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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选择
难得的约会被临时取消，莱蒂在生气又委屈的男友的脸上安抚性地亲了亲，便一个人出门去。
托尼看着她的背影，再对娜塔莉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不满的控诉：“她怎么能这样？！”
正常不应该是他这位斯塔克工业的（前）CEO比较忙的吗？怎么现在遭冷落的反而是他？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红发秘书忍俊不禁，打趣道：“洛佩斯小姐负责赚钱养家你就别那么多怨言了。”
托尼：“……我才不用她养！”
……
在前往马丁的住所的路上，莱蒂满脑子都在想MDC的人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她想来想去，她跟MDC的关联就只有Top50的榜单了。
但是这个榜单是MDC自己内部调查再作出排名，不会直接接触模特，而这次见面又在马丁的往所里进行而非公众场合，说明很可能是一次秘密的不能见光的接触。
莱蒂并不是第一次来马丁的往所，她跟潘妮以为苏珊就在这里召开过几次会议。马丁这货显然也是一个不等钱花的主，他位于中城的公寓甚至比莱蒂上一所的复式单位还豪华，就她所知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没结婚也没有女友，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常常被莱蒂取笑他“光棍”。
而每当这个时候，马丁都会反驳她说：“不是我找不到，而是我不想找而已。”
到达的时候她给马丁发讯息说自己已经到了，没多久门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托尼会来找你算账的。”她冲门后的马丁不悦的瞇了瞇眼睛。
马丁并未就她的威胁而作出什么反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让出一条通道来，“情况有点复杂，进来再说吧。”
马丁领着莱蒂进屋，客厅里坐沙发上坐着棕发女士见到她就马上站起来，态度友善的对她伸出手：“终于有机会跟你见面了，我是凯莉·汤普森，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她又补充道：“抱歉事出突然，要你特意取消约会了。”
“没事，工作要紧。”虽然心有不满但莱蒂还是礼貌性的微笑着跟她握手，“我相信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的经纪人才会这么赶急的叫我过来。”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三人移动到饭厅，在饭桌前就坐，这样更方便交谈而且感觉比较正式。
知悉莱蒂的习惯的马丁给她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在莱蒂旁边坐下，凯莉则坐在他们的对面，形成一个小三角形。
凯莉托了托眼镜，迅速就进入了正题：“是这样的，我们的网站models.com的各大榜单将于下个月——也就是一周后正式面世，现在进入了最后的调整阶段，相信你们一直都有留意着吧？”
莱蒂的脸容严肃起来，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排名结果？”
“没错。”凯莉微微一笑，“你在2005年的排名是十三，而我可以告诉你，你是2006年的其中一位争取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
黑发姑娘眉毛一扬，果然是跟Top50有关的。不过这位凯莉特意前来告知她有可能争第一？肯定不可能。
“在道出我的目的前，我们先来总结一下你在2006年的表现吧。”凯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了一丝锐光，又笑瞇瞇的打开了档案，读出上面的数据：“你在去年一共走过八十九场时装秀，高定秀十场、成衣秀七十九场，当中有二十二个开场及十三个闭场，六大蓝血和八大红血品牌的秀都至少各参与了一场。要不是去年的春夏时装秀你扭伤了脚踝而错过了大半个巴黎时装周的话，你在走秀方面的评分将会是满分。同样地，你在广告方面的表现亦极其亮眼，详细我就不列出来了，也是接近满分的。”
听到这里，莱蒂的拳头握了一下，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那次的受伤而导致缺席时装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然后在代言方面，你在06年接了九个代言——LV、Marc Jacobs和范思哲的秋冬及春夏系列的成衣代言，范思哲的全球代言，CK的内衣还有古驰的眼镜代言。”说到这里的凯莉语气一转，给她沉重的一击，“虽然有着三个蓝血品牌，却只有其中一个是主线代言。”
凯莉说得不错，六大蓝血里她只代言过LV的主线，稍有不足，但好在她还有范思哲这个亲妈，就算范思哲是红血，红血的全球代言人的地位还是比蓝血的主线代言人高出不少。
莱蒂注意到凯莉完全没有提过她跟美宝莲的合作，显然这个开架品牌在她眼里被标签为不入流。
她抬眸扫了黑发姑娘一眼，继续用平平无奇的语气道：“杂志封面是你表现最弱的一环，哪怕这年里你登上了整整二十五本杂志的封面，内页更加不计其数，但最重要的四大封面里你只拿下了美版和法版这两个，距离满分还有着一段距离。”
“那么我们再来说说你最强劲的对手——嘉玛·沃德今年的战绩吧。”凯莉喝了一口咖啡，再说：“很可惜的，因为你缺席了巴黎春夏时装周，她的走秀分数跟你持平。而她接的代言虽然没你多，但她有连续两季的双蓝血主线代言，你们各自的表现算是不相仲伯，更重要的是——”她故意的停顿了一下，语气透着深意，“即使她的封面数量没你多，但是她完爆了四大封面，在杂志方面的表现稍微比你出色，这里的差距成为了决定性的因素。”
莱蒂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讯息，她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经纪人，到现在他都未曾开口，这实在很少见。
“所以因为我的那次受伤，令我的整体分数比嘉玛·沃德低了一点，与第一名失之交臂。”黑发姑娘冷静的总结道，“汤普森女士，你专程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我只能屈居当第二吧？”
“当然不是。你们的分数非常接近，要不是你错过了巴黎时装周的话，我敢说这第一会是你，但有时候这些意外实在令人很沮丧。”凯莉盖上档案，双手交迭于桌上，经历过数次谈判聚餐的莱蒂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个准备谈判的姿势。
“但我这趟的目的，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登上第一名的唯一机会。”
莱蒂维持着平常的表情，心里却重重一颤。
登上MDC Top50第一名的机会？！
她从没想过还会有这等好事送上门——不，还是别高兴太早，这肯定不是一顿免费午餐，凯莉大费周章的跟她分析她和嘉玛二人的形势不可能就是为了送她上Top50的第一吧？她在抛出手里的诱饵，等莱蒂这条鱼上钓。
越想越深入的莱蒂已经没了一听见凯莉的话时那种按捺不住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深虑。
“我不明白。”莱蒂蹙着眉，“原来你们的排行榜还能这样操作的？”
她在指黑箱操作，凯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却只是微微扬起下巴，从容不迫的说：“走秀、代言、杂志、广告这四方面的比重每年都会有着细微的调整，今年再有微调的话也不奇怪。”
莱蒂沉默了，她的意思是，她可以透过调整各项指标的比重，从而令她的分数比嘉玛·沃德高，让她成为一姐。
按照凯莉的说法，本来要不是那场意外的话她就会成为06年的一姐，可是没有“如果”，事件发生了就真的发生了，而如今的结果是她的确争不过嘉玛·沃德。
但莱蒂还未有天真到完全相信凯莉的话，有信任问题的其中一个好处——不，是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她不轻易相信别人，在几秒之间她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了凯莉在说谎的几个假想情况。
比如，其实她根本没有输给嘉玛·沃德，凯莉特意过来用假数据跟她谈判是为了从她的身上讨好处。
不过下一刻莱蒂又否定了这个假想——就算凯莉真的认为她是个这么好骗的傻子，怎么说也要先过她的经纪人这关吧？难道她会觉得一名资深模特经纪人会连考证都不用就随便答应她开出的条件吗？
因此在一轮的细想后，她问：“我能看一看你的文件吗？”
“当然可以。”凯莉对此早有预料，大方的把档案递给她。
莱蒂打开，花了十分钟来细心的阅读每一行字，这一整迭的纸张上清楚并详细的列明了她和嘉玛·沃德每一项被列入评分的事件，比如她们走过的每一场秀，每一个代言及每一个杂志封面，旁边也注明了走秀、代言、杂志、广告四个部份的各部份分数。
而且，在纸张的底部清晰的用墨粉打印了两个数字。
她们的总分，只差了两分。
莱蒂倒抽了一口冷气，旁边MDC公司的印章直接证明了这份文件的真伪，凯莉没有说谎！
该死的，要不是那场意外……
意识自己竟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莱蒂赶紧把那抹负面情绪压下去。
她不可以这样想，这样她就中了凯莉·汤普森的圈套——让她懊恼，让她不甘，那么她就会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理而当然地”答应她的条件。
先冷静下来，她不可以让不甘心冲昏了头脑。
种种思绪一一在脑海里划过，莱蒂没有表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有什么条件？”
凯莉看谈判有进展了，扬起了嘴角轻松道：“我们只是想要你的一个favor。”
她的人情？
莱蒂眼皮一跳，她实在想不明白，models.com——一个国际权威模特儿网站，需要她做什么？
而她亦把心里的疑问提问出来：“实际上，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在你考虑清楚并且表明意向之后你就会知道。”
“所以我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你们的一切要求？这听起来对我很没保障。”
凯莉笑着的摇了摇头，“不，要是你知道交换条件后不想签的话我不会为难你，但我保證这是一次互助互利的交易。”
打量着黑发姑娘复杂的表情，凯莉继续抛出利诱：“这是你最接近一姐的机会，错过了今次的可能下次就没有了——你能保证今年的表现比去年出色吗？也许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会用你的职业生涯来作赌注吗？你也应该明白，这项荣誉对你有多重要。”
莱蒂藏在桌子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了拳头——她怎会不清楚！
MDC一姐对莱蒂来说有多重要？
——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甚至，这是她是否能够晋升超模级别的关键。
历位的一姐都有谁？安吉拉·林德沃、吉赛儿·邦辰、KK、莉亚·开比蒂和达莉亚·沃波依。这几位现任的超模都是在一众模特里脱颖而出，登上一姐宝座后才开始被公认为超模的。或者可以这样说，Top50的榜单是衡量一个模特有没有成为超模的资格的一个最直接的准则。
虽然包括娜奥米在内的五大超模还有凯特·摩丝都没拿过一姐，因为在她们那个年代MDC还未面世，而卡门·凯斯和MCB这两位超模也没有拿过，不过这些前辈照样是公认的超模。
但正如本杰明·费森所言，这两年里莱蒂在时尚界里取得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大家对她的称呼由“新人”>“新星”>“名模”一直晋级，现在她只差荣誉的肯定，因此她最急切需要的就是承受性，而来自国际权威模特儿网站的肯定绝对是最佳、最有公信力的承受性。
打个比喻，MDC一姐之于她，就给奥斯卡影帝或影后之于一名演员，是他们迈向另一个层次的一张入场券。到手后，这个荣誉就会跟随你一辈子。
最后，凯莉带点胜券在握的意味，给出一个时限：“当然，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我会给你一晚的时间让你跟莱克斯先生一同考虑。”
……
送走了凯莉后，莱蒂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经纪人，用平淡的语气问：“在我来之前，恐怕你们已经聊过了吧？你明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把我叫来——你希望我答应，是吗？”
综合马丁刚才的不正常表现，其实并不难猜出在她来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放在以前，马丁肯定会在这种关于她利益的事情上表现得很主动的，然而他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除非他一早就知道了凯莉的目的。
马丁也不打算作隐瞒，直接承认：“是的。”
她再平静的说：“而且你也知道了他们的条件。”
两人无言的四目交投，在黑发姑娘的凝视下，马丁缓缓点头。
黑发姑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Tell me.”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即使她的确是因为受伤而错过了一姐，但顶替了她位置的嘉玛·沃德可什么都没有做错，虽然凯莉口说这不是黑箱操作，而实质上其实两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不管怎么样这种做法实在对嘉玛不公平。
不过时尚界里真的存在公平与不公平之说吗？当模特不是一场比赛，没有规则可说，連体育界都未必能做到100%公平竞争，更别说时尚界了，这本来就是一场看谁更有本事的游戏，坦白说MDC选择扶莱蒂一把而不是嘉玛，自然有着自己的考虑，在该考虑内他们偏向莱蒂，何尝又不是她的过人之处之一？
有一点凯莉说得很中肯的是，她在今年的成绩未必能够比去年出色，很多人都说06年是她的颠峰期，连莱蒂自己都不敢保证她可以一直保持在颠峰期，所以错过了这次，可能就一辈子都错过了。
这个两难的问题——前途和原则，她该怎么选择？
入行后的第一次，莱蒂感到如此迷惘。
第139章 还来得及
马丁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点了一支烟。
他知道莱蒂不喜欢二手烟的味道，因此很少会在她面前抽烟，但现在他显然很需要一支烟。
莱蒂只是眉头一皱，并未开口说什么，在烟雾之中男人的声音缓缓传出：“models.com就像一个数据库，纪录了活跃在时尚界里的所有模特的信息，你应该也在这个网站上见过你自己的档案，还有每家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名单，集结了她们的最新作品。”他抖了抖烟灰，“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制作各种榜单，对男女模特作出排名。不过近日的内部希望改进网站，网站不单是一个数据库，还可以是一个信息站，发布原创的内容，像文章、新闻、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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