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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扬努力地斟酌字眼。
前两天老板喝很烈很烈的酒，醉的几乎不省人事。
也就是昨天才知道宋小姐出了事，便紧急让他先去查清源头，免得打草惊蛇，等查清了，再让微。博那边把热搜撤掉。
这个时候，张扬才发现，老板虽然整天喝得酩酊大醉，该清醒的时候，脑袋还是一样的清醒。
不过这个“该清醒”的时候，也就只有提到和宋小姐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傅云哲眸光一闪，“哐当”一声将手里的啤酒瓶搁在地上。
然后稍稍起了点身，去够茶几上放着的白兰地。
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以让人痛苦，却也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听到张扬刚刚的话那一瞬间，傅云哲陡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对她来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了。
他能给她的，远远不及她所拥有的。
而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像运行在两条平行轨道之上一样，渐行渐远。
烈酒入喉，整个口腔都是炽热的灼烧感，像是下一瞬，就会有扑面的火舌，将他整个吞噬掉。
他太爱这种感觉了，那样就可以消失。
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
只剩下一柸灰烬。
不过再他彻底成为一柸灰烬之前，他还想替她再多做一点事情。
希望这点绵薄之力，能让她的路，更好走一些。
男人放下手中的酒瓶，倏忽对着门外，开了口：“让爆料的人公开道歉，顺便，他们那个工作室，不用开了。”
门外的张扬不禁为那涉及这件事的捏了把冷汗，这是太岁头上动土。
以他老板的雷霆手段，对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他只是个听吩咐办事的：
“好的，傅总。还有您让我查的视频来源……我查到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扬是跟在傅云哲身边最久的助理，他这样说，这个人自然是个不大好办的人。
傅云哲问道：
“谁？”
“是陈家的二小姐，陈诺。”
陈家与傅云哲的外祖徐家关系密切，傅云哲与陈诺的哥哥陈安又是好友，这事处理起来，确实十分为难。
只是张扬没想到，听到这话，傅云哲居然只是淡淡应道：“她啊，看来陈家人，是过得太顺了些。”
没有人看得到，轻飘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中有着怎样的锐刺锋芒。
……
这样醉生梦死昏昏沉沉的日子好像没有尽头，时光马车日夜不分，就这么马不停蹄地路过。
一眨眼，就过去大半个月。
《千秋》已经上映三天了。
口碑、评分、票房……一切皆好。
只除了被网友刷上热搜的话题——
“宋希雅，《千秋》唯一败笔”。
几乎是刚刚听到这消息开始，傅云哲便让张扬去查这件事情。
他并不敢去看她那部电影。
甚至，他几乎没看过任何她的影视作品。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敢。
他太敏感多疑，看不得一点点她与别的男人亲密的戏码。
不过这事情太反常。
他久居上位，这样的小伎俩几乎一眼就能看破。
显然，是有人故意要伤害她。
而他要做的，只不过是让那人十倍以偿。
张扬站在屋子里，手上拿了一叠资料，开始汇报情况：“傅总，事情查清楚了。是宋小姐同剧组的女一号李盈买的水军、营销号以及热搜，舆论风向被带偏，宋小姐才会被黑。”
“嗯。”
男人轻轻应下，薄唇微启，明明语调平平淡淡，说出的话，却都是最狠的命令，“手上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料，一点一点放出去，还有，五年之内，我不想再任何影视作品中，看见她。至于舆论的风向，去请几个影评人，不用夸张不要捧杀，实话实话就好。”
难得，老板今天没有喝酒，像是特意保持清醒，为了来处理这件事情。
张扬又继续汇报另一件事情的进展：
“公司从陈氏撤资，陈氏的资金链几乎断掉，陈家人想来见您我都叫人拦下了，只是，他们已经找到您母亲和小姨那边去了。”
“没事。”
事情终于算是处理完，傅云哲看了张扬一眼，信手拿起一旁搁着的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
刚想说话，却一不小心被浓重的酒气呛着，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只对张扬说道：
“你只需要记得，我谁都不见。就算是我爸来了，也给我拦下来。”
……那如果是宋小姐来了呢？
张扬忍住自己问出这句话的冲动，他知道，这句话说出口，老板整个人就会几乎疯掉。
而宋小姐，也根本不会再回来。
***
海城，一家连锁咖啡厅的包间里。
宋希雅和胡洋面对面坐着，难得胡洋有机会到海城出差，两个人才能这样面对面坐着，说上一会儿话。
胡洋看了看手机，面上表情有些讶然，良久，才收住神情，将手机放在一边儿，对着坐在对面的宋希雅说道：“希雅你这是，你爸出手了吗？本来我都准备下水军了，怎么突然峰回路转，各大影评人都开始出来说公道话了。”
“没有啊，我爸那么忙，不可能有时间管这些的。”
宋希雅闻言，摇了摇头，便开口解释道。
只是说完这些话，她才疏忽觉得有些不对。
这些话，她好像之前就已经说过一次。
那是……是梁五在微。博上公开给她道歉，并宣布梁五工作室关闭的时候。
那时候胡洋也以为是她爸爸的手笔。
可是她后来问过，爸爸根本不知道梁五这个人。
有些想法她藏在心里一直不敢去想。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让她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就她所知，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两件事，并且愿意为了她这样做的人，大约只有两个。
不是她爸爸，那就是，另外一个。
看宋希雅的面色不大对劲，胡洋也隐隐猜到她的想法，便不再继续纠结究竟是谁做的，只是说：“哎呀不管那么多了，总归是件好事，大好事。”
说着，胡洋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微。博页面来给宋希雅看。
边指着上面的字，边说：
“瞧瞧，郭静林还算够意思，瞧瞧，这条微。博发的正是时候，好多人都转发了。”
宋希雅接过胡洋的手机，便看到郭静林郭导演发了这样的内容——
【很多时候，一个演员表演的优秀与否，与导演也有很大关系。希雅是个认真努力，又有灵气有天赋的优秀女演员，她在《千秋》中呈现出来的，是令我满意的。还有不足的地方，也有我这个导演的不足。】这话无疑已经是力挺，虽然是在有影评人讲了公道话，风向开始逆转之后，但是作为一个在影坛非常有影响力的大导演，能主动为演员这样说话，宋希雅无疑是十分感动。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条微博刚刚发出去不久，就有不少圈内人转发评论。
【姜妙V：希雅姐是个做事认真，工作努力的艺人，姐姐一定会越来越好，一起走花路～～～[爱心][爱心]】【宋云昌V：剧组的幕前幕后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尽心尽力，作品呈现出来，就是大家最满意的状态。希雅加油！】……
还有几位以前和宋希雅合作过的演员也纷纷转发。
呃，要命的是。
林嘉轶也转发了。
配文很简单：
【你是最好的搭档。】
宋希雅在这部影片中的表现原本就算不上差，在郭导的教导下，她的演技突飞猛进，在《千秋》中的表现几乎算得上是可圈可点。
本来就有很多路人看过电影之后觉得她演的还不错，经过一众名人大V以及粉丝们的控评反黑之后，舆论顺利被扭转。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儿，倒是让《千秋》的话题度更高，远超同期其他几部电影，稳坐国庆档最高票房。
还被送到了国内最权威的金华电影节。
宋希雅将手机给胡洋递回去，倏忽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眨巴眨巴眼睛，才说道：“好感动啊，大家都太暖了吧。”
“嗯嗯，这倒是，不过都是你平时待人好，人家才会在这种关头出来帮你。”
胡洋点点头，不过脸上仍有忧色，继续说道，“不过挑事儿的还是不少，以后也不能掉以轻心，比如你看着，非得说颜泽都没转发这条……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傅渣终于到达战场……
第39章 视线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博文内容，颜泽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更差。
而坐在对面的经纪人还在得意洋洋，甚至自卖自夸着道：“怎么样，这次请的水军还不错吧，上回没炒起来，让那个宋希雅澄清了，这回我们换个办法炒。”
听着经纪人的话，颜泽的面色愈发不好，他皱着眉，终于听不下去，开口说道：“你就不能不盯着她炒作吗？娱乐圈那么多人，你换一个不行么？”
“你这话说的，”
经纪人听到颜泽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疏忽笑起来，说道，“不跟她炒那你说说想跟谁炒，这事已经开了头，就是在大众心里埋了个锁，后面再有事，大家才会信这个。而且这位还真是个宝藏，最近你还能找出谁比这位更有话题度？就是这种有话题度有背景的人，大众才觉得有得挖，才觉得这瓜好吃，才能顺利转移视线，你懂什么。”
颜泽冷着脸，看着对面的经纪人：
“你也记得她有背景，宋氏集团，我们惹得起么？”
“只要我们好好运作，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经纪人白他一眼，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善，“要不是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出去瞎搞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被梁五挖出来了，我犯得着花这么大力气，还冒着得罪宋氏集团的风险，就为了给你炒个绯闻女友出来么？”
又说到了这个话题上。
果然不愧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总能用这样的方式让颜泽哑口无言。
比如现在，颜泽心中对这件事情仍是心有不忿，可是却一时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只能沉默片刻，才无力地开口：
“可是你至少不该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拉着别人炒作，为什么不干脆找个愿意的人，签个合约，岂不是更好？”
“我看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经纪人的一脸不耐，
“你以为我不想和他们签合约的？一开始就是看上了这家准备给你们两个签个合约情侣，之前让梁五爆那个料，也是想看看效果如何，谁知道着第一步刚米迈出去，还没来得及跟对方好好沟通，她们就澄清了。脾气这么刚。”
操。
活该。
偷鸡不成蚀把米。
颜泽在心中腹诽。合作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做事的方式一直是他自己的那一套，永远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什么事情都先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这次也是，这种事情本该好好喝对方商讨，谁知道经纪人看人家是小透明就准备白占这个便宜，等用完了人家再直接甩开。
这才导致了后来的变数。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继续靠整出点儿不着调的小料来炒？为什么不直接去和宋希雅经纪人谈”
颜泽也上来脾气，他一向是个脾气不好的，便干干脆脆质问起来。
“我怎么谈？那个胡洋油盐不吃，上回和她一起公关，这事我只是旁敲侧击地说起来，她就一脸不愿意，现在更是了，宋希雅她爸是宋氏集团董事长，你觉得人家真能愿意跟你炒个cp？还不如就这么用着，她们又掉不了一块肉。”
妈的。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颜泽被经纪人一番话彻底惹恼，“啪嗒”一声，将手里的手机掷在桌上，说道：“我劝你最好现在收手，这样做对别人不公平，如果你继续这样，那我可以考虑自爆，到时候，你也别想着继续捞钱了。”
“你！”
经纪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恼怒地看着颜泽摔门而去。
与此同时，同样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还有傅云哲。
他看着微。博上的那些言论——
【宋希雅出了这么多事，绯闻男友怎么从来没出来说过一句话呢。】【梁五爆料的时候，颜泽自己可没澄清说俩人没关系吧，就工作室不咸不淡解释两句，他本人现在还在装死。】【所以这次和宋大小姐合作的人都出来力挺她的时候，颜泽没出来是他们俩根本不熟呢？还是避嫌不敢出来呢？】……
诸如此类的挑事言论屡见不鲜。
傅云哲的眉头皱起来，俊颜森冷，看得身边的张扬一颤，说道：“傅总，这，我去把这些压下来？”
这是最简单最容易操作也最有用的办法了。
不过傅云哲显然想的没有这么简单。
他唇角微勾，薄唇轻启，开口道：
“你不是从梁五手上拿到这个颜泽一个大料么，给他放出来。”
呃，这么严重？
张扬忘不了上一回老板说要爆李盈的黑料之后，第二天李盈的不雅照全网袭卷。
那阵势……
啧啧。
不过老板下的指令，作为员工张扬也只能照办。
他领了指令，拿着公文包往门外走的时候，却不想突然被叫住：“张扬，等等。”
“傅总？还有什么吩咐？”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白衬衫，胸前的扣子开了三颗，漏出光洁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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