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蜜又想问为什么,但想起茶余饭后被人提起的那些季家往事便闭紧嘴巴噤了声。
心底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唐书蜜着魔似的伸出手,抚上季临琛的脸。
动作极其温柔。
季临琛睁开眼,握住她的手从脸上移开,他声音压得很沉:“唐书蜜,你是在可怜我吗?”
唐书蜜抿了抿唇,没吭声。
“唐书蜜,在可怜我之前,先可怜一下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唐书蜜突然发觉睡裙带子正在从肩膀上滑落,还没来得及出声,唇瓣就被一抹温热给含住了。
月光透过纱帘洒了一地,斑驳陆离,如同这一室的旖旎。
-
翌日醒来,唐书蜜发现季临琛竟然没走,她拱着被子爬起来,却被人伸手拉了回去。
“再睡会儿。”季临琛半阖着眼,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未睡醒的慵懒感。
唐书蜜疑惑:“你不走吗?”
a市的工程正在跟进,季临琛应该很忙才对。
“今天休息。”
“休息?”唐书蜜愕然。
有生之年竟然能从季临琛口中听到休息两个字。
“嗯。”
“我还以为你要累死在你的总裁椅上才知道休息这两个字怎么写。”昨晚的亲密
让唐书蜜暴露本性,开始口无遮拦地打趣他。
季临琛睁开眼,揉了揉眉心骨,语气淡淡的:“放心,累不死我。”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脑子竟有些发胀。
所以工作这么累,还大晚上的倒腾人,唐书蜜忍不住哔哔:“既然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别每次回来大晚上不睡觉,尽整些有的没的。”
其实她脸皮挺薄的,只能隐讳地说出口。
“什么是有的没的?”季临琛声音淡淡的,不急不缓地问。
唐书蜜动了动唇,艰难开口:“就昨晚那种。”她说完抬头看向季临琛:“你挺累吧?”
季临琛轻嗤一声:“对男人来讲,那叫放松。”
“……可我累啊。”每次滚完床单,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季临琛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你不叫得挺欢吗?”
?!
唐书蜜脸颊一红,梗着脖子小声道:“这是两码事。”
一两句已经打破了平时清冷自持的修养,季临琛并不想和她讨论太多的两性关系话题,掀开被子下床。
唐书蜜也坐起来,把被子抱在胸前,盯着他光落的背部看。
他只穿了一条深灰色的四角平裤,上半身裸露,背部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来,男人味十足。
不过一个男人长那么白干嘛!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白皙的胸口,又抬眸望去,都快比她白了。
光看长相季临琛挺像个小白脸,但一旦脱了衣服,你会发现他的身材简直a到爆,再配上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妥妥的禁欲系。这导致每次季临琛化身为衣冠禽兽,唐书蜜都拒绝不了,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果然人都是爱美的,她也太肤浅了吧。
“别躺了,起来收拾一下。”季临琛从浴室出来,看见唐书蜜还躺在床上,微蹙了下眉头。
“我再躺会儿。”唐书蜜张了张嘴,懒散地道。
她下午还要去一趟公墓看妈妈,来回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
“不去佘山吗?”季临琛问道。
唐书蜜一个激灵弹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佘山?”
虽然她的行程都有专人向季临琛汇报,但她并没有提前让管家备车更没透露自己要去佘山扫墓。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从她和季临琛订婚的那一天起,什么事都有专人调查摊开摆在他眼前。换个形容来讲,她在季临琛面前纯粹处于没穿衣服的状态,季临琛把她看得透透白白的。
既然知道今天是妈妈的忌日,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叫他一起去。
唐书蜜动了动唇角,却始终没法说出口。
季临琛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蹙眉道:“时间不早了,快起来收下楼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去出发。”
说完,他举步出了卧室。
唐书蜜看着虚掩的门,怔了片刻。
他刚刚说了什么?好像是说了“我们”。
心底略微一颤,季临琛的意思是要和她一起去佘山?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在后面。
还有,作者改名了:)
不收藏一波咩?
第23章 chapter 23
吃过饭后, 两人一起走出门。
季临琛没让司机开车, 而是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这一点让唐书蜜很感动, 她原本是打算自己独自一人驱车前往的, 和去年一样。
唐书蜜坐在副驾驶,偏头望着窗外风景。
看了一会儿没多大劲儿,又没有玩手机的心情, 唐书蜜回过头来问他:“你妈妈的忌日是哪一天?”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季临琛都陪她来佘山了, 那她当然也要陪他去。
季临琛专注地开着车,不甚在意地回她:“四月十三。”
唐书蜜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我记住了,明年四月我和你一起去。”
季临琛淡淡的“嗯”了声。
车内太过于安静,唐书蜜有点受不来了这种冰冷冷的气氛,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
“a市那边怎么样了?”
“还行。”
“温泉度假村建好了吗?”
“不是度假村,是楼盘。”
“啊?不是说在开发旅游项目吗?”
“那是2个月前的事。”
“哦哦, 公司呢?我听季云说集团新成立了一个公司,叫——叫什么来着?”
“云游。”
“干吗的?”
季临琛余光轻瞥过来, 唐书蜜抿嘴噤了声, 他道:“回去我让赵延给你送一份集团今年的企划书。”
“不用不用,我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也不喜欢看这些。”唐书蜜又接着道,“你还不如让赵延给我送一份集团营收报表。”
季临琛扫她一眼, 唐书蜜弱弱地开口,声音压得极小:“我很好奇你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钱。”
她寻思着到底能不能把季临琛花破产。
季临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放心,够你花了。”
“……”唐书蜜心里犯嘀咕,说得她好像是在傍大款。
不过也不差,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傍得理直气壮。
唐书蜜忽然想起昨晚许明珠给她发的消息,说是节目组可以提高片酬,500万一集。
虽然只达到她要求的一半,唐书蜜还是挺心动的。
“季临琛,你觉得我去上综艺怎么样?”唐书蜜询问他的意见。
季临琛:“综艺?”
唐书蜜:“一档真人秀节目,500万一集的片酬。”
季临琛蹙眉:“钱不够用了?”他只能想到唐书蜜是因为缺钱。
唐书蜜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脱口道:“不—”,但后面的字又被她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你要给我提额吗?”唐书蜜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季临琛声音淡淡的:“看你表现。”
“……”
唐书蜜不悦地睨了他一眼,随后道:“我又不像你有公司,平时无聊透了,上个综艺打发打发时间。”
季临琛问她:“什么综艺?”
唐书蜜回答:“叫《与江城名媛同行》”
季临琛:“……”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节目。
“你觉得怎么样?我要不要去?”唐书蜜眼巴巴地看着他。
季临琛面无表情地发表看法:“不怎么样,随便你。”
唐书蜜横他一眼:“我觉得很好,一集五百万呢。”
季临琛不再说话,唐书蜜自言自语地絮叨着:“就是节目组要求有在家拍摄的部分,我还在考虑之中,衣帽间曝光无所谓啦,我不喜欢卧室有外人进来。我看能不能和节目组商——”
“我不同意。”季临琛拧起眉头,声音一沉。
他不喜欢隐私暴露在公众面前。
“?”,唐书蜜蹙眉:“你刚刚不是说随便我嘛,怎么出尔反尔。”
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原则性问题。”季临琛道,“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
唐书蜜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底线在哪儿?”
问完她后怕地往车窗边靠了靠。
季临琛说:“换个综艺。”
“我又不进娱乐圈,哪有那么多综艺任我挑?”说到此,唐书蜜顿了一下,她要是想进娱乐圈,还真能让她随便挑,毕竟国内一线娱乐公司就是季家的。
“我就是无聊,看着这综艺挺有趣的。”唐书蜜看向他。
季临琛开着车没说话,那就代表他不同意。
“算了算了,我不去了。”唐书蜜妥协道。
她只是看着苏珍上班那么活泛,自己无事可做,什么时装周,慈善晚宴,名媛舞会,她是真的腻味了。
……
佘山距江城接近两百公里,季临琛开得不快也不满,两个小时后到达墓园。
墓园坐落在群山之中,漫山遍野长着参天柏树,风水极佳。
车只能停在半山腰,要自己爬上去。
唐书蜜望着绵延向上,看不到尽头的石板阶梯,长舒了口气。
平时不爱运动,爬上去够呛,她记得上次歇了三次才爬完。
幸好她早有准备,一身休闲装,再加平底运动鞋。
正因为穿的是运动鞋,季临晨站在旁边,足足高了她一个半头,唐书蜜看他还得仰着脑袋看。
狗男人,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不过不长这么高,也配不上他那张神颜脸。
唐书蜜纠结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季临琛已经拉开她好长一段距离。
“季临琛,你等等我啊。”唐书蜜仰头望着上面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喊。
台阶上的男人转过身来,突然吹起一阵风,枯黄的树叶纷纷往下落。
时间突然停滞,定格在那一瞬间。
就像一副淡抹的水彩画,柔美又静谧。
唐书蜜看得有些怔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加快步子往上爬,“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就上来!”
男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转过身,抬步继续往上走。
唐书蜜怒吼:“季!临!琛!”
-
终于到了山顶,唐书蜜撑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反观某个人,一脸清淡悠闲,仿佛是腾云驾雾上来的。
“爬那么快干吗?都不知道等等我。”唐书蜜缓过气来,不悦地道。
懂不懂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季临琛没什么表情地扫视她:“休息够了吗?”
唐书蜜哼了一声,站起来往墓园里走。
苏秀玉的墓碑在西南角,几棵青柏投下婆娑阴影,加深了石碑上篆刻的字。
唐书蜜的心情逐渐压抑,当她走近看到那张发白的照片时,所有被埋藏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委屈,难过,想念……很多很多,就在顷刻间爆发出来。
“妈——”
喉咙像被哽住,怎么也不出了声,她紧咬住发颤的唇,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
一滴一滴,染湿了在脚下的青灰石砖。
过了很久,她才声线颤抖着说了一句:“蜜蜜来看你了。”
季临琛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唐书蜜站着不动,静静地看着墓碑,任由他擦拭泪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唐书蜜抱膝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嘴里叨叨念着小时候妈妈还时发生的许多事。
“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不听话,你就用木筷子打我的手,我每次都哭天喊地叫好痛好痛,你打两下就心疼地不再打了,下次还用木筷子,以为真的会把我打痛,能教训到我。”
“其实一点都不痛,都是我装的,你肯定也知道对吧,你就是不戳穿我。”
“后来你生病了,我不愿意去上学要在医院一直陪着你,你不同意,又要拿木筷打我。可是你握不住了,筷子掉在了地上,我把它捡起来放在你手中,你摇摇头说妈妈再也没有力气教训你了,自己要听话。”
“我很听话。”
“真的很听话很听话很听话。”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可是每次我都不想那么听话,我想像小时候那样惹你生气,然后你拿木筷子打我。”
“可是也就只能想想,再也回不去了。”唐书蜜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眼泪。
擦完眼泪又笑自己,都二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哭得像个小孩子。
久久在一旁沉默着的季临琛开口问她:“哭够没?”
哭得太凶,唐书蜜还在控制不住的打鸣,委屈地摇摇头:“没有。”
季临琛伸手,抹掉她挂在下巴上的泪珠,淡淡地说:“没有也别哭了。”
没安慰就算了,感觉还很嫌弃她哭?
资本家果然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唐书蜜抿嘴成一条直线,吸了吸鼻子,“我想哭就哭,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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