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被他撩的有些脸红,又怕被他察觉,垂首默了一会儿,她抬头,佯装镇定地道:“咩咩,我也宠着你!”
“……”顾言清唇角微扯,耳根红了几分,拧眉,“不准这么叫我。”
秦暖眸中闪过狡黠:“为什么,外公外婆就是这么叫你的。”
顾言清勾起她尖尖的下巴,语气里颇显无奈:“你这么叫,破坏气氛。”
“哦,那可能是你还没习惯,等听习惯就好了,我以后多叫。”
“……”
——
秦暖和顾言清订亲的事并未宣扬出去,除了直系亲属以外,只有彼此宿舍的人知晓。
这天晚上,顾言清依例请两个宿舍的人吃饭。
聚集在学校大门口时,靳裴年在车边倚着,朝秦暖的方向看过来,目光扫过三个女孩后,眸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后偏过头去,并没说话。
顾言清看他一眼,转而问秦暖:“怎么少了一个?”
秦暖解释:“小周周有一个兼职要晚点才结束,让咱们先过去。”
听说他不是刻意躲着自己,旁边靳裴年明显松了口气,打开车门让众人上车。
齐亚蕊、田飞章和苏梓欣上了靳裴年的车,最后丘远落单,很欣然乐意地去顾言清车上当电灯泡。
后排只有丘远一个人,他很随意地瘫着,对副驾上的秦暖道:“学妹,你当初那么轻而易举被我们清哥骗到手就算了,现在这进展是不是也太快了,居然这么轻松答应跟他订婚。”
他说着,叹息一声:“顾言清这人吧,虽然也还凑合,但是你也不能太着急呀,女孩子得多挑挑,万一有比他更好的呢?”
顾言清驱车走在公路上,眉梢微挑:“比我更好的,你吗?”
丘远理了理衣领,坐正身体轻咳两声,一副很拽的样子:“怎,怎么的?”
顾言清笑:“我未婚妻眼光高,你这样的,她看不上。”
丘远:“……”
一直没插话的秦暖琢磨着,回头问:“学长,你为什么说我当初轻而易举被顾言清骗到手?当初我追的他,大家都知道呀,应该是他被我哄到手才对。”
丘远啧啧摇头:“学妹果然太天真了,来,今天我给你揭露一下我们清哥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顾言清:“你想下车吗?”
丘远一脸幽怨:“学妹,看来讲不了了,你老公威胁我。”
“……”秦暖看一眼顾言清,饶有兴味地对丘远道,“没事,你继续讲,他不敢。”
丘远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叹道:“唉,从哪里讲好呢?想当初,你们系的崔浩学长在我们宿舍扬言说要追你,借着给你们做代班的机会,发军训服时偷偷扣下你的帽子,想借机请你吃饭。结果你说巧不巧,刚好就遇上了我们清哥,还厚着脸皮跟你们大家一起吃饭。”
“我听说,他吃饭的时候还手抖,把你裙子弄脏了,你们俩借机交换了微信。”丘远说着,扫了眼驾驶位的方向,声音小了点,“后来靳老大回宿舍跟我们说,顾言清太黑了,很可能在套路人家小姑娘!”
秦暖愣了一下。
这件事她还记得,当时大一刚开学。
原来军训服少了帽子不是巧合,是崔浩搞事,借机请她吃饭?
可即便这样,在男生宿舍大厅巧遇顾言清和靳裴年,大家一起在餐厅吃火锅应该不像丘远说的那样。
她当时可没瞧出来顾言清有半点喜欢她。
丘远:“学妹你别不信,顾言清干过的事可不止这一件。还记得当初有人在操场跟你表白吗,那天我们清哥仗着自己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跑去搅和一场,后来回宿舍的时候,他脸色可吓人了。”
顾言清:“丘远你闭嘴!”
秦暖听出点趣味来:“继续继续。”之后嘱咐顾言清,“你好好开车,注意力要集中。”
“……”
丘远想了想:“再后来,我们宿舍老田不是跟齐亚蕊在一起了,要请吃饭,说两个宿舍搞联谊。顾言清当时的表态是没兴趣,不参与。”
“靳老大说秦暖跟齐亚蕊是一个宿舍的,然后我就说,那刚好,联谊顾言清不去,美女就没人跟我争了。你猜顾言清当时跟我说什么?”
丘远清清嗓子,学着顾言清当时的语气:“我的人,别动。”
秦暖唇角渐渐上扬,看向顾言清:“那时候,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怎么就你的人了?”
顾言清抿唇:“他瞎说的,别信。”
“瞎说?”丘远问秦暖,“大一军训那会儿,顾言清是不是送过你一个水杯?”
秦暖微怔,想了想说:“他卖给我的,我花了钱的。”
“对,就是那次,他送你个杯子,你给了他一百块钱现金对吧?”
秦暖点头:“你怎么知道?”当时她没零钱,顾言清还给她找零了呢。
顾言清脸色渐渐挂不住:“丘远,你今晚还想不想吃饭了。”
秦暖听得正起劲儿,瞪他:“别打岔!”
“……”
前方红灯,顾言清停下来,侧目看她:“剩下的你想知道,我改天告诉你。”
秦暖脸上闪过一抹小得意:“所以丘远学长说的都是真的喽?”
“嗯。”他不自然地转过脸去,驱车直行。
秦暖回想着刚刚丘远的话,以前的记忆渐渐拉回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很努力的追顾言清,结果,自己才是傻乎乎被套路的那个?
“顾言清,”她偏头看他,“这件事我记下了,你最后找机会跟我老实交代。否则,我很难哄的。”
第45章
众人在饭店里刚坐定点单, 秦暖接到了小周周的电话, 说她赶来的路上出租车抛锚了, 那地方偏僻, 一时打不到车, 让他们大家不用等了。
秦暖挂了电话跟大家说明情况,看向顾言清:“我有点不放心, 要不你去接她一下吧。”
话音刚落,靳裴年站了起来:“我去, 你把地址发给我。”
秦暖楞了一下,随即应下来。
给靳裴年发了地址之后, 秦暖给周盛楠发消息:【靳裴年说去接你。】
周盛楠回复:【不用。】
秦暖看一眼匆匆走出包厢的靳裴年, 打字过去:【他已经去了, 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安全第一,别置气。】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嗯。】
靳裴年走后,丘远叹道:“要说, 靳老大跟周盛楠俩人墨迹一年多了吧,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跟老田和清哥可差远了。”
他说着,拨通了靳裴年的电话:“靳老大,今天晚上我们就不等你们了,接了人不用赶回来。哦对了,宿舍也不用回, 今晚上不给开门。明天记得带个嫂子回来!”
顾言清抿了口酒,扬眉看他:“这么着急牵线,害怕裴年抢了你单身贵族的风头?”
田飞章跟着笑:“到时候咱们一起相约出行的时候,丘远躲宿舍里睡觉,还有人看门儿,挺好的。”
这话瞬间扎在丘远心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本宝宝不要面子的?”
当初只以为田飞章和齐亚蕊好了,借着机会搞个联谊,兴许还能找到个女朋友。
可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大三都过去一半的,就他一人还没戏。
他突然托腮看向齐亚蕊旁边坐着的苏梓欣,她今晚穿了件红色毛呢大衣,抿唇喝酒时带着几分明艳。
他扬眉:“苏妹妹,你看我们可是大神宿舍,大家条件都不差,你的姐妹们都归我哥们儿了,就咱俩落单,要不然……凑合一下?”
苏梓欣被呛了一下,放下酒盏咳嗽起来。
她接过齐亚蕊递来的纸巾,冲丘远无辜地眨眼:“我又不是我们宿舍最差的那个,怎么能跟你们宿舍最差的人在一起?”
丘远:“……”
她喝酒上脸,此时双肩泛红,目光迷离,笑起来时带着几分醉人:“本姑娘大学到现在也没缺人追,干嘛要跟你凑合?”
大家认识时间久,没什么避讳,苏梓欣说话不客气,丘远黑着脸仰头灌酒,其他人却当即哄笑起来。
丘远指着他们几个:“就笑吧,一个个全都没良心。我最差?我怎么就成宿舍最差的了?清哥和靳老大我就不说了,田飞章,我哪点比你差了?”
田飞章调侃:“不不,你最优秀,靳老大和清哥也没你优秀!”
苏梓欣安慰道:“丘远学长,别失意,你这叫大器晚成!”
“我没失意,我这叫失恋。”
“……”苏梓欣捧着酒杯抿了两口。
见苏梓欣有点尴尬,秦暖遮过这个话题,问顾言清:“为什么他们叫你清哥,叫靳裴年老大?”
丘远听见了接话:“学妹这就不懂了吧,顾言清计算机鬼才,所有项目都是他带我们做的,钱也是他带我们赚的,所以得敬重一下嘛。至于靳裴年——”
他笑笑,“他家比较有钱,出手又阔绰,所谓吃人家的最短,那他当然是老大。所以顾言清勉强排个老二吧。但是叫老二不好听,所以叫清哥。”
“哦,那我懂了。”秦暖扬眉看向顾言清,“原来输在没钱上,也对,我家男朋友比较……穷,他家确实没钱!”
见她说的咬牙切齿,顾言清无奈笑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
当天晚上,靳裴年和周盛楠的确没有再回饭店。
后来秦暖和室友们回了宿舍,她也迟迟未归,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冷飕飕的。
苏梓欣看了下时间:“宿舍快关门了,小周周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盛楠回来了。
她淋了雨,浑身都湿透了,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哭过。
宿舍里安静了一下,秦暖走过去摸摸她额头:“怎么淋雨了,快去洗个澡,不然会发烧的。”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靳裴年去了。
周盛楠笑了笑,抬头:“你订婚,还没来得及祝贺呢。”
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也不知道买什么,我的心意。”
秦暖接过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谢谢。”
周盛楠舒了口气:“我没事,去洗澡了。”
周盛楠收拾东西去了浴室,里面水声哗啦啦的传来。
秦暖和两个室友盯着浴室门口的方向望了一会儿,齐齐跑向出宿舍,去往长廊尽头的窗口。
那个窗口刚好可以看到宿舍大门口,靳裴年在路边站着,没有撑伞,外面雨势越来越大,他就那么静静立着,毫无所觉。
“这俩人怎么回事,他不会要在这儿站一晚上吧?”齐亚蕊道,要不要过去劝劝他?
秦暖想了想道:“我去问问吧。”她说着,回宿舍穿上外套跑下楼。
夜幕下,靳裴年看到一抹人影跑过来,他眸中先是一喜,随后看清来人,他唇角挂了一抹自嘲。
秦暖手里的伞遮住他,把另外一把伞给他:“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早知道今晚不让你去接她了。”
靳裴年默了一会儿:“她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是有事还是没事。”
靳裴年看向宿舍的方向出神。
顾言清打了伞从远处走过来,秦暖看到后冲他招手。
她怕自己劝不动,出来时给顾言清打了电话,没想到他来的还挺快。
顾言清走过来,看到靳裴年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想喝酒吗,我陪你。”
靳裴年依然没说话。
“那边的同学,宿舍关门了,要进赶紧进!”宿管阿姨在门口吆喝。
顾言清对秦暖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秦暖点头,把手里的另外一把伞给顾言清,跑着回宿舍。
秦暖上楼只有,侧目看到周盛楠在长廊的窗户边站着,她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秋冬睡衣,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目光盯着宿舍大门的方向出神。
秦暖走过去,站在她跟前:“大冷天的,你们俩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周盛楠回神,轻声道:“他一直对我抱有希望,我不想拖着他,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我们,不可能了。”
秦暖道:“宿舍里那个仙人球,是靳裴年送你的吧,你一直视若珍宝。心里既然在意,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周盛楠看向她:“我跟你说过我爸的事,还记得吧?”
秦暖点头。
“我高中那会儿,我爸撞死人卷款逃出国,留下我妈和我面对一切。那个被撞之人的儿子,是我们学校的校霸,我在学校的境况,可想而知。”
“那时候,全校的人与我为敌,走在路上被篮球砸到,下楼梯时被人踹下去,书本上被人泼颜料,抽屉里被人放蚯蚓……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大家跟我说父债子偿,这是我欠人家的,我不可以反抗,所以我默默忍受所有的欺凌。只有靳裴年不一样,他会在别人欺负我时站出来,跟我说,我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个抛弃妻女,没有担当的男人。”
“他为了我与人为敌,我被人骗进废弃的木屋,差点被火烧死时,他奋不顾身冲进去救我,被火烧伤。他还因为我跟人打架,断了肋骨。”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
周盛楠笑了笑,看向秦暖:“可是这样的男人,我配不上。他是裴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是天之骄子,本该有很好的人生,可是因为认识我,他成绩下降了,保送的机会没有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妈妈说得对,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跟靳裴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若念着他对我的好,就不该拉他陪我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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