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地方?”赵灵星指了指赌坊的牌匾。
“是,奴婢亲眼看着顾宁姑娘进来的。”卷碧道。
赵灵星给了赵斯逸一个眼神,微抬了眉眼,却未多说些什么,“六公子,进否?”
“进。”赵斯逸笃定道。
暖阳下的赌坊牌匾,熠熠生辉。
今日赌坊里的人不算多,看衣着装扮,今日来的大半都是富贵人家。
卷碧护在赵灵星的前面,“顾宁姑娘是跟着人进来的,是位男子,但奴婢未看清长相如何。”
“可认得?”赵灵星问。
“似曾相识,但不确定。”
小厮迎了上来,“这位公子小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玩吧?二位,是想要来赌点什么的?”
相比于赵灵星,赵斯逸就显得熟门熟路。
赵斯逸语气里满是不可一世,气势拉高了一截,“玩些简单的,点数大小便是。但位置要选个好些的,本公子可不想同那群凡夫俗子一同。”
赵灵星感慨。
终于发现了这个弟弟的用处了。
纨绔有纨绔的好。
小厮喜笑颜开,“公子这边请,小的定会安排个仔细的,包公子满意。”
赵灵星跟在赵斯逸的后头,不得不说这个赌坊里果然各个都是人精,这个小厮带的路堪称完美,正好是在赌坊最开阔的地方。
借着柱子的遮挡,她能看到出顾宁的方向,顾宁的视角却是看不到这边来的,正好是个视线的死角。
“想开些。”赵灵星小声安慰赵斯逸。
顾宁的身边站着个男子,正好是背对着赵灵星的,看不清脸。能看得出来,顾宁和那公子两个人是相识的。
像是顾宁一人的单方面追求,那位公子有些爱答不理的。
这顾宁,果真的是个厉害的人。
赵斯逸这边刚瞧出些不好对付的苗头来,便立刻找了下一个目标。
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究竟是赵斯逸是这个先来的目标,还是那位公子是后来的目标。
还是两个一起?
这顺序。
“公主。”卷碧悄声和两人解释,“查到了,这顾宁本是京都城里大户人家的庶女,因着爱赌和去环采阁,顾宁在这两个地方缺银钱用,偷了家里的银钱,被赶了出来。迫于生计,只能去做了瑶光阁里的姑娘。”
瑶光阁,京都有名的怡红楼。
赵灵星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以为她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大戏,却怎么也未想到,这顾宁的戏,要比她想象的而精彩的多得多。
顾宁明摆着就是,挑有钱人家的傻儿子下手。
虽说赵斯逸跟捡来的便宜弟弟无多少差别。
但她最是护短,就算是想欺负人。
也只能是她来欺负。
“可听见了?”赵灵星问赵斯逸。
赵斯逸似是看开了,神色如常,只是淡淡的颔首,“嗯。”
“被丧气,姐姐帮你把她拖出来骂一顿。不对——”赵灵星气呼呼的改口,“赵国非法外之地,打一顿比较好。”
赵斯逸哭笑不得,看着赵灵星怒气冲冲的模样,更像是冬日里氤氲气息的清茶,暖入心里去,“你气什么?”
“别问,就是气得慌。”赵灵星道。
“你……”
“嘘!”赵灵星打断赵斯逸的话,将他的身子拉低了些,“过来仔细瞧着。”
顾宁不知是跟着那男子说了什么,她讲手臂也贴了上去,那男子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的手,隐含怒气的声音都传到了赵灵星这边。
“滚远点!”
“……”
赵灵星莫名的看了一眼赵斯逸,却没把话问出口,她怕伤了赵斯逸的自尊心。
究竟是秉着一个什么样的信念,才会义无反顾的看上了顾宁这个人。
“别看了,我也不知晓。”赵斯逸一眼便知赵灵星的想法,幽幽道。
“好,我不问。”赵灵星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顾宁身边的男子转过了身,赵灵星终于能把他的面容看清楚了。
那张妖娆里带着几分温润的书生气的面容。
赵灵星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的。
“啊——”
是那日在环采阁见到的,那位在大厅里跳舞的是南境人的那位公子。
许是赵灵星方才的那一声惊呼,声音大了些,引来了那边公子的侧目。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处。
那公子先是蹙了蹙眉,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才展开了温润的笑颜,轻轻颔首,示意打过招呼。
赵灵星突然不知是回好,还是不回好。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还是台上和台下的一面之缘。
这是如何能认得她的。
赵斯逸碰了碰赵灵星的手臂,“认识?”
“在环采阁见过一面。”
“哪??”赵斯逸震惊,“你不怕楚韫把你逐出家门了?”
赵灵星的动作僵了僵,“赵斯逸,这还是在外头,我劝你好好说话。”
既然都被认了出来,赵灵星微抬了手臂,示意卷碧过去拦着人。
果不其然,顾宁的目光看了过来,脸色煞白,立刻转身想跑。转身的一瞬,便看到了立在身后的卷碧。
“……”
赵灵星迈开莲步,温声道,“顾宁姑娘这是想去哪儿?不打个招呼再走吗?”
顾宁下意识的想往身旁男子那缩,显然是为了寻求庇护。
那男子也是十分的冷漠,躲开了顾宁的手臂,清冷道,“顾姑娘自重。”
顾宁急了,“许吏你可是有心的?”
许吏轻笑,笑声里带着些许的冷,言简意赅,“无。”
“你!”顾宁气急。
“顾姑娘语气和这位公子争论,不如先抽出些时间,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如何?”赵斯逸温声道。
“是要解决。”赵灵星郑重其事的颔首。
“我的要求也不多。”赵斯逸挑眉,唇红齿白的风流气遮掩不住,少年的贵气初显,“前几日顾姑娘向我借的三百两银子,何时打算还给我?”
“在下小门小户,这三百两是在下救命吃饭的银两,对在下而言,太重要了。”
t222.x000z l: 赵帝:我竟然不知,家里已拮据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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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赵灵星发现赵斯逸现在是越来越会演了, 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 这三百两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了。
明着有的人, 随手来京都逛一圈,花的银子都不不止三百两。
还跟着在这儿演。
“咳。”赵斯逸见赵灵星无反应,碰了一下赵灵星的手臂,示意赵灵星赶紧把戏搭上。
赵灵星把神情整理好, 桃花眸冒出了些水雾来,用绣帕点了点眼角,“是啊,这三百两可是我们府上一年的花销了,还请姑娘快快还了。”
“也是都怪我这个弟弟,什么都不知晓便把钱偷出来给姑娘救急用。可我今天瞧着,姑娘身边也不像是缺银钱之人。”赵灵星哽咽了一下, 装得有模有样的,“姑娘还是体谅一下贫苦人家的不容易, 把这钱还了吧。”
赵斯逸帮腔,“就是就是。”
顾宁, “……”
这两个人身上随便一件行头,估摸着都不止三百两。说这一番话来,一点信服力都无。
单说这三百两,顾宁早就花掉了。
她自己都记不清楚, 是花在环采阁还是花在这赌坊里了。
“我……”顾宁把求助的目光投给许吏,这三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她一时间也拿不出手。
许吏温润的碰上了顾宁的目光, 颔首。
顾宁感激不已。
还不等她高兴上多久,许吏而后退了一步,面上透着三分的清冷。
“姑娘还是快快还钱的好。”
赵灵星轻笑,“姑娘,你家的公子都说了,还请那你快快还钱的好。”
许吏对赵灵星拱手,温声道,“小姐误会了,我不认识这位姑娘。”
“哦,不认识啊。那就更好了,顾宁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个拖欠银钱的人。”赵灵星视线扫过的许吏,暗道这个许吏也是个会搭戏的。
“许吏!!”顾宁被气的直跺脚,盛怒之下,说话也是毫无顾忌,“怎么说我也是环采阁的老主顾了,你就是这么撇清关系的吗?”
赵灵星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同情的看向许吏。
这环采阁的身份,虽说赵国的民风开放许多,但也未到说出来能不被指指点点的程度。
周围围观的人逐渐变多,指指点点的看着许吏。
“哦?”许吏眸光沉了沉,面上扯出浅笑,瞧不出半分的愠色来,“姑娘的事——”
“与我何干?”
若不是这里的人太多,赵灵星险些想给许吏鼓掌欢呼。
“那即是如此,姑娘若是拿不出这三百两来,我们也只能依法办事了。”赵斯逸道。
“还是依法办事的好。”赵灵星抬手,“卷碧,把顾宁姑娘请到衙门去,让青天大老爷来处理这事。”
“是。” 卷碧道。
顾宁是被人连拖带拽走的,赌场里围了好一帮的看客,等顾宁被拖走了,人群才开始慢慢的散去。
赵灵星处理完这个麻烦,感觉心里堵着的拿一口气终是舒缓了。
给赵斯逸出一口气,可太不容易了。
“快谢谢我。”赵灵星答。
“为何要谢你?”赵斯逸不解。
“我不管,谢我。”
赵斯逸认了,“行,多谢姐姐。”
“走吧弟弟。”赵灵星满意了。
“小姐留步。”许吏道。
赵斯逸机警的很,拦在了赵灵星的面前,他还未忘记,这人是环采阁来的,“你要作何?”
许吏:“有几句话想和小姐说。”
“我?”赵灵星迷茫,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我们之间有何话好说。”
“若是小姐在意,在下在这儿说也无妨。”许吏眉眼淡透了几分清澈,看起来最是无攻击力的模样。
赵灵星:“那在这儿说便可。”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许吏声音轻微,说完这句话,便拱手退下了了。
赵斯逸看着许吏离开的背影,神色懒懒的反驳,“这大冬日里的,何来的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赵灵星喃喃的念了一遍。?棠?芯?小?说?独?家?整?理?
记忆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轰叫,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这句话便像是静谧林子来荡开的回音,不断的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赵灵星目光有些发愣,心里的不安随之而来。
——
朝堂。
“启禀皇上,因着今日南境大雪雪崩之事,京都内流入了不少南境难民。他们在京都内安分守己,但赵国边防的城池,不少百姓都遭到了南境的杀伤抢夺。”
赵帝微微蹙眉,“竟有此事?”
南境和赵国的边防,地理位置靠的十分的紧密,加上南境人是大漠出生,擅马术。年关将至的时候,边防也会弱上些许。
这几日南境的雪灾,严重极了。
“儿臣也收到了些消息,愿亲自去南境守卫我赵国边疆。”赵夜辞掷地有声。
“好!”赵帝弯起了眼眸,十分欣慰,“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皇上,京都之内,可还要收留的南境的难民?”尚书大人问。
“太子,你觉得应当如何?”赵帝因着方才赵夜辞的话,现下心情大好。
赵夜辞面色沉沉,“儿臣觉着,南境子民已造成了边境的混乱,若是京都持续入南境子民来,只会造成百姓子民的恐慌,且我国也无责任去负担南境子民灾害,只是无端增加了负担罢了。”
“儿臣觉着不妥。”赵呈拿着笏板,站出队列,“赵国以仁、慈、礼、义为运国先礼,古有高祖不计前嫌为李国百姓提供应的粮食,仁义天下至今仍是广为后辈称赞,今日父皇也可为之。”
“且在京都内,南境的百姓并无做出是伤害事件,只要看管严些。且南境与我国还是盟友,儿臣认为,赵国应要收留。”
赵夜辞嗤笑了一声,“那四弟的意思,是要以京都百姓的安宁做赌,来赌南境百姓是否会的对京都造成实质性伤害吗?”
赵呈回,“并非是做赌,只是另一种手段。若是直接封城又或是将南境的百姓赶出我国境内,皇兄可考虑过,这南境盟友,可还会存在?”
赵夜辞掷地有声,“南境破坏我赵国安宁再先,我们又为何去护他们平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四弟应是懂的。”
“以偏概全的道理,也不用多言。”赵呈眉眼里带着笑意。
两方争执不下,朝臣以开始窃窃私语。
赵呈近日在朝廷上出了不少的风头,又有楚韫相助,已让不少的大臣对其改观,朝堂两派党羽现还在决策不定。
论南疆难民这事,赵夜辞说的有理,就是手段做法太过于冷血了些。赵呈站则是温情更多,但思虑的也更加周全。
二者各执一词,就看赵帝的心思更偏向于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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