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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
听起来好可怕，回家吃个咸鸭蛋冷静一下。
——
翌日清晨，餐桌上摆放着一锅稠密的白粥。旁边有包榨菜，还有两枚咸鸭蛋。
云烟坐在位置上，给自己盛了碗粥。接着拿起咸鸭蛋，仔细打量。
鸭蛋腌制的极好，蛋壳呈青色。敲开一角，用筷子一挑，就会发现蛋心呈红色，不断有黄油溢出。
尝一口咸度适中，味道鲜美，配白粥正合适。
“怎么起这么早？”瞧见客厅有人，云毅颇感意外。
“肚子饿。”云烟回道。
“咸鸭蛋？鲜牛奶？看来游戏玩得不错。”云毅走近扫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更好。”说话时，云烟神采奕奕，整个人自信、从容。
云毅动作一滞，随后才落座。
“好久没吃咸鸭蛋了，另一枚给你，快尝尝。”云烟催促。
云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不丁问，“小型战役过关很有把握？”
“是。”云烟毫不犹豫承认。
“赚取到的贡献度打算怎么花？”
“兑换稀有商品，之后找合适的交易对象以物易物。”云烟早就计划好，肉、蛋、奶吃过瘾，多余的用来交换棉布，做身新衣裳。
“最近，有小道消息在圈子里流传。”云毅语速极慢，像是在斟酌用词，“据说梁家打算出售名下50亩良田，每亩报价600斤粮食。”
闻言，云烟难掩惊讶之色。
根据联邦法律，土地可以自行买卖。但除非山穷水尽，否则没人会这么做。
道理很简单，比起吃完就没的粮食，当然是年年能产出的土地更有价值。
可现在，有人卖田了！还一卖50亩！
600斤粮食是什么概念？从前土地肥沃，年年丰收，一亩水稻能收获800-1000斤粮食。
若是高产的土豆，一亩能有3000-5000斤！
如果是红薯，那就更不得了，亩产能达万斤。
不过粮食减产后就不是那么回事，所有作物产量大幅下滑。水稻的亩产量直接降到200斤，只少不多，土豆则降到300斤。红薯更好，干脆种不出来。
粗粗估算一下，600斤粮食大约是一亩地三年的收成。
“只要给三年产出，梁家就答应出让土地？”云烟觉得十分荒谬，“他们有那么缺粮吗？干嘛不自己种？”
“我派人打听过，确认消息属实。50亩都是好田，不久就会正式出售。”云毅垂下眼。
“梁家一贯是土财主的做派。衣服每季换新的，吃饭顿顿有鱼有肉。不少人说，这家人平素太过奢侈，才需要变卖祖产还债。”
“你呢？有什么看法？”
云烟冷静分析，“可能性有两种。”
“第一种，这家人就是蠢，只顾眼前的利益，把能持续产出谷物的土地卖掉也无所谓。”
“第二种，他们提前得知了某个消息，不得不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
云毅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润润嗓子，“说下去。”
“如果第二种猜测属实，什么样的消息才能让人痛下决心？”说到这，云烟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她一字一句道，“我只想到一种可能——土地不是减产，而是绝收。”
“前提条件改变，土地再也不是最有价值的商品，所以才舍得。”
“梁家放弃土地，交换存粮，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消息灵通，想趁别人没有反应过来抢先行动。”
“怎么分辨？”云毅问。
“派人继续打探消息，看梁家最近跟谁接触过。”云烟思维缜密。
“再查一查，有没有其他人想卖田。”
“如果什么都查不到，那就买地、囤粮，做两手准备。”
云毅唇角轻勾，“一个月前，梁家当家跟研究院的工作人员私下碰过面。”
“除了梁家，陈家、周家、蒋家也在卖地。不过他们十亩、十亩地卖，又是悄悄联系的交易对象，知道的人不多。”
“考虑到这些人的异动，不久后土地绝收或许会成为现实。咱们也要早做准备，多多囤积耐保存食物。”
云烟，“……”
她面无表情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云毅避开视线，“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告诉你只是平添烦恼。”
云烟心道，不愧是亲兄妹，遇事习惯自己扛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她本想谴责，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有事情瞒着，只得偃旗息鼓，“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我只是在想，比起被保护起来，也许你更愿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物资存放在哪儿？安全吗？储备多少了？”
“郊区别墅有个地下室，既隐蔽又安全，很适合用来藏东西。”云毅嗓音沉稳，“米面油，腌肉、罐头，足够咱俩吃三年。罐头专门找的军用罐头生产商，保质期长达数十年。”
众所周知，军用罐头包装严密，保存期限特别长。
五年前，联邦政府曾挖掘出三战时期被废弃的地下军事仓库。里面储藏着大量军用罐头，看生产日期，已经是百年前。
专家把罐头加热，品尝后发现，罐头里的食物依旧新鲜。取了些样品送到实验室化验，并未检测出有害物质。
这事传开，军用罐头一夜成名，受到无数民众追捧。
粮食储备能吃三年？远远不够……
云烟主动表示，“我也来帮忙。”
云毅拒绝，“你的贡献度留着买零食，其他事不用操心。”
“……哦。”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安安静静吃饭。
云烟面上乖乖答应，心里则在想，不是说有使作物产量倍增的植物肥料，精心培育而成、不管何种环境都能丰收的超级种子么？也不知道是在二级商店兑换，还是在三级商店兑换。
如果批量获得超级种子，土地绝收的问题或许能迎刃而解。
说到底，比起末世独活，她更希望世道太平。
犹记得睡梦中，自己只是公司小职员，家境一般。
可周末想逛街买衣服就能逛街买衣服，想去火锅店搓一顿就能去搓一顿。肥牛、肥羊、肉丸随便点，两三百块钱能吃到撑。
而现在呢？她家有粮有地，处境比一般人好的多，却连咸鸭蛋都没办法天天吃。
这么一对比，登时感觉自己凄惨无比，越活越回去。
对面，云毅一边吃早餐，一边翻阅属下发来的电子报告。
xxx动用存粮，准备拿下梁家的10亩良田。
xx打算借粮购地，月息一分。
受局势影响，大米价格上浮5%，土豆、小麦、黑米、大豆价格上浮2%-3%不等。
……
除了一家有能力兑换超级种子，疑似势力扩张，其余人分明是把梁家当傻子，牟足了劲冲上去捡便宜。
一群渣渣！聪明程度比不上妹妹的万分之一！
云毅心情愉悦，胃口大开。
——
3月5号。
云烟准时踏入游戏大厅，躺进游戏舱，心态却跟之前大不一样。
攒卡片，进更高难度副本。植物肥料、超级种子，一定要弄到手！
坚定信念的同时，系统宣布，【玩家即将参加第四场战役。】
【正在匹配队友，请稍候……】
第21章 第4场战役1
景物变幻，预示着游戏即将开始。
不远处，两幢建筑遥遥相望，分别是祭坛和一级商店。
云烟扫了一眼，发现身边有五名1级玩家。
这时，系统宣布游戏规则，【本场游戏为小型战役，总共有六名玩家。】
【玩家之间属于友军，伤害豁免。】
【过关条件：保护营地建筑不被摧毁；玩家顺利存活三天。】
【失败条件：营地内所有建筑被摧毁；玩家生命值耗尽，人物死亡。】
【过关或死亡方可离开游戏。】
随后，文字变更，【加入新的战役，玩家获得三次抽卡机会，是否现在使用？】
【注：当前总有十七次抽卡机会。】
云烟点击【否】。
打量同副本玩家，见其余五人信息如下——
白满川，男性，1级，刀兵。
陌南尘，男性，1级，刀兵。
彼岸春秋，男性，1级，盾兵。
江山如画，男性，1级，盾兵。
呼啸，男性，1级，弓箭手。
“一人交三张卡片，我带你们躺赢过关。”云烟说。
不等其他人作答，白满川先笑了，“战斗职业说带人过关，还有几分可信度。村民？带人躺赢？你是欺负我1级新人见识少？”
话音刚落，陌南尘露出嘲讽之色，“2级玩家，等级没比新人高出多少，就别装老手了。”
“交出卡片后，万一不认账怎么办？”彼岸春秋质疑，“只收卡，不干活，谁都拿你没办法。”
江山如画、呼啸没吭声，却明显跟其他人站在同一阵线。
转眼，云烟被排斥在团队外。
提议被拒，她懒得废话，径自朝商店走去——搭建篱笆、兴建箭塔、休息、伐木，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没工夫争辩。
——
齐心协力把云烟赶跑，剩余五人感觉彼此之间亲近不少。
白满川笑容满面，“大家都是1级新手，理应互帮互助。合作吧？”
“为了表示诚意，分别说说自己抽到了什么卡。”彼岸春秋主动坦白，“我先来，拿到的三张卡片分别是装备卡【铁质头盔】、建筑卡【石墙】，以及资源【木材卡】。”
【铁质头盔】
等级：N
耐久度：20/20
使用效果：佩戴后防御+2，生命值+10
装备后，防御力更高，更容易存活。
白满川紧随其后，“我抽到的是【刀兵召唤】、【石料卡】、【石料卡】”
陌南尘神情倨傲，“【盾兵召唤】、【民居图纸】、R级【鳞甲】。”
三张卡片，没有一张是资源卡。
江山如画低声道，“手气真好。”
接着是呼啸，“【木材卡】、【石料卡】、【食物卡】。”
话音未落，陌南尘皱眉，白满川的表情也不好看。
最后轮到江山如画，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我抽到了【木材卡】、【木材卡】、【石料卡】。”
全是废卡！
陌南尘眉头皱成川字，白满川低头不语，陷入深思。
彼岸春秋浑然不觉，嘴里念叨着，“团队配置不错，通力合作，应该能过关。”
白满川与陌南尘交换了个眼神，突然打断，“我跟陌南尘守祭坛，你们去其他地方待着。”
彼岸春秋微怔。说好大家都是1级新手，理应互帮互助的呢？这才过去几分钟，怎么就改口了？
呼啸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嫌我跟江山如画抽卡抽的不好，会拖后腿？”
白满川没有否认，“听说系统士兵是按玩家人数分配兵力。越多玩家聚在一起，被吸引来的小怪越多。”
“只有我跟陌南尘，压力不会很大。”
“可如果加上其他人……那就不好说了。”
呼啸怒极反笑，“你们抽中了召唤卡，还怕自己死在第一场战役里？！”
陌南尘不耐烦道，“同样是过关，可以三张卡用尽，也可以只用一张卡，存下两张。我跟白满川合作能轻松过关，为什么要带上累赘，平添风险？”
呼啸登时语塞。
白满川看向彼岸春秋，“你是盾兵，又有装备卡，实力还算可以。如果把另外两张卡交出来，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加入。”
“我不去。”彼岸春秋冷漠拒绝。
“为了一时意气，丧失游戏资格，值得吗？”白满川字字如刀，“开战前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他喊上陌南尘，一同赶往祭坛。
不多时，玩家走了一半，只剩彼岸春秋、江山如画、呼啸留在原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沉闷，气氛逐渐凝滞起来。
江山如画蓦然开口，打破平静，“今天是我第一次玩‘无限建城’游戏。”
“进入游戏舱前，坐在准备室里等待，白满川忽然跑过来跟我搭话。说新人应该认识一下，万一匹配到同一个副本，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结果进了副本，知道我运气不好、没抽中好卡，立马装作不认识。”
说话时，江山如画胸膛起伏，显然不如看上去那么冷静。
“现在说这些有用？”呼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过关。”
一边说，他一边瞄彼岸春秋，语气微妙，“你真的不走？”
“说好合作，转身二话不说把同伴甩开，也太不要脸了。”彼岸春秋自认良心尚在，干不出这缺德事。
“我就欣赏你这种有原则的人！”呼啸赞不绝口。
说话的同时，心里却在想，这人实在太傻。
原则哪有过关重要？能吃吗？能换粮食吗？能让家人和自己过上好日子吗？既然一点用都没有，该抛弃的时候就该毫不犹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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