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怎么样?”
“大小姐,那些人被你说服了几句啊?”
柳天心一时间被缠得应接不暇。
被丢到一边的景司明:……
果然还是那个冷漠的柳家!
受欢迎了不起啊!
他在家里也贼受欢迎,哼。
好在,柳天心觉得不应该冷落了他,赶紧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把景司明的剧毒丹气给重点吹了一番。
一群年轻人们看向景司明的目光顿时尊敬了许多,柳小幽更是由衷地夸奖道:“不愧是大小姐,连交的朋友都如此厉害!”
景司明:???
你这小菇凉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在夸谁啊?
片刻之后,周家家主也忙赶了过来,并着人摆好了接风宴席。
席间自然少不了对两个越级挑战……不,是越级辗压的猛人大佬一番彩虹屁,随后又自然而然地提起,周家也有几位子弟去了羽岚学院,其中还包括还魂之后就变得有些懵懵懂懂的周克,希望日后两家能相处愉快,互相照拂。
柳天心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景司明看着她从容应对,彬彬有礼,一点儿不像临时装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名门之后原本应有的温雅风度,心下不禁犯起嘀咕。
所以这个女人当年的愚蠢操作,真的是年纪小不懂事吗?
但所谓当年也不过是三年之前,她也不能算是年纪小啊?
……想不通,脑仁儿疼。
……
宴毕,柳天心率众辞行,离开周家,前往云港。
“我已经奇怪了好久了,”景司明一边跟着众人走向咸鱼号,一边问道,“你们搭乘的究竟是哪里的云舟,为什么长成这种模样?”
“给你说吧,这在哪儿都搭不到!”柳乐安超级骄傲,“这可是我们大小姐亲手改装的咸鱼号!”
“咸……咸鱼号?”景司明不由被这个清纯不做作的名字给震惊了。
“啊我说你是不是傻,”柳小幽一脸鄙视,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没发现它长得特别像一条咸鱼吗?”
“我当然发现了,”景司明无力吐槽,“关键是为什么要把它弄成一条咸鱼啊?”
“咸鱼快呗!”柳小幽鄙视极了,“不然呢?”
彳亍口巴。
都是咸鱼了,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嘛。
景司明觉得他和这个小丫头简直无法交流。
相比之下还是那个女人好一些。
他下意识地向那个女人走过去。
……然后就跟着她从咸鱼后侧的舱门进入了底舱。
大量的充能核心从储物空间里飞出,悬浮到她面前,在令人愉悦的撞击声响之中,转眼间便组构成了一个线条刚直、极具质感的黑金色狭长立方。
随着她一声响指,黑金立方沉入舱底预留的巨大凹槽,锵然一响,槽盖阖上。
景司明看得呆住。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如此之帅!
“吸走了宝贝的那块核心,也一起装进去了吗?”他很合时宜地问道。
“卧槽槽槽槽,不要提这一锅了好不好,”柳天心咬牙切齿地把刚才的核心从另一个储物空间里掏出来又用力摇晃了一遍,“回头我得想办法把它给弄出来,气死我了。”
嗯,瞬间不帅了。
景司明一本满足。
装好了次级能源模块,柳天心带着他往上走。头一次见识到咸鱼号客舱的景司明,又一次愣住。
“你坐在这里哦,”柳天心把他带到一个大团子座椅旁边,“刚起步的时候会晃得很厉害,座椅上有稳固铭纹会好很多。”
“那你呢?”
“我去驾驶舱,”柳天心说完发现他好像不是很想让自己走,便又解释道,“不然没人开云舟。”
“——等等!”
景司明难以置信,“你开?!”
“乐安也会开,不过他不熟练,”柳天心说,“起步的时候我来,回头路上没什么人了再换班,不然万一撞上别人就不好了。”
她说着就往驾驶舱去了。
景司明呆滞地看着她坐到了复杂无比的驾驶台前,将大小不一的扳手逐个拉开……然后他就不自禁地陷入了对人生的深深怀疑中。
咸鱼号缓缓滑入浮阵,升入空中,柳乐安连忙提醒他坐下来。
而那边,柳天心也开始提速。
景司明吃惊:“怎么这么快!”
“当然了,这云舟可是我们大小姐改装的,肯定快了。”
“我们大小姐超厉害的!你当时也看到了吧,玄尊强者又怎样,还不是一招就秒了!”
“那个法器叫说服者,也是我们大小姐自己做的。”
“我们家还没当上玄士的娃,拿着说服者,能轰死数里之外的五星浊兽呢。”
一群年轻人纷纷给他答疑解惑,热情极了。
景司明:……
他原本还以为柳天心的法器会是得自什么秘境,或是来自家族长辈的赠送。
竟然是她自己做的?
回想一下张清和在信上说,她还做出了会炼丹的傀儡……
这个女人果然是魔鬼!
在对人生深深的怀疑中,景司明突然想通——
他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上门退婚了!
没错,一定是太嫌弃他了,所以才故意找上门来大吵大闹,用贬低自己的形象的方式,来彻底断掉他的念想,以免以后可能会导致的纠缠。
这是多么高明的手段!
如果当初他能想到这一招,肯定就不会被齐采荷那个蠢货缠着不放。
景司明赶紧掏出小本本。
记笔记记笔记,没准儿以后还能用上。
——等等!
景司明的动作突然停下。
这根本不是重点啊喂!
重点是……
他必须得想办法扭转自己在这个女人眼中的废柴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景司明:我扭转形象才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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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才貌双绝景司明
到了湘州一带, 天上的云舟便渐渐地多了起来。
再加上即将抵达目的地, 不用特别留意云舟的玄力余量,云舟竞速就成了在漫长旅途中百无聊赖的年轻人们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云舟舵手们也在这欢声笑语之中,热情高涨地不断把云舟的速度给拉得更高,每当远远甩下一艘别家的云舟到背后, 都会有一片片的金银叶子作为打赏丢进副手的托盘里,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李老七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舵手, 而他的云舟“狂鸮”, 也是由冀南一带知名的老匠人们共同打造的杰作。故此,在李老七那粗犷苍凉的冀南调子里,“狂鸮”一骑绝尘, 不断地将一路所遇的一艘又一艘的云舟甩在身后。
不到一上午,副手托盘里的赏钱就堆成了小山。而云舟上的年轻人们也纷纷觉得面上有光——能乘上最快的云舟,雇到最好的云舟舵手, 于他们而言,都是对高贵身份的一种证明。
然而,就在这欢欣鼓舞, 又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忽有一艘华丽至极的云舟, 从斜后侧的云层里穿出,距离飞快地拉近, 再拉近,任凭李老七将速度提到最大码,却仍是强势飞越而过, 站在甲板上的几位青年男女,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向“狂鸮”的乘客们挥了挥手。
“老李头,搞快点!”站在甲板上的几个年轻人不甘地喊。
“哎呀,这个还真不行,”李老七有那些憨憨的声音,从头舱里传出来,“那家坐的不是客用云舟,是私养的那种。”
“私养的那种又是什么种?”有人感到好奇。
“就是特别有钱的大家族,买下来寄放在云港,由专人定期保养的私舟,”李老七介绍道,“不载客的,只留给自家人出远门的时候用,用得少,新得很,咱们比不了。”
“哦。”几个年轻人不禁都有些泄气。
刚刚飞越而去的那艘云舟,单看那外表的奢华程度,就和普通的云舟不在一个档次,这让他们闷闷不乐起来,觉得自己被人给压了一头。
“没事,这私舟养起来可贵了,能有几家有?”李老七说,“刨掉这样的不算,咱们的云舟还是最快的!”
他又超越了几艘云舟,船上的气氛重新变得高涨。而此刻,站在甲板上的乘客们,猛然间看见斜上空有一道黑箭劈开了云层。
“那又是什么?”
“来得好快!”
“什么?”李老七在驾驶用的头舱里视角非常有限。
仅仅两句话的功夫,连从提速到放弃的流程都没有发生,那道黑影便已呼啸而过。
“好像一条鱼!好大的鱼!”
乘客们惊呼起来。
“什么?鱼?”
李老七把副手召进头舱替换自己,忙不迭地冲到了甲板上,仰头看着远方碧空如洗,一条咸鱼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天际,脸上立刻露出了既恭谨又惊悚的表情。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云怪?”
李老七立刻开始顶礼膜拜。
在云舟舵手间,一直流传着云怪的传说——
云怪,是隐藏在云海之中、神龙不见首尾的强大生灵,其性情诡谲,难以捉摸。有些残虐无比,以吞噬云舟行客为生;而有些满怀新奇,会把云舟当作难得的玩具;还有一些则宽厚博爱,会在云舟遇上狂风卷时提供庇护;又有一些则持冷漠态度,舟不犯怪怪不犯舟,两不相干各自过活。
久而久之,“云怪”就被披上了一层神话色彩,以至于有些云舟舵手远航之前,还会专程焚香祭拜,洒酒祈福。
李老七激动极了,膜拜完了还不够,又叮叮哐哐地把祭台也给搬了出来:“别说,我飞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云怪!”
“这云怪怎么长得跟咸鱼一个样?”
旁边的年轻人们都觉得这云怪好没牌面。
“是啊是啊,一点儿也不威风。”
“嘘——”李老七一脸严肃,“话可不能乱说!云怪是无法捉摸的至强存在,谁都不知道它究竟长什么模样,刚刚我们看到的,极有可能只是它的幻体!”
“幻体?”
看着他神神道道的表情,一群年轻人的态度也恭谨了起来,还有人也跟着祈祷:“云怪大人保佑我能通过招考!”
“……跟一条咸鱼祈祷过关招考怎么看都很奇怪啊喂!”
旁边的人嬉笑起来,觉得他这画风大大不对。
很快。
强势超越了一艘又一艘普通云舟的华美私舟上,目送着呼啸而过的巨大咸鱼,一群年轻人同样众脸懵逼。
“天上为什么还会有咸鱼?”
“是咸鱼形状的云舟!我隐约看到上面坐的有人。”
“比我们还快,怎么可能!”一个少女满脸惊悚,“我们的云舟,可是由沧州最顶尖的炼器大师亲自监制,这些年来泊在云港,一直精心保养,基本没用过几次,这一路过来你们也看到了,不可能有比我们更快的云舟了!”
“没错,那必然不是云舟。”站在旁边的青年语气深沉,“你们可有听说过,在云舟上遭遇不测的旅人,强烈的执念会聚成幽冥船,以快如鬼魅的速度,在起点与终点之间,一次又一次地轮回往返?”
“好像有诶……”
“好可怕啊!”
经过想象力的一番自由飞翔,原本站在船尾得得瑟瑟的年轻人们,一个个怂怂地钻回了船舱。
……
“大小姐流批!”
咸鱼号上,一群年轻人优越感爆棚。
“他们这是在飞吗?不,这根本就是在爬。”
柳小幽用上帝视角,俯视着下后方一个又一个被甩远了的小黑点,“好菜啊。”
“就是,”某两百斤咸鱼一边吃一边鄙视,“连咸鱼都不如,丢人。”
某全程懵逼的蹭鱼乘客:……
有你们这样的咸鱼吗!
在咸鱼号的风驰电掣之下,羽岚学院所在的挽澜城,没过多久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挽澜城,是屹立人族南境边陲、历经战火洗礼的一座古老要塞。
千百年间,数代城主多次对这座古城进行修缮,但战争留下的痕迹,却被作为一种铭记、一种宣誓,而特意保留了下来。
离得很远时便可隐约看见,挽澜城那古拙的城墙上,铺陈着一片片焦黑的玄法痕迹;而稍近一些,又能细细辨出,护城河内侧河岸,丢弃着一枝枝断裂的荒古残兵。
破碎的大阵里,几面染着一片片黑沉的血迹的残缺阵旗猎猎飘扬;城前的阔地上,几座由蛮族白骨堆砌而成的诡怖刑台高耸矗立。
居高临下的视景中,这座古城更显苍凉,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在那残酷的战火年代,不知多少英雄少年,曾走出学院来到战场,留下一段段悲歌慷慨的绝世荣光。
在绕城观光一圈过后,咸鱼号沉入缓降阵法,稳稳地泊在了云港。
柳天心坐在驾驶位上伸了伸懒腰:“嘛,我就说吧,咱们绝对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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