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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红这才慌了神，她靠这个闺女受了多少夸赞，周围人都说她会教孩子，她还指望今年老四家的闺女考试成绩出来嘲笑一顿呢，闺女咋把学的都忘了？
头一回愿意在闺女身上破费的陆小红带着宁娟娟去了趟医院，医院大夫说是失忆了，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接着陆小红就发现宁娟娟不止忘掉了学校的东西，连做饭烧火都不大会了，简直就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跟个傻子似的。
宁娟娟也觉得自己不对，自己才五岁为什么突然长了这么高？她还没开始上学娘为什么让她上初中？只是不敢质疑。
就这样，别人都说宁老二家的天才闺女变成了傻子。
……
二房的事甜甜不知道，她自从听奶奶同意杀猪之后就特别开心，掰着手指算日子。
甜甜等着吃猪肉已经等了不止一次，每年猪崽大点就开始等，等啊等，等到猪长大了就被卖出去，然后买几斤肉回来，不过一样解馋就是了，唯一的缺点是吃一两顿就没了。
这回不一样，奶奶说了，一头猪大半都是家里的，可以吃半年！
杀猪对小孩来说除了开心就是开心，甜甜整天牵着弟弟的手去问宁建民，对大人来说准备的可就多了。
首先是地方，前院门口一拐是个空地，那里正好，然后烧水的地方，家里三个孩子，刘桂兰跟王月珍说了那天好好看着孩子就行，她弄其他的。
杀猪匠找好了，接着就是桌子，一定要结实的，一头猪二百多斤呢。
另外杀猪不光自己家吃，还得请几个亲近的人过来吃杀猪宴。
以前有这习俗，现在不常见了，不过毕竟是村里十几年来第一回自家杀猪，宁望祖让宁建民喊了宁望福宁望城兄弟俩，加上苏豪信一家。
又喊了大队长和几个队长，至于村支书，不想白吃百姓东西，直接说那天镇上有会来不了。
既然他这样说，宁建民没多说话，打了声招呼回去了。
“爹，什么时候吃肉？”
一到家，甜甜就迫不及待的催促。
“明天，明天就杀猪。”宁建民把闺女抱起来，“这就想吃了？”
“想，明天吃这么多。”甜甜伸开两只胳膊，告诉宁建民自己要吃好多好多肉。
第115章 吃肉
第二天杀猪，宁建民几个堂兄弟早早来了，刘桂兰看院子里几个唠嗑的侄子，满意的点头，这回还算可靠没带媳妇。
她哪知道这是宁望福说了的，不然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带着几个孩子，比主人家人都多。
“二哥，建军他们一家呢？”宁望城看大侄子宁建国默不作声地在一边帮忙搬东西，五侄子跟着另外两个侄子去搬猪了，只有二侄子宁建军不在，忍不住问了句。
“提他干啥？他家不来。”对二儿子早就失望透顶的宁望祖不愿意提。
“都是儿子，二哥别这么偏心，那啥，小池你去把你二伯喊过来。”
“啥？”接了王月珍任务，正在看弟弟妹妹的宁晓池听到有人喊自己抬起头来，哪个二伯？
“小池自己玩。”宁望祖跟孙子说，然后才搭理宁望城，“不喊他们，你别多说话。”
“都这么多年了，二哥你咋回事呢？”宁望城不满，“都是自己的孩子，吃饭都不喊一声？”
“老三！”宁望福看不下去了，“闲着没事去帮忙。”
“都是小辈我过去干啥？”宁望城不愿意去，大哥二哥都在这坐着，凭什么自己要去干活。
“那就别说话。”宁望福敲敲桌子，一脸不耐烦，这个兄弟没点眼色。
看他老实了，宁望福这才转头跟另外几个队长唠嗑。
“可真快，你看这才几年，建业哥俩又要盖猪圈了，宁二哥可挣了不少钱吧？”不知道哪个提了一句。
“哪有多少钱，就够花，等盖起来猪圈又没钱了。”
“我听家里说，你家二儿子家卖了三头猪就卖了五六百，你们这十几头可不更多？”那人说完才觉得不对，暗骂自己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头就几十块钱，多了也就一百多，哪能卖那么多，母猪值钱，公猪便宜，贵了我也不舍得杀呀。”宁望祖磕磕烟灰。
“也对。”周围人觉得也是，要是几百块钱一头谁舍得杀？还不都留着卖。
“我听着有动静，过去看看。”宁望祖说着说着听见外面吵闹声，喊人出去。
几个老头到了门口，果然几个壮力搬着猪下来了。
“可真肥这一头。”
“还是他们哥几个会养，我家那几头也就有这个三分之二大。”
“我家也是，不少喂，就是不长肉。”
……
几个人谈了几句，那边已经绑好了，就等着杀猪匠动手。
没多大会差不多，剩下就是收拾，一群人又进屋了。
晌午吃饭这群人围一桌，院子里小年轻围一桌，甜甜没去两边，在屋里等着奶奶端。
刘桂兰带着三个儿媳妇忙活，厨房里没让外人进来，一桌四个菜，院子里几个年轻人吃饱就行，屋里几个老头在喝酒。
“建业，建民，你们兄弟俩进来，坐这。”大队长本来在吃饭，看兄弟俩吃完了动手收拾东西喊，“立业你们几个把桌子收收，没外人。”
宁建民兄弟俩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
“建业呀，今年还出去不？”大队长知道宁建业在外面有事情，时常出去，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
“不一定，怎么了大队长？”
“大队长有事找他们？”宁望祖放下酒杯，另外几个人也停下筷子。
“村支书去开会了，这不是上回乡里下来了文件，鼓励自由生意，我看着别村小伙子一个个往外跑，咱村里都在呆着也不是个事。”
“咳，这有啥，能养活自己还不就行？”
大队长发愁的就是这种心态：“咱队里都不缺粮食，一年两回忙完也不剩多长时间，仔细算算也没闲着，不过也攒不下多少钱，毕竟家家都好几口人等着吃饭，你们说是不是？”
“对，这都吃饱了，比以前强。”
大队长的话一噎，随后叹了口气：“这样也不行，村里小学花不了多少钱，上了初中学费可高了，这几家都还行，村里还有一批欠债的呢。”
这回聪明地没反问，而是继续讲：“建业建民你们兄弟俩养猪这，挣了多少钱大爷我也不问，就想打听打听，你们说要是村里家家都养猪行不行？”
“大队长，这可能不大容易。”宁建民摇摇头。
“嗯？”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出了意外，大队长愣了下。
“不大行。”宁建业也是一样的回答，“猪容易得病，照顾起来不容易，村里养一两头还行，养多了恐怕挣不了多少钱。”
“这……”大队长庆幸没几个人，养猪原来这么多道道？
“大队长怕是没去看过。”宁望福接过来话头，“他们兄弟俩养猪可仔细了，等会咱去圈里看看，里面干干净净的，一点脏东西都没。”
“行。”大队长顺坡下，没再提这回事，不过接下来酒喝了不少。
宁建民看他一个人喝了两三杯，知道是为了村里好，给边上几个队长倒好了酒说：“大队长，村里不能养猪，其他的倒是能试试。”
“啥？”大队长立马放下了酒杯，桌上其他几个人也支起耳朵听。
“养小东西好点，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鸡，养鸡不大行，鸭子不错，你看咱村里还有几个河，到时候把鸭子往河里一放，晚上再赶回来不错。”
“那也养不了多少。”大队长有点失望，养鸭子是能养，要是家家户户都养可放不开。
“不一定都想养，还有人觉得挣不着钱呢，可以先问问，”宁建民不担心，这只是大队长一厢情愿的主意，实际上村里有多少人想养还真说不准。
“对，大队长回去问问，到时候看看人再说，先吃饭，吃完饭再操心。”宁望福招呼道。
……
堂屋里人吃得热火朝天，屋里甜甜正抓着一块排骨啃。
刘桂兰炖好了猪头肉和排骨先给孙女留了一大半，剩下的才往外端，外面两桌看着东西多，基本都是猪内脏和猪下水，纯肉菜就一个，不过这已经不错了。
毕竟是实打实的荤菜，院子里那桌没剩下啥，堂屋里几个人只顾着喝酒，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屋里几个孩子吃呢。
不管别人怎么看，两个妯娌没来刘桂兰那是一百个满意，李爱云坐在桌角不说话，因为好不容易又怀上了，碰到肉吃得正香。
她觉得这胎是儿子，看妯娌家几个小子一脸羡慕，也想生个这样的，这两个月难得没有阴阳怪气。
“甜甜啃完了吃这块。”刘桂兰把给孙女留的肉拨出来，“好吃不？等晚上咱再吃。”
“好次～”甜甜吃了一嘴油，自己用手背擦。
一边的苏誉焕自始自终没说话，看到甜甜啃完了，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甜甜擦嘴。
“谢谢玉玉。”甜甜对苏誉焕做了个笑脸，苏誉焕手一顿，继续面不改色的给她擦脸。
“小焕真懂事，比小池强多了。”给小儿子拆骨头的王月珍夸赞。
刚给妹妹夹了肉的宁晓池看了眼妹妹另一边好像没听见的苏誉焕，不懂每次奶奶和娘夸他都要带一下自己。
第116章 水饺
一顿饭吃的甜甜心满意足，第二天一早，刘桂兰就让宁建民剁馅子，竟然要包饺子。
要知道除了过年谁家舍得吃饺子？更何况是白面肉馅的，甜甜一个人吃了小半碗还没吃饱，宁建民一人干掉了两盘子，走的时候提了半筐给宁建业送过去。
“慢点吃，还有，都是甜甜的。”刘桂兰兰孙女狼吞虎咽学她爹，说了句。
“好吃。”甜甜吃完一个抽空回道。
“好吃吧？”刘桂兰笑了笑，“好吃奶奶过几天再给你包。”
哄好了孙女，又对儿媳妇说：“月珍，你要不拿点肉去你娘家看看？”
“行，今天刚好星期天，我上午过去下午就能回来。”王月珍点点头答应。
“我割出来一块后腿肉你看看行不行。”
“多大都行，用不了那么多。”王月珍一看婆婆给的不少。
“你哥你嫂子都在家呢，多拿点够吃。”刘桂兰拦住儿媳妇想提出来剁一半的举动。
“拿这么多？”王月珍有点犹豫。
“拿着吧，你哥还时不时给咱家送东西呢，一年也就杀一头猪，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那行吧。”王月珍点头，把肉包起来。
“甜甜去不？”王月珍问甜甜。
“去哪？”甜甜正在屋里回味饺子的美味呢，藏了几个打算送去给豆豆和毛豆，没听到奶奶和娘的话。
“我去你姥姥家，你去不去？”
“不去。”甜甜摇摇头，前几天刚去过，舅舅家的小孩臭臭的，她不喜欢。
“甜甜不想去就不去，我在家看着呢，你自己早去早回。”
“行，那娘我去了。”
“去吧去吧。”刘桂兰摆摆手。
王月珍提着一篮子肉回娘家，刘桂兰在厨房里分剩下的，切出来一块给妹妹刘桂红留着，剩下的分成几份。
排骨单放着，留着煮着吃。肉分成小块小块，一块一斤左右，过两天盖猪圈请人吃饭，光有素菜不好看，好歹沾一点荤腥。
这边收拾了，中间钱梅花过来说了几句话匆匆走了，没多大会，出去转了一圈的宁望祖回来了。
“咳咳……”宁望祖一进门咳了两声。
“咋了？不舒服？”刘桂兰放下刀出来。
“没啥，就是累。”
“累啥？你去哪了？”刘桂兰一脸莫名其妙。
“跟着队长去问谁家愿意养鸭子，问了一圈没一家同意的，就路上碰到了姜一根前面那个媳妇，说想试试。”
“我当啥呢，人家不愿意就不愿意，挣了钱又不给你，你操啥心？”
“你不懂。”宁望祖不愿意多说，背着手往屋里走。
“我不懂啥我不懂？你们这群老头就知道想着要面子，不就是人家不稀罕。”
“我是看大队长不容易。”宁望祖叹了口气。
“谁家容易？老三老四养了一窝猪整天累的不想动，这多养一窝得多累你不看看？小池马上马八岁了，等上了初中花钱多了，甜甜长得也快，两个孩子衣服不得多换换？他们俩都有了不给小泽买？”
刘桂兰本来在想钱梅花跟她说的话，听见他说别人不容易就来气：“月珍天天一大早往学校跑，不就是想一月多挣两块钱？甜甜今天吃了顿饺子坐那都不动了，四岁的孩子就吃了五六顿，你整天出去晃荡怎么不想想家里？”
“我这就说说，你看看你又委屈上了，我不跟你说，我去劈柴火。”
“这知道干活了？大队长啥意思我不知道？可不就看老三哥俩挣了钱，想让咱家带着别人一起养吗？谁家都不想出工，就想着好事，哪有这样的？盖猪圈咱家出钱出力，不占村里一分便宜，谁想过来占便宜别想。”
“你看看，谁也没说占便宜，行了你忙吧。”宁望祖被她说得有点心虚。
今天出去一趟，大队长一卖惨他也觉得不容易，不过想着家里猪跟他没关系，都是两个儿子忙活这才没轻易承诺什么，也幸亏没多说，要不然八成得舍出去点东西。
老婆子一说他有点后怕，要是他答应了让儿子教别人养猪，最后别再弄成了帮别人养。想到这宁望祖忍不住心虚，老了老了人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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