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云城,却面上并不显慌乱,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也因此,他在最快的速度,拿着顾云城得一些印章,最快速度去各大钱庄还有京中的商铺中,取走了大量的财帛。
如今,温如风在京中的势力,基本上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这是这三年来,顾云城与温如风走得近的原因,自己也布好了局。
“阿玉,别收拾东西了,我们快些离开,等到了北凉,你缺了什么,我再给你买。”
顾云城看着身边那姿容俊秀的少年,即使眉眼间有些着急,然而口气却依旧温柔,并不打算催促,免得让少年恼了。
“表哥,我们真的要去北凉吗?如此的话,岂不是再难回天圣,那表姐如今还在大理寺,我们若是走了,表姐岂不是.....”
秦玉眸中有着淡淡的担忧,红唇却在抬袖之间,微微冷笑,然而心中却是那以克制得兴奋,终于,到了这一日了,到了顾云城被逼得狼狈离京得这一日了,而自己,也要收网了.....
“阿玉,莫要再提那□□,若不是因为她,我顾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也不至于连朝堂都不得入之。既然天圣要亡我,那么,也别怪我提早给自己另觅出路。阿玉莫要担忧,等到了北凉,我自然会入仕,这是我与北凉谈好的条件。你放心,等到了那边,我依旧会让你过上富足尊贵的日子.....”
顾云城眉目间意气风发,半点要逃命得狼狈与慌张都不显,反而好似是要去干一番大事业,他之前也早就与北凉得丞相搭上了关系,这些年更是从容御这里,知晓了很多天圣军中要秘,如此,再带着诸多财帛入了北凉。
顾云城觉得,他的天下,也很快就来临了,总归会比在天圣得日子好过。他一向骄傲,又怎甘心只当容御与三皇子背后的一介布衣谋士。
“表哥,既然你都谋算好了,那阿玉自然不担心。不过,你且等我一会儿,我有件东西必须要带走.....”
秦玉淡淡的笑了笑,眸底给足了顾云城信任。
“阿玉,如今情况,我们还是越快离开越好,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再买给你。”
顾云城有些无奈,如今他们确实该出发了,他十分了解容御,容御得知真相后,定然会报复,自己留在这里,十分危险。
“可那玉佩,可是表哥送与我的定情信物,阿玉又怎能丢弃。这玉佩,再买来,也不是当初的情意了。”
秦玉不依顾云城,蹙眉有些不悦,话刚说完,顾云城原本还拽着他的手,蓦然松开了。
“那好,阿玉快些取来,我们便上车,其他物件就不要了。”
顾云城终究还是妥协了,对于秦玉,他一向宠溺,何况,秦玉是为了取两人的定情信物,即使知道现在就应该马上离开,可是顾云城还是纵容了秦玉。
“嗯。”
秦玉在顾云城将他松开之后,这才松了眉心,随即转身得瞬间,眸底便是讽刺。
秦玉回到房中之后,迅速落笔写下了几个字,便将纸条给了他的小厮,这个小厮,便是之前君流景给他留下的人,特意安排进了顾府。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玉随手拿起了那扔在窗台边上,已经落了些许灰尘得玉佩,蹙眉捏住了那玉佩上的锦绳,不屑地轻轻一扯,竟然让那锦绳悄然断落,“叮”地一声脆响,玉佩落地。
然而秦玉弯腰捡起时,那玉佩却没有碎,可是却多了一道裂纹,秦玉倏尔一笑,苍白又讽刺。
定情玉佩,他与顾云城,两个男人之间的定情玉佩,又怎能不讽刺?
秦玉推开门之后,眸子低垂,睫毛轻颤,落下一串好看的阴影,然而再睁开双眸得瞬间,又恢复成了淡漠似有似无得浅笑。
顾云城见他出来之后,便拉住了他的手,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就此快速逃离盛京城。
.....
太子府。
“皎皎是在生孤的气吗?为何不说话?”
君流景将那正望着幽兰花出神的娇美女子,从她的身后用手臂将她环住,清冽又上扬得语调,再她的耳边响起,很好听,就如那上好的音律,让人的浮躁情绪蓦然抚平。
“殿下说笑了,妾又怎敢生殿下的气?妾佩服殿下都来不及,殿下运筹帷幄,妾要恭喜殿下了,一箭双雕。而妾亦要感激殿下,待到明日,想来这全京城的女子,都会羡慕妾。”
叶皎皎轻笑出声,柔柔地将话说了出来,可是那语调之中,却没有半点的喜悦,诚然,这一番话,让君流景无奈地蹙了蹙眉。
惩罚一般地,在叶皎皎的脖颈处轻轻一咬,待她呜咽出声,才将她放开,好听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
“还真是个大胆的小妾,这是在怨孤,将你也算计入局中,以为孤利用你将顾倾卿引入局中吗?”
他咬了她一口,在她疼时,又放开了她,却又轻轻的吻着伤口。如此大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哄骗,叶皎皎却宛若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回头便瞪向君流景,然而那双水眸还带着刚刚被咬时的水汽,半点凶样都没有,反而却如一汪清泉湿漉漉的勾着人。
“难道不是吗?殿下一早便准备好了,人证物证聚在。提前也不告知妾,殿下就没有想过,顾倾卿来了之后,妾在席间,会是如何的窘迫难堪吗?殿下心中,妾依旧是颗棋子.....”
叶皎皎说到这里,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君流景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把她当一颗棋子。可是棋子也有心,在这场意乱情迷中,失了身,乱了心,就此,再也不甘心当一颗任他摆弄的棋子。
君流景原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成想过她会不高兴,所以,在看到她委屈的流下一行清泪,粉红的唇瓣撇着的弧度,哽咽的声音,都透着委屈。
霎时间,到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得不说,他最见不得她哭。
“孤以为,你会高兴.....”
君流景抬手帮她擦掉脸颊的水渍,叹了一声,却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嗯?为何妾会高兴.....”
这回倒是叶皎皎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君流景的心思。
呆萌怔愣的样子,惹得君流景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冰凉的手指轻轻刮蹭着她挺翘的鼻尖,随即开口。
“因为皎皎在离开落月山庄之前似乎热情的很,一遍一遍在孤耳边说着,你想只有你一人。孤想着,让顾倾卿没了名分,再不能入太子府,你会高兴。”
君流景缓缓地将这句话说出来,叶皎皎在这一刻,看着他那水润的双眸,好似温润得都是情意与宠溺,就连语气,也是格外的轻柔,他在哄着她,他说,他这样做,是为了她高兴。
霎时间,叶皎皎原本白皙的脸上,就透着淡淡的绯红,比涂抹了胭脂还要好看,看着这俊美无俦的男子,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叶皎皎的心中,就好似被人点燃了一团烟火,骤然绽放,让她心跳得很快,就连唇角都止不住得上扬。
是,她高兴了,似乎还.....很高兴.....
如果君流景是为了她,这般将顾倾卿赶出去,她是开心的。恋爱中的女人,还真是善变得让她有些暗恼。
“殿下以为这般说,妾就会原谅你?妾才不会.....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流景打横抱了起来,两人的身后,是红烛摇曳,男人性感的声线,让叶皎皎放在他衣襟处得小手,抓得很紧。
“那么孤,便用另一种方式,哄孤的小妾高兴,孤知道,你喜欢得紧.....”
伴随着君流景的轻笑,还有叶皎皎羞得抬手试图捂住他的唇得动作,衬得这光阴越发的温柔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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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明景元年,京中发生了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原太子妃顾倾卿与商人温如风私通,怀有孽子,废黜太子妃之位,诛九族,于市井斩首。
一时间,震惊整个京城,一片哗然。而更让大家唏嘘不已的是,曾经的京城大才子顾云城,在顾倾卿出事当晚,连夜逃离盛京城,叛变北凉,证据确凿,受到天圣所有人的唾弃与谩骂。
半个月后,北凉使臣来京城拜见明景帝,献上珍宝,表明北凉私自与顾云城联系的户部侍郎,已经被斩首。北凉不会用这等叛国之人,特来天圣交好。
皇家猎场。
叶皎皎与君流景一同来了皇家猎场,原本,她是没有资格前来得,可是,如今她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妾,京中却并无人敢瞧不起,只因那日在太子府宴席之上,所有人都见到了太子君流景对于叶皎皎的宠爱。
京中女眷更是不少前来巴结,都认定了,待太子登基之后,叶皎皎定然会位居高位,得到帝君得荣宠。
此刻,叶皎皎靠在树荫下纳凉,周围围着屏风与纱幔,行成了一个不小的屏障,而她这里,只是女眷休息区的一个地方,不过她这个位置,如今是除了愉贵妃之外,最大风景最好的区域了。
可以说,就连明景帝,也给足了君流景面子。
叶皎皎并未让侍女进来,她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而君流景已经出去狩猎了。
叶皎皎闭眸假寐,挺着身后树林中的鸟叫声,闻着那草木混着泥土的芳香,难得的静谧出神。
然而,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却忽然挺到了身后树影中的响动声,随即就好似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冷意,危险悄然而至,她立刻起身。
待起身的瞬间,也看到了那个一脸阴鸷的男人,眼底是杀意,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金属的冷光幽幽地一晃,便对着她的脸扑了过来,而她抬手堪堪躲开,手臂却被划出了一道伤痕,霎时间,细嫩的肌肤,便流出了一丝猩红的血迹。
“容王!你是疯了不成!”
叶皎皎低声喝到,看着眼前的容御,她震惊又气闷,容御是有病?忽然出来杀她做什么?如此,也太过明目张胆了,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他在狩猎场行凶,君流景也断然不会放了他。
“呵,本王是疯了。叶皎皎,你放心,今日本王不会伤你性命,本王只是要毁了你这张脸便罢。若你此刻大喊一句,那我可就不止是伤你的脸了,我只能将你杀了.....”
容御阴冷地说道,向前几步,手上的匕首,靠近叶皎皎,显然他要毁了她的容貌,是认真的。
“容王,你不怕殿下知道了之后,不会放过你吗?你为何要毁了妾的脸?”
叶皎皎心中盘算着,手指上的戒指暗器不动声色的对着容御,说话借机拖延时间,分散容御的注意力,她好方便下手。容御武功不若,警惕性也高,想要成功,只能用巧。
“叶皎皎,你说我为何要毁了你的脸?顾倾卿之所以有今日,全是因为你当初对她下了炙链蛇的毒,否儿,她又怎会背叛本王?既然你毁了她最重要的东西,本王的女人,即使脏了,本王也应该为她讨回公道。你便也留下你最终的脸,这才公平。”
容御讽刺的一笑,他这几日消瘦了些许,整个人散发着阴鸷可怕的气质,之前的冷傲与不可一世,完全不见了。若用叶皎皎的形容就是,生生把男主的气质作成了男配的气质,降了一个档次。
叶皎皎眸光一闪,这毒.....顾倾卿竟然知道是自己下的?
叶皎皎倒是不知道,顾倾卿当日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压根也不清楚这毒是不是叶皎皎所为,可是她也只当是叶皎皎干得,只有叶皎皎才会如此恨她。况且,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一个垫背才是。
容御的做法,叶皎皎瞬间就明白了,顾倾卿遭受的一切,生不如死,而自己若是毁容了,君流景厌弃了自己,没了恩宠,她只会变得更惨,跟杀了她,其实并无区别。
就在容御要对叶皎皎下手的时候,叶皎皎忽然轻笑出声,随即见她那好看的红唇轻启。
“王爷,妾如今倒是觉得,你真当得这京城第一痴情人,如今你深爱的女人跟其他人私通,你还惦记着为她报仇,当真让妾感动。不止王爷养在府中的那个孩子,如今还好吗?”
“闭嘴!”
容御眸底翻涌,明显是被叶皎皎激怒了,这个孩子,还有顾倾卿的私通,都是他的耻辱,是他一心错付的耻辱,像个傻子一般,帮奸夫养孩子。
“其实妾知道,王爷一向大度,定会原谅太子妃的,深爱太子妃,定当能容其他男子不能忍,与其他男子共享太子妃。”
叶皎皎也就是随口一说,这番话她知道能刺激到容御,容御被刺激之后,莽撞出手的时候,就是她的时机。
况且,这也是原书中的剧情,容御虽然为人霸道爱着顾倾卿,可最终还是容忍了一个个在她身边的男子,他们都共同达成了一至,利益一至,女人一至,共享天下江山。
可是叶皎皎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介入,这原剧情已然发生了改变,容御与顾倾卿之间,并没有陆少棠还有君泠的介入,没有了同样优秀得男主的追求,没有人让容御感觉到危机感,自然,容御也就并没有容忍其他男子的心思。
而他与顾倾卿之间的相处,也是他的姿态更高一些,顾倾卿更加温柔小意一些。
“叶皎皎,你该死.....”
被伤了自尊的容御,觉得他之前的愚蠢,被眼前这个女人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一直在刺激着他,让他忍不住,直接抬起匕首对着叶皎皎冲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叶皎皎的手指也对准了容御,可是还没等出手,那匕首却忽然被一道飞过来的折扇打偏了。
“容王对这样一个美人下手,本世子可是看不过去。”
陆少棠从树林后走了出来,笑得邪肆张扬,挑眉看了一眼叶皎皎,阻隔了容御的视线,轻易化解了容御的招式。
“陆世子,还真是巧合,你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你帮着她,又来此地,莫非.....你跟这个贱奴也暗通款曲,那还真是可怜了太子殿下.....”
容御下意识就认为,陆少棠出现在女眷席,还悄悄来找叶皎皎,不惜得罪自己也要救了叶皎皎,还有陆少棠刚刚看向叶皎皎的眼神,明显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当即就认为这两人也是私通。
这般一想,容御心底是不屑,可是却又有了报复的快感,君流景宠在手上的女人,也不过是个□□而已。
叶皎皎要是知道容御在想些什么,定然要给他一个白眼,他这种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也想让他人戴绿帽子的心理,还真是扭曲变态。
“唔.....容王似乎误会了,本世子不过是刚从安平郡主那边离开,躲着她罢了,她实在缠人得紧,本世子逃离间竟不成想走错了路,这才顺手英雄救美。本世子看,容王还是先离开吧,毕竟这里是女眷,圣上与太子都在,你若是闹得太大,也不好收场。你可是聪明人,最是知晓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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