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听完以后总算明白了这事是什么原因,她对于打小三这种剧情一向不感兴趣,但现在落在自己身上,感受就不一样了。
阮萌将自己头发拽出来,对着李佩瑶冷静道,“如果你来这里是因为你老公的事,那你找错人了,我对你老公不感兴趣,也对你们的关系不感兴趣。”
李佩瑶冷笑两声,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对着阮萌道,“那这是什么?”李佩瑶一个小时前收到秦阳和阮萌两人的亲密照片,照片上显示两人长期一起出入俱乐部。
阮萌看到手机里秦阳侧头对着一个女人的耳边说话,女人低着头脸带笑意,仅仅看照片都能看出两人之间亲密的氛围,只是照片里的女人不是李佩瑶,而是一个很像阮萌的人。
不等阮萌说话,后面的教练们惊诧的议论道。
“这不是林越吗?”
“是呀!我看到好几次两个人一起来俱乐部,不过是一前一后进来。”
“两人在这里看起来很正常呀,没想到是来这约会。”
到了这时,李佩瑶也听出照片上的人不是阮萌,但这个林越她并不认识。
李佩瑶表情如惊弓之鸟,“林越是谁?”
“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泄露,如果是你家里的私事,请你私下去解决。”阮萌的话说的不冷不热。
冲动过后,李佩瑶看出了周围望着她同情中又带着一丝不屑的眼神,她没再说任何话,独自走出了俱乐部。
阮萌望着李佩瑶的背影,李佩瑶因为挺着大肚子走路时看起来有些费力。
自从高中经历过谣言贴事件后,阮萌更能感受到另外一个女性的无奈。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待李佩瑶离开,阮萌安慰了几句员工,也不愿再多待,也离开了俱乐部。
一路上,阮萌心不在焉的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回到家打开门,发现陈默不见了。
阮萌给陈默打电话,也没有人接,阮萌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有回复。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平时陈默虽然不爱说话,但简单的回复都会有的。
此时的陈默,怔怔的看着躺在那里了无生息的面孔,身体无法动弹。
早上,阮萌接了电话走后,陈默在家里正在一丝不苟的打扫卫生。
突然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是陈然打来电话。
-
冰冷的房间,墙对面都是灰色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个安静的生命体。
此刻躺在中间床上的那个人,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泛着青白。熟悉的是她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人。
陈默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秦楠的尸体,好似失去了一切知觉。
秦军夫妻两人扶着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楠儿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好不容易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家能帮扶弟弟,没想到最后离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现在更是选择自杀结束生命。
秦飞一脸惋惜,“姐姐,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呀?”说完,他抹了把并没有眼泪的脸,然后看向站在对面没有表情的陈默。
有这样一个孩子,是人都会累,是人都会烦。要不是陈默,姐夫也不可能和姐姐离婚,他们一家也不会像现在这种生活。而陈默现在还一副无动于衷、置身事外的表情。
秦飞的怒气按压不住,“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秦楠母亲卡了下秦飞的衣袖,然后被秦飞愤怒的甩开,“从小就跟个玻璃人似的,现在我还不能说他了?”
陈默仍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神望着秦楠泛着青白的手,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秦飞的怒火更加旺盛。
站在一边的陈然拉了一下陈默的衣摆,示意他先出去,陈默似刚反应过来般,没有犹豫转头就出去了。
秦飞指着陈默的背影,“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家怎么就出来这么个怪胎。”
阮萌去到陈然给的地址,里面哭哭嚷嚷,她对着秦楠的尸体行了礼,然后出去找陈默。
从里面出来,转了一圈,发现一向有洁癖的陈默在绿植带边上的水泥台上坐着。他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右手。
阮萌走过去,陪陈默坐在水泥台上,她问,“你在想什么?”
陈默喃喃,“颜色。”
阮萌问,“什么颜色?”
陈默:“手的颜色。她的是青色的。”
阮萌:“那是因为血液不再流通了。”
半晌,陈默:“哦。”
陈默再没说话。
阮萌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秦楠突如其来的离开,一时间她感情上的震动还没缓过来。
因为她和陈然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对秦楠生活从陈然只字片语间了解了些,这些年其实秦楠的生活很不容易,除了离婚时分了一些钱陈永国再没支付过任何抚养费。
小时候的记忆中陈永国大多数时间都是缺席的,秦楠抚养陈默这种特别的孩子得到的精神支持很少,而陈默不会表达,也不会主动靠近,陈然长大又进入叛逆期。父母舅舅好面子,觉得因为秦楠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有人似乎都在将她往深渊里推。
今天来闹事的李佩瑶似乎也在重复相似的路。
当初母亲坚持让阮萌出国,去过自己的人生,或许是因为见多了这样的女人,不想让阮萌重复这样的路吧!
她们的遭遇给正在热恋中的阮萌泼了一盆冷水。
阮萌看向旁边的陈默,这个她从小到大的伙伴,现在的爱人。
在国外过惯了自由的生活,她真的有勇气和他走到最后吗?
他不喜欢接电话,也偶尔不回信息,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联系不上他而陷入焦急。
他不喜欢和别人沟通,而她喜欢交朋友。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坐在一起畅聊。
生活不是童话,不是一句“两个人在一起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就可以结束。
这时,陈默突然拉住阮萌泛着健康粉红色的右手,“我们回家。”
此刻夕阳微微晃眼,旁边陈默的神色里满是依赖和信任。
刚才那些疑问瞬间烟消云散,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看着他的眼睛,“嗯,回家。”
陈默回到家里,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异常。正常的吃饭,正常的工作。
只是他一到公司,所有员工挨个敲他的办公室,和他说‘节哀’。
宋烨进来看着一刻不停忙着工作的陈默,犹豫了下,语气沉缓安慰道,“这种时候最好大哭一场,宣泄一下会好很多。”
陈默认真的思考了下,“为什么要哭?”
宋烨哽住,算他没说。他撇了撇嘴走出了办公室。
陈默回到家里,阮萌坐在餐桌前,对他道,“我们谈谈。”
陈默坐在她对面,双手交叉,视线盯着墙角。
阮萌小心的开口,“秦楠阿姨的离开,你是怎么想的?”
陈默呼吸急促起来,他手食指搓着左手大拇指,视线在后面的墙上逡巡,就是不直视阮萌。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阮萌打开门,外面站着神色不自然的陈然。
陈然进了客厅,阮萌给他倒了热水,陈然捂着杯子,视线落向阮萌旁边的陈默,神色带着一丝忐忑。
半晌后,陈然才小声开口:“妈妈的死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怪陈默。”
“前几天我们两个吵架,因为和朋友出去打游戏的事她又骂我一个小时,最后我气愤的对她喊你怎么不去死,死了所有人就清净了。”
陈然声音开始哽咽,“没想到,她真的死了。”
阮萌安慰他,“谁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陈然眼泪涌了出来,“但我没有勇气在姥姥姥爷面前说出真相。”他转向旁边没有反应的陈默,真诚道,“哥,对不起。”
陈默微微歪头。一直以来,向他说谢谢的人很多,但对不起很少。
半晌,陈默笨拙的用手拍了拍陈然的手背。
陈然震惊的抬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这个哥哥碰触。成长的路上他一直是害怕这个哥哥的,很多时候他都觉得陈默像个陌生人。
即使看到母亲的尸体,他都面无表情没有掉一滴泪。他一直不知道这个哥哥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又或者根本没有感情。
长大后他专门去了解自闭症,知道他们无法正常的和人沟通,无法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想或许陈默是有感情的。
陈然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双手用力的抱住陈默,“哥,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两人了,陈永国反正已经有了其他孩子,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陈然的眼泪鼻涕都糊到了陈默一丝不染的白色衬衣上。
阮萌看到陈默皱起了眉,眼神带着一丝犹豫,几秒后,他试探的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点了下陈然后背上的衣服。
原本担心陈默推开陈然的阮萌放下了悬着的心。
实际上,她对陈默的反应也有些意外。
陈然擦了擦眼泪,转头对阮萌道,“姐,一直以来都谢谢你。”
阮萌笑,“客气什么。”
“真的,一直以来姐都看起来内心很强大的样子,从小我就很崇拜你。”说完,陈然瞟了一眼陈默,又道,“我们不如你。”
阮萌摇了摇头,她其实并不完美,她对未来也并不是永远都充满信心。
-
秦楠的葬礼,阮萌和父母去了现场,陈默邮寄了一束花,也没有去。
阮萌清晰的听到亲友们对于陈默的做法议论纷纷。
“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出席,真是冷血。”
“再怎样也是自己的妈妈,怎么能这么冷漠呢?”
“听说去太平间时就没落一滴泪,跟个没事人似的。”
阮春秋两人担心的瞟了眼阮萌,阮萌笑了笑示意没关系。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冲过去据理力争维护陈默,但现在她也明白对方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而陈默,也不会符合大多数人的期待。
与其不停的计较别人的看法,把自己困在里面,不如不去理会。
从礼堂出来,俞华看着阮萌,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声,“我们回去了,有时间回家吃饭。”
阮萌点了点头。望着阮春秋和俞华的背影,突然间,她眼睛有些酸涩。
复杂的思绪一时间难以理清,阮萌站了几分钟,直到心情平复她才上车准备离开。
握着熟悉的方向盘,阮萌突然又笑了一声,她这两天是怎么了?
阮萌回去以后,陈默正在厨房做饭。
阮萌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规律的切菜动作,阮萌没有提葬礼的事,只是问了句,“中午吃什么?”
陈默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青椒焗肉披萨。”
好熟悉的名字。
阮萌想起小时候秦楠为了感谢她,经常给她送好吃的,其中她很喜欢这个青椒焗肉披萨。
“啊…”
阮萌正陷在回忆里,突然陈默低叫了一声,一向做事谨慎的陈默,被菜刀划了下手。
他望着一点一点渗出血液的手指有些愣神。
“你等等。我去找医药箱。”
平时房间都是陈默打扫,他的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
阮萌在床头柜里翻出医药箱,刚拿起来,就看到下面压着一个东西。
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有三个人,秦楠和陈永国搂着陈然一起吹蜡烛,三个人都笑的很开心。阮萌记得这是陈然三岁生日时拍的。
原来陈默都没有一张全家的合照啊!
阮萌将照片放回原位,拿着药箱里的酒精棉和创可贴出去。
给陈默清洗和包扎完伤口,阮萌提议叫外卖。
陈默摇了摇头,“我想做完它。”
阮萌望着再次走进厨房的陈默,她明白陈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缅怀秦楠阿姨。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楠会在其他人的记忆里冲淡或者消失,但在陈默这里不会。
她永远都会留在陈默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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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仍在继续,除了葬礼那天陈默划伤手以外,再没出现任何异常。
阮萌也不再提起,两人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中午,阮萌回到家,家里多了一个人。
赵文赫和刚进门的阮萌打了声招呼,然后把一个箱子塞在阮萌手里。
“喵…”
箱子里有两只小奶喵,蓝白色相间,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
“你哪来的猫?”
“朋友的猫生的,我让给我留了两只,你先帮我看几天,等我回来再拿。”
说完,赵文赫就跑到厨房,接着阮萌听到赵文赫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午饭时间,赵文赫仍旧像以往一样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吃过饭,他就潇洒的离开,留下两只猫。
阮萌给猫箱里放了水和粮,就去了俱乐部,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去。
两只猫已经从箱子里走了出来,陈默从厨房出来后,走路都远远避开两只。
阮萌去检查水和粮,发现都已经加过,旁边还有一个纸箱做的窝。
陈默从小不喜欢和其他生物接触,尤其带毛的生物,他连猕猴桃都不吃。
没想到陈默却对它们这么细心。
就这样,家里又多了两个生物。
三天后,阮萌回到家,诧异的看到陈默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两只小猫在他腿上爬来爬去。
第四天中午,赵文赫从外面回来又来蹭饭,辣么它们咬着陈默的裤腿,黏在他身边。
赵文赫笑,“看来它们更喜欢你们,算了,就留给你们吧。”其实他本来就是想送给陈默阮萌的。
吃过午饭,赵文赫又和陈默嘀嘀咕咕说了一会话,才离开。
晚上吃过饭,陈默突然把一盒杜嘞丝和一盒药放在阮萌面前,“我戴套98%再结扎99%。两者加起来,你不会怀孕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七天后我们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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