了一家价格昂贵的私立医院，仍然有八卦记者拿到了相关消息， 早早地前来等候。
道尔停下了自己的SUV， 开门之前悻悻地瞥了一眼之前被砸坏的车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他的车被“撞击者”俱乐部砸了之后，道尔的职业生涯有如被诅咒般不顺利。这一年来他几乎都没拿到什么有用的八卦新闻，网站流量掉了一大半呢。
屡次在朱丽·扬面前碰壁， 道尔决定这次一定要拿到有用的信息！
他仿佛奔赴战场一般下车锁门，还没走近医院大门，就看到了几名同行鬼鬼祟祟在附近徘徊。
道尔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想了， 这类私人医院的客户不是富豪就是明星， 防狗仔很有一套的，”道尔上前吐槽道， “新入行吧？”
“什——”
“我，我们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诽谤是犯法的！”
“偷拍还是犯法呢。”
道尔毫不客气地指着其中一名遮遮掩掩的青年：“镜头都从夹克里露出来了，要藏就藏好点。”
“呃……”
那名青年倒是反应飞快， 他见道尔没有驱赶或者报警的意思， 顿时了悟：“莫非你也是……？
道尔：“要想拍到有用的照片就自然点，找个地方蹲好。”
青年：“那我们该去哪儿蹲点？”
道尔冷笑一声：“要不要我直接把小料照片拷贝给你们啊？”
青年：“……”
“这该怎么拍啊，”同行抱怨道， “进都进不去， 连医院大厅的影子都看不见，还想拍朱丽·扬？除非我们用上望远镜吧！”
现在的同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道尔还想出言嘲讽几句， 但话到了嘴边还没开口，他就眼尖地看到一辆摩托朝着医院飞驰而来。
作为一个追朱丽·扬的八卦追到拉斯维加斯的八卦记者， 道尔绝对不会认错迎面驾驶着摩托车的男人。奥萨克·莱特一身黑色机车服，哪怕是戴着头盔，道尔也从他敞着的护目镜中认出了那双眉眼。
昂贵的摩托在他们面前飞驰而过，直接停在了医院大厅前。
奥萨克的摩托上载着一名瘦削的女性，她摘下头盔，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后背，侧脸在清晨的日光下清秀内敛，是朱丽·扬无疑。
高大的青年翻身下车，接过朱丽的头盔，与之拉进距离。
他凑到朱丽耳畔，两人亲昵地低声说了什么，而后奥萨克大笑出声，一把将车上的朱丽·扬横抱起来，就这么直接抱着她大步走进医院大厅。
看清他们的身份时道尔的眼球几乎都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早上六点半啊！
大清早反而从医院外回来，还直接横抱进门，这，这可是大新闻！大八卦！朱丽·扬住院期间夜不归宿，清晨载她回来的竟然是UFC中量级冠军“超人”！这样的场面，岂不是把之前传的绯闻和小道消息都坐实了？！
但是……
这样的八卦却不是独家！
道尔看着眼前几个懵懵懂懂的新手，连吐血的心情都有了——白花花的流量白花花的金子，好不容易撞到的独家八卦，他却要和面前几个傻瓜分热度？！
改行吧，真的。
道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补好的车窗，在心底绝望想道，去做正经媒体起码旱涝保收啊！
***
[医院外有狗仔，你注意一点哦，夜不归宿的坏女孩：p——by艾莉森·丹顿。]
朱丽看了一眼手机，而后挑了挑眉。
奥萨克把摩托停下，回头望向朱丽：“怎么？”
朱丽：“咱们可能被狗仔拍到了。”
奥萨克俯身看向朱丽的手机屏幕，瞥见艾莉森·丹顿的名字后冷哼一声。
谁都知道中量级别的“超人”相当讨厌媒体，官媒也好，八卦记者也好都没在奥萨克面前讨得过好脸色。连UFC官方自己的记者和视频节目他也不过是客气相待的地步。
“怎么，”他开口，“你怕？”
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传来，朱丽几乎只要稍稍转过头就能亲吻他的下颌和嘴角。呼吸吹拂着她的发梢，朱丽语气依旧平静：“你不怕？我可是被他们口中谁出名扒着谁吸血的势力女人。”
奥萨克闻言大笑出声。
“那你尽管来，”他说着一把将负伤在身的朱丽横抱起来，“我要看看你能吸血到哪里去！”
***
艾莉森完全没料到，她一大清早赶到纽约，该乖乖躺在病床上的朱丽却偷溜出去了。
病房房门“咔嚓”一声响，艾莉森立刻丢掉手中的文件站起来，兴冲冲地开口：“嘿嘿，被我抓到了吧！受伤了还敢出去野，快点交代——哎？！”
看到奥萨克·莱特极其高调地抱着朱丽进门，艾莉森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打算说什么。
艾莉森：“哎哎哎？！”
朱丽：“你小声一点，大家还在休息呢。”
艾莉森立刻闭上嘴，做出把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这，就算艾莉森再瞎，也能明白他们两个之间在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几天之前奥萨克·莱特充其量还是“和朱丽传过绯闻”的男人之一呢，现在直接抱着进门了，这绝对不止是有绯闻这么简单的好吧！
“你们，你们两个……”
艾莉森震惊地看看朱丽，又看看奥萨克：“所以你们两个果然……”
奥萨克：“没犯法也没有违背道德，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
艾莉森叹息一声，丝毫不遮掩脸上的羡慕神情：“你知道门外的狗仔今天能赚多少流量吗，他们运气怎么这么好啊！”
朱丽：“……”
艾莉森当即举手发誓：“当然啦，我是不会为了流量出卖好朋友的！”
奥萨克完全不在乎艾莉森如何表态。他把朱丽放在病床上，而后往椅子上一坐，高大的青年陷进狭窄的椅子当中，堂堂UFC格斗冠军竟然凸显出了几分乖巧。
艾莉森：“手术怎么样？”
面对艾莉森发自内心的关切神情，朱丽认真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直到看到X光片和手术报告后，艾莉森才终于放下心来。
“太好啦！”
她看上去既难受又高兴：“能完全康复就好，我等着再次采访你呢，朱丽。”
朱丽忍不住勾起嘴角。
看，就是这些朋友的关怀才让朱丽感觉其实输掉比赛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坏。
她等艾莉森一张嘴倒豆子般问完问题、拼命喝水润喉的时候才平静开口：“工作日你不需要去报社报道吗？”
艾莉森：“辞职啦！我现在是自由身。”
“找到下家了？”
“没有，我现在做新媒体，比传统媒体赚多了……顺便也帮杜克带带团队，”艾莉森眨眨眼睛，“所以，我又得追着你找新闻了！”
可以啊，感情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朱丽忍俊不禁：“杜克吩咐你了什么？”
艾莉森：“他希望你能见见媒体，出个小采访。”
说完，她生怕朱丽会在这节骨眼上对媒体产生抗拒心理，急忙补充道：“都是正经的体育媒体，也就两三个记者。不需要采访多久，够写篇短新闻就好。我把问题整理了一遍，你先看看？”
早在进入UFC之前朱丽可没这待遇。
她已经被记者突袭过很多次了，因而在媒体面前朱丽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和发自真心讨厌媒体的奥萨克不同，朱丽是考虑到之前舆论缠身，免得说多错多，干脆拒不见人。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如今体育媒体想正式采访她，得先经过本人或者经纪人杜克的同意，然后准备提问的问题大致递过来。必要的时候也会像此时此刻，由经纪人的团队整理出相应的问题再交给媒体作为参考。
而朱丽手中的参考是艾莉森·丹顿拟的。
大部分问题围绕着朱丽的比赛本身进行，作为一个接受采访的外行人，朱丽只觉得艾莉森的角度专业又新奇。既相当内行，又非常有料。
虽然这姑娘也不过正式工作一年，但她极大的热情和对新闻的敏锐度几乎可以说是救活了死气沉沉的《娱乐之都体育报》，自己的推特和经营的新媒体频道更是流量不少，不论是从专业度上讲，还是从朋友身份讲，艾莉森整理的问题参考都无可挑剔。
“就按这个来吧，”朱丽说，“谢谢你。”
“该谢谢我的是莱昂纳多·杜克，”艾莉森哼哼道，“我可帮了他不少忙呢！”
“他没给你钱？”奥萨克问。
艾莉森惊奇地看了奥萨克一眼，万万没想到他还会插嘴。
“给钱归给钱，”艾莉森认真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人的私活都接的。不过……”
年轻的记者盯着奥萨克看了半晌，看得后者不禁发毛：“你干什么？”
艾莉森这才收回目光。
她凑到朱丽耳畔，悄声开口：“所以你俩真的在一起啦？”
朱丽：“……”
艾莉森：“不许撒谎哦，大清早两个人回来，总不会是你看着他长跑去了吧！”
奥萨克嗤笑出声：“能做的就只有长跑一项运动吗？”
艾莉森：“……”
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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