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放着茶具,水刚好烧开,阮惜棠没什么厉害,恰巧就是泡茶在行。
萧勤赶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原本以为听错了,进去一看,果然是她。
终于等到萧勤,正跟阮惜棠探讨着茶经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态度殷切的跟他问好。
萧勤客套回应,并抬手示意他们落座。他没有坐那个预留的位置,反而拉来一把椅子,随意坐到阮惜棠身边。
阮惜棠给他分了一盏茶,而他则给她拿了个茶盏,示意她也给自己倒一杯。
在坐众人全是人精,看见两人的互动,都心知这姑娘不是斟茶打杂的普通角色,对她的态度亦随即变得恭敬。
阮惜棠全程心无旁骛地给宾客添茶,而萧勤的目光却总是往她身上打转。其实不仅是他,就连其余的四个男人也爱偷偷地瞄着她。
生于茶业世家,阮惜棠自幼深受茶道熏陶。不同于那些花哨浮夸的茶道表演,她享受泡茶过程中的清静空明,从不摆显复杂繁琐的步骤,即使是外行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妙处。
这正是阮家追求的是“大道无形”,茶可以雅俗共赏,不必拘泥于固有的门道,只有悦心悦情,才是品茶的根本。
由于她的存在感太过强烈,有人忍不住发问:“这小姑娘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阮惜棠只是笑笑,生意人说这种话不过是想套套近乎,事实上哪有什么眼熟不眼熟,见面不见面的。
一旁的萧勤却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提点她:“还不快点叫明叔。”
随后他又逐一介绍其他人,阮惜棠如鹦鹉学舌,他怎么教,她就怎么叫人。
待她把人都叫了一遍,萧勤才不显山不露水地挑明她的身份:“她怕是担心这茶泡得不好丢了阮叔的脸,所以故意不吭声的。”
将茶跟阮这个姓氏关联起来,众人立即心领神会。看出萧勤对她的态度,他们之后都是一口一个世侄女地叫她,热情得不得了。
他们一直谈到午饭时间,秘书室已经订好聚餐的酒店,并安排了司机接送。
阮惜棠原以为可以功成身退,萧勤却叫住她:“你也来。”
萧勤的助理已经在外面等候,他似乎有要事汇报,因而她没有跟过去。
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萧勤突然看了过来。阮惜棠下意识回忆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幸好他很快收回视线,没一会儿黄助理就走来跟她说:“阮小姐,我先带您在办公室坐坐,萧先生得先见一位客人。”
黄助理留下来为她引路,他边走边解释:“我们部门刚来了一位……新同事,她还不熟悉业务,不小心让两个会议和一个接待撞期了。大家都乱套了,还让您帮忙,实在很抱歉。”
“小事而已,希望没有给你们添乱。”阮惜棠猜想萧勤刚看过来的原因,大概是助理跟他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会客室。
转角处似乎有人在探头探脑,看见他们,对方又飞快地闪身缩回去。
阮惜棠认出她这正是在萧勤办公室碰见的女生,而黄助理也发现了她的踪迹,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迟疑了半秒,他说了句“失陪”就走了。
见完客人,萧勤回办公室跟阮惜棠汇合,看见她正窝在沙发捧着手机发笑,就问她:“在看什么?”
将手机举到他面前,阮惜棠笑着说:“你看宝宝多可爱!”
萧勤忽略她的手机,直接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阮惜棠的笑容逐渐凝固,她暗骂自己愚蠢,他们昨晚才为了孩子的话题闹成那样,现在她又主动挑起,实在不智。
幸好萧勤没说什么,也没有追究她昨晚口不择言,看了她几眼,他就收回视线:“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除了她以外,萧勤还叫来黄助理一同前往。
三人共乘一趟电梯,阮惜棠正发着呆,突然听见萧勤发话:“还痛不痛?”
“不痛了。”阮惜棠回答,随后还观察了自己膝盖的伤口。
看她把裙摆撩起,萧勤眸色一沉,语气也重了几分:“放下来!”
这样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似乎有点惹人遐想,一旁的黄助理抬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即使摆出一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姿态,也禁不住脑补了一出大戏。
聚餐时讨论的依旧是公事,阮惜棠纯粹当陪衬,一顿饭下来只知道吃。
不得不说,萧勤选的人真是优秀,他的助理不仅做事靠谱,还点得一手好菜。面对满桌合胃口的菜式,她吃得十分满足,自昨晚至今的坏心情都一扫而光。
吃饱了倒有低头服软的觉悟,她瞄了萧勤一眼,趁着他不注意,她悄悄地往他碗里放了仅剩的一块小羊排,那动作充满讨好的意味。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萧勤的眼睛,别说是他,就连他旁边的助理都看见了。
不过黄助理的反应似乎有点大,他像是见不得别人给他家老板夹菜,当她把小羊排放进萧勤碗里,他貌似有阻止的意思。阮惜棠虽觉得莫名其妙,但没有深究,看见萧勤拿起餐具,她就安心地继续大快朵颐。
黄助理的余光仍然不自觉地瞥向萧勤,看着老板不改色地把小羊排吃下去,他实在庆幸自己及时把话吞回肚子,毕竟这位阮小姐,跟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款男主仍是我的最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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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午饭后,他们一行人回到公司。
萧勤一路上都是接电话,下车的时候,他看了阮惜棠一眼。阮惜棠硬生生收住准备迈向停车场的腿,只得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这通电话似乎聊得不怎么愉快,萧勤的言辞是一如既往的谦和,然而他的肢体语言已经透露出他的不耐。阮惜棠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他,观察得太入神,最终竟被他发现了。
萧勤说了句“回头再谈”就切断了通话,刚放下手机,他又拨通内线:“黄助理,帮忙那医药箱进来。”
阮惜棠听到医药箱三个字就头皮发麻,没来得及逃,萧勤已经对她说:“过来。”
“差不多好了。”阮惜棠逐点逐点挪动着步子,满脸写着不情不愿。
萧勤懒得得跟她废话,长臂一伸就把人拉到自己跟前。
黄助理风风火火地提着医药箱赶来,一走进门,他就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他不怎么明白,他家老板怎么像个山寨大王似的,恶趣味地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往自己腿上摁。尽管好奇,但他也不敢多留,把东西放下便又急匆匆地走掉。
阮惜棠闹了个大红脸,她又羞又恼,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说:“都说了不用!”
萧勤一手横在她的腰间,一手撩起她的裙摆:“又流血了。”
阮惜棠连忙低头察看,发现被骗了,她气鼓鼓地说:“无聊!”
萧勤不理她,只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看着这个热衷于消毒上药的男人,阮惜棠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的意。由于药性温和,她没有再经受昨晚的疼痛,而后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干嘛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你不是很忙吗?”
药油的气味渐渐弥漫在办公室,萧勤也不在意,连带膝盖周围也涂上了一层:“原本不忙,就因为一个人的失误,导致公司上下都乱套了。”
阮惜棠点头:“我知道,黄助理说他们部门来了位新同事。”
看她欲言又止,萧勤就说:“想问什么?”
踌躇了一下,阮惜棠才开口:“今早在会议室,你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他们?”
萧勤的动作顿了顿,原以为她好奇后续发展,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
没有等到他的答案,阮惜棠忍不住追问:“不能告诉我的吗?”
萧勤这才跟她说:“那几位都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家,跟他们多交际,对你有好处。”
得知他为自己拉人脉,阮惜棠低头盯着地板:“我又不懂这些。”
萧勤笑了一下:“上回投资那项目,你不也赚了一笔吗?”
“碰巧而已。”阮惜棠不觉得这代表什么。
萧勤的语气颇具深意:“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碰巧的。”
阮惜棠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她试探着问:“所以……?”
萧勤没有回答,却突然对她说:“我把阮氏交还给你怎么样?”
这完全出乎阮惜棠的意料,她颇为震惊:“啊?”
“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萧勤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难道你打算跟着沈则钦,一直给他当助理?娱乐圈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待。”
阮惜棠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可又不好顶撞萧勤,于是就闷闷地不说话。
看出她的态度,萧勤也不逼着她做决定:“你好好考虑吧,你不顾一切地保住阮氏,就不想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
其实阮惜棠还真没有这样的大志。时至今日,阮氏仍然是被觊觎的一块肥肉。那些躲藏的暗处的势力依旧蓄势待发,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会结集起来,不择手段地牟取利益。她父亲已经退居二线,而她自问没有能力去肩负这个重担,若没有萧勤在背后支撑,阮氏可能熬不过三个月。
想到这里,她叹气:“我不行的。连我爸都陷进了那些人的圈套,我又怎么逃得过?”
萧勤不以为然:“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这个问题还没有定数,外头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经历过刚才的尴尬场面,阮惜棠迅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从他腿上下来,然后躲得远远的。
敢在这个时候敲门的也是胆大包天的角色,萧勤知道是谁,于是亲自过去开门。当他把人迎进来,阮惜棠已经飞快地奔向他的专属电梯,一声不响地溜了。
自从杨慧慧出院以后,阮惜棠就爱老往她家跑。她家那小家伙确实讨人喜欢,他遗传了沈则钦的优秀基因,浓眉大眼高鼻梁,假以时日,肯定跟他父亲一样迷倒万千少女。
杨慧慧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旺旺,旁人不知何解,而阮惜棠却知道沈则钦是属狗的。
除了萧勤,阮惜棠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半点风声。前些天她陪着沈则钦参加一个节目的录制,回程的路上,他突然转头过来问:“你表姐生了没?”
阮惜棠一脸镇定,甚至还撒了个谎:“早生了,孩子已经两个月。”
沈则钦似乎恍惚了一下,他望向车窗外,语气淡淡然的:“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跟他接触得多,阮惜棠觉得自己也貌似有点演技:“我看你整天跟表姐吵架,还以为你讨厌她,哪会想到你肯给她送礼物。”
沈则钦没解释什么,过了好半晌,他才说:“那就算了。”
也许受到萧勤那几句话的影响,有那么几秒,阮惜棠竟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她决定继续混肴视线,努力为杨慧慧打掩护。
旺旺满月那天,阮惜棠的父母从外地赶了回来。
阮惜棠亲自到机场接机,阮树德见了她,第一句就说:“又瘦了!”
“真的吗?”阮惜棠听后高兴得原地转了个圈圈,“那实在太好了!”
看着正傻乐的女儿,孙巧巧笑道:“小笨猪,你爸骗你的。”
阮惜棠正想把父母领回家,刚迈开脚步,她母亲就说:“等一等。”
“等什么?”阮惜棠困惑的问。
孙巧巧故作神秘:“等人。”
话音刚落,阮树德指着她身后,笑眯眯地说:“哦,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能让勤哥不淡定的人出现了……
第10章
回头的一瞬,阮惜棠就看到站在几步之遥的男人。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她高兴得忘形,当他向自己张开双臂,她便奔过去扎进他怀里:“聂敬川!”
聂敬川敲她的额头:“哥哥都不叫了?”
阮氏夫妇相视一笑,并没有打扰久别重逢的两人。
直至走出机场,阮惜棠仍觉得不太真实,她像个好奇宝宝,一路上都在向他发问。
“你特地回来看我的吗?”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怎么不给我带手信?”
“什么时候走?”
“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好多年都不回来?”
聂敬川耐心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回答到最后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多了几分慎重:“我不会像上次那样,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阮惜棠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聂敬川点头:“爷爷把这边的业务都交给我,也许往后都要在这里扎根了。”
“那棠棠一定很开心。”孙巧巧笑道,“她做梦都想要个哥哥呢,你走了以后,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哭着闹着说没有人跟她玩。”
阮惜棠确实是开心,聂敬川摸了摸她的脑袋,也由衷地露出微笑。
其实聂敬川跟阮家并无亲属关系,他生于大富之家,父母在他九岁那年婚变,他跟随母亲离家出走,自从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由于常年郁郁寡欢,她不幸患上精神疾病,在某个普通的清晨,她从三十层的高楼纵身往下跳,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孙巧巧是在电视新闻里得知这个消息,认出死者正是自己的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她悲痛又震惊。此后,她一直为聂敬川提供帮助,后来与他相依为命的外婆离世了,她干脆就收养了这个可怜的男孩。
阮家人丁不旺,阮惜棠自小就没什么玩伴,家里多了一位大哥哥,她是百万个欢喜,总像小尾巴似的围着他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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