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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衍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柔和一笑，张口又是那句，“没事……”
“没事没事！你就会说没事！”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时玖打断了。
时玖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哭腔，“这叫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等你连仙身都保不住了，等你整个身体都被毁了，那才叫有事？”
清衍愣了一下，有些无措的，但还是轻柔的摸了摸时玖的脑袋，“不会那样的。”
他越是那么说，时玖就越觉得事情非常严重。
以前苏予总说，只是帮他渡这一关情劫，时玖想着情劫一过，他还是原来的他……高高在上的帝君，不会为感情所累，所以一直以来，她也在害怕……
总觉得以后的清衍，会忘了她，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劫而已。
如今，清衍的身体已经毁成了这个样子，明明白白跟她说过，不会因为情劫就选择忘情，而这代价……便是他这一身修为，十多万年的苦修，全都毁了。
他可是清衍帝君啊，在这实力为尊的九重天……即便有天道认可，但他失去了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有的力量和修为，时玖甚至不敢想，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该会是怎样的景象？
“怎么办怎么办？”时玖慌了，拉着清衍的手，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无数的想法，“我们去问问苏予？”
“对了对了，苏予说过，只要你能顿悟……你的修为还会回来的！”时玖拉起清衍，认真的看着他，“可是……什么才叫顿悟？要顿悟什么？感情吗？感情如何顿悟？”
她问得认真，清衍的眸子微微一闪，似乎是想了想，然后在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下，认真的回答道：“了却心中执念，道心通明。”
“执念？”时玖迷茫了一下，“你有什么执念？”
清衍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时玖突然就明了了，有些艰难的道：“是我？”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是在时玖眼中，这已经是默认了。
时玖长长的吸了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清衍喜欢她，为她生了情根，哪怕一开始她有些逃避不愿意承认，但如今却是不得不承认。
时玖虽是修行了万年，可感情一事也是一窍不通，更别说能让清衍了却执念的方法了。
心里也急，就开始胡思乱想，无数的话本子，还有平日里在狐族听大家说的那些痴男怨女的，妖族对待感情一向是直白开放，甚至对他们来说，成亲这种繁文缛节都只是一种外在的仪式，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双方的感情罢了。
只要感情到了，便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难道就是清衍的执念？
可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啊？
时玖的脑袋之中隐隐的有了一个想法，如今成亲是来不及了，家里那一堆哥哥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清衍与她的婚事，就算父母点头了，时柒肯定都要找事……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
只能是……
时玖突然抬眼看向了清衍，清衍被她这坚定又决绝，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就像有一团炙热的火焰在里面燃烧着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
忙开口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
可是话没说完，已经被时玖一把抱住。
时玖扑上来这一下力道不算小，又突然又大力的抱住了清衍的脖颈，清衍因着这力道微微往后一仰，才撑住了她这突然扑上来的力道，随即便是一个软软的、暖暖又十分轻柔的，带着一分湿润的唇，猛的印在了清衍的唇上。
清衍身体本能一僵，还未能做出任何反应，时玖已经是手脚并用，死死的缠住了他的腰，整个就像是树袋熊一样将他死死的抱住了，气息急促的打在清衍脸上，有一丝慌乱，带着点颤抖将清衍的唇封住。
“清……清衍……”两人的气息融在一起，时玖虽然刚才是冲动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将清衍抱得紧紧的，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能又将唇给凑了上去。
“小玖？你……”清衍将时玖扑上来的身体抱住，眼中有些震惊，“你不需要……”
“可是我不希望你有事。”时玖将脑袋埋在清衍的肩窝，闷闷的道：“而且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清衍刚开口，时玖就急急的打断了他，“如果是清衍的话，我愿意的。”
清衍抱住时玖的手臂突然收紧，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玖说的话，时玖就继续道：“我也……也喜欢清衍的，之前我不愿意承认，可我知道，我愿意跟清衍一辈子，永永远远都在一起。”
说罢，时玖又要凑上去亲清衍，也是豁出去了，控制住了自己的心跳和羞涩的感觉，不打算给清衍说话的机会，也不想给自己退缩的机会。
清衍的手微微用力，将时玖托了起来，将她固定在身前，那双深沉的眼眸里闪着光芒，纯澈澄净，倒映着时玖的倒映，是心中眼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清衍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时玖巴眨了下大眼睛，那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仰着的小脑袋上也是突然‘砰’的一声就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还一动一动的狐狸耳朵。
清衍一愣，就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解释的话了。
时玖摇着她化出来的五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十分蓬松的尾巴，那尾巴在身后轻轻摇荡，像是一朵妖冶的花朵一般。
“你不喜欢吗？”时玖娇声问了句，带着些委屈巴巴的样子，可那脑袋上的耳朵和尾巴轻轻一动，哪怕清衍没有去触碰，那尾巴也是微微一动，将清衍身周都围绕了起来。
毛茸茸的感觉……清衍顿时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只是抱住时玖的手臂越发的用力。
“我愿意与你一起，百子千孙。”
时玖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可语气却是非常坚决。
像是惊雷一样，劈开了清衍有些混沌的脑袋……清衍手一动，将时玖松开，本能的教养和礼节告诉他不可以如此，可眼前的是时玖啊……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时玖。
清衍第一次有了些慌乱的情绪，手一动，却是按在了时玖毛茸茸的尾巴上，柔软的几乎整个手都陷了进去……
时玖的尾巴将清衍包围起来，她一点点的凑近了，清衍本能的往后退，然后就陷在了一团毛茸茸的尾巴当中……时玖趁机扑了上去，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玖觉得这事稳了！
不料刚亲到清衍唇上，却被他一把按住了后脑，一阵天旋地转，反倒成了时玖被压在了毛茸茸的尾巴上，清衍的眼睛变得十分的深，像是无尽的漩涡一样流转了起来，让人一眼看进去，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清衍修长完美的手轻轻摸了摸时玖那一双狐狸耳朵……时玖下意识的抖了抖耳朵，脸上就红了起来，她只是害怕清衍拒绝……因为知道清衍是一个古板到了骨子里的人。
两人只是互表心意，还没有按照人族的礼节定下亲事，更没有成亲宣誓，他不会做出超出礼节的事情。
所以想到当初在玲珑阁看到的那个红尾巴的小姐姐，当时看到那个小姐姐的时候，时玖就觉得……这个样子，清衍一定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她才打算试一试的，倒没想到这效果这般的好，刚才明明是自己主动的，可如今突然被清衍压住，耳朵本就特别敏感，被清衍轻轻摸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
然后，她便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像是清醒着，但又很迷糊……只记得清衍那双漩涡一样的眼睛，还有他搂住她时，那有力的双臂……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写出来了也是会被锁的，所以……此处省略三千字。
时玖一想起来，只觉得红了脸，将自己的尾巴抱了抱，然后埋在了里面一动不动。
等迷迷糊糊的神智清醒过来时，时玖动了动身体，尾巴和耳朵都收了起来，她睡在温暖柔软的床上，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时玖滚了一圈，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用被子团团裹住，然后爬了起来……
床上都没有人，清衍不知道去哪了？
时玖揉了揉眼睛，喃喃的喊了一声，“清衍？”
没有人回应，时玖迷糊着下了床，裹着被子朝有水声的地方走了去，因着脑子有些迷糊，也没想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完全忘记了这房间便是之前他们进来过的，是一方寒潭的屋子。
时玖直接推开了门，寒潭早已经没有了，取代的是一潭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汽弥漫，模模糊糊间看到水中立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时玖一个激灵，“清衍？”
脑子清醒了，眼神也就更好了，透过水雾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清衍在水中的身影。
时玖本能的想退走，可看到清衍的那一刻，她却是一下顿住了身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的又瞧了一眼，这一眼却不是简简单单的看了过去，而是用上了仙识。
仙识一动，时玖的心都跳漏了两拍，她震惊的喊了一声，“怎么可能？”
水池中清衍回过神来，刚才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竟然这时候才发现时玖进来了，他比时玖冷静很多，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面色平静，因着水气脸色有些红润，看起来温柔很多，只是轻轻的将一边的长衫拿过披在了身上，就大大方方的朝时玖走了过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时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她猛然身后的尾巴一条条的蹦了出来，瞬间便是九条尾巴，一条不差的自身后绽开了一朵庞大的花一样……
都不用数，时玖自己就能感受到，身上磅礴的仙力，还有身后完美的九条尾巴，仙身稳定，神魂稳固……身上所有的伤势，包括被吞噬的那些修为和仙力，全数都回来了不说……甚至超过了当初她巅峰时期！
再看已经走到近前的清衍，时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眼前的清衍，之前明明还能感受到他虽然修为全失，可仙身却还是保住了的，可如今……可如今站在眼前的清衍，却是仙身不存……只是一个凡人了。
时玖如今的修为，扫过他的时候，能感应到他浑身上下，都像是一个平凡人。
仙界的凡人……甚至还不如凡界那些努力修行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仙力和法力的波动……
“怎么会这样？”时玖颤抖着哭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清衍的衣袖，吸着鼻子道：“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难道，难道是我害你变成这样了？是……是我把你最后一点神力也吸走了吗？”
除了这个答案，时玖实在想不到，为何两人明明双修了一场，却只有她一人修为大涨，而清衍……却是直接成了凡人？
清衍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时玖吸了吸鼻子，疑惑又惊讶的看他，这还是清衍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呐呐的问：“你还笑得出来……”
虽然笑得那么好看，可一想到自己明明是想要帮他，结果却是害得他仙身不保……一想到这个就心里难过。
“我没事。”清衍将时玖轻轻拉进怀里，为她拭去了泪水，柔声道：“我到底说几次你才会信？”
“可你……”时玖吸了吸鼻子，仰着脑袋看他。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清衍低下头，将时玖的眼泪一一擦了个干净，才认真的道：“真的没事，你看……”
说着，他手中一动，一缕冰蓝色的仙力便升腾了起来，那气息强大，无可披靡。
时玖半张着嘴，一脸惊叹……这会儿清衍身上那一身神威，饱满强大的仙力，属于天道的气运和威势，全都回来了……甚至比时玖第一次在仙宫里见到他的时候还要骇人！
只是放出了这么一丝，时玖都觉得要窒息了。
清衍将力量一收，浑身力量一淡，又成了那个平凡人。
“之前情根确实毁了我的道体，因着这特殊的体质与情根所不容，一身修为尽毁也是真的。”清衍淡淡的说道：“可就算修为毁了，也还可以重修，平常人要重修……确实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成功，可我是得天道承认的帝君，统领人族，只等道体全毁，重塑肉身，修为自然会突破，否则你以为我之前花那么多功夫……炼制丹药是为何？”
“可……”时玖呐呐不能言语，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们人族与妖族不同，修为到了巅峰，反而返璞归真，所以你才看不出我仙身来。”清衍轻轻抿了抿唇，像是在笑，“之前我就一直想跟你解释来着，我只是在等身上修为散尽……”
时玖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脑袋就像是突然被炸开了一样，脸上通红，“那我……我……”
她自己送上门，岂不是多此一举？
而且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救了他……
刚才也是，自己眼界太低，竟然连返璞归真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他这是被她吸干了一身神力，退化成凡人了。
这也太尴尬了！
时玖忙从清衍的怀里退了出来，因着脸色爆红，也不敢去看他，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干巴巴的质问一句，“那我问你那么几次……你……你就不能好好解释一次吗？每次……都不说清楚，我……我才……”
“我一直都想说……”清衍拉长了尾音，声音低沉，听得人耳朵酥酥麻麻的，“可你没给我机会啊……”
反倒是闹得时玖脸上更加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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