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例。假总是不准,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了,也就没怎么注意过。
没想到……
枕畔的手机铃声突然炸裂似的响起来。
宋希雅的神思被拉了回来。
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枕畔已经被她的泪打湿。
泪沾湿的地方,暗暗的,像是一团阴影。
连手机屏幕上,都被溅了几滴。
她用没插着针管的左手抹了一把泪,才艰难地拿起电话。
意料之中的失望如期而至,电话果然不是傅云哲打来的。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洋姐。”
是宋希雅的经纪人,胡洋。
她艰难地将电话接起来,一开口就礼貌地唤了一句:“洋姐。”
宋希雅的声音从来都是清越动听,这时因为哭得太多,变得颇为嘶哑。
这么一开口,胡洋有些惊讶,下意识问:“希雅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嗓子哑了。”
宋希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生活上的事情,她不想过多的带到工作上,给旁人徒添麻烦。
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被傅云哲一杯红酒毁掉的那份合同。
忙又带着歉意地补上一句:
“洋姐,对不起啊,那个合同的事我又搞砸了,签不了了。”
宋希雅是个演员。
在圈中一直处于一种尴尴尬尬的状态。
有戏演,有角色。
虽然都是一些成本不高的戏,一些不太重要的角色。
可是也算混个脸熟,总不会沦落到很久没有戏拍。
就这么尴尬地混在三四线。
这次胡洋给她的合同,绝对是她出道以来,接到过最好的资源。
就这么被毁掉,她对胡洋的歉意其实更多于对这戏她拍不成的惋惜。
毕竟这么多年来,哪怕她这么糊。
胡洋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电话那头的胡洋听到宋希雅这话,反而笑了两声。
直接说:
“没事没事,不用管那个合同,在我给你撕到的新资源面前,其他都是弟弟。”
宋希雅这时候脑袋有点跟不上,直问:“啊?”
因为宋希雅的刻意掩饰,隔着电话,胡洋并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同平常的地方。
便笑着解释说:
“是郭导的电影,他是我大学学长,前段时间我听他们内部消息说是在筹拍新戏,我就把你的资料投了一份过去,郭导说你的形象符合他的想象,不用试戏了。”
不用试戏的意思,就是已经给她定下了角色?
这未免太过容易,宋希雅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突然砸到自己头上来。
胡洋说完话,没收到回应,知道宋希雅这是不敢相信愣住了。
这才继续说了后话:
“这角色虽然不是主演,戏份也不太多,但是要到美国封闭培训三个月。你……家里能接受这个吗?”
对于宋希雅的家庭情况胡洋并不是很了解。
只是知道,她常常因为家里的原因推掉一些工作。
可是娱乐圈就是这样,你不参加商业活动,不参加综艺,一进组或是不进组就是几个月。
很多这种情况的艺人也就是混个脸熟了。
宋希雅闭了闭眼。
没想到,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机会会完全割裂她的生活。
三个月封闭培训,还是在国外,傅云哲不可能同意的。
昨天那份需要去南方拍的古装都被他一口否决。
“洋姐,我……”
她顿了顿。
胡洋怕她下决定太快,忙说: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事不急的。”
“不用想了。”
宋希雅紧紧咬了咬唇,倏忽又放开,转瞬之间,已然下定了决心,“我去。”
她该有自己的生活。
不该是另一个人的附庸。
为了自己的事业,她曾抗争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在他的横眉冷对之下妥协。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了。
他的冷眼相待,他的怒火,他的不在意,她都受够了。
那个来了匆匆又走的小小生命,让她的身体受尽苦楚,可是更疼的是她的心!
一思及此,眼里心里的浓浓悲伤就急剧涌出来。
让她控无可控。
啜泣声浅浅顺着听筒传到了电话的另一头。
胡洋意识到宋希雅情绪的不寻常,忙问:“希雅?你怎么了?”
“…洋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宋希雅有些难以启齿,说话的时候,还有难掩的哽咽。
不为旁的,偌大的平城,举目无亲。
竟然只有胡洋这一个工作伙伴,算得上是朋友。
胡洋是热心肠的,这些年来也一直很照顾宋希雅。这时闻言,便说:“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
“我在市医院,洋姐,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宋希雅艰难地开口,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是这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她自己身体这样弱,行动不便。
“怎么还进了医院?”
胡洋那边儿响起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只听她说,“你等着啊,姐这就来。”
***
在宋希雅的坚持之下,她还是由胡洋带着,艰难地出了院。
虽然她此时身子孱弱,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无法再去面对傅云哲。
只有离开这里,离开平城。
才能彻底离开他。
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一直打了三四遍确定了他不在家,她才敢让胡洋开着车带她回了那个家。
刚开门,就闻见浓浓的酒气,和混在其中的一点点血腥气息。
屋子里还如昨晚她被救护人员带走之前一样,一派狼藉。
从客厅茶几处到门口这段路,因为她昨夜艰难的爬行,留下了两道明显的血痕。
宋希雅一脸歉意地看向身旁的胡洋,说道:“不好意思洋姐,有点乱。”
“没事没事,怎么这么客气了。”
胡洋大略打量了一眼,继续说,
“你要收拾什么东西,去找吧,我帮你打扫一下?”
看宋希雅的现在的样子,显然不是能打扫的。
宋希雅连忙摆摆手:
“千万别,你先坐,我给小时工打电话。”
这边是新家,搬过来的时候,旧的东西就丢掉了不少。她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大大的旅行箱,便全数装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BGM空港-戴爱玲】搭配使用,效果更佳qwq二号预收文《把漂泊无依的你,给我》,戳专栏可见,求收qwq十一班的顾澈是七中人人避之不及的阴鸷少年。
他清俊,高瘦,眼神冷冽,沉默寡言。
校园里关于他的传言层出不穷——
“顾澈家里很穷,他爸天天喝酒,他妈早就跟人跑了。”
“他太狠了,顾澈打架不要命的。”
顾澈没想过在那条刚刚激烈打过架的小巷子里,会看到那个众星捧月的女神姜媛。
她美好圣洁,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她却小心翼翼指指他脸上的伤,问:“让我看看可以吗?”
少年眼神不善,冷冷瞪过去。半晌,却别过眼,哑声说:“要看快看。”
*
校园贴吧上都在传校花和顾澈在一起了,帖子盖起了几百层高楼。
某天放学,姜媛被校外的小痞子拦住,对方不怀好意地笑:“呦,顾澈那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妞真正!”
姜媛皱着秀眉:
“滚。”
小痞子伸手来拉她,姜媛咬着唇往后退。后面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顾澈把那几个小痞子打了一顿。
四个人,全被他打怕了。
那天,姜媛才知道,那个阴鸷少年,是怎么打架不要命的。
顾澈也记不清那天的事情,只记得,最后,女孩巧笑倩兮,冲着他说:“谢谢你,顾澈。”
“你是我永远的朋友。”
少年抬手抹了一把渗血的嘴角,良久,才自嘲地轻笑一声。
朋友么?
他还没有过朋友。
*
事隔数年,再见面的时候,她求他伪装成她的男友。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两月后,姜媛没想到的是,当她开口结束这段假关系时,男人双眼猩红,颤着手,一把将她按在怀里,然后是唇间的辗转厮磨。
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一般。
良久,才伏在她颈间,哑声问:
“别离开我……好不好?”
第4章 迈巴赫(小修)
平城最大的一个万达广场,颇为恢宏的建筑矗立着。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上午,显然没什么人。
傅云哲面沉如水,银色迈巴赫径直开向了地下停车场。
副驾驶位上的顾淮倚着座椅,一脸不满地抱怨:“上班的日子,你带我来万达?”
驾驶座上的傅云哲抬手揉了揉宿醉之后,略感疼痛的头。
转瞬利落地解开安全带,边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边说:“少废话,跟我走。”
等到身材高大,相貌出众的两个年轻男人走到Dior专柜门前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顾淮退了半步:
“别想包。养我,我是直的,我妈还等着我娶媳妇呢。”
“闭嘴,”
傅云哲抬眼看了好友一眼,直说,
“你女朋友多,了解女人,帮我把把关。”
???
女朋友多?
见到顾淮要说话,傅云哲抬步便向着专柜里走去,到门口之前,才又撂下一句:“你看就行了,不用说话。”
顾淮在后面轻飘飘吐槽了句:
“敢情傅总今天拉着我翘班,就是为了买几件衣服?啧啧,小百合可真是红颜祸水啊。”
听到顾淮的调侃,傅云哲偏头睨他一眼,径直进了专柜。
就连来选礼物,他都是这么冷。
从他脸上,一丝一毫温情都看不出来。
顾淮一进门就看上了挂在最显眼处的一条水红色裙子。
一道细细斜着的肩带,不长,瞧着这版型款式足够漂亮。
丝毫没考虑穿在那个小百合身上合不合适的问题。
傅云哲看了看顾淮的眼神,低声冷冷提醒一句:“她不喜欢穿得太暴。露。”
操,是他自己不喜欢吧。
顾淮暗暗腹诽。
两个人说话间,导购已然迎了上来。
看着这两个男人衣着不凡,忙笑着为他们介绍起店里的衣饰鞋包。
出了万达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然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顾淮不禁开口调侃傅云哲:
“你以前不都不肯哄你家小百合的吗,怎么这回还给人家买礼物?”
相识这么多年,傅云哲的脾气秉性顾淮还是了解一些的。
这人不仅在外头冷冰冰没人性,就连对自己女人都很少有温柔的一面。
顾淮可是亲眼看着他怎么当着朋友们的面对小百合使用冷暴力的。
啧,没人性啊没人性。
可怜了小百合一朵娇花,就这么一头扎在了这么块铁疙瘩上。
傅云哲沉着面容将手上的大包小包一件件搁进车后座里。
闻言,又将顾淮手上的东西接过来放进后座,才低声开口:“昨晚喝了酒,没控制住脾气。”
……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是很过分了。
认识傅云哲的都知道,他就算不喝酒也常常冷言冷语,不控制自己的脾气。
更何况是喝了酒以后。
顾淮可不认为他能主动买了礼物哄小百合是什么好事。
这多半是知道自己太过分了,赎罪来的。
顾淮没多问昨晚的事情,只是说:
“那你给她打过电话了吗?昨晚你手机可是一直响的。”
傅云哲不用看手机也知道她打了很多电话过来。
他只是答了句:
“没有。”
***
平城西城区的一个高级住宅小区。
胡洋一手推着宋希雅的行李箱,另一手扶着身体孱弱的箱子主人。
忧心地说:
“你这么折腾,身体受的住吗?”
宋希雅摇了摇头。
她的面色发白,从前姣好的容颜,此时因为太过虚弱,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胡洋叹了口气,又问一句:
“那你回出来了,你…男朋友会不会着急啊?”
经过今天这么一通折腾,胡洋大约弄明白了点宋希雅的家庭关系——
与父母没什么联系,只和男朋友住在景南苑。
从前每次说家里人不允许参加什么活动,大约都是这位男朋友。
宋希雅面色无澜,眼底的凄怆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她缓缓摇头,声音低如蚊蚋。
好像是在说:
“不用管他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说完这句。她想到自己今天,还有以前,给胡洋添过很多麻烦,不由稍稍扬了声儿说道:“以后有什么通告洋姐就尽管安排吧。”
似乎胡洋签了她以来,也没在她身上赚到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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