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周紫一时既然不知如何接云青晟的话,许是羞涩也许是焦急亦或是尴尬,脸上的更加红润起来,她第一次觉得将军不再是粗鲁的,不像之前戏文里描述的勇猛威武,气壮如牛,长相粗犷!想着,周紫却突然抬眼看着云青晟,盯着他清秀的侧脸,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云将军,我......,我叫周紫,但外面的人都叫我兰儿,你也可以叫我兰儿,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总是唤我周大小姐,有点见外了!”周紫想了许久才暗自决定而道。
听着周紫把自己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心中当然明白其中蕴意,而自己对于她,却似乎并未动心,但却不好回绝,想了一会,才缓缓而道:“周小姐,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救您是出于忠于职守,王爷曾有令一定须保您周全,于我而言只是军令如山,遵守而已!”说完,抬目看了一眼周紫,见她略显尴尬,顿了顿,怕她误会,又解释而道:“周小姐您秀外慧中,端庄娴雅,而且长相出众,清秀中不乏艳丽,只是,我身世坎坷,王爷于我恩大于天,我此前曾立誓,此生为王爷不作它想,更不敢深思儿女私情,所以,并非是您不好,而是我心并无成家立业之意,请周小姐见谅!”周紫的意思表达得如何清楚,云青晟亦是聪慧之人,又安能看不出来,但在他心里,更重要的人是昊月王爷,在谷底悠悠转醒中出现在心中的身影,云青晟更加确定自己不曾言出的心思,而面对周紫的钟情,他也不想误了她,于是表现得也更加坚决!
被云青晟如此拒绝,周紫也不禁伤感,但听出来他并非是因为心有所属,也并非是因为不喜欢自己,而是为了知遇之恩,于是,心中钦佩更甚,不禁暗喜,想着,眼角流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我知云将军知恩图报,志趣远大,是谦谦君子。您不知道,如果您来得再晚一些,我恐怕已经心灰意冷,咬舌自尽......”说着,周紫眼中缓缓浸出一抹香泪,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躺在床上的云青晟看到周紫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想是安慰几句,又怕说深了,让周紫误会而耽误了她,说浅了,又如隔靴搔养。正犹豫间,一个长相清丽俏皮,穿着丫鬟衣服的少女推门而入,她一进来便看见周紫眼角带泪,瞬间便明白其中缘由,于是赶紧放下手中药碗而道:“云公子,您可算醒过来了,您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急煞我家小姐,您坠崖生死未卜,我家小姐却是任谁劝都不肯独自先行回来,硬是要在崖顶等将军您,还说如若将军有所不测,定会毅然追随,不作它想!这不,回了府内,我们小姐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往您这赶,而且还在床榻前守了您很久呢......”
丫鬟笑盈盈的说道,这有意无意的话一出口,让周紫的脸泛的更红,羞涩不已的她恨不得此时有个地缝好钻进去。
“茶香,你快给我打住!......说什么呢,我都羞死了!”说着轻轻抚了抚发烫的脸颊,见茶香还要再说下去,会更加尴尬,赶紧又道:“就你嘴碎,还不赶紧忙你的去。”
“小姐,您的脸......”茶香想是被周紫惯得历害,见小姐佯怒,非但没有打住,反而继续调侃着,听着,云青晟也不禁看向周紫,此时的她脸上虽未施粉黛,却清丽可人,而双眸如水,更显得楚楚动人。
“周小姐,我……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像我这样长年征战在外,我心中从不敢承诺会给人任何幸福,您如此深意,我......我......”云青晟胸中文墨不少,但面对周紫,却似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见云青晟没再说话,周紫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她早已想到云青晟会拒绝自己,但天生乐观的她却并未气馁,看了眼桌上的药碗,于是道:“云将军,您现在是在养伤,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其它之事,容日后再说,好吗?”周紫怕云青晟会突然再说点什么,于是赶紧转换话题。
“嗯!谢谢周小姐!”就着,云青晟也感觉自己喉咙异常干渴,于是便要掀被下床。
“云将军,大夫说您伤及经脉,要多加卧床调养,这点小事,我们帮您就可以!”说完,周紫把药拿过来,坐到云青晟的床边,“大夫说此方对您的伤多有裨益,您醒过来就须按时服用,这样恢复得才快,不如先把药喝了吧?”
云青晟点点头,撑着床边慢慢的坐起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云将军,再给您倒点水漱漱,省得嘴里发苦。”说着,也不管云青晟是否同意,便自顾倒了一茶碗茶水,轻轻的吹了吹,递到他面前。
“谢谢周姑娘!”云青晟应着,接过茶杯,漱了漱口,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把漱口的茶水吐回茶杯,旁边的茶香眼疾手快,已把茶盂捧了过来,云青晟见状,穆然一愣,随后把口中浓茶吐于盂中,而几乎没有受过如此伺候的他,心中不免尴尬。他抬眼看了看周紫,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再吐出话来,房中顿时陷入了安静......
与此同时,溪玥和纪修宁也已走到院外,迎面出来两个丫鬟,看向溪玥的瞬间,具都脸颊微微泛红,随后底头垂目,道一万福便匆匆离开。
“弄得我跟大老虎似的,躲着我走呀!”溪玥看着快速闪过的两个丫鬟不禁而道。
听罢,纪修宁上前一步,侧目看着她,眼角微挑,带着盈盈笑意,“她们不是怕你,而是羞涩,我想,这周府从来没有如此身份的人来过,而且王爷你手握重兵,才貌双全,身份尊贵!她们除了好奇,更多的是心慕,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周府除了周紫小姐,其它未出阁少女无一不是对王爷您充满幻想吧?”说着,不禁笑出声来,而溪玥看着眼前的眉眼如月,心里不禁一股暗流翻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纪修宁也是云京不少大家闰秀倾慕的对象吧!想着,不禁轻咬了下嘴唇,甩了甩头,便不再看纪修宁,疾步朝云青晟的客房走去......
第85章 流水无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疾步朝云青晟的客房走去,快要走到门口,溪玥怕打搅房间里的人,于是,习惯地咳嗽了一声,随后推门而入……
刚进去,便看见周紫坐在床前,也是一愣,突然想到在壶天峡悬崖顶她一夜守候,心里似乎划过一丝微妙,“如果云青晟因此而得周大小姐的好感,郎才女貌,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想着,一边走进去一边道:“真没想到周大小姐一直在此守候,青晟贤弟,你不知道,在悬崖顶她有多胆心你,如果不是修宁兄勒令,她早就下谷找去了!”
没想到溪玥会这样说,周紫瞬间脸颊泛红,赶忙站起身来,朝溪玥道一万福,而后便垂首立于一则。
“以后这种私室就免礼吧,拜来拜去的多麻烦,我是军营里待惯了的粗人,受不了这些姿态!”说着,也不等旁边的丫鬟伺候,自顾地拿了个绣凳坐在床边,看着脸上微微泛白的云青晟,又道:“不过这周大小姐真是知礼数,识大体,而且性格温顺谦和,是个不错的女子!”说话间,眼晴静静地看着云青晟,眼神带着些许肯定和暗示。
“王爷,青晟知道王爷之意,无奈末将无心儿女私情,恐耽误了周紫小姐!”说话语气虽略显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可专移的倔强!听着溪玥瞬间略显尴尬,看着,纪修宁赶紧转移话题:“周大小姐你没事吧?在山房和悬崖没受什么伤吧……”
听着,周紫客气的点点头,“回王爷,纪将军,我没事,如果不是云将军舍命相救,我早已魂游方外!反而是他,他受伤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感觉我做的这些跟他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他!……”周紫的话里带着丝丝内疚。
“没事就好,这些时日真是有劳贵府费心照料!”纪修宁说着,却见周紫手里攥着一件东西,看样子似乎是剑穗一般的器物,而攥得那么紧,想必是过于紧张却不敢拿出来。
纪修宁天姿聪慧,早已看出周紫对云青晟的情宜,于是道:“周大小姐手中之物不像女子所用,莫不是要送给青晟贤弟?”
被人如此点破,周紫脸上红云更甚,犹豫了一下,才一步上前,把手中的物件拿出来,递给云青晟:“这是我这两日所作,时间较为紧迫,做得比较也粗糙,而且,我知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个剑穗是轻了点,但它却是我一点心意,希望云将军您不要嫌弃,务必收下!”
听着,云青晟看了溪玥和纪修宁一眼,想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正犹豫着,剑穗却被纪修宁一把抢了过去,端详了片刻,道:“这哪里粗糙了,这分明做得很是精细嘛!周大小姐真不愧是好手艺,名不虚传呀!”说着,则目看着云青晟若有所思,“青晟贤弟,你可有福气了,我可听说这周大小姐“德”“言”“工”“容”在这云州可都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不说别的,单说这剑穗,针脚细密,绣工精致,栩栩如生,顿时让我感觉我以前收到的那些剑穗香囊都是做工粗糙之物,真是打心里羡慕贤弟你呀!”
没想到纪修宁会说这些露骨的话,云青晟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于是侧过头,却正好对上周紫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禁心中一紧,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听到云青晟的话,周紫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旋转眼神,“啊?”一时慌乱,既然不知如何应对,“我……哦……没,没……我在想事情呢!”说着,自觉脸上微热,于是摸了摸脸颊,偏过脑袋,愣了片刻,却急忙起身,“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在这里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等云青晟答应,朝着溪玥和纪修宁点点头,然后带着丫鬟疾步而出。
“瞧你把周大小姐给吓得,心里多想在这陪青晟贤弟,却被你尴尬得夺路而逃……哈哈,你不怕青晟贤弟棒揍于你!?”
“怎么会呢,青晟贤弟性格温和,我可从来没有见他发过火,而我这是为了他好,想必他也不会怎么着我吧?”说着看向云青晟,似有深意,“是吧,青晟贤弟!”说话间,把剑穗递给云青晟,然后坐在床前的圆桌旁边,看着溪玥和云青晟。
“我……”云青晟听着溪玥和纪修宁你一句我一语,却并不生气,看纪修宁问起,才道:“我知修宁兄是为了我,我又怎么会生气?”说着,看着手中的剑穗,幽幽而道:“落花有意,只可惜我受不起!哎!”说完,抬眼看了溪玥一眼,却见溪玥一直看着自己,不禁脸颊微红,三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坐在云青晟对面的纪修宁把这微妙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心中暗揣,难不成云青晟也喜欢乔乔,他应该不知道乔乔的女儿身吧……想着,不禁甩甩头,刚要说话,却听到一声门开合的声音,随之纪文忠疾步而入,走到溪玥旁边道:“王爷,云副将状况已经开始恢复,如果没有事情,请王爷和我回军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王爷定夺!”
听罢,溪玥点点头,“我本也决定今日回军营一趟,怎么,有什么发现还是有何不解之处?”
“嗯!”纪文忠应着,凑近溪玥小声说道:“壶天峡的山匪真是不乏能人异士,他们昨日对陵区进行了一翻勘察,今日便报于我等,已能确定墓道大概位置!”
“既是如此,片刻之后同你一起回营。”溪玥说着,转头看着纪修宁,“你暂且留在周府吧,在此之前你和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而后又是救人又是寻人,如此折腾,正常之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修宁兄你。”说着,又朝云青晟看了看,“青晟贤弟,你身体还在恢复,我清楚你也心急皇陵之事,但现在是自己的身体要紧,其它事宜,我会差人随人向你说明,你可安心在此养伤,有何需要,直接让周府之人告知于我就可以。”说完,见云青晟微微颔首,于是,朝纪文忠点点头,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我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累是累点,但经过这几日的休息,已无大碍,我在青晟贤弟这里,反而不自在,还是跟王爷您回营吧!”说着,一下子站起来,朝云青晟道了句“好生休养!”便跟着溪玥一起出了房间,虽然期间被纪文忠瞪了一眼,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纪文忠更是气急,却不好发火,只是如忍怒火地跟在溪玥后面……
回到军营,纪文忠便道:“王爷,刚才在周府,有些话我是不方便说。”
听着,溪玥便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纪文忠,见他一副若言又止的官场相,不禁心中泛起一丝不满,“纪大人是想有些责任是要本王来承担吧!”
“怎么会呢?王爷说笑了,不过您是主帅,有些事情定然是要您来决定的。”说着微一抬手,做了请的姿势,“前面就是主帐,我们还是到主帐再细说吧。”
“嗯!”溪玥应着,于是大步朝主帐走去。
“纪大人,具体是什么情况?”刚坐到大案前,溪玥便迫不及待问道。
纪文忠听着,脸上似乎精神了许多,“壶天峡的异士有言,要找到地宫的入口并不难,在明楼下方的琉璃影壁前朝下挖即可!”
听着,溪玥不禁皱眉,沉思了片刻,才道:“是谁说的,叫他过来见我!”
“是!”纪文忠应着,转身吩咐候在帐前的一个侍卫……
不到一柱香的时候,一个身着昊月军服的壶天峡帮众挑帘进来,而随着一起进来的天佑,也已换成昊月军的战袍,身着褚色战袍的他,瞬间脱去了之前的江湖气息和稚嫩的孩子气,取而代之的是风流少年的英姿和拿捏得当的成熟。
溪玥见两人进来刚要行礼,于是挥了挥手,道:“这种虚礼尔等以后就不必了,到了这昊月军,咱们就是一家人,不外乎大小,你们要是见了我都要行礼,那就见外了!”说着,环视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又自顾而道:“这明楼下是墓道口,有什么依据吗?”
“回王爷,这中州皇族起源于齐国,葬制也与齐国旧制相差无几,而且当年建陵时他们具都坚信自己皇朝命数,能够统治中州千秋万代,所以,所建陵寝、地宫并没有设置防盗,建制几乎相同,也就是东西墓道都是直的,一如皇城中轴线东西对称一般。而这明楼是供奉牌位之用,有指引进入陵墓之意!所以,在它之下就是进入地宫的墓道!”说完,这个壶天峡帮众抬眼看着溪玥,似乎有所期待。
溪玥听着,不禁微微点头,“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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