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落了下去,远离夕阳的天空开始慢慢变成了墨染色,而夕阳落下去的地方,依然犹如度了一层金色,和前面极目无边的大漠连成一色,呈现出一幅“落日熔金,暮云合壁”的绝美画面。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溪玥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着看着远方,惹有所思......
忽然,远处的山丘边上出现一股军队,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看着,溪玥顿时紧张起来,而站在旁边的纪修宁同时也注意到这一状况,于是道:“王爷,看来匈奴大军要到了,我去告知大家做好准备,你在此观望,不要轻举妄动!”见溪玥颔首,“即刻点上狼烟,敲响战鼓,让所有人严阵以待!......”纪修宁应着,快步跑入城楼门房......
与此同时,溪玥手握佩剑,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而身边早已布防好的兵士看着王爷和自己齐肩并战,心潮澎湃,具都注视着前方由远而近的匈奴大军,不敢有所松懈!
没一盏茶功夫,纪修宁和众将从城门房中出来,众人皆神情严肃紧握武器,此时,各个位置也已增加了不少兵士,所有人都能料想到恶战在即,于是注目前方,神色凝重!
不到半个时辰,城关之下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匈奴大军,虽说三十万没有尽数而来,就眼前目测,至少也有五万人以上。看着,溪玥神色更是凝重,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少时,几匹骏马从匈奴大军后面缓缓而出,随后,一字排开,远远望去,也是横枪跃马神情威武!中间一个中年将领,全副武装,雄姿飒爽,褚衣铠甲,甚是威武。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城关之上,溪玥一身银甲在夕阳的映照下,耀耀生辉!看着,也不禁瞬间心思略动......
“他就是匈奴的摄政王妫海俊力!”旁边一个副将随即提示而道。
“没想到他竟然自领先锋,也不失男儿气概!”溪玥心中暗揣,面上却不露声色,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早已收到密报,尔等驻扎在此只区区五万人,现我大军三十多万,尔等此举必是以卵击石,何不趁此两军尚未开战之际,开城投降,皇甫少桦,看在你我多年“交往”的份上,本王允你做我的男宠,享受荣华富贵,企不快哉!何必日日在此蛮荒之地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妫海俊力戏谑而道。
妫海俊力话音刚落,匈奴大军里便是一阵嘲笑之声!
而溪玥听着,依然没有接话,眼神冷漠,如若含冰,纪修宁见状,拉开长弓,随着“嗖......”的一声,羽箭直冲妫海俊力。
妫海俊力也是征战沙场的常将,虽面上一惊,却收紧缰绳,微一偏身,羽箭擦着肩上的盔甲而过,随后,妫海俊力身后的一个小将应声跌落下马,瞬间而亡!
看着身后倒地抽搐不已的小将,妫海俊力不禁两眼冒火,怒从心烧,厉声喊道:“给我攻!把皇甫小儿给我活捉!本王重重有赏!”
妫海俊力的话音刚落,顿时喊杀声震天,匈奴兵在阵阵战鼓的刺激下,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攻城战,只见那些匈奴兵士踩着登城梯,不顾一切的往上爬,而远处的流箭也在不断的射向城楼,双方激烈的胶战着,登城梯上不断地有兵士摔下来,有匈奴士兵也有昊月军士兵,他们有的是被飞下的石头砸伤,有的是被流箭射中,有的是登上城墙被砍伤砍死......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此时天已漆黑一片,但白鹿关却是火光冲天,狼烟滚滚......
看着眼前的匈奴兵士就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前扑后续的向上爬,犹如丧尸一般,而昊月军的士兵战死战伤的越来越多,看着,溪玥更是揪心,战争才刚开始,这么打下去,自己的五万人,撑不到数日定然就已全军覆没,想着,将几个没在督战的副将唤至近前,问道:“此城关台基是石砌的吗?”
“回王爷,此关除了城关门楼,其它具是巨石彻成,坚固无比!”
溪玥听着,微微颔首,吩咐道:“准备热油!火把!火攻!”
“是!”两个副将领命而出,带领城关上的兵士一边顽强抵抗一边准备火种燃油等,一切准备就绪,所有守城兵士便开始倾倒热油,抛弃干草,并点燃无数的火把抛下城楼,霎时间,城墙脚下一片火海,火借风势,很快就把匈奴兵士的爬梯都烧着了,爬梯上的人看见瞬间燃起的火海竟不知所措,进退两难,而火欲烧欲烈,很快就把匈奴兵士身上的衣物引燃,衣物连着皮肉,痛的匈奴兵士不停哀嚎,整个战场霎时间变成了炼狱场,而整个荣城如沐浴在火海中上下通红,犹如“祝融飞下焰摩天”一般!
溪玥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充满了痛楚,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如此残忍的做法,眼睁睁的看着匈奴人在眼前化为灰烬,心中所受折磨也是无法言喻。
纪修宁看出溪玥眼中的不忍,于是宽慰而道:“火攻自古就是兵家常用之术,虽然残忍,就现在如此状况,如果不用此术,难以招架匈奴如此疯狂的进攻!那被屠戮,被烧死的就是我们!”纪修宁说着,轻轻拍了拍溪玥的肩膀,抿了抿嘴角,强作笑颜!
由于火势很大,白鹿关前一片火海,匈奴兵和攻城梯都被焚毁殆尽,不得已匈奴只能退兵,此时,距离开战已经过去四个时辰,昊月军众兵士也已累得心身疲惫,不少伤兵已是疼得呻。吟不止,看着,溪玥眼框一热,有泪欲下。
“怎么了?后悔了?”看着溪玥,纪修宁故作轻松地调侃着,语气里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明知故问!好不容易匈奴不攻城了,还不抓住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以待再战,还有闲心调侃本王!”溪玥说着,拉纪修宁在城门楼里坐下,强令而道:“本王以统帅之令,命令你休息!”
“何必以势压人,睡不就是了嘛!”纪修宁说着,依在墙边坐着,半闭着眼,想了一下,又道:“王爷要不要和末将一起睡?!”早已摸清溪玥的秉性,纪修宁继续调侃着。而这次,溪玥并不生气,而是轻声道:“修宁哥哥,别皮了,好好休息,本王不能没有你!”
听着,纪修宁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呼之欲出,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而是道:“王爷也乘机休息片刻吧!”说完,低眉垂目,却是一副满足之状!
内容摘要:
匈奴犯境进攻白鹿关,溪玥领昊月军誓死抵抗!
第118章 八百里加急
这日,云京城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午时一刻,一骑快马穿过城门朝午门疾驰,马上之人并没有因为临近集市而放慢速度,而是一边打马疾行,一边大声高呼,“大家让开!昊月军白鹿关八百里加急战报!……昊月军白鹿关八百里加急战报!......大家让开!”
听着,众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所有人都注目着穿行而过的驿马和传信兵,低声议论纷纷。
“八百里加急,不会是白鹿关失守了吧?......”
“别乱说,这白鹿关是昊月王爷前此时日亲自领兵镇守,那是我大燕北境第一道门户,怎么会那么容易失守......不会的!不会的!”这个百姓说着,不停的摇头,眼中却呈现着焦急不安!
“我哥上次随王爷一起出征镇守白鹿关,我就说让他不要去,他非说自己是战无不胜的昊月军,王爷说去哪就要去哪!当时我要是阻止他就好了......”
未知状况和众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虽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但都能猜出个所以然,所以,众人具都心生郁郁......
穿过集市不远便是皇宫正门午门,战报一路无阻,很快便放到了誉安帝的案上。看完,誉安帝也是神色凝重,眉头几乎都皱到了一起,他环视了一圈殿内的几个肱骨大臣,才沉声而道:“果然如之前所料,匈奴集结了三十万大军进攻白鹿关,现在皇甫少桦领兵死守,就目前的状况,众爱卿以为如何?”
誉安帝只是说了目前的状况,却没有说自己想怎么处理,而此事棘手,一时之间,无人敢应,整个乾清宫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众爱卿都哑巴了吗?”见无人敢应,誉安帝不禁微怒,于是厉声强调。
“陛下息怒,微臣以为,匈奴领兵三十万,昊月王爷才五万,而白鹿关无险可守,如此,无非是以卵击石,不如让昊月王爷撤回九曲城,再寻时机报仇!”冯铭伦自知自己身居兵部尚书,目前状况,自己不说,誉安帝也会先问自己,于是抢先而道。
“撤兵?!如果能撤,皇甫少桦早就撤了,他又不是第一次争战,敌众我寡,实力悬殊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定是边城六镇百姓来不及撤出,王爷不忍弃百姓于不顾,所以才会领兵死守!”冯铭伦刚说完,右丞相林裕阳便焦急而道。
“哼!我就是就目前状况分析,我所说的就是最有效的方法,我大燕和赵国战事未了,北方再起烽烟,首尾不能及,势必会伤及朝纲,这,我想昊月王爷不会不考滤吧?还是,他还是年轻气盛,真以为昊月军所向披靡了吧?”
“你......”林裕阳被冯铭伦一阵抢白,一时气急,涨红了脸却又想不出应该如何反驳。
“我......”冯铭伦见自己言论奏效,正要继续说,却被誉安帝打断,“朕是要听尔等的意见,不是让尔等在此吵架的,还嫌朕不够烦是吗?”
见誉安帝生气了,林裕阳和冯铭伦也都闭了嘴。
“林爱卿,皇甫少桦是你的女婿,你心急,朕能明白,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皇甫少桦孤军在外,不肯退兵,是因为他身后有六镇百姓,他的战报上写得很清楚,如想保百姓不被涂炭,必须坚守白鹿关七日以上,但他只有五万人,还包括护送百姓的士兵,他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我等心里没有不明白的,他现在想让刚到九曲城的燕云守军去白鹿关增援,此行,众爱卿觉得是否可行?”誉安帝说着,看着殿内众臣,意思是乎很明显,只是却没有明说。
能在乾清宫行走的,自然是圆滑之人,又安能听不出誉安帝的意思?乾清宫内沉默了片刻,兵部侍郎岳南上前一步道,“战报这一来一回,虽是八百里加急,亦是过去几日,也许我等讨论之机,白鹿关早已城破......”
“放肆!战事不可妄自揣测,动摇军心,此乃死罪!”岳南的话还没说完,纪文忠便赶紧打断他的话。
“大敌当前,他既然有想法,就让他说!”誉安帝的私心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他只差让人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揣摩到圣意,岳南更加兴奋,“就目前状况,出援白鹿是最不明智之举!一则,白鹿关守军加上九曲城可用之兵,一起不过十八万人,匈奴强悍,而且占据地理优势,这十八万人说句不好听的,无非是羊入虎口;再则,九曲城预备的十三万燕云守军,如果驰援白鹿关未果,白鹿关失守,那九曲城将直接临敌,城内无兵可调,而目前我朝可用之兵寥寥无几,九曲城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白鹿关!九曲城是通往燕云平原的最后屏障,请陛下三思!”
岳南说完,便伏地叩首不止。而在他说完又有几个大臣连续出列,以示赞同。但是此法说白了,未免阴损。所以,良久,誉安帝也没有决定,而是道:“众爱卿,跪安平身吧!此事朕在斟酌斟酌!”
“是!”众大臣听着,应声一字而出......
“林爱卿,纪爱卿,你们留步!朕有话跟你们说!”看众人即将离开,誉安帝突然而道。
见林裕阳和纪文忠转身跪下,誉安帝沉思片刻才道:“两位爱卿是否觉得朕过于冷血,弃边城六镇百姓于不顾?明知皇甫少桦是昊月王府唯一后人,却不发兵去救,任由他和白鹿关守军一起自生自灭!......”
“微臣不敢揣测圣意!”
“微臣不敢揣测圣意!”林裕阳和纪文忠同时而道。
“你们不敢就是有此意咯!朕也是无奈!”说完,誉安帝长叹了一口气,“朕身负的是大燕千万子民,不得不谨慎从事!”说到这,誉安帝抬眼看了看两位丞相,这是他的左膀右臂,虽二人从来行事都是谨小细微,但虎毒不食子,一个是他的女婿,一个是他的孩子,所以至此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誉安帝思考良久,于是道:“此次我意已决,为了燕云平原的安全,九曲城守军原地待命,当然,我知皇甫少桦和纪修宁在白鹿关,你二人可将朕之意私下传递于他们,让他们早做防备,撤出白鹿关!话怎么说?你二人自己斟酌,定不可乱了军心!”
听罢,纪文忠不禁暗揣,陛下只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自己和林裕阳,同时把不发兵的理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不愧是玩弄权谋于股掌之间。想着,纪文忠抬起头来看了看誉安帝,只见他神态自若,面色沉重却没有多少心痛之色,看着,不禁让人怀疑他的私心。纪文忠心里虽这样想,却不敢有所表露。
誉安帝见林裕阳和纪文忠两人具都点头称是,也没再多言,而是道:“即是如此,两位爱卿去准备吧,此事宜早不宜迟!跪安吧!......”话还没说完,又见周公公从殿外匆匆而入,“陛下,半个时辰之前,齐王太子殷宸宇未奉诏私自出京,是否派兵追回?”
听着,誉安帝拿着茶盏的手不禁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思忖片刻,随后便道:“看来他和皇甫少桦真是有感情的,明知......”说到这,誉安帝突然停了下来,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扳指,随后长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
林裕阳从宫中出来,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的昊月王府,他知道林黛云有孕不久,本想瞒下此事,但转念又想,此事在云京乃至整个大燕都已传得沸沸扬扬,又怎么会瞒得住?!
果然,刚到昊月王府的萃华苑,清越王妃却先一步陪在林黛云身边,见林裕阳进来,自然能猜出所谓何事,于是微微颔首而借故离开。
清越王妃刚走,林黛云却抢先而道:“父亲大人,我知您现在来是为何?您放心,我明白少桦哥哥做事自有分寸,我相信......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象!”说着,眼泪却止不住落下。
“黛云......苦了你了,这刚有喜,又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你且放宽心,陛下说了,他定然不会不管王爷的,我刚才也已差你哥哥亲自带人前往白鹿关,他还带了陛下密旨,定能让王爷安全撤出白鹿关的,云儿,放心吧!”林裕阳的语气虽故作轻松,但心里的凝重让他的眉心都蹙成了一个结。
林黛云看在眼里,却没有道破,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云儿让爹爹费心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不说别的,我有了少桦哥哥的骨肉,就这一点,我就不允许自己有事!所以,请父亲大人宽心,云儿自有分寸,而且,刚才父亲大人一席话,我已安定了不少!”说完,起身微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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