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默默往一边移了移,背过众人,用指甲慢悠悠把书页翻开一丢丢。
看了页后,她又快速合上。
阿弥陀佛。
云知闭眼。
出家人……出家人看这些可不道德!
但是师父也没说过出家人不能看这些……
云知想看,又害怕,害怕,可又好奇。
最终难挡诱惑,屏息凝神偷看了几眼。
“喂,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韩厉的气息扑散在肩窝处,云知手抖了两抖,本就僵硬的身体在此时彻底凝固,她做贼心虚,手忙脚乱把漫画往屁股下面藏,随手拿起杯饮料连喝几口,声音含糊不清:
“我没干嘛,喝饮料呢。”
云知避开韩厉探究的目光,表情紧绷着。
韩厉皱皱眉,指尖一勾,“拿来,我瞅瞅你看什么呢。”
“……没看啥。”
“那你脸红成那样?”
韩厉懒得和云知废话,直接把她揪起,将那本漫画书落在了掌心里,他翻了两翻,脸色变了。
云知死咬着吸管,眼珠子乱窜。
“厉哥,什么漫画啊?”
“没什么。”韩厉合上,又拿起其他几本翻翻。
无一例外都是略有些露骨的肉本,有几本还有签名,明显不是娱乐城专门准备的。
韩厉全给没收了,一本也不剩的放到了柜子里。
心寻思这娱乐城也挺会来事,他想要他们准备几本纯洁有爱的小人书,他们倒好,直接弄来个18X的,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他给姑姑看这些……
韩厉不敢想了,低声警告,“别看了,这不是你该看的。”
云知喔了声,感觉脑袋发烫。
此时身旁人弱生生提醒,“那个……你喝得是我的果饮。”
她一怔。
这才发现自己的果汁在另一边静静放着。
那人怕她尴尬,忙说:“没事,这个我刚打开还没喝呢。”
“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云知放下饮料,摸了摸莫名发热的脸蛋,她刚才光顾着应付侄儿了,没细看就拿起一杯。
也许是烟雾呛的,云知多少觉得闷。
她秀气的眉轻蹙,呼口气热气,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韩厉注意到她要向外走,急忙叫住:“你去哪儿?”
韩厉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听起来很模糊。
云知半天才有所动静,止步回头,声音小小:“我想去外面透透气,就在休息区那儿,不乱走。”
娱乐城的安保并不让人担心,现在又是白天,客人并不是很多。
韩厉点头,“那你快点回来,记好包间号,别走错了。”
云知乖乖嗯了声,拉开门离开。
等云知离开后,刚提醒过她的少年盯着那小半瓶饮料挠了挠头:
这个好像是果酒来着,她喝了应该没事吧?
*
走廊安静,鞋子踩在地摊上发不出一点声音。估计是地毯太过柔软,云知总觉得自己的双腿再慢慢往下陷。
脸热。
身上也热。
呼吸很乱,她贴着冰冷的墙面走,到了休息区后,云知瘫软在藤椅上一动不动,最后整个人都趴倒在了小小的矮几上。
服务生见她怪异,不由过来询问,“你好,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知呆呆转过头,无言几秒后,才小声开口,“洗手间在哪儿?”
“穿过这里,左拐就是。”
“谢谢。”云知站了起来。
她很晕。
头重脚轻的。
云知一路摇到了洗手间,半眯着眼,看也不看的直接推门而入,钻进了第一个隔间。
上完,慢吞吞整理好衣服,又跌跌撞撞从隔间出来。
她出来的同时,隔壁的门也被人打开。
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整个洗手间突然陷入到诡异的尴尬中。
“……”
“…………”
操!
路星鸣整理袖口的手顿住。
他进错女厕了?
路星鸣不敢动,眼神跟着女孩的步伐移动。
她身上的碎花小裙子很可爱,一步三晃,意识显然不太清醒。
路星鸣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愣了愣。
醉醺醺的云知没有注意到路星鸣,她正双手用力,使劲推那扇门。
路星鸣的额心一个劲儿猛跳。
最后忍不住提醒:“拉。”
云知拉了,依旧纹丝未动。
她歪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倒是拧一下啊。”路星鸣看不过去,上来把门打开。
门外,正准备上厕所的男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他看了看旁边标记,又看了看云知,再三确定这是男厕所后,脸上疑惑更大。
路星鸣阴沉着脸,没避讳对方眼神,抓着云知手腕向外走。
边走边低低教训,“你怎么回事?女厕不去,你上男厕干嘛?”
被酒精麻痹的云知浑浑噩噩的,虽然听清了他说了什么,但是大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就像当了机。
她两眼呆滞,脸蛋布着不正常的潮红。
路星鸣皱眉,凑近一闻,嗅到从她呼吸中传来的浅浅酒气,还有橘子的清香。
“你喝酒了?”
云知没有回答,反拽住路星鸣:“洗手……手。”
洗手手?
路星鸣怒极反笑:“脑子不怎么好使,萌倒是挺会卖。”
“洗手。”她又懵懵的重复。
“行,洗手。”路星鸣由着她,像牵小学生一样牵着云知到洗手池前,“来,洗。”
云知低头,不满的撇了下嘴:“水龙头是坏的,没有开关。”
“……”
服了。
路星鸣控制不住的长叹一声,认命撩起袖子,抓着她手到水龙头前。感应灯亮起,透明水柱从下涌出。
路星鸣打了一点洗手液,对着水池细细冲刷着她十个葱白的指头。
云知的掌心小小的,路星鸣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住。
她很乖,任由他拉着自己一动不动。
正洗着,路星鸣感觉肩膀一沉,小姑娘靠了过来。同时逼近的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路星鸣不禁停下了冲洗的动作,缓缓抬头。
镜子里,女孩软塌塌贴靠着他的身体站立,她试图令自己清醒,眼皮子垂一下,又抬一下,迷迷糊糊像没睡醒。
她是真的喝高了。
嘴唇很红,比平常红了两个度不止,脸上滚烫的热气隔着轻薄的衬衫直直传到他的身上。
不止为何,路星鸣感觉心底躁动,难耐不安。
他压下不适,抽出张纸巾擦干净云知的手指,紧接着捧起把凉水泼在了她脸上。
这一泼让人错不及防。
云知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
她眼里有水雾,还有路星鸣的身影。
“醒了没?”路星鸣黑着脸问她。
云知眨了眨眼,迷惘错愕。
“没醒?”路星鸣又扬过几滴水。
云知脸上沾着水珠,她晃了晃脑袋,哭丧着脸,“路星鸣,我假发被你弄掉啦。”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路星鸣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顿时没好气说:“没掉,好好在你脑袋上待着呢。”
“喔。”云知放下心,转身又向男厕所走去。
路星鸣:“……?”
这别是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云知:我,小尼姑,一杯倒。
第24章
云知又被路星鸣拽了回去。
防止她继续去男厕所吓人,路星鸣直接把人死箍在了怀里,好在她乖,没有乱动也没有瞎闹腾,像个假人儿一样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路星鸣拍了拍她脸蛋,“你和谁来的?”
这种地方是会员制,没有卡根本进不来。
路星鸣打量她。
见她意识不清,不禁怀疑会不会是被人骗过来的。
“我想坐着。”云知四处找着椅子,最后又想往男厕所钻。
路星鸣紧紧拉着,耐着性子哄,“你乖点,我带你去找前台,看你到底是和谁过来的。”
云知乖乖应,“好。”
见云知点头。
路星鸣牵着她准备去一楼找前台。
结果没两步,她又不动了。
“又怎么了?”路星鸣耐性耗尽。
云知看着他的眼神一脸警惕,舌尖打着颤,“你……是不是想骗我去没人的地方?”
路星鸣:“……”
云知眼晕,死死闭着眼晃了晃脑袋:“你是不是要趁着我不清醒,卖了我啊?”
路星鸣:“……我觉得你挺清醒的。”
心里好笑。
都这时候还懂得会卖了她,怪有安全意识的。
不过这也提醒了路星鸣。
现在大白天的,她又醉醺醺的,如果他就这样把人带过去,到时候再耍起酒疯胡乱说些什么,那时可真牵扯不清了。
路星鸣搀扶住云知,决定先把她带到包间,然后电话问问客服是怎么回事。
云知脚步打颤,停下,又说:“我想上厕所。”
路星鸣面无表情:“不,你不想。”
……她不想。
云知又接着往前走。
到了包间,路星鸣推门而入。
屋子里烟雾腾腾,音乐轰鸣,震的人耳朵嗡鸣,刘彪虎正在室内泳池前和几人猜丁壳,输家脱一件衣服,他又输一局,眼看要把最后一条裤衩子扒拉下去的时候,路星鸣眼皮一跳,刷的下捂住了云知的眼睛,帮她遮住了这辣眼的画面。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把衣服穿好!”
他吼得很大声。
满屋子地目光都落了过来,瞬间鸦雀无声。
他怀里搂了个女的,由于被遮了半张脸,视野又不清晰,压根看不清是谁。
刘彪虎着急忙慌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说,“不是,路哥你怎么撒个尿还弄了个妹子过来。”
其他人羡慕嫉妒恨;“早知道我也去外面的厕所撒尿了!”
“少废话。”路星鸣厉声催促,“快穿。”
一群人手忙脚乱整理好衣服,关了音乐,又把沙发腾了个地儿,这才去仔细打量他怀中的女孩。
最后一合计,这不是他们班的金刚芭比,大力水手吗?
路星鸣松开手,牵着云知进来。
“你坐着。”他按着云知坐到一处干净地儿,又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吸管插好,送到了云知嘴边。
云知睫毛颤颤,倾身过去——
咬住他指尖。
还呲溜了下。
突然袭来的湿润柔软让路星鸣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汗毛齐刷刷倒立,他指尖一激灵,差点把牛奶丢地上。
路星鸣定定神,快速把手缩回,掐着她下巴将脸转正,表情紧绷:“这儿呢。”
云知双眼茫然:“嗯?”
“你嗯个屁!”路星鸣骂了,“快,喝奶!”
她有点委屈,嘟嘟囔囔:“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呀……”
抱怨完了,抱住牛奶慢吞吞喝。
路星鸣咬牙切齿。
最好别让他知道谁给她喝的酒,不然第一个弄死他。
云知坐那儿安静喝牛奶,没再想别的方式作妖,也不再吵着去男厕所。
见她好不容易老实了,路星鸣总算能喘口气,他不自觉的用舌头顶了下腮帮,感觉里头那个口腔溃疡更疼了。
——照顾假发让人上火。
屋子里七八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盯着路星鸣,眼神里是相同的惊愕。
这……这别是被夺舍了吧?
路星鸣性子冷僻是周知的。
他脾气差,没耐性,就算女孩子在他眼前哭破天也懒得去哄。
果然。
众人看着云知,心中感叹:
路哥这就是黄鹰抓鹞子——对她扣环儿了。
刘彪虎回过神问,“哥,她打哪儿来的呀?”
路星鸣没好气的说:“捡的。”
男厕所撞见的,可不白捡的。
其他人羡慕,运气真好,他们也想出去捡一个同款。
路星鸣向刘彪虎招呼,“给前台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领人。”
刘彪虎说:“领什么人啊,就让云知妹妹在我们这里待着呗,是吧,云知。”
云知点了下头,把剩下的小半瓶牛奶还给路星鸣,“我不喝了。”
路星鸣接过牛奶,眼神发着寒芒,“你去不去。”
“行行行,我去。”
刘彪虎转身去打电话,半天没人接,他耸耸肩,“占线,等会儿再打吧。”扭头又和云知笑眯眯的说,“来都来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唱个歌?”
她眼睛亮了下,连番附和:“唱歌,我会唱歌。”
路星鸣视线带着怀疑,“山歌?”
云知没搭腔,挤开路星鸣拿上了放在桌上的话筒。她晃悠到台前,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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