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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骚——果酸君

时间:2019-12-05 07:55:30  作者:果酸君
  许炎和赵夕阳跟在她的后面,许炎道:“怎么这么急,不等过两天我回去了再烧。”
  许妈妈说:“等你回家再弄,鸡都得饿瘦了,而且家里哪来的地方养鸡。”
  许炎:“那你也不用专程过来弄给我吃,我也吃不了多少,你给许嘉倩多补补。”
  许妈妈一副早就考虑好了的表情:“阿姨带了两只回来,你一只,倩倩一只,正好。”
  许炎:“好吧。”
  许妈妈问他们两个:“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吗?”
  许炎:“没有。”
  许妈妈脚步顿了顿:“夕阳,你也没吃吧?你妈在家吗?”
  赵夕阳摸了摸后脑勺:“不在。”
  许妈妈说:“那要不等会儿一块儿出去点几个菜,我们三个一块儿吃点?”
  她询问地看向许炎:“许炎,你说呢?”
  许炎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正好到了赵夕阳家门口,赵夕阳停了下来,莞尔道:“阿姨,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我自己回家下面吃。”
  她指了指许炎手里的塑料袋,说:“我还买了这么多菜呢,在冰箱里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赵夕阳示意许炎把菜给她,许炎没给,赵夕阳弯腰伸手抢了过来,笑眯眯地道谢:“谢谢,麻烦你啦。”
  许炎微微蹙眉。
  赵夕阳摆摆手:“阿姨,你快去炖□□,别耽搁了。”
  许妈妈颔首,跟赵夕阳道别。
  许妈妈往上走了几层楼梯,发现许炎还没跟上,停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叫了他一声:“许炎。”
  赵夕阳悄悄地伸手推了许炎一把。
  许炎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
  *
  赵夕阳回家后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许炎发过来的微信。
  许炎:【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赵夕阳对着屏幕发了六个点过去:【……】
  又发:【不去了】
  许炎:【为什么?】
  赵夕阳:【没为什么啊,我说了我会自己下面吃。】
  许炎:【你不会,你只会把自己熬到胃痛。】
  赵夕阳:【……】
  竟然这么了解她。
  许炎很快又回过来一条:【那我吃快点,你等我回来给你熬粥。】
  喜羊羊:【不用了】
  许炎:【你怎么了,不开心?】
  喜羊羊:【没有啊。】
  喜羊羊:【你今天就陪你妈,你妈过来专门给你炖鸡的,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这么个大活人,还解决不了晚饭吗?】
  赵夕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转身进入厨房,把买的菜整理了一下,塞进了冰箱里。
  如果不是她刚才反应快,这会儿许妈妈只怕已经开始质问许炎这些菜的来源和用途。
  许炎如果说不清,这件事就会变得比较麻烦。
  她和他们家关系再好,但也只能停留于表面,许妈妈是绝不会容许她和许炎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的。
  *
  许炎发了几条消息过去,赵夕阳都没有回音,他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乐茹薇正忙着找高压锅,高压锅被放在了上面的柜子里,她拿不到,便喊许炎过去帮忙。
  许炎伸手拿锅子,听乐茹薇在后面喋喋不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不上晚自习吗?”
  “嗯。”
  “为什么不上啊?”
  “嗯……不如在家的效率高。”
  “那吃饭呢?也不在学校食堂吃了?”
  “嗯。”
  “那去哪儿吃?”
  “随便吃。”
  许炎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乐茹薇心思一转,看似随意地问:“赵夕阳是不是感冒了?我听她嗓子都哑了。”
  许炎把高压锅放在流理台上,看了眼乐茹薇:“嗯,她昨天还发高烧了。”
  乐茹薇惊讶地问:“这么严重?现在退烧了吧?”
  “退了,不过也没好全。”许炎洗了洗手,说,“妈,我下去一趟。”
  说罢,便急匆匆地往玄关走。
  “等等,你下去干嘛啊——”乐茹薇话音未落,许炎已经到了门口。
  门被重重地甩上,乐茹薇不由地眉头紧锁,眼神也变了。
  *
  赵夕阳把菜都放进冰箱后,就去阳台上抽烟了。
  她鼻子塞得厉害,忙了一天,又头昏脑涨的,烟味进入口腔的那一刻,她鼻子突然通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爽到一半,她听到有人来敲门。
  一下又一下,不急不慢,却沉重而有力量。
  赵夕阳咬着烟走到玄关,不用看猫眼就打开了门。
  她倚靠在门上,看着门外的许炎,把烟夹在指缝里,呼了口气出来:“你怎么又来了?”
  许炎说:“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啊?不是说了不去。”赵夕阳有点儿不耐烦地说,“你干嘛啊,非得我去干什么?”
  许炎眼疾手快地趁她不注意,把她手里的烟抽走:“去点个粥也行,你自己在家肯定会胡来,就像你现在这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抽烟。你现在生病,身体虚弱,必须得好好吃饭,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要是你不肯去,那我去跟我妈说一声,我也不去了。”
  “你威胁我啊?”赵夕阳眯起眼睛,不太高兴地看着他。
  “没有,我是认真的。”许炎把烟踩灭,拾起来,一脸郑重其事地说。
  赵夕阳:“……”
  按照赵夕阳对许炎的了解,如果她真不去,许炎是真的会跟她妈说他也不去。
  可是,好烦哦。
  她是真的不想跟许妈妈一起吃饭,虽然许妈妈很温柔,但无法掩盖她是个老师的事实。
  她现在,最烦最讨厌老师了。
  “跟我去吃饭吧?嗯?”许炎硬气了一回之后,又开始用怀柔政策,好声好气地劝。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赵夕阳被他缠得没法儿,就顺着台阶下了:“好吧好吧。”
  最后赵夕阳跟着许炎母子俩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解决了晚饭。
  点菜的时候她要吃椒盐排条、辣椒炒肉和冰豆浆都被许炎拒绝了,他只给她点了一碗蔬菜肉沫粥。
  油炸的不给吃,辣的不给吃,冷得不给吃,赵夕阳觉得自己失去了人权,不知道自己非得出来跟他们吃饭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当着许妈妈的面,她也不好发脾气,只能装模作样地维持着乖巧的样子,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问她什么问题她就答什么。
  乖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
  这天晚上,赵夕阳又做了个梦。
  梦里,许炎坐在她的对面,坐享一桌的山珍海味,有她最爱的椒盐排条、麻辣香锅、毛血旺、酸菜鱼、佛跳墙……
  而她的面前,只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她吃到一半,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大声质问许炎,为什么不给她吃好吃的,只给她喝白粥。
  许炎说:“你还在发烧,不能吃这些。”
  赵夕阳说:“你胡说,我没在发烧。”
  “你烧了,你自己看。”许炎递过来一个温度计,给她看,上面显示着数字42.8度,“看,你烧得很严重。”
  赵夕阳一看这数字,又看了一桌她吃不上的菜,抱着许炎哭晕了过去。
  ……
  *
  许炎也做了个梦。
  他前一晚几乎没睡,乐茹薇炖完鸡收拾完厨房走了之后,他就早早地洗洗睡了。
  可能是睡得太早了,他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开始做梦。
  梦里,他回到了前一晚——或许是此生,他最难忘的夜晚。
  他烧了一锅子的粥,赵夕阳没吃上就又睡着了,他只好把粥都盛起来,放在了冰箱里。
  他收拾完厨房,又去给赵夕阳量了□□温,38.2度,降了点下来,终于脱离了38.5度以上的危险阶段。
  他松了口气,但她没退烧,他还是不敢轻易离开,便直接合衣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
  心里头惦记着里面睡着的人,他睡得很浅,几乎还是醒着的。还没躺下多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赵夕阳叫了一声,也没听清楚到底叫了什么,他立刻就睁开了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都来不及穿拖鞋,他急急地冲去了赵夕阳的房间。
  她的房门没有关,他特地留了门,以防她有什么动静,他能及时发现。
  他没有停顿地穿门而入,最后停在赵夕阳的床尾。
  凉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少女在银光下坐在床头,头压得很低,一头黑色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一直垂到了胸前,她的脸被掩在了头发之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耳边传来极轻的啜泣声,压抑而悲切,像是不想被人发现似的,死命地咬着唇不想发出声,可呜咽声仍是从嗓子眼里溢了出来。
  “怎么了?”他拧着眉问。
  一室冷清,赵夕阳弯着腰,把自己埋在黑暗里,似乎是摇了摇头,身影孤单而无助。
  他走过去,伸手按下床头灯的开关,霎时房间大亮,床头的少女用手遮在了眼前,说了句“别……”,只一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二话不说倾身抱住了她,同时在床沿坐下,找到了最佳的姿势,将她拥得更紧。
  他问:“做什么噩梦了?”
  可能是太难过了,此时此刻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赵夕阳出乎意料地没拒绝他的怀抱,双手攥住了他的衣服,埋在他的胸前低泣。
  她很久没有说话,他便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别怕,你可是神神气气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难不了你的赵坚强,不过就是一个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哭了啊。”
  赵夕阳缓了好久,才才缓过了气来,带着哭腔说:“我梦到你了……”
  他一愣:“梦到了我什么了?”顿了顿,他的心一紧:“梦里的我欺负你了?”
  赵夕阳轻轻地“嗯”了声,好半晌缓缓道:“我梦到你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他起先只觉得荒诞,转念一想,顿时五雷轰顶,不禁抓住了赵夕阳的肩膀,脑袋往后,低头去找赵夕阳的双眸:“你梦见我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哭了?”
  赵夕阳大概是觉得丢脸,迟迟没有出声回应。
  他终于找到了少女的眼睛,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眼睛里找出什么。
  她的眼睛里还蕴着水汽,眼底却是藏着风起云涌。她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庞,几秒钟过后,她垂下了眸,倔强的不肯再抬起。
  这种反应几乎等同于默认了。
  他感觉到自己马上要疯了,双手捧着她的脸,摆正,强迫她看着自己:“赵夕阳,你不能接受我和别的女的在一起对吗?”
  他的脸不断地逼近她,不问清楚不罢休。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赵夕阳喉间终于溢出了一声“嗯”。
  “再说一遍。”他要求她。
  赵夕阳努了努唇,深吸了口气,却没有满足他的要求,而是看着别处,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他说:“我以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可好好想想,我好像从没尽过做姐姐的义务,反倒是你,照顾我更多。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再只是单纯的邻居或弟弟了,你对我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界限,好到让我都觉得不会再有人比你对我更好的了,而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对我的宠溺和放纵,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直面你的心意,自我催眠这是青梅竹马的友情,你的所作所为只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你对我并没有友情以上的意思。”
  “后来……没法自欺欺人了,我变得很矛盾很纠结,我明明应该明确拒绝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还是没办法推开你……可能是太孤单了吧,一直想有个人能陪陪我,但又不希望那个人给我什么负担,你就刚刚好……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
  她倏地自嘲般的一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可你,太容易让人上瘾了,我怎么努力都摆脱不掉,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许炎,你太好了,也令我太有压力了,我怕我以后不能找到你比更好的人了,也怕你以后有一天对我不好了,对别人好了,我会受不了,就像梦里那样,你娶了别人,你的温柔和纵容给了别人,对我只是一脸冷漠,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才是你的那个特别,那个唯一,不是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成了别人?”
  “所以,我想过了,比起看到你对别人好,不如干脆……”
  “阳阳。”他打断了她,大拇指抵住了她的双唇,对她摇了摇头,
  他明白她想说什么,也明白她的矛盾,他不想让她为难。
  只要知道她的心意,这就够了。
  于是他抿了抿唇,极尽耐心:“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也不可能会有别人。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别人。我不可能对别人好,更不可能会和别人结婚。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那个特别,那个唯一,没有第二个人,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听懂了吗?所以,你那个只是梦,当然,我希望下次,你梦到的我也只是专属于你的,和我一起走进婚礼殿堂的人,能是你,而不是别人。”
  “你不用现在做出任何决定。”他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我可以等,等到你完全能接受的那一天,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许炎的心口只为赵夕阳开放,你只需要安心地做你自己,维持你现在的样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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