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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花木柔

时间:2019-12-27 10:14:16  作者:花木柔
    ……
 
    凤十二带着她们回到大礼堂的时候,姚玉容还没想好怎么接近鸾丙申,他却自己过来了——青叶带着他走到红药与她面前,表情嗔怪道:“你们跑去哪里了?大半天的不见人影?刚才坊主过来问起你们,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们的人影!”
 
    这时,她与鸾丙申已然洗去了脸上的图案,露出了素净白皙的一张姣好面容。
 
    而听了她的话,红药惊道:“咦?坊主要见我们?为什么啊?”
 
    青叶瞥了一眼姚玉容,心里清楚,坊主要见的,大概是流烟,而不是红药。
 
    她不愿意说出来,怕伤了红药的心,便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反正你们都错过了。”
 
    姚玉容连忙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是我想要去更衣,便让红药陪我去了。可我们不熟无缺院,就让十二哥哥带我们去。”
 
    “那也不要这样久!”青叶却轻哼了一声,“你们怕是跑去别的地方玩去了吧?”
 
    凤十二温润道:“青叶姐姐,红药和流烟难得来一次,我就带她们去无缺院里逛了逛。”
 
    姚玉容也连忙讨好着笑道:“我和红药姐姐就去瞧了瞧凤院!然后我们就回来了!绝没有去偷玩什么的!”
 
    青叶半信半疑的轻哼了一声,“那你们可别乱跑了。快要到晚饭时候了,吃过饭天也快黑了。你们再往外跑,到时候走失了可怎么办?”
 
    红药连忙保证说“不会不会”,姚玉容笑着点头符合,却有些头皮发麻的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她总觉得——鸾丙申,好像一直在盯着她。
 
    姚玉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确定了目标——正如系统所给出的一样,要么铲除月明楼的全部势力,要么只诛恶首。
 
    那时她就已经有所觉悟了。要达成这个目标,迟早都是要杀人的。或者更精确一点——用暴力剥夺他人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正如他们曾经所做的一样。
 
    而有系统在手,当姚玉容决定对鸾丙申出手的时候,她是把自己视作隐在暗处的猎人的。
 
    可是……被自己当做猎物的人这么盯着,总会让她有一种,自己似乎变成了猎物的错觉。
 
    就在姚玉容决定趁着青叶这句话,和红药一起从她面前跑开的时候。
 
    鸾丙申忽然道:“你就是惜玉院的流烟?”
 
    ——他果然在盯着我!?
 
    姚玉容心头一颤,尽量平静的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是?”
 
    “我看着你……忽然想起我在外面见过的一个女孩了。”鸾丙申慢慢的笑了起来:“我记得她……好像叫做阮盈盈。”
 
    姚玉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她竭力想要露出困惑好奇的神色,却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有没有显得僵硬。
 
    “阮盈盈?”红药喃喃道:“盈盈……这个名字好好听啊!”
 
    她天真的以为这位大哥哥准备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因而兴致勃勃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那时觉得,她若是能入红颜坊,一定能进惜玉院。可惜……”鸾丙申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道:“可惜她的家族经营马场,盘踞边城多年。当时中原连年混战,百姓民不聊生,她家无数上好的马匹,却不愿资助军队,报效国家,平息纷争,反而与关外蛮族互通往来,趁着中原混战不休,僭越结寨,割据一方……实乃不忠不义之族,便被我等奉令歼灭了。”
 
    “诶……”红药失望道:“原来是个坏人。”
 
    “是啊……”鸾丙申意味深长道:“好在流烟并不是那人。”
 
    “那当然了!”红药骄傲道:“流烟肯定比那个什么阮盈盈好上一百万倍的!”
 
    姚玉容低下头去,仿佛害羞了一般的缩进了她的身后,却在疯狂刷牌。
 
    【聆音察理】、【聆音察理】、【聆音察理】……
 
    有了!!
 
    当姚玉容跟着红药他们,从鸾丙申与青叶的跟前走开后。她找了个借口,单独溜到了一个角落里,看似发呆,实则毫不犹豫的拍了一张【聆音察理】,拍在不远处的鸾丙申身上。
 
    然后,只见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鸾丙申】当年发现【阮盈盈】后,心知这个女孩有很大可能,会进入惜玉院。
 
    当年他的任务经验并不丰富,杀人还未曾麻木。由于自己的搭档亦是惜玉院之人,因而对自己灭杀全家之人进入惜玉院心存芥蒂。试图将【阮盈盈】直接杀死,被凤惊蛰所阻。
 
    当年的芥蒂,如今已经化作了执念。
 
    【鸾丙申】多年来一直关注着【流烟】的一切动向,从搭档【青叶】那,听说过许多关于【流烟】的事情。
 
    【鸾丙申】总疑心,当年那个孩子,也许还记得他。
 
    【鸾丙申】总记得,当年那个孩子,莫名躲过去的那一刀。
 
    冥冥之中,【鸾丙申】总有一种预感,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
 
    看完以后,姚玉容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的通灵力量,那么这个“敏感至极”的鸾丙申,或许能成个灵媒。
 
    他冥冥之中的预感,从某个方面来说,实在很准。
 
    但……什么叫做,当年的芥蒂,如今已经化为了执念?
 
    这种说法,实在令姚玉容毛骨悚然。
 
    她知道有些凶手,会将自己犯下的凶案视作自己创作的艺术品,经常会返回现场“欣赏”一番。
 
    难道在鸾丙申的眼里,她这个在他手下死里逃生的女孩,也是他所创作出来的“艺术品”么??
 
    而且,她想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资料——她不是说这些资料就不重要,可是她现在很想弄清楚,鸾丙申所说的,关于阮家的事情,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姚玉容咬了咬牙,在自己的手牌中,看见了又一张陌生的卡牌:【孤陋寡闻】。
 
    这张牌上的小字是:孤陋寡闻,愚蒙等诮。
 
    孤陋寡闻的意思不用多加解释,愚蒙等诮的意思……难道是说你孤陋寡闻,就等着别人嘲笑你愚蠢蒙昧?
 
    ……就决定是你了!!
 
    姚玉容将这张卡牌,再度拍在了鸾丙申的身上。
 
    最先浮现的,却是一道免责文字:【声明:本卡牌只能提取被选中者所知道的事实。并不保证一定客观正确。请使用者自行判断。】
 
    而仿佛知道姚玉容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在免责文字一闪而过后,卡牌上出现了两个新字:【阮家】。
 
    ……
 
    阮家,并非陇西的高门士族。
 
    三代之前,阮家乃镇守凉州之军户。后因齐朝军备糜烂,军官多吃空饷,而逃离驻地,落草为寇,化为马匪。
 
    阮家先祖心黑手辣,不多时便发展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纵横凉州。
 
    齐朝灭亡后,周代齐兴,清缴匪患。
 
    阮家为求自保,与统治西疆的高然人部落积极接触,达成合作关系,由此定居陇西,经营马场。
 
    三代之后,周又分裂为北周南秦。中原局势混乱不休,周朝需要西疆良马置办骑兵,然而阮家垄断马市,价格居高不下。
 
    月明楼楼主下令灭杀阮家满门,将三代累积之财搜刮一空,马场之中的千余好马尽皆掳走。
 
第三十四章 
 
    “喂。”
 
    就在姚玉容看起来像是靠在角落里发呆的时候, 凤惊蛰突然走到近旁, 开口喊了她一声。
 
    一身素衣, 乌发雪肤的小女孩儿还沉浸在【孤陋寡闻】的卡牌文字上, 突然被打扰, 下意识就惊得一抖。
 
    她抬头一看,见是凤惊蛰, 不由得暗叫一声“晦气”——刚被鸾丙申吓了一跳, 现在又碰上了另一个“凶手”,心中一股怨气憋不下去, 只好抚着胸口,面色苍白的怨道:“吓死我了。”
 
    凤惊蛰也不恼, 他淡淡道:“你在这做什么?”
 
    姚玉容拿不准他过来想干什么, 迟疑道:“没什么好做的……就在这发发呆。”
 
    “你知道么?”凤惊蛰听她说完, 自顾自的忽然没头没尾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 她也喜欢跟你一样发呆。”
 
    “然后……?”
 
    “然后,她就死了。”
 
    “……”
 
    姚玉容一时之间还以为凤惊蛰在逗着她玩,可是他看起来却很是认真的继续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发呆的时候,就是一个人闷着想事情。然后我就知道了, 想得太多的人,往往活得很痛苦,又往往会死的很早。”
 
    说到这里, 凤惊蛰低下头来, 盯着姚玉容道:“你不想自找苦吃, 也不想自寻死路,对吧?”
 
    他说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姚玉容忍不住道:“教官是知道刚才青叶姐姐的搭档跟我说了什么,特地过来的吗?”
 
    可她这么一说,凤惊蛰却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鸾丙申?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我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谁?”
 
    姚玉容紧紧的盯着他的反应,“阮盈盈。”
 
    可凤惊蛰却只是困惑的皱了皱眉头:“那是谁?红颜坊的么?”
 
    他的疑惑看起来并非作伪,反而让姚玉容十分吃惊。
 
    怎么回事?
 
    那么大的一个家族——那么多的人!就死在他们手上啊?
 
    怎么一个人耿耿于怀唯一的幸存者至今,一个人却好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姚玉容压下心中的惊异,回答道:“不是……据说是他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女孩。他好像很……那个任务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了,但他好像还记得很清楚……教官你还记得你执行过的任务吗?”
 
    凤惊蛰嗤笑了一声:“那种事情……记得清楚有什么用?倒不如全部忘记的好。”
 
    “教官都忘了?”
 
    “全部都忘了。”
 
    可姚玉容却忽然冷笑了一声,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年岁尚幼的孩子,而是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飞雪站在那里,她那双十指纤纤,柔嫩白皙的手,已被人齐腕砍下。
 
    她流着血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凤惊蛰,你以为你忘了,那些血债就不再存在了吗?”
 
    这话让凤惊蛰自睡梦中豁然惊醒,他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汗涔涔的,却没空擦拭,只是心悸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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