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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吃晚饭去。”丽日御茶子撞了撞观月葵的胳膊，“小梅雨她们都已经吃过了，只剩我们俩了。”
“哦哦。”观月葵点点头，恢复了原状，跟御茶子走向食堂。
等吃了晚饭，两人说说笑笑地从食堂出来，在走廊里，刚靠近客厅，就听到传来的巨大的喧哗、撞击、尖叫的声音。
观月葵快走几步，朝客厅里一望。
所有人都围在沙发附近，看着中间的电视。
电视屏幕里是一个巨大的脑无，和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还有落在断壁残垣之间的安德瓦。镜头剧烈的抖动着，晃过安德瓦糊着血的半边脸、漫无目的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行走的脑无，已经满脸惊慌、四散逃跑的路人。
主持人在大喊着什么，观月葵一句也没听进去，被几乎要透出屏幕的绝望震惊地丧失了说话能力，她不知不觉走近，紧盯着屏幕。
突然感觉到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扭头一看，是轰焦冻。
他一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明显带着情绪，眉头紧皱，异色瞳孔盯着电视屏幕，紧紧咬着牙齿，全身紧绷着。
“轰同学？”
观月葵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捏着拳，手背绷出蓝绿色的血管。
“嘭！”
电视里传来一声撞击的闷响，观月葵又慌忙去看电视，原本倒地的安德瓦又裹着火焰朝脑无飞去，霍克斯的羽毛漫天飞舞着埋进安德瓦的火焰之中。
观月葵扭头看一眼轰焦冻，注意着他的情绪，又着急地想看到战局到了哪一步，脑袋不停地来回摇动着。
她看到轰焦冻的脸上映着一层红光，仿佛整个房间都瞬间亮了一个度，扭头看去，镜头几乎被火焰所覆盖，红得刺眼、亮得灼目，安德瓦的怒吼、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脑无的声音、主持人急速急促的解说……一股脑涌进耳朵里。
呼吸仿佛在一瞬间停止，只能看到画面里不顾一切、抱着脑无朝空中飞去又急坠而下的安德瓦，烈焰在这个过程中猛烈燃烧着。
“——爸！”
观月葵听到耳边响起轰焦冻的一声。
“我在看着！”
她看到轰焦冻瞪大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一片火光，像是闪着莹润光泽的宝石，脸上的表情有着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最生动、最明显的情绪。
因为用力而微微颤动的僵硬身体，在看到电视里安德瓦站着的样子时，骤然放松，像是力竭一样一晃。
观月葵以为轰焦冻就要摔倒，立马歪身扶了他一把，左手抓住他手腕，用力握紧一拽。
轰焦冻身体朝观月葵一撞，倚在她的身边，微微喘息着，呼吸从急促变得绵长。
观月葵能感觉到他绷得生硬的胸膛，炙热的呼吸吹过自己的耳畔，还有滚烫的皮肤：“你没事儿吧？”她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他脸上复杂的情绪。
轰焦冻摇摇头。
观月葵松开手。
轰焦冻缓缓蹲下身，他双手下意识地合拢着，抵在额头上，一言不发。
“轰同学……”
“轰。”
观看了这场战役的A班其他同学也慌忙围了过来，安抚着轰焦冻。
但是轰焦冻一直没说什么，好像刚刚的感情外露的是另一个人一样，他蹲在地上，低着头。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情况又急转而下，脑无是被安德瓦打败了，敌联合的成员荼毘突然出现，似乎要攻击两位伤痕累累的职业英雄。
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轰焦冻一下子又站起来，瞳孔微缩。
直到荼毘被前来增援的职业英雄打退，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瞬，转身朝男生宿舍的楼梯走去。
“让他静静吧。”
观月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左手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耳垂。
她换了口气，扭头看向其他人，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气氛非常沉重。
“一定吓坏了。”丽日御茶子低声说。
“安德瓦真不愧是新的No.1，没有倒下。”
“敌联合为什么又放出了脑无，和上次的怪物有关系吗？”
“敌联合是想消灭所有的No.1英雄吗？”
“他们想让精神象征倒下，就像刚刚画面里的人一样，失去了信心，很容易带来混乱。”
大家讨论了起来。
绿谷出久一直看着轰焦冻离开的方向，表情奇怪。
观月葵也心不在焉，她一直觉得轰焦冻和他爸爸安德瓦的关系算不上好。他很少提到爸爸，在家长教学参观的时候来的也是姐姐，甚至当时说过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但现在……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轰焦冻并没有出现。
观月葵看着前方轰焦冻的空座位，一愣，刚要问一句，就听到班长饭田说：“轰昨天晚上就请假回家了。”
“确实应该回家看看，安德瓦是不是住院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看新闻报道说身体还好……”
第73章
73
当天下午轰焦冻就回到学校，班里同学们问候了安德瓦的身体状况，都很体贴地没有多问什么。
观月葵细细观察着轰焦冻的样子，觉得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时常发呆的状态。
那场惊险的大战就如同三个月前欧尔麦特的退役之战一样，逐渐被平静地生活压下去，但是造成的影响也满满在人群之中发酵。
比如人气爆棚的安德瓦、更多的消极言论……不过这些对于寄宿制的雄英来说，都有些遥远了，近在咫尺的就是各种各样加大强度的课程。
也许考虑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敌联合的卷土重来，学校对于英雄科的训练强度更大了，A班和B班进行了联合对战，4v4在各种场地进行模拟团队战斗。
能够和本班以外的人进行战斗训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直到课程结束了一段时间，大家还在谈论着这次模拟战斗。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终于在十二月、即将迎来圣诞节的某一个上午，等到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观月葵从被窝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留了一条缝的窗帘。光线从缝隙间透出来，阴沉沉的，天似乎还没有亮。
观月葵打了个呵欠，翻身拽拽被子，决定继续睡。
“好像下雪了。”大志从蛋壳里出来，穿过窗帘，隔着玻璃朝外面看了一眼。他的手按在玻璃上，冰凉的温度让他打了个冷颤。
下雪了。
这三个字钻进观月葵的耳朵，在反应迟钝的脑回路里转了几圈，突然像敲钟一样狠狠一敲观月葵的大脑。
她一下子坐起身：“下雪了？！”
说着就连爬带滚地下了床，拉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
入目一片雪白。
灰茫茫的天空低沉地直压地面而来，洁白的雪花悠扬的在空中飞舞着，积压在地面的雪被上。
未封闭的阳台经过一夜的铺垫，已经积了一层雪，在暗淡光线的照耀下，反射的晶莹的光。
观月葵拉开玻璃门，外面寒冷的空气涌进温暖的房间，雪天特殊的空气流淌进来。
观月葵吸吸鼻子，蹲在边缘，伸手摸了摸雪层：“真的下雪了。”她伸手，往平坦的雪被上改了个手印。
“下雪了？”
真由纪顶开蛋壳，被晃眼的雪光刺得眼睛一眯，一下子跳出来，飞扑出房间，一头扎进雪地里，滚了两圈。
“喂，你……”
“甜心不会感冒。”大志说着，也迈腿走进了雪地里。
对于观月葵来说只有半个指节那么厚的雪，已经能漫过甜心的腿了，他俩很快玩闹起来。
观月葵起身准备洗漱。
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欢乐，紧接着就是芦户三奈开心的声音：“小葵，起床啦，下雪啦，我们出去打雪仗啊！”
观月葵含糊地应了一声，听到芦户三奈又去敲八百万百房门的声音。
下雪，尤其是初雪的日子，在冬天比得上一些重大的节日了，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情很好。
观月葵整理好东西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耳边都是大家讨论初雪的声音。
“下雪总是感觉很浪漫啊。”芦户三奈一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边说。
丽日御茶子点点头：“特别适合藏在被炉里，一边吃橘子一边赏雪。”
“你这是什么老头子习性啦。”叶隐透大声说，“要打雪仗啊，战斗、战斗、战斗！”
“说到打雪仗，我早上在阳台看到外面院子里堆了个雪人。”八百万百说。
观月葵看着斜对面似乎在打盹的蛙吹梅雨：“小梅雨是没有睡好吗，感觉你好困。”
“天气越冷越想睡觉呢，呱。”蛙吹梅雨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因为个性的缘故。
这时候芦户三奈已经消灭了早餐，拉着叶隐透朝外走：“我们去看看雪人，不知道是谁堆的。”
“男生们吧。”叶隐透从桌子上抓了个小面包，跟上去。
等观月葵她们出去的时候，外面院子的雪被已经满是脚印了，芦户三奈和叶隐透围在雪人旁边，正在往它的脸上抠眼睛。
“快走吧，要上课了——”丽日御茶子隔着半个院子喊，她们才恋恋不舍地抛下雪人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因为天色的阴沉，大家醒得都有点晚，计划玩得打雪仗也就没有顾得上进行。
进了教室，吵吵嚷嚷的环境随着相泽消太进来而又安静下来，学生们按耐住内心的躁动，准备上课。
观月葵的座位靠窗，隔着玻璃，也能感觉到外面透来的寒意，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被风吹到玻璃上，又缓缓飘走。
她忍不住朝外面看。
教学楼外面的操场，因为没有什么人踩过，是一片广阔的雪白，让人非常有破坏欲，想在上面滚几圈，写或者画点什么东西，就算踩几个脚印都特别有满足感。
几乎所有人都时不时朝外面看一眼，相泽老师心情大概也不错，看到走神的同学也装作没看到，继续讲课。
下课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随着老师的一句“下课”，桌椅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一下爆发出来，整幢楼顿时活过来。
“打雪仗去！”上鸣电气拉了一把切岛锐儿郎，切岛又拽住爆豪胜己，把一脸嫌弃的爆豪拖了出去。
观月葵先上了个厕所，才走出教学楼。
远远就听到了班里几个男生的欢呼声，操场上四处都是乱飞的雪球，还有高声呼叫的声音。
观月葵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刚好看到上鸣电气一个雪球糊到了爆豪胜己脸上，爆豪手中的已经捏好的雪球一下子爆炸开。
轰焦冻站在边缘，看着玩闹的同学们。
“你不去打雪仗吗？”观月葵好奇地问。
轰焦冻看了眼观月葵，手心里变出一块圆形的冰球，非常有哲学家气息地说：“雪，就是没有冻结的冰。”
他从来没有和同龄人玩过雪，反而是从小都把冰作为武器不断训练着，所以也并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下雪而兴奋。
“噗——”观月葵忍不住笑了一声。
轰焦冻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他看着观月葵，从眼神里透出疑惑。
观月葵弯腰从地上捧起一捧雪，双手合拢：“不一样啊。”她捏了几下，把松散的雪捏成一个不太结实的雪球，“打雪仗的乐趣又不是因为这是雪或者冰。”
她说着，瞅准了不远处背对自己的芦户三奈，紧闭一只眼睛瞄准一下，把手里的雪球甩了出去，正中目标。
雪球在芦户三奈的后背开了一朵白色的花，她一个激灵，扭头凶狠地看看周围。
观月葵立马抬头看轰焦冻，装作一副认真和他说话，并没有参与打雪仗的样子。
“谁砸我？切岛是你吧？”
空着手的切岛慌忙说：“不是我，我……”
“嘭——”芦户三奈的雪球已经脱手而出，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观月葵又弯腰捏了个雪球，从轰焦冻手里拿走那个冰球，把雪球放在他手心：“去玩吧。”
她的手指碰到了轰焦冻的掌心，冰凉凉的，蜻蜓点水一般的扫过。
轰焦冻合拢手指，他用力一捏雪球，本来就捏得松软的雪球，被这么用力一攥，立马碎成一团。
“……”他的眼神落在手心里残余的雪渣上。
观月葵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淡淡的嫌弃：这个雪球一点也不结实。
“打雪仗又不是为了打痛人，就要捏得松软一些啊。”观月葵解释道，又指了指地面，“自己捏一个。”
轰焦冻听话地蹲下，慢吞吞地捏了一个雪球，抓在手里，站起来看着观月葵。
“扔呀，砸东西或者砸人，但是注意砸人会被报复的。”她话音刚落，轰焦冻的雪球就脱手而出。
他似乎没用什么力度，只是随意地抛了出去，但刚巧叶隐透从那个方向经过。
“啪”一下，一瞬间看到了叶隐透一直没有示人的脸型。
“谁！”叶隐透崩溃的大喊，因为自己的个性，从走进雪地开始，就被误伤了好几次，还次次是脸。
她循着雪球的轨迹看过来：“小葵，是你吧！”说着立马弯腰团了一个雪球。
“是轰！”观月葵立马把轰焦冻供了出来。
叶隐透微微一愣，视线扫了一眼轰焦冻：“不要甩锅！看招——”
雪球在空中滑了一道抛物线，观月葵反应极快地拉着轰焦冻的胳膊躲在他身后，雪球从他们身边擦过，落在地上。
轰焦冻低头看了眼胳膊上，观月葵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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