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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我也爱你。”
很假。
一点都不真心。
很明显，她就是随口一说，哄他的。
裴星钰唇角微微勾起, 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心里还是会有种近乎窒息的疼，但是, 裴星钰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是没错，但是，哭也是有技巧的，并不是把所有的不安全感和难受都暴露在小瑾面前，就能得到她的怜悯。那只会让她更加心烦。
而心烦的次数一多，抛弃他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就会越少，说不定到了一定程度，不要他的时候，小瑾不但不会愧疚，还会觉得庆幸呢。
庆幸，终于摆脱了一个作精？
被想象出来的画面刺的眼睛难受，眼周的温度不停的翻滚着，似乎一个不慎就会泪流成河。裴星钰闭了闭眼，把这忽如其来，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心酸咽了下去。
他心里其实还是抱有一些期待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是以纸片人的状态跟小瑾接触，平时聊天也从没有透露过是真人，所以，小瑾才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不确定，裴星钰也只是猜测，只是说，这个猜测会让他焦灼的内心好受一点，不那么难受，不那么卑微罢了。
跟小星星说完没多久，傅瑾的手机响了。
是曾经打过的，南骏的电话号码。傅瑾诧异的抬头，目光跟小星星对视了一眼，不会吧？小星星说的是真的？
[裴星钰微微一笑，目含鼓励。]
“……”傅瑾收回视线，清咳了声，接了。
一直到电话挂断，傅瑾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了上次齐越、以及前几次总出意外的工作经验，傅瑾这次并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她盯着手机屏幕里，乖乖地坐在床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的小星星，心里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齐越和南骏这种大公司，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全程都很客气的，给她一种，好像是他们求着她去工作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还是，她感觉的一点都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不对劲。
傅瑾皱眉，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裴星钰担心的看着你：小瑾在想什么？]
[刚才打电话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傅瑾皱着眉：“小星星，你……”
傅瑾下意识的想要问裴星钰点什么，可话刚开了个头，她就顿住了，突然卡壳，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以什么样的词汇，要怎么说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想法。
[裴星钰目光清澈：嗯？小瑾想要说什么？]
傅瑾皱紧眉头。
[裴星钰看不得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不要着急，也不要皱眉，慢慢想，等小瑾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男人目光里全是担心，但细看的话，其实能够看出来，眼底深处的郁色的。
可惜，傅瑾没有仔细看。
她觉得小星星哪里奇怪，但是具体哪里怪又找不出来，下意识的想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傅瑾深呼吸一下，垂着头，没说话了。
她在想，要去南骏吗？
南骏当然比刚刚辞退她的那个公司好，完全就是两个阶层的公司，没法比的，何况，她还只是个大三学生，专业技能学的是还可以，但也只是还可以而已，实习的目的也是想学东西的，她的能力在哪摆着，南骏不可能什么不知道的，而且，她现在玩的这个游戏，就是南骏的啊，完成任务给八百万了还不够，还要招她去上班？
图什么呢？傅瑾想不明白，总不能图她年纪小没经验吧？
再说，去了南骏，她做什么？
之前齐越给她打电话说去面试的时候，因为太兴奋太意外了，傅瑾没来得及怀疑，怕错过好机会，她就那么直接过去了，可能也是因为自恋吧，自以为能力不错，只要多努力，多学，并愿意学，就没有多大问题。她还做好了重在参与的打算呢。
现在再回想，傅瑾突然怀疑，她当时，真的有给齐越投简历吗？
再怎么自恋，她也不会丁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敢给齐越投简历吧？
如果是正式开始上班了，可能还会好点，但她一个实习生，莫名其妙的突然得到那么多、在收到面试通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公司发来的工作邀请，傅瑾实在没法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玩她。
比如，又像上次去齐越的面试一样，去了之后，莫名其妙的闹了那么一出？
[裴星钰：小瑾，你在想什么？]
[小瑾？]
[傅瑾？]
裴星钰心里发紧：[小瑾！]
啊？傅瑾猛地回神：“你说什么。”
裴星钰探究的看着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傅瑾摇了摇头，没有要跟小星星说的想法了。
小星星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串游戏数据，就算告诉他了，也无非是得到一些安慰罢了，说了等于没说，傅瑾叹了口气，是她钻牛角尖了。
还是去吧。
想的再多，都不如亲身去经历一次，管他们图什么，反正她是正常的面试、工作，只要不亏欠她工资，不让她签陷阱合同，其他的，一切随机应变好了。
决定了之后，傅瑾脸上的愁瞬间就散了，长出了口气，傅瑾摸了摸小星星的脑袋，哄孩子似的：“乖，去看书吧。”
裴星钰沉默的看着她，静了半响，听话的翻开书，微微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在傅瑾看不到的角度，低垂的眸子里，一片腥红。
第52章 掉马？
相较于上次去齐越时废寝忘食的练习, 这次傅瑾什么都没有准备, 照常吃喝睡, 到时间了就搭了地铁，转乘了两次，再坐十分钟公交，就这样, 直接过去了。
有了上次齐越的经验，这次，傅瑾更咸鱼了，悠哉的仿佛就是过来参观一下南骏的公司内部环境，
紧张？
完全不存在。
裴星钰整个人都紧绷的厉害。
紧张。
事到临头了，哪怕在这之前已经给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心理暗示，告诉过自己无数次, 不要紧张，可真到了这一刻, 紧张的情绪还是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占据了他脑中近一半的理智。
坐在办公桌前, 听着门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裴星钰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想跑的冲动，扬起微笑, 抬头看过去。
门在他抬头的同一时间被推开，傅瑾穿着一身红裙子，头发散着, 薄唇殷红，目光浅淡地扫过来，跟裴星钰对视的瞬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星星？”
裴星钰呼吸微滞，原本就紧绷着的腿抑制不住的颤了一下，想跑。唇角的微笑大概也是僵硬的：“你好。”
“你好，”傅瑾推门进来，满脑门的雾水，“你不是小星星？那你是谁？”
傅瑾回头看了一眼门，门上边有个写了[于先生]牌子。
“你是……于先生？”
裴星钰绷着脸，点了下头。
这次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紧张可以，但不能绷。
裴星钰背脊挺直：“你是傅瑾？”
傅瑾点点头：“我是。”
她走到办公桌前，在裴星钰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打量。
声音淡漠严肃，跟小星星平时说话的语气差太多了。
但是……
傅瑾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这就是小星星的长相啊，跟游戏里的小星星比起来，游戏里的除了有些不真实感，真的是哪哪都是一样的。
“你……”傅瑾忽然想到，“你应该知道小星星吧？”
她特意提醒道：“就是你们公司新出的那个，还在内测阶段的游戏，里面有个纸片人，就叫小星星，你知道吗？”
裴星钰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捏紧：“知道。”
“那就是以我的原型捏出来的，”裴星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表面上要看不出来，他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缓缓推到她面前，“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总公司刚给你发过面试通知，没过多久，南骏就又联系你过来面试了吧。”
傅瑾点头，她确实很好奇，甚至到了现在，她更加怀疑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裴星钰一眨不眨的看着傅瑾，突然改了策略，直接道：“那个纸片人，其实就是我。”
“啊？”
傅瑾惊了一下，瞳孔不受控的放大，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说，你就是小星星？”
不是吧……
傅瑾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她既觉得不可置信，可上上下下把面前的这个男人都打量了，又觉得，可能，确实，他就是小星星。
但是：“你说小星星就是你，是指小星星的性格、长相、声音以及其他的一切数据都是依照你来设定的，还是说，小星星的一切行为，想法，都是你？”
傅瑾特别严肃的看着他，这个对她来说很重要。
“只是外形和一些比较容易吸引人的数据采用了我的。”裴星钰想都没想，就这样说了。
面对小瑾的时候，他还是缺少坦白的勇气。害怕坦白之后，事情脱离掌控，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可仔细一想，现在的小瑾，好像也没有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傅瑾似懂非懂的点头：“也就是说，虽然小星星跟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的所思所想，其实都是他自己？”
“也可以这么说，但其实，那些都是设置好的。”裴星钰垂下眸子，避免跟小瑾对视，“纸片人就只是纸片人而已。”
傅瑾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纸片人只是纸片人而已，但有时候聊的开心了，总会控制不住的觉得，纸片人实在真的。
“说回我们公司给你发面试通知的原因吧，”裴星钰道，“还是为了那个游戏。”
傅瑾抬头，点点头，等他继续说一下去。
裴星钰勘酌着语言，偷偷观察着傅瑾的表情，谨慎道：“我想请你，跟我谈一场恋爱。”
“……”傅瑾表情空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裴星钰提着一颗心，继续说：“我其实有病。”
傅瑾：“……”看起来病的不轻。
裴星钰承受不住的用右手抵住额头，目光看向桌面，尽量让自己不要因为小瑾的反应而慌乱：“做出这个游戏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给我治病的，所以，除了意识方面，纸片人的一切都是按照我来设定的，包括病情。”
“等等。”傅瑾添了下有些发干的唇，脑袋里发空，“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唬我？”
裴星钰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跟傅瑾对上时，漆黑的瞳孔颤栗了下，很快恢复正常，满眼认真：“不是。”
“那你说的病情是？”
“狂躁症，”这个是真的，裴星钰说的很仔细，“还有肌肤饥渴症。从很小开始，我就一直被这些不受控的情绪折磨，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生气的，但是很奇怪，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我砸的乱七八糟了。”
傅瑾瞳孔微缩。她想起了游戏刚开始没几天，小星星突然发狂，把屋子砸的支离破碎的事了。
“你见过的，”裴星钰一直观察着她，立刻就顺着她的表情，联想到了那一次，他故意道：“那次其实还算是轻的，不算太失控。”
傅瑾凝眉：“为什么会这样？你看过医生吗？”
那样都算是轻的话，那彻底失控岂不是恐怖死了？
想到那个画面，傅瑾皱紧了眉头：“裴星钰和于先生，哪个是你的真名？”
“裴星钰，”裴星钰想了想，道，“于先生只是在南骏的称呼。”
“于先生是假名？”傅瑾惊诧的看着裴星钰，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太多迷了。
跟小星星一模一样，甚至小星星存在的意义都是因为给他治病，能自如的在齐越和南骏两家公司提要求，似乎，那八百万也是他给的？
傅瑾看着裴星钰，越看眼神越平静不了。
“嗯。”裴星钰被傅瑾强烈的视线盯得本就一直乱跳的心脏乱的要炸了，他偏了偏头，从脖子到耳尖，红的诱人。
“所以……你姓裴？”
傅瑾眉头拧着，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抓住了什么，这感觉太折腾人了，她扶着脑袋，苦思冥想。
姓裴……
傅瑾看了裴星钰好几眼，可能是对方太好说话了，也可能是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感受到过来自面试官或上位者的威压，更甚至，可能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太过于温和，偶尔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跟小星星看她的眼神有些重合。
总之，傅瑾在这个男人面前，一丁点不适感都没有，潜意识就觉得，不管在他面前做什么，说话也好，行为也好，无论有多出格，都会被包容。
所以，她当着裴星钰的面，直接掏出手机，上白度，直接输入[裴星钰]三个字，毫不避讳的点了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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