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你买票的时候,离我近一点。
【陆致】:好。
尽管如此,唐晚还是有些担心,她弟弟连身份证号码都忘记了,唉……
裴延问:“买上了?”
“嗯,刚好买的是靠窗的。”
“我看看。”
唐晚举着手机给裴延看。
裴延了然,下载软件,选了个跟唐晚一样的时间,挑了个唐晚旁边的座位,流程一气呵成。
买好票,他觉得唐晚住的地方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跟程澈是一个地方的,都叫兴城。
他悠悠开口:“这次中秋节,我可能去找程澈玩。”
“中秋节?不都应该跟父母一块过吗?学长为什么要跑去找舍友玩呢?”
裴延默默想道,他妈可能会亲手买一堆杂七杂八各种口味的月饼扔在家投喂他,他爹呢,可能会疯狂给他打钱以示父爱的伟大。
然后,他爹妈再一起心安理得地以中秋为主题,携手共同完成一段甜蜜的爱恋之旅。
闭着眼都能想到的事,他凭什么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做。
而现在,能让他时时刻刻都开心,一见面就想笑的,貌似只有眼前的小姑娘。
良久,他叹了口气,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我差不多,就算是课本上说的留守儿童?”
唐晚怀疑地看向他衣服上的LOGO。
裴延不自在地用手遮掩,顺带着收了收脚:“就是精神贫瘠的留守儿童,父母只给物质,忽略精神。”
“这样啊。”唐晚似乎相信了,“那应该是留守青年才对,你已经过了继续当儿童的年纪了。”
———
唐晚抱着书本回到宿舍,舍友们一脸八卦,“晚晚,临走前,裴延把你叫过去说了什么啊?”
唐晚吸了吸鼻子,眼神有些迷茫:“他问我喜欢什么植物,还问了我关于园林实践基地的事。”
于典不怀好意地笑:“他一个金融专业的学生,怎么对园林这么感兴趣?你觉得为什么呢?”
唐晚特别正经特别认真地回答:“学长说他家前面有个小花园,他要多学一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将来把花园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于典:“……”
于典:“你确定他没在追你?”
唐晚打了两个喷嚏,刚要说话时,又打了个喷嚏。
即便说话很难受,她还是坚持要说:“我确定没有。”
“而且,裴延学长是个特别注重自己清白的男生,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能往他头上扣帽子。”
少女说话带着鼻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于典一下子就舍不得开她玩笑了。
于是连忙把她往床上推:“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两个是有人骂你,三个就是感冒了,你在被窝暖和会儿,我去帮你借一点感冒药。”
唐晚看着于典的脸,侧头埋进被子里,又闷闷地打了个喷嚏,她软软地问:“那四个呢?打四个喷嚏是什么意思?”
于典原本挺焦躁的,现在愣是给笑出了声。
她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拆开看,三加一,就是你虽然感冒了,但是有人在想你。”
本来就生病了,唐晚混混沌沌的,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瓜,眼睛眨呀眨,目光有些暗淡。
“我也希望有人在想我。”
等陆致发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手机“啾啾啾啾”叫个不停,充分表现出了陆致的暴躁。
唐晚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吃完感冒药后,闷在被子里一个小时,于典跟苏合香又给她倒了好多杯热水,现在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头发黏黏地贴在额头上,她用纸巾擦擦汗,还没来得及看陆致的短信,一个视频电话就打开了。
陆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姐,座位离你近的票,都已经卖完了,我只好买了其他车厢的位子。”
唐晚怏怏地点了点头,“没事,买上票了就好,一定要记住你的身份证号码,不然以后很多事都不方便。”
“哦。”
陆致往床上扔了个眼罩,爬上去拿起了手机,瞥眼就看到视频里唐晚蔫巴巴的模样。
他立刻把眼罩扔到了一旁,竖起手机,“姐,你怎么了?生病了?”
“就是有点感冒,已经吃完药了。”
“你们宿舍有没有体温计,测一测有没有发烧。”
唐晚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懒得动:“我好久都没有发过烧了,睡一觉就好。”
陆致有些炸毛,一点都不像是个幼稚的小弟,他发起脾气来很急:“你听话,赶紧量一量体温,如果发烧的话我这就带你去医院,越晚越不好处理。”
软化说完他又来威胁:“要不然我这就给老爷子打电话告状,姐,要是老爷子知道你发烧没人理的话,他那拐杖不知道得揍我多少下……”
啰嗦地跟唐僧念经似的,唐晚被念叨地头疼,她受不住,硬撑着困意跑去量体温。
陆致宿舍的人有些奇葩,有个人睡得很早,连带着宿舍其他人也开始早睡早起,宿舍里几乎很早就没说话声。
他穿上衣服,披了件外套,蹲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看着唐晚耷拉着眼皮的样子十分心疼,他绞尽脑汁地给讲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试图提起自家姐姐的兴致。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唐晚的状态,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觉得不放心,边跟唐晚说话边往女生宿舍这边走。
到了楼下,他自顾自地蹲坐在台阶上,面对窗内宿管阿姨好奇目光的打量,也没心情解释,只定睛看着时间的变化。
唐晚趴在桌子上,转了转手中的体温计,三十九度整,果然发烧了,还好陆致坚持让她测了体温。
陆致仿佛料定她发烧了一样,声音很稳,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穿厚一点的衣服,拿着你的水杯,直接下楼就行了,我在楼下等你。”
苏合香跟李岚帮忙收拾了一下,陪着她下楼,跟宿管阿姨和导员分别请了假,唐晚才终于走到陆致跟前。
“姐,我叫好车了,走,背你过去。”陆致说着把外套披在了唐晚的肩上,然后弯腰蹲下。
唐晚扯了扯脖颈处的衣服,她穿的太厚,有些提不上气。
到了医院,医生建议打点滴,唐晚窝在椅子里,嗡声说了个好。
十二点半,瓶子里的药已经全部输完,唐晚体温在慢慢下降,陆致担心她又重复再烧起来,索性就在医院住一晚上。
陆致大概是白天上的体育课太累,又为了校运动会的训练花费了一些精力,现在大晚上地还陪她来医院看病,已经困得不得了了。
他平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唐晚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精神很抖擞。
窗外的月亮蒙在云中,给人一种疏离的朦胧感,看不真切,又神秘地惹人向往。
唐晚抱住双腿,闲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刷起了手机,上面一下子蹦出一堆消息和二十多个未接电话。
她看清来电人的姓名后,刚巧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唐晚匆忙下床,光着小脚就跑了出去,小声地冲着电话说:“学长,你有什么急事吗?我刚刚才看到手机的。”
对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你生病了?退烧了么?”
唐晚抿了抿唇,她很好奇裴延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大概是于典告诉程澈的,然后程澈又告诉了裴延。
大概是这样的,毕竟,最近于典好不容易要来了程澈的微信。
她猜到了,正要找裴延证实。
却看到长廊另一侧电梯打开,涌来一群神色慌乱的人,医生,护士,还有穿着常服的病人家属,以及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病人。
唐晚整个人怔住,看着这群人呼啦啦地从她面前经过……
直到电话再次传来裴延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裴延:“饿了吗?我帮你带些吃的过去,你把定位给我发过来。”
“学长,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我真的不饿。”唐晚嘴里说着不饿,肚子却没骨气地叫了起来。
裴延一阵轻笑后解释,“我下午去了趟梧州,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一点都不麻烦,你在那里等等我。”
第26章 第二十六乖甜
第二十六乖甜
“池叔,麻烦再开快一些。”裴延坐在后座, 路边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 给他添了些许温柔眷恋的感觉。
池沛东应声说好,他慈爱地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少爷, 摇着头笑了笑。
少爷高中毕业后,裴总也没让他随大流跑去国外留学,相反的是,经常让他在公司接触各种实务, 这两年, 进步飞快, 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在裴氏挑起大梁。
裴总以前忙于工作, 经常忽视夫人和少爷, 导致父子俩的关系不是很亲近。
自从那年开窍之后,做了许多事弥补, 少爷特别识大体地没跟裴总计较,也没像别家叛逆少年那样胡闹,顶多就是不搭理人。
而现在,成家立业, 业本就根基深,就差成家了。
“少爷, 前面过红绿灯再转个弯就能到医院,您马上就可以见到朋友了。”
裴延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哪还有门店不关门?
他摇下窗户,街道上冷清地可怕, 偶尔会有车从旁边闪过,除了路边两排暖黄色的灯光,就只有医院的几栋大楼在这暗夜里多显出几分存在感。
“池叔,医院对面有家酒店,您可以在那里住一晚,车给我开就好。”
“好。”
裴延把车钥匙装进兜中,拨通了唐晚的电话。
小姑娘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别人一样,“学长,我在十七楼,你来的时候,可以到病房来找我吗?”
他轻笑道:“可以。”
夜晚医院的走廊,是冷白色调的光,他来的路上,只看到了寥寥几人。
十七楼要热闹一些,那一群人貌似是家属,不知在跟医生谈论什么,表情没有别的病患家属那般沉重,一位中年男子握着医生的手,脸上全是感激之意。
看样子应该是度过了生命危险。
裴延经过他们,一个一个对着门牌找唐晚说的那间病房。
刚拐过弯,衣襟下摆就传来一股拉力,他低头,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正在略有幅度地晃着。
医院这种地方,突然从一个乌漆麻黑的房间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还拽住你死活不让走,是挺吓人的。
裴延的第一反应是小姑娘在跟他开玩笑,因为刚退烧精神有点活泼所以逗他玩,搞恶作剧。
但门缝隙里探出来的小脑袋,一点古灵精怪的样子都没有,她正经说道:“学长,你进来吧,我弟弟在睡觉,我们稍微轻一点声。”
裴延点头,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也是一片黑,唐晚悉悉索索穿好外套,还带上了外套的帽子。
借着月光,裴延看清了小姑娘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小脸在外面,嘴巴一张一合传出低微的说话声。
听不太清。
裴延只好弯腰,离唐晚更近了一些。
唐晚看出他没听清,也跟着凑上去,附到他耳边:“学长,我跟你介绍一下,那边睡觉的那个,是我弟弟。”
黑漆漆的,只看到床上躺了个人,连男女都分不清。
“我想说我弟弟他陪着我就够了,学长可以不用来……”
因为靠的很近,裴延能闻到一股属于小姑娘身上独有的清甜味道,跟任何香味放在一起都无法比拟,尤其是在黑暗里,这种甜味伴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异常勾人。
微小的气流随着说话声呼出来,恰巧从他耳边划过,痒痒的,在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他努力地记住这种感官触觉,触觉嗅觉双重刺激之下,裴延觉得做人要厚道一些,他赶走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旖旎的想法。
裴延很光伟正直地稍微直了直腰。
平时唐晚说话的时候,裴延都是很有耐心地等她说完,才慢吞吞地站正身子。
现在她还没说完就突然直起来,唐晚惊了一下,她本来掂着脚的姿势一下子没了支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一小步。
扑到了面前人的怀里。
裴延猛然定住,刚才……
他右手搂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身,左手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下巴,刚才蜻蜓点水一般的,软软的,甜甜的,是个吻……是两个吻。
影视剧里,别人发生意外都是一个吻。
裴延觉得他赚翻了。今天也许是个黄道吉日。
怀中的人大概也是傻了眼,僵着身子顿了一会儿,就慢慢往下顺,裴延的手扶着她,也跟着蹲在地上。
唐晚捂住脸,紧紧地闭了闭眼,她懊恼极了,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伸手在地上摸来摸去,还故意增了点音量专门让裴延听见。
“咦,我钥匙呢,怎么不见了,好像是掉在地上啦……奇怪。”
啧,这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的演技,硬生生地横空变了个钥匙出来。
裴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嫌弃,反正小姑娘正在极力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到底该摆出欣喜的表情,还是该装作万物和平?
纠结完后,裴延发现自己魔怔了,这黑咕隆咚的地盘,谁还在意什么破表情。
但自己被亲的同时,还被嫌弃了,真让人不服气。
裴延收起表情,沉着嗓音道:“钥匙找到了,张开手。”
唐晚咽了咽口水,犹犹豫豫地伸手过去,“找到了呀?”
裴延嗯了声,摊开手掌,面无表情地在小姑娘掌心上轻轻贴了一下,两只手合在一起,温热交接,唐晚微微一抖。
“钥匙收好,下次别再掉了。”
唐晚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闷闷地应声,末尾加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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