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点头。
他勾着嘴角笑起来,“那好,就计算机。”说着,拿手蹭她脸颊,闭眼怀想说,“那以后……咱们要开夫妻店了,小老板娘,要不要给咱们将来公司取个名字,嗯?”
许曌:“……”
她一听他又不正经,红着脸想跑,马上被他长手一伸抓过来,摁坐在他大腿上,惩罚似的一个深吻。
定了专业,又看学校。
按照许曌自己预估的分数,上浮远交大有九成把握。
不过她向来谨慎,仔细看着指南书,又另选了几所浮远和周边临近城市的985高校。
两个人腻在一处,时间过得很快。
半个月倏忽而过,6月23号,某些省市已经出了高考成绩,浮远市的暂未公布,学生们整天守着网站刷新再刷新。
这天酒吧有事,高扬过去处理。
许曌一个人在家,她也难以例外,电脑上开着高考成绩查询页面,手指按了无数次F5。
等成绩等得焦心,可还没刷出来的时候,却先接到了班主任陈老师的电话。
她双眼还盯着电脑屏幕,接通后,只毕恭毕敬地,“喂?陈老师好……”
那“好”字只出了一半的声,便被陈老师打断,听她雀跃道:“阿曌,清华招生办刚给学校打来电话!你在咱们浮远市宁安区是区状元,他们问你有没有意愿报考清华!”
现如今,高考状元们流失严重。
有去港大的,有出国的,顶级学府之间也要争生源。
像那些省状元,直辖市区状元,都会在成绩公布前被多方抢夺。
许曌呆滞了一瞬间,巨大惊喜下,心里尚且空茫茫的没反应过来,嘴角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扬起,眼里也涌出热泪。
状元……
清华……
哪个高考生能不为此喜极而泣?
更何况,她的求学之路,还比普通学生艰难不止数倍。
她下意识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喉间哽着一块,只听陈老师兴奋地继续道:“清华当然是好,不过你这个成绩,北大也能去,港大也能去。还有些专业呢,倒不是TOP2最好,比如学物流去浙大,学航天去南大……反正都是顶级的等着你挑。你这两天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要学什么。也可以来找老师,我和其他几个老师帮你分析一下,每个学校的强势专业是什么。到时候你……”
老师絮絮说个不停。
许曌手指还在机械地摁着F5,终于,网页界面一闪,出现了成绩单。
719!
果然是高分。
比三模时还多一分。
她彻底信了这喜讯,连声对老师说“谢谢”。
终于挂断后,她双手捧着手机,马上想打给高扬。
可……
看到通讯录里高扬的名字,她手指一顿,整个人瞬间从狂喜中醒过神来。
清华?北大?
那浮远交大呢?
……高扬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晚了哈,本章留评送红包哈。
明天继续双更,第一更中午十二点。
然后文终于快完了~大概还有三四万的样子,双更的话也就几天了。
感谢一路陪伴~
第66章 岂在朝朝暮暮(02)
许曌纠结半日。
时而回想这一路求学的艰辛,时而脑中萦绕高扬对她好的那些画面。
给高扬报喜的电话一直也没打出去,到傍晚时分,心里那个答案已经清晰得呼之欲出,心中纠结的,也变成到底该如何告诉他。
晚饭时间,高扬打电话回来,说有应酬,让她自己吃。
她胡乱煮了碗汤面,食不知味地吃完,等到他回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习惯性迎到门口,她乖巧地拿起拖鞋递给他。
他手撑着墙壁,弯腰换鞋,顺势在她颈间嗅了嗅,神情迷醉,硬净面孔上露出几分风流轻佻,含混笑说:“唔……挺香的。”
许曌紧张地后退半步,闻到他满身酒气,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喝酒了?”
“嗯。”
“你喝酒还开车?”她架住他一条手臂,扶着他往客厅走。
不知不觉,那口吻中再无唯唯诺诺,多了理直气壮的埋怨和质问。
是真的拿他当自己人了。
高扬眯着眼笑,随口说:“找的代驾。”
许曌这才放心。
奈何自己个头矮,力气又小,搀着他走得歪歪扭扭,直说:“你自己使点儿劲儿好不好?”
他席间心情不大好,但向来克制,只薄饮了几杯发泄,全然没醉到站不稳的程度。
可他恶趣味地把身子又向她靠了靠,几乎把大半体重全压在她肩头,步伐虚浮说:“头晕,没力气。”
许曌只好咬咬牙,更用力地把他往里拖。
他偷偷地笑,然后低头,瞥见她漆黑的发顶。
再低,瞧见她家居服领口内的风景。
柔腻雪白,叫人舍不得错眼。
这些日子耳鬓厮磨,有意无意的,当然也碰到过。
那么软。
多少回了,想狠狠地……
然而念着她年纪小,当年又有过不好的经历,总担心她害怕,一直没敢。
可此时此刻,或许是借着并不足以醉人的酒劲儿,或许是被即将到来的分别渐染思绪……他被她扶到沙发上,见她站起来说要去给他倒水,忽然猛地攥住她手腕,用力一扯。
许曌不由惊叫一声,整个人猝然倒在他身上。
都来不及爬起来,马上被他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住。
男人唇齿间带着酒气,让人莫名刺激,又莫名紧张。
吻得太凶悍,嘴唇都有些疼。
许曌下意识有点儿怕,伸手正想推他肩膀,却被他伸手握住……
“呃!”
她本能地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抖了一下。
“别……”
女孩子颤抖的声线缠绕在耳边,高扬有点儿心疼,手一顿,却终于没停。
他只是又吻上她的耳朵,把嘶哑低沉的嗓音吹进她耳心里:“是我,别怕。”
“我……”
“别怕。”
许曌被他半压着,也就只过了几分钟。
可她意识时而空茫时而汹涌,倒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那样久。
明明不讨厌他,也并不排斥他这样,可说不上为什么,又觉得非常非常的委屈,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
高扬在彻底失控前,终于克制地一咬牙,把人放开。
许曌拉好上衣下摆,连忙坐正了躲到一边。
高扬瞧见她嫣红的小脸儿,还有眼角要掉不掉的一滴泪。
方才欺负她的时候,她嘴上拒绝,然而身体很软,并不是真的害怕和抗拒。
于是,他没去多嘴哄她,只抬手抹掉那滴泪,哑声笑说:“这样儿就哭了啊?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没、没哭!”许曌拍掉他的手,人尴尬极了,讪讪地立起来,逃避说,“我、我去给你倒水——啊!”
脚步还没迈开,又被他扯进怀里。
她恼羞地挣扎,他却只是双手环住她的腰,低低地呢喃:“……别去,不渴。”
“那你……”
她想叫他放开,他又闷哼,“别动,喝了酒头疼,让我抱会儿。”
说着,脑袋靠在她肩头,还拿高挺的鼻梁在她身上蹭了两下。
许曌:“……”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刚刚还凶巴巴地压着她干坏事,怎么好意思转过脸就装可怜还撒娇?!
她觉得这人不要脸到了极点,不由气鼓鼓的。
可更气的是,自己偏偏还吃这一套。
没好气地僵坐在他怀里,她心里只默念:快抱快抱!最好一次抱个够!
小姑娘老实下来,高扬又开始得寸进尺。
他仿佛连坐都坐不稳了,头从她肩侧往下滑,滑到刚刚被他用手欺负过的地方,轻轻蹭了蹭,靠然后定住不动了。
许曌:“……”
身子本能地一绷,她抬手推他,“你、你起来!”
他把她腰身搂得更紧,脑袋耍赖一样不肯挪,反而往她身上压得更紧了,只低低地轻哼:“让我抱会儿,真头疼。”
胸口的压迫感让她脸都红透了,推又推不开,越推被他压得越紧,她甚至敏感地闷哼了一声,顿觉羞耻,忙咬唇又忍住。
最后,她只咬牙切齿地骂:“你、你头疼个鬼!你故意的!”
他还有脸无辜地反问:“我故意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越发羞恼,手指开始揪他头发。
他嗤嗤地笑了两声,脑袋没动,脸却抬起来。一双染上醉态的桃花眼,越发轻浮勾人,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问:“我真不清楚,要不然你告诉我一下,我故意什么——嘶!疼!”
他还在那里戏谑不休,许曌气得忍无可忍,抓着他短发猛地一扯,拎菠萝一样把他整颗头给拎起来了。
他揉着脑袋喊疼,她连忙跳起来躲到一边,拉平自己邹巴巴的上衣,面红耳赤地骂:“你活该!谁叫你臭不要脸。”
刚刚是真羞、真气,还有生理性的无法抑制的恐惧和委屈。
可不知怎么,这会儿看高扬吃瘪,又有点想笑。
许曌立在那里,看他挑着眉,一脸不正经,而自己被逗得手足无措又哭笑不得。
高扬不满地“哼”一声,人大喇喇仰靠在沙发上,一副双腿岔开的大爷坐姿,懒洋洋说:“说我不要脸我认了,说我臭我可不认啊。咱们天天用一样的沐浴露,你那么香,我怎么会臭?”说着,又伸手想抓她,“要不你过来,再好好闻闻?”
“你死开!”
许曌一把拍掉那只魔爪,躲得更远些,气咻咻地骂:“你、你今天抽什么风?这么不正常!”
为什么这样不正常……
还不是因为她?!
高扬郁气涌上来,一脸浪荡忽而一顿,眸间荡漾的暗光也一停,调整一下坐姿,朝她伸出一只手,沉沉说:“是有事,过来说。”
许曌见他突然变脸,心里万分戒备,皱眉盯着他不肯动。
他把手收回来,低低叹一声,才说:“真不逗你了,我也根本没醉。过来,说你打算跟我说的正经事。”
她想说的正经事……
高扬严肃起来,暧昧氛围一散,许曌才猝然想起,今下午刚出了高考成绩。
脸上潮热褪去,她咬咬唇,乖乖走到他身边。
正要开口,他已经望着她,轻轻地笑起来,“考了全区状元,还没和你说恭喜。”
她讶然张口,“……你知道了?”
他四平八稳的口气,不紧不慢说:“班级群里都炸了,学校网站上也挂出闪瞎眼的大红喜报,我想不知道都难。”
许曌一下午都在纠结,根本没去看那些。
她眨眨眼,慢慢地说:“我……我是先听陈老师给我打电话才知道的。陈老师还说……清华招生办,给学校去了电话。”
说完,她不大敢看他。
高扬只缓缓地点头,平静的脸上瞧不出情绪,深邃眸子盯住她问:“那你怎么想的?”
他说着,再次朝她伸出手来。
她终于把手交给他,乖乖和他坐在一起。
迟疑了片刻,她才说:“我、我上网查过了。清华大学本来就全国综合排名第一,计算机系……更是在世界都领先。我、我想……”
“想去?”
她咬着唇,怯怯地瞧着他,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高扬深吁一口气。
早知道她会这样选。
今下午刚得知她成绩时,他先是开心,继而自豪,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的阿曌要面对什么样的抉择。
他比她本人更了解她自己。
几乎没什么思考,他就确定她一定会去清华。
这姑娘看似怯懦,可那不过是恶劣环境下,被压抑出来的表象。
实际上,她有理性而强大的精神内核,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当初他们还没在一起,可她已经在暗恋他的时候,误会他劫持了小耘。
他可是她喜欢的人啊,可她到底还是狠心报了警。
如果那不是一场乌龙,他已经被她亲手送进局子里了!
后来在一起了,他还自恋地担心自己影响她学业。
可每回陪着她写作业,看她眼都不朝自己瞥一下,他就在心底默默地哀怨。
哼,道义比他重要就算了,学业也比他重要。
此刻,望着身旁唯唯诺诺又坚决果断的女孩儿,高扬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
她有些疼,却没挣扎,只小心翼翼地问:“你会生气吗?”
他为她做过那么多事。
她也不止一次承诺,要努力学习,好和他一起上浮远交大。
谁知道不小心努力过了头……
他淡淡瞧着她,只沉沉反问:“你说呢?”
“我……”
见她犹豫,他笑一声,又问:“我十二岁的时候做过什么,跟你说过吧?”
“十二岁……”她沉吟说,“出国踢球?”
他把她往怀里一搂,唏嘘说:“是啊……出国踢球。我十二岁就已经抛家弃母,远渡重洋了。你现在去个帝都,上个清华。都在国内,没时差也不出境,往返一趟几千块的飞机票,想去找你个把小时的事儿。你说,我至不至于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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