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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二姨了，这东西贵吗？”王月珍担心价格，东西是好东西，只是家里没多少钱了，算上娘给闺女的，她手里也就还有三十来块钱，没分家之前根本没攒下什么，两口子能干是能干，只是都疼孩子，花钱也比别人厉害，遇到点好东西还真发愁。
“不贵，苹果罐头八毛钱，肉罐头一块四。”还有鱼罐头他没要，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不缺鱼，平时没有鱼但是哪里舍得吃罐头。
“也不便宜了。”王月珍有点心疼，“光买肉罐头，让孩子尝尝就行了，买啥苹果罐头，过几天果园那几个苹果一摘就能吃了。”
“这不是都没吃过嘛。”村里卖苹果的时候儿子也在旁边，他一直记得儿子期待的眼神，可惜几十筐苹果都没剩下，最后一点带虫眼的烂苹果也被队长送给拉车的人了，今天看到就买了，“让小池尝尝，人家城里人都说了，小孩多吃水果补充那啥东西。”具体他也说不明白，只记得多吃好。
“行了，买都买了。”王月珍也就说说，总不能再送回去吧，想着闺女儿子都还没吃过罐头，“今天晚上都给开了，让甜甜尝点肉味，这么大了也差不多了。”昨天没敢给吃是怕回来的时候喝风，在家就不怕了。
听到肉，本来在王月珍怀里睡着的甜甜猛地惊醒，睁开眼，忍着困意对王月珍喊：“娘——又！”
“就知道肉！”王月珍轻轻拍了闺女一下，“小馋猫，听见有肉吃醒了？等会，等晚上给甜甜吃肉肉。”
“又！”甜甜点点头，揉揉眼角打了个哈欠，想要继续睡。
“甜甜别睡了。”王月珍摇摇闺女，快吃饭了一睡又到半夜，“等会吃肉肉，吃完肉肉睡。”
果然，听到肉肉甜甜一下精神了，撑着王月珍的肩膀要看。
宁建民一看闺女想要，把肉罐头拿出来放到甜甜怀里让她抱住：“这是肉，甜甜抱着。”
“她再给摔了。”王月珍拍了丈夫一下，“快拿一边去。”
“没事，铁罐的，我在下面接着。”宁建民说着朝闺女笑笑。
“你就惯着她吧。”王月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甜甜没管爹娘两人的话，抱着爹递过来的罐头就不放了，拿不住这么沉的东西放在王月珍怀里撑着，看来看去犹豫了一下，张开小嘴上去啃。
“哎——”宁建民慌忙把罐头夺过来，怕闺女不高兴嘴里还哄着，“甜甜乖，这个不能吃，等会开了才能吃。”
甜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不过不再要了。
王月珍一阵后怕，拿出手帕给闺女擦嘴：“我就说别给她，硌到牙咋办？”
“不给了不给了。”宁建民嘴里道，赶紧把罐头都收到一边去，“甜甜乖，爹给你拿别的玩。”
“别乱给她东西了，这两天长牙，什么都想往嘴里塞，你抱着她转转，我去看看娘回来了吗，把鱼洗洗炖上，等会再炒个菜。”王月珍拦住要去屋里拿东西的丈夫，把甜甜塞到他怀里，“别乱给她东西，吃嘴里脏。”
“我知道了，你去吧。”宁建民接过闺女开始催媳妇。
王月珍拍拍身上抬腿往厨房走，进去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爱云正盯着盆里的鱼看呢。
“大嫂啥时候回来的？这是要做饭？”王月珍问了句。
“没，你大哥还没回，我等会做。”李爱云笑笑，“她四婶要做饭？”
“嗯，爹和娘快回来了，我先把鱼杀了炖上。”心想还是冬天好，把鱼杀了冻上能吃半个多月，天热只能拿水养着，杀了也就能放一两天。
“昂，是该早点炖上了。”李爱云附和道，说完看看院子里，压着声音问王月珍，“对了她四婶，爹那天不是拿来四条来着，那三条呢？”
“啥四条？”王月珍把鱼捞出来放案板上，抬头问李爱云。
“就是鱼，昨天爹拿回来四条，三大一小，咋今天就剩这一条了？”李爱云有点着急了。
“鱼？”王月珍往盆里换了水，把鱼扔进去，“吃了呀，昨晚吃了一条，让建民给二姨送去一条，我哥来送东西拿走一条，这不就剩一条吗？”
“啥？”李爱云诧异的问了句，说出来发现动静有点大，又压着嗓子问，“就剩这一条？那哪够吃？”她昨天还算计着家里四条鱼，一家一条刚好，老二不在家婆婆可能不给，他们两家总得给吧，小的给老五家，她家怎么也能捞到一条中不溜的，没想到今天再看就剩一条了，还以为这条是给她家留的正满意呢，怎么吃都打算好了结果弟妹进来就要杀鱼？
“咋不够吃？”王月珍奇怪地问了句，端着盆往院子里走，“六口人这么大一条，两个孩子又吃不多，大嫂不用你操心了。”
“六口人？”李爱云跟上来，“爹娘没说今晚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王月珍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道，“没听娘说呀，大嫂你听见娘这么说了？我等会问问娘。”
“没——”李爱云忙道，“我自己寻思着，娘啥都没说，你别问了，那这鱼你全炖了？”这么大一条也能分分呀。
“不全炖咋弄？”王月珍像是没听懂李爱云的话，奇怪地看着她，“还分几回浪费柴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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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喂猪
李爱云被她堵的没话说，最后嘟囔一句：“这不是瞎了好东西吗？”
“过个节吃条鱼还瞎了？我觉得这家里有东西，一定要早点吃，放久了就不知道被谁盯上了，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嫂你说是不是？”王月珍不耐烦跟她啰嗦，直接把话说出来，单证分家了，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李爱云没想到自己明里暗里说了这么多最后得到这样的回复，脸上有点尴尬，心想自从分家后这妯娌越来越不好说话了，抬腿要走，走之前还自欺欺人地丢下一句：“谁还能盯着这点东西不放。”说完不等王月珍说话赶紧回自己屋。
“谁眼里盯着别家东西自己知道。”王月珍扬声道，听到这话的李爱云走的更快了。
“这是咋了？”刘桂兰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媳妇的声音，觉得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这样说话，问了句。
“娘回来了？也没啥，大嫂刚刚问我鱼的事呢，我说了几句。”王月珍把盆里的鱼捞出来，打量着在哪下刀，平时都是婆婆来，看着简单自己一上手还有点头疼。
“鱼有啥好问的，队里不是说了吗用公分换。”刘桂兰说着蹲下来，“给我我来弄，你哪杀过鱼？别弄得身上都是，亏得我还提前回来会。”
“我这不是觉得早点做完你和爹回来能吃上嘛，家里就两口锅，晚了得半夜吃饭。”王月珍跟婆婆解释。
“看我都把这事忘了。”刘桂兰一手接过刀，一手拎过来鱼，怕它等会扑棱，用刀背先在鱼头上拍了几下，等鱼不动了才开始杀鱼剃鱼鳞，“也不知道老四问你二姨了吗，那时候让人捎信过去不知道有没有说清。”
“我也忘了问，等会问问。”王月珍记下了，打算锅到了就让丈夫在后院盖个厨房，还是自己家单弄个舒服，现在大嫂时不时在她做饭的时候过来晃悠招人烦，更烦人的是还说自己不好说话了。
她也不想想，以前没分家，陆小红能挑事自己不想出头是因为讨不着好。现在分了家她倒是学起陆小红占便宜来了，要是自己也不说话还能随着她今天要这明天要那？这大嫂越来越糊涂了，就是不知道最近又和谁呆一起了。村里的鱼一家能用公分换一条，自己舍不得换竟然盯上公公婆婆和兄弟家的了，可真是能耐了。
“老四回来了？”刘桂兰没进屋不知道，“我还以为没回呢，这是去哪了？也不知道出来干活，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
“在屋里抱着甜甜玩呢。”王月珍怕婆婆等会再骂丈夫，赶紧回。
“他一个大男人看孩子，让你出来杀鱼？这混小子。”刘桂兰没好气地说了句，想着等会该说他一顿。
“我让他看孩子的，他出来也不会弄。”王月珍赶紧把话说清楚，唉，婆婆性子急也不全是好事。
“这才差不多。”刘桂兰听到儿媳这样说才放弃找儿子算账的想法。
王月珍这才放心，可能是儿子多不心疼，婆婆提起几个儿子都没好气，她这个做人媳妇的看了都有点心疼。
“娘我去换盆水。”王月珍看盆里的水脏了，端起盆把水倒水沟里。
“去吧。”刘桂兰对四儿媳的勤快特别满意，不愧是自己选的儿媳妇，儿子刚开始还不满意，看这几年两人过的多好。她不知道的是，当初她四儿子为了让她自己先相中这儿媳妇，费了多少心思设了多少巧合。
等鱼上锅婆媳俩就闲下来了，王月珍看婆婆烧过，跟她说了一声去后院喂鸡喂猪，鸡天天喂，猪是又轮到他们了。
想着走到后院，没想到猪草都被剁的碎碎的放在筐子里，扬声问丈夫：“建民你切的猪草？”
屋里宁建民抱着甜甜没敢大声说话，走出来回的：“我剁的，回来看见家里没人就把家里剩下的剁碎放那了。”他不会喂，喂一回被娘骂一会，不是多就是少，后来学聪明了，干脆只准备不自己喂。
“那就行。”王月珍答应一声把猪草搬过去往猪窝里倒，只是倒着倒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绕到前院问婆婆：“娘，你上午喂猪了吗？”今天这猪怎么这么能抢食。
“喂了。”刘桂兰回，“咋了这是？”果园离得远，儿媳早上得早走，她留下来喂猪喂鸡。
“这猪咋一直抢食吃，跟少吃了几顿似的。”王月珍不明白。
“抢食？”刘桂兰问了句，“我去看看。”儿媳妇肯定是觉得不对才来问的，猪是大件，刘桂兰站起来和王月珍一起去后院，到猪圈前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喂了多少？”刘桂兰问儿媳。
“一整筐。”王月珍难为着脸，不然她也不奇怪了，平时大半筐就够吃了，这一大筐子都快吃完了还抢着呢，“娘你早上喂了多少？”
“大半筐子。”刘桂兰说，“倒进去我看吃得欢就走了，没仔细看。”这样一说可能早上就饿着了。
看猪吃完剩下的开始到处转悠，刘桂兰看看院子里不剩猪草了，就知道儿媳没骗自己，早上一家人割了两筐猪草，按理说都能剩点，今天啥都没了，想着昨天是老二媳妇喂的猪，刘桂兰问儿媳：“你昨天见陆小红来喂猪吗？”
“娘你忘了？昨天我回娘家了。”王月珍也猜出来了，“娘没见？”
“我都气忘了。”刘桂兰把手里的筐子一扔，“昨天下午我在家，也没见她来喂，一大早喂猪也没见带多少猪草，别的本事没有，偷奸耍滑倒是熟练得很。”
“那我去问问。”王月珍连鸡也忘了，要知道猪可是一家的大件，三四天饿一回还长什么肉，到过年还有什么能分的。
“你别去，你去看着锅，我去。”刘桂兰拦住儿媳妇，儿媳做妯娌有的话不好说，自己做婆婆可是什么都能说。
王月珍答应一声去看火。
这边刘桂兰还没出门，就看见了陆小红。
“娘。”陆小红一改以前的习惯，进门带了几分笑。
刘桂兰正憋着气呢，看到她直接没给好脸：“还知道我是你婆婆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昨天该你家喂猪你不喂，打算过年啥都不要？”
“娘咋这么说？昨天喂猪娘也看见了，这刚分家就打算吞了我家的东西？”本来脸上笑着的陆小红听见这话就变了脸。
“还我咋这样说，你自己偷懒还怪我？谁家喂猪不是仔仔细细的，你偷懒还怨我？”刘桂兰扬声道，“你昨天拿了半筐猪草就进来了，够两只猪吃的？又不是没喂过，还真拿我当傻子？今天猪吃了两筐还饿的不行，你敢说你昨天喂饱了？”
“不管咋说我都喂了，我家的肉不能少。”陆小红觉得婆婆骗自己。
“我说能少就能少，今年分肉你家少一斤，下回再不好好喂剩下的也别要了。”刘桂兰直接说，“你去外面问问，谁家媳妇敢不喂猪？自己不想要也别怪我。”
“不行，娘你心都偏到胳肢窝了这是？你不管我们一家的死活了？”无缘无故肉少了一斤，陆小红心里急，开始口不择言。
“我就偏心咋了？两头猪我喂了多久，你喂了多久？不想要直说，没得脸牲畜的口粮克扣。”刘桂兰拍拍裤子，“大过节的，赶紧回家吧，在我这我又不管饭。”
陆小红又说了几句，看婆婆一副说不动的表情，一脸委屈的出门了，打算出去跟别人说道说道，这样的婆婆听都没听说过。
刘桂兰看人走了也没理，打定主意今年分肉的时候算好，不能惯着她。
“蔡大娘这是要回家？”出了门走了一会，陆小红才看到人，赶紧拦住。
“啊？小涛娘呀，这是去你婆婆家了？过节还想着婆婆，你也是心好。”蔡婆子看拦住自己的陆小红问道。
“看着蔡大娘，这都看出来了，就是我这做儿媳妇一脸孝顺的去，挨完一顿骂出来了，人家一心想着四儿子呢，那是宝，把二儿子一家当牲畜使唤了半辈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这都分家了连肉都得扣下，可怜我累死累活喂了大半年的猪，到头来连根猪毛都捞不着。”陆小红一脸委屈的说。
“呦，这是咋了？”蔡婆子一脸好奇地问。
“这谁知道呢，昨天该我家喂猪，好好喂了，今天说我喂的不好，人家一句话我一天白忙活了，打了两回猪草不得好。”陆小红说着心里生气，猪草是闺女打的，和自己打的也没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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