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寒阳的绅士也不过一秒,他怒了,径直推开门,站在门外,“为什么不能?”
谢听雨淡淡地说:“因为不太方便。”
“你又不干嘛,你怎么就不方便?”
“谁说我没在干嘛?”
“那你在干嘛?”
谢听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薄唇微抿,继而慢吞吞地说:“在干。”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补充道,“在脑海里。”
应寒阳:“……”
应大公子颤抖着手默默地关上了门。
没一会儿叶婉安排的造型师就敲响谢听雨的房门。
叶婉虽然表现的对谢弘明非常排斥,同时也非常不满谢弘明和谢听雨的见面,但是每次知道他们见面,都会帮谢听雨叫好造型师和化妆师。
快到约定时间的时候,谢弘明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他似乎心情很好,说:“待会齐家的大少爷过来接你。啊——我忘了说了,今晚参加的是齐家的晚宴,你应该换好衣服了吧?”
谢听雨:“换好了。”
谢弘明:“那就好,待会齐家的大少爷来接你,你记得对他态度好一点儿,人来接你,至少说明他对你的态度挺端正的,你也别板着个脸,知道吗?”
谢听雨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异常,她换了个方式问,“我和他也没见过啊,他怎么会愿意接我?”
谢弘明:“我和他舅舅在聊天,他舅舅听到你住的地方和他住的是同一个小区,所以就让他接你的,人也点头答应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吧?”
不是相亲就好,谢听雨放下心来。
等挂了电话之后,她突然想到,江南首富齐家的大少爷是谁啊,怎么之前没听到过?
于是她跑到隔壁房间问应寒阳去,应寒阳也一头雾水,“齐家到咱们这辈儿不都是女的吗?难不成齐家当家的想不开,让女儿去做了个变性手术?”
应白甜再次开动他可爱又单纯的小脑袋进入瞎几把想频道。
不过谢听雨也没纠结这件事儿,她边玩着手机边等这位齐大少爷来接她,结果等着等着,竟然等到了徐修其的电话。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覃城彻底入秋,窗外翠绿树叶被秋风染成赭黄色,浮尘在橙光中缓慢漂浮,时光在秋天变得格外的缓慢。
谢听雨接起电话,试探性地叫他:“徐师兄?”
徐修其:“嗯。”
“你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端传来一声哂笑,笑声短促而过,但谢听雨莫名有种手机并不存在的感觉,他就是对着她的耳朵很轻很轻地吹了一口气,气息温热,铺在她的耳边。
徐修其淡声道:“在家?”
谢听雨回神:“啊。”
“下楼吧。”
“啊?”
“我在你家门口。”
谢听雨眉心一跳,她走到阳台处,往下看,看到自家院子外确实停了辆黑色轿车,她忙说:“师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可是我今天有点儿事,很重要的事,而且有人来接我,我现在就在等那个人过来,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们改天——”
“——是我,”她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谢听雨的思绪还停留在上半段,闻言愣了下:“什么?”
她低头,就看到后车车门被他打开,徐修其一身深灰色高定成服,眉目轮廓清冽,他合上车门,脊背微一弯起,靠在车门上。
下颌微抬,脖颈线条被夕阳拉长,隔着很远的距离,谢听雨看不太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他不紧不慢地说完后半句话,“你要等的人,是我。”
谢听雨:“可是……齐……”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就传来应寒阳懒懒散散的声音,“喂,帮你问了一下,齐家到咱们这辈确实都是女的,但是齐家当家的有位外孙,据说是按照齐家的接班人培养的,反正每次齐家的大小宴会上,齐老爷子都会带上这位外孙。”
“哦对了,这位外孙和你一个学校,姓徐,叫……叫啥来着……”
谢听雨心里有了八成的准数,说:“徐修其。”
应寒阳恍然大悟:“对,就是徐修其。”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认识他啊?”
与此同时,谢听雨的手机里响起徐修其的声音,他语气很淡,似笑非笑地说:“就因为知道是我来接你,所以师兄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了,是吗?”
“……”
谢听雨尴尬的要命,她说不是,伸手捂着手机,低声说,“师兄,我马上下来,你别急啊。”
还没等徐修其开口,谢听雨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之后,她和应寒阳说,“我走了。”
应寒阳缠着她问:“所以你和徐修其认识啊?为什么认识啊?怎么认识的啊?认识多久了?有和我一样久吗?”
谢听雨赶着下楼,没空搭理他。
应寒阳苦苦追问,“你为什么会认识他呢?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普通朋友还是好朋友?”
谢听雨单手拉着裙摆下楼,头也没回,随口敷衍道:“约|炮认识的,炮|友。”
“……?”
应寒阳一脸惊恐地看着谢听雨离开的背影,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这样抖啊抖抖啊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时间是晚上十点,以后都是晚上十点更新啦~
第19章 19我才不
谢听雨急匆匆地跑出门。
离得近了, 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晰不少。徐修其身上的高定西装妥帖合身, 深灰色西装裤包裹住他颀长又笔直的双腿, 他站姿笔挺, 眉目深邃, 额前的碎发被掀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额头。
就这样一个考究挑剔的发型, 他都驾驭得极好。
谢听雨之前觉得他是真的帅,但是直到今天, 这一刻才发现,他虽一贯一副淡漠无痕的模样, 但是那双眼似桃花眼又似丹凤眼, 眼角眉梢轻轻挑起, 即便脸上情绪淡漠,也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惊魂摄魄韵味。
像只狐狸。
谢听雨暗自腹诽。
却又觉得狐狸这个称呼实在是太符合他了。
不止是外表,更是心思城府,就是个老狐狸!
吐槽归吐槽,到他面前她仍旧是温驯的不行, 小喘着细气,叫他:“徐师兄。”
徐修其唇角轻轻一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礼服的样子。”
谢听雨原本不觉得有什么, 她从小到大也是参加过无数场宴会的名媛,家里有一层是专属于她的衣帽间,每个季度都会更新衣服,或礼服或高定,她鲜少会穿, 但即便如此,叶婉叶女士依然执着地每个季度不落地给她定。
这件礼服很合身,剪裁得体,把她的窈窕纤细的身材衬的极好。
只不过,很意外的是,这条裙子也是烟灰色的。
和徐修其身上的深灰色高定,莫名有一种情侣装的意味。
谢听雨脸颊处泛起微微涟漪,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平时在学校,没有机会穿。”也不过几秒,她平稳好情绪,转过头来,眼眸清明地看着徐修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师兄穿的这么正式。”
徐修其原话奉还给她:“平时在学校,没有机会穿。”
谢听雨:“……”
你是复读机吗?
他侧过身,伸手打开车门,边开车门边和她说:“不过如果你以后想看,我也可以穿给你看。”
谢听雨每次和徐修其相处的时候都有一种,他不会更过分了吧?
结果每个下一次,他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好意思,我还真的可以再过分一些。
谢听雨无语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师兄,我想看你穿女装,你可以给我穿吗?”
“……?”
徐修其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僵住。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样没有任何避讳的反击,眸光清澈,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波动,不紧不慢地说完,就上了车。
如果她能够把耳垂的嫣红给隐藏得更好一些,侧脸线条能够不那么紧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能够更自然些,那简直就是完美。
徐修其坐上了车。
车门和上之后,前座和后座中间的挡板玻璃升了上去。
徐修其坐姿端正,但又透露出一抹闲适慵懒气息,他嘴角的笑意自上车之后就没收敛起,好半晌之后,他说:“那也不是不可以。”
谢听雨:“……”
她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这样淡定接招。
她咬了咬牙,行,这次算我输。
没多久就到了齐宅。
齐家老宅并非在喧嚣繁华的市区,虽然在郊区,但也是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谢听雨之前只听说过江南首富齐家,这次倒是第一次见。
车子从齐宅大院院门缓缓穿过,马路宽敞,白皙明亮路灯分布马路两侧,照亮前方的路。
又开了几分钟,便是齐宅正门了,环形道路,正门前有一注喷泉池,泉水汨汨流动,在黑夜中划出碎光。
整个齐宅灯光璀璨如昼,衣香鬓影。浮华声色。
江南首富,名不虚传。
谢听雨一直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但是真的见到的时候,仍然还是会小小的赞叹一番。不是因为他这殷实的家底,更多的是赞叹他本身。
随便一辆车都是迈巴赫齐柏林;伸手之间衣袖上浮,露出手里的腕表,虽然只是一眼,但是谢听雨看的很清楚,百达斐丽6002G-001陀飞轮腕表,全球限量三支。
分明有这么多足够让他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资本,可他在学校里表现的,完完全全就是个家境较为不错的大学生罢了,甚至比大多数的人都谦逊淡漠。
谢听雨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他这样的人,其实是不能用心怀城府这样的词的,太侮辱他了。他是真的谦逊优秀到了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他不需要外物衬托了。
晚宴邀请了覃城的豪门圈,甚至还有不少帝都的豪门过来参加。
谢听雨进了别墅之后便和谢弘明站在一起,徐修其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宴会厅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谢弘明看到谢听雨之后,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赞赏性点点头:“穿得很漂亮。”
谢听雨敷衍着点点头。
全程她都作为一个花瓶陪在谢弘明身边应酬,时不时地还在谢弘明介绍她的时候配合着微笑点头。几次之后,谢弘明对她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大手一挥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做个安静的花瓶。
谢听雨眉心雀跃,“那爸,你有事再叫我啊。”
谢弘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摆脱应酬的谢听雨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绕着绕着就绕到了走廊,走廊尽头有扇玻璃门,玻璃门外有光影浮动,谢听雨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于是就往外走去。
推开门,她才发现原来刚才的摇曳碎光是照灯照亮泳池发出的光。
谢听雨刚准备转身回去,就听到不远处有交谈声。
距离不远,清晰入耳。
两个人在对话,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而且男生的声音很熟悉。
听这对话……像是在表白?
谢听雨不想打扰这么美好的一刻,准备离开这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几秒,小女孩儿捂脸跑了出来。紧接着,男生追了出来,路过她的时候愣了愣,特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声音很轻地叫她:“羽毛姐姐。”
谢听雨眼眸带笑:“正其。”
徐正其尴尬极了,“你……都听到多少了啊?”
谢听雨立马撇清关系,“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偷听的,但确实听到不少。”
到底是十五岁的小男生,慌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认真解释道:“我没早恋,我真的没有早恋,羽毛姐姐,你可别和我哥说!”
谢听雨使坏,故意说:“那我和你哥哥说了,你怎么办?”
徐正其愣了。
谢听雨好整以暇道,“你才十五岁吧,这个年纪就谈恋爱,哎……我要是你哥,估计会对你失望的吧,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情情爱爱。”
徐正其要哭了。
谢听雨又说,“你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应该一门心思专注在学业上吧?哎,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得好好向你哥哥学学的,你看看,你哥哥多优秀啊!”
“有多优秀?”
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季庭礼和徐修其站在阳台上,目睹了全过程,季庭礼看到了徐修其的脸色从淡漠再到眼前一亮,最后嘴角渐渐含笑,尤其是在听到那句”你哥哥多优秀啊“的时候。
季庭礼敢保证,认识二十多年,这是他看到徐修其笑的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
谢听雨抬头,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阳台上,她懊恼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怎么哪哪儿都能遇到徐修其啊?
而且每次欺负人都被他看到。
关键是欺负的对象还都是他弟弟。
谢听雨觉得苏苏的掐指一算,掐错手指了,她应该换一个手指头,比如说中指。掐指一算,不是姻缘到了,而是水逆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楼上阳台处站着的人,“徐师兄,季师兄。”
徐正其:“哥,庭礼哥。”
徐修其没说话,反倒是季庭礼,追着问:“你徐师兄很优秀吗?”
谢听雨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还是有战斗力的,“徐师兄不优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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