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玉龙低头,领命而去。
云烟看着床上躺着不动的某人,轻轻掐他脸颊,“说好要低调的呢?怎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
另一边,村民们聚在一起,不安地说着话。
“不是说了好好谈?怎么动起手来了?”
“上火了呗!不是我说,二柱子也太莽撞了。”
“其实云家挺好的,每年分成还是给固定粮,都让咱自己选。”
“哎,这回闹出了大乱子,明年云家该不会不要咱们种地了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急了。
“那可不行!我全家都指着这口吃的过活!”
“我只会种地,别的什么都不会。不让我种地,难道要我喝西北风?”
“家里存粮快吃光了,就等着新粮下锅!”
“娃都饿的皮包骨头了。要是明年连一亩六十斤粮食都弄不到,一家人只能坐着等死!”
说到后来越发不安,所有人开始相互指责。
“不是说了跟云家人好好谈?能多给粮最好,不能就重新签合约,把分配方式改了。”
旁边一人嗤笑,“现在装的人模人样,当时云家坚决按协议办事,你可比谁都着急。还当场大骂云家没良心,吃人血馒头。”
被指责的村民老脸一红,讷讷说不出话。
按照去年的行情,一亩地能产200多斤小麦。农户收六十斤粮,相当于拿三成。这个比例放哪儿都合适,谁都不会心生不满。
可是今年丰收!一亩地足足有四五百斤小麦!六十斤粮立马就有些不够看。
农户不会想,今年土地歉收,隔壁种小麦,一亩才产130-140斤。换做别人,每亩60斤就是四成多的产出。
他们只知道,云家赚大发了,他们吃大亏了,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于是脑子一热,正面起冲突。
等到事情结束,冷静下来一琢磨,发觉不对劲。
怎么就起冲突了呢?
不怕丢工作吗?
没了他们,多的是人想给云家种地。没了云家,他们家无余粮,明年说不好会饿死。
“行了。”一位老者拿着拐杖用力敲击地面,示意他们闭嘴。
“村长……”村民纷纷收声。
“就说二柱子性子直,做事鲁莽。之后好好道个歉,再送些腊肉作为赔礼。”老者吩咐。
“凭什么?!”二柱子娘不干了,“这事又不是我家孩子的主意,为什么让他一个人背锅?”
“你们难道没吵架?你们就不想多分点粮?你们干干净净,一点错没犯?”
“教唆我儿子冲锋打前阵,有了好处一起分,出事就让他自个儿扛,哪有这样的道理!”
其他人底气不足,一个个装聋作哑,愣是不接话。
“就凭人是他推倒的!别人吵的再凶,也没动手!”老者拔高嗓音,想要压住对方的气势。不料动作太大,咳嗽不止。
村民慌忙拍背,帮老人顺气。
过了许久,老者终于缓过劲。他喘着粗气,提醒众人,“别忘了,耕种协议一年一签。云家不高兴了,随时能把咱们换掉,到时谁也指不出错来!”
闻言,村民们脸都白了,心里直发慌,惶惶不可终日。
第68章 出事2
在病房里躺了一天一夜, 云毅终于醒来。
睁开眼一看,病房里站着一名黑衣保镖。病房外,妹妹跟田玉龙正在说话, 旁边还有一名黑衣保镖。
而他自己, 关节特别疼, 浑身像是要散架。
云毅挣扎着爬起,云烟听见动静,快步入内,将人扶成半坐, “你身体不好, 暂时行动不便,有事记得叫人。”
云毅冷静片刻, 提问, “哪来的保镖?”
云烟:“顾家的。”
云毅扶额, 有点冷静不下来, “为什么?”
云烟奇怪地看着哥哥,“他家是专业的,又有交情,不找他找谁?”
总不能放着熟悉的不选,反而找不知底细的。
云毅无言以对。
眼角余光瞥见田玉龙,忽然记起昏迷前的事,他冷下脸, “怎么回事?”
田玉龙把那天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经过提醒, 云毅回想起更多细节, “这事不对劲!太多人有不满情绪, 像是被煽动过。”
田玉龙点头,“确实是被算计了。”
“事后据我调查, 闹事的只是一小部分。他们平常就冲动易怒,经不起挑拨。”
“后来找没闹事的村民问了问,他们说,半个月前有个陌生男人在村子里住过。因为是生面孔,所以村民们印象特别深刻。”
“他做了什么?”云毅蹙眉。
田玉龙有些无奈,“到处唠(tiao)嗑(bo)。”
闻言,云毅眉头锁的更紧。
“有几户人家觉得这人爱搬弄是非,不想理他。但也有些村民,觉得这人是个厚道人,讲的都是厚道话,于是越聊越投缘。”田玉龙继续道。
云毅:“该不会跟他投缘的,最后都跑到我面前理论,甚至动手?”
“是这样没错。”田玉龙颔首。
随便一挑拨就中计……云毅脑壳疼。
“人呢?”云毅问。
“咱们到达村子的当天,他就跑了。”田玉龙回答。
“谁派来的?”云毅追问。
云烟屏住呼吸,心里几乎认定是墨i干的。这是场报复!早有预谋!说不定原本的目标是她,误打误撞才找上哥哥。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听田玉龙吐出三个字,“上官英。”
云烟,“???”
谁?哪位?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
“原来是他。”云毅眸色晦暗难辨。
“谁啊?”云烟好奇。
“上官家的人,二十五六岁,游戏玩的一般。两个月前找我买超级种子和植物肥料,我没答应。”云毅简单解释了下。
“然后就记仇了?”云烟不敢置信。
田玉龙说,“上官家情况不太好。说不定在他们眼里,不帮忙等于见死不救。”
逻辑感人,云烟服气。
想了想不放心,又问,“会不会弄错?”
田玉龙:“借宿的是上官英本人。有村民认为这人古里古怪,偷偷拍了照片。”
云烟无话可说。这怨结的,太莫名其妙了。
房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
兄妹俩陷入思索,谁都没开口说话。
田玉龙轻咳一声,“已经按小姐的吩咐,赏了最先开口村民和拍照村民每人五十斤小麦。接下来怎么办?”
“一被挑拨就失去理智,这样的人不能留。”云烟率先表态。
这回只是推搡,鬼知道下回会做出什么事。
云毅沉吟片刻,“如果我没记错,为了防止农户不受控制,合约一年一签?”
“是。”田玉龙承认。
“这回闹事的农户,明年通通不续约,找些性格沉稳的新人过来干活。”云毅嘱咐。
“好。”田玉龙干脆应下。
又聊了几句,田玉龙出门办事。
云毅让黑衣保镖去门口守着,等到屋里只剩兄妹两人,他才轻叹一声,“吓坏了吧?”
云烟超级凶,“(男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随便便昏倒!”
光听口气,像极了霸道总裁。
云毅失笑,“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云烟斜眼看他,“之后出门记得带保镖。”
瞬间,云毅笑容僵在脸上。
以他们家的家底,想请保镖早就能请。只是他不习惯被人跟着,所以一直表现的极为抗拒。
不过现在出了事,不想请也不行,毕竟安全第一。
想到这,云毅无可奈何应下,“好。”
云烟见他答应,这才露出满意之色,“顾柏跟咱们住同一幢楼,回去后备礼,上门拜访,保镖由你亲自挑。”
末了感慨,“房子真是买对了,做事方便不少。”
云毅,“……”
他倒是觉得房子买糟了,以后想防狼都防不住。
不想再讨论顾柏,云毅扯开话题,“我出门带保镖,你呢?”
“我也有。”云烟随手一指,“喏,那俩。已经丧失游戏资格,可以全天提供专业保护。”
云毅安心,“这就好。”
轮到云烟提问,“农户的事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些人不合适,那就换一批,就这么简单。”云毅说。
云烟:“要是不肯离开呢?”
云毅:“报警求助。”
不假思索便作出回复,可见云毅立场鲜明,态度坚定。
云烟垂眸低思,“我不太清楚农业上的事,不过……一定要聘请农户吗?能不能买些高科技工具,扩大产能?”
“行不通。”云毅轻叹,“土地就是祖宗,必须小心伺候着。不然说减产就减产,说歉收就歉收。”
“如果使用机械,就算用了超级种子,撒上满满的植物肥料,收成也不会好。”
“具体原理说不清,总之不少人实验过,结果都不好。渐渐的,大家就不这么做了。”
“咱们家合作的都是老农民,祖上三代都种地。有些人有几十年的种植经验,多少算是个人才。”
云烟恍然,“难怪他们认为,土地丰收是他们的功劳。”
云毅眸光微冷,“还不是仗着有经验,认定雇主找不到合适的人把他们换掉。”
云烟沉默,半天后小声问,“难道你找得到?”
几十年经验呐!粮食危机满打满算才五年。
“人手是现成的。”云毅勾唇一笑,报出一个人名,“上官英。”
云烟反应过来,“咱们也找人去他们村唠嗑?”
云毅:“礼尚往来么。”
一方颓势已现,一方是难得的丰收年,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云烟看着她哥,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轻松自如。只是――
“有没有想过一劳永逸?”
“像顾柏那样,拿出部分超级种子交易?”不等云烟回答,云毅率先摇头,“不行,数量不够。”
一场中型战役耗时七日,换算成现实时间就是28小时。再加上洗漱、吃饭、睡觉,大概两天能刷一次。
每次商店货品有好有坏,超级种子从一包到三包不等,植物肥料从三袋到六袋不等。
以云烟为例,每两天刷一次副本,运气中等,一个月大约能获得30包超级种子,70袋植物肥料。
这么点量太少了!
再说,跟人交换,换什么呢?除了超级种子和植物肥料,他们什么都不缺。
“不是交易,是捐献。”云烟更正。
云毅微怔,“捐给谁?”
“联邦研究所。”云烟一字一句道。
云毅哑口无言。
云烟继续说,“每个月1号无偿捐献,希望研究所拿到样本,能提升农业科技,解除人类饥荒危机。”
“捐献数量为上个月兑换到的超级种子的三分之一。”
“如果我被现实世界琐事拖累,放慢了刷本节奏,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云毅接口道,“为了给良好市民提供舒适的刷本环境,也许联邦政府愿意提供一些便利?”
比如严格按协议办事,比如阻止刁民闹事。
“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云烟发自内心地感慨,“不管怎么说,只要跟研究所搭上关系,其他人算计咱们家时,多多少少都得掂量着点。”
——
二柱子娘不乐意道歉,坐在凳子上不挪窝。村长好说歹说,才把人劝服。
另外,作为赔礼的腊肉不用他家出,掺和这事的人都得掏家底。
村民们十分不情愿。可一想到或许会失去种田的工作,便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照办。
二柱子娘带着儿子前往医院,一路上心里憋得慌。
这都叫什么事?
其他人躲得远远的,就他家露面,万一云家把账全算在他家头上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听人胡说八道了,老实待着什么事都没。
二柱子娘懊恼不已,逮住儿子,一连打了好几下,“你交的什么朋友?他是不是故意挖坑给你跳,想算计咱们家?”
二柱子委屈,“妈,你之前还说人家不愧是读书人,十分明白事理。要是云家有他的十分之一,就该主动多给粮。”
二柱子娘,“……”
她有说过吗?不记得了。
一路吵吵嚷嚷,没多久赶到医院。
还没见到人,就被黑衣保镖拦下,“病人需要静养,不方便见客。”
二柱子娘陪着笑,“我们是专程过来道歉的。”
黑衣保镖挡在门前,寸步不让。
二柱子娘又气又急,想凭蛮力把人拉开。结果相互一推搡,反倒是她被推到地上。
“说了不见客,回去吧。”黑衣保镖坚持。
二柱子见亲妈被推倒了,顿时怒火上涌。他脑子一热,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黑衣保镖低头一躲,反手一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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