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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说他不可以——梨仔

时间:2019-12-06 08:28:12  作者:梨仔
  岳思亭性子活泼,待人接物都很有她母亲的影子,姿态很是大方。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喜欢迟迟,不像其他人,总想着从迟迟身上为自己、为家族挣一点东西。
  王皇后就坐在席上,和岳思亭说起了话。
  她先问了岳思云:“听说你弟弟前几天也回来了?怎么不来跟我说?我也好备一份礼物,叫人送到将军府去。”
  对于王皇后把岳思云称做她弟弟的行为,岳思亭很是满足,她对王皇后说:“他那个人,回家也待不住,书院都白去了。娘娘还是不要浪费心意了。”
  王皇后笑得慈爱:“这怎么能行?不在家也没关系,你替你弟弟收着。我也另外送你一份礼。”
  “无功不受禄,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收皇后娘娘的礼物?”
  王皇后就说:“你不是教迟迟骑马了吗?怎么是无功?”
  岳思亭听得咯咯直笑:“好,那我回去就等着娘娘的礼。”
  王皇后于是故意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我还有事要托你呢,这礼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岳思亭听懂了,她对着王皇后垮下肩膀:“没有呢。今天迟迟跟我学了一天怎么骑马,她并不愿意去见那些贵公子。”
  王皇后说:“那些人可都来拜见过了?”
  闻言,岳思亭想了想,才说:“贵女们倒是都来了,至于另外的公子们,好像是为了避嫌,只来了一部分。”
  毕竟小皇储是女儿身,哪怕明帝已经昭告天下,迟迟以后就是大齐的九五至尊,但还是有些人没有适应,仍旧将她当做女孩儿看待。
  王皇后暗自思虑了一会儿,又问岳思亭:“来拜见小皇储的人里,有渭南郡王家的人吗?”
  岳思亭还是摇头。
  “好孩子。”王皇后止了话题,她已经看到小孙女被宫人带着到后面来了,“让你费心了。”
  岳思亭连忙说:“不费心。我还怕看得不好呢,可不能亏待迟迟。”
  王皇后听得笑了出来。
  “皇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呢?”
  迟迟一来,就看见王皇后正对着岳思亭笑得开心。她提起裙子坐到王皇后身边,马上就问了出来。
  王皇后把小孙女搂过来:“说什么?没说什么?说咱们心肝漂亮,说咱们心肝聪明。”
  迟迟哼了一声:“思亭要跟我回去睡觉了。”
  王皇后装作十分伤心的模样:“一来就走,也不多陪陪皇祖母。”
  迟迟抬起头:“皇祖母也早些回来,别饮多酒了。”
  “好好好。叫宫人提着灯,别摔了。一会儿晚宴散了,皇祖母就回来。”
  迟迟都应下,拉着岳思亭的手走下了台阶。但岳思亭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回了王皇后身边,看样子是在和王皇后说话。
  “出什么事了?”迟迟看着岳思亭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有点奇怪地问她。
  岳思亭挥了挥手:“不是什么大事。是岳思云。”
  “哥哥怎么了?”
  岳思亭虎着脸:“不许叫他哥哥。”但她下一瞬又快快乐乐拉起迟迟的手,朝清凉殿后跑去,“跟我来。”
  迟迟不明所以,跟着岳思亭一直走到清凉殿的后殿。清凉殿后是一座小山,还有一座人工开凿出来的湖泊。湖泊水面广阔,挖出来的那些泥石,就全放在湖中间,被堆成了一个小岛。
  岳思亭就是带着迟迟到了这里。
  原本宁静的湖岸,现在已经挂了一排灯笼,把通行的小路照得透亮。湖边泊了一条小船,岳思云就站在船上,单手靠着船舱,笑吟吟跟她们挥手。
  迟迟立马高兴地喊他:“思云哥哥!”
  岳思云朝两个女孩子招招手:“快来。”又从船上跳到了岸边。
  等人到了跟前,他还嫌弃岳思亭走得慢:“怪不得当初是我先从娘肚子里出来,从小就慢。”
  岳思亭气得跺脚:“是我先出来的。”
  当初岳夫人生龙凤胎的时候,她还和岳将军一起,在沙场冲锋陷阵纵马杀敌。甚至中了敌人的埋伏,和岳将军两个人拼死才杀了出来。他们又担心敌人有后着,干脆找了个山洞躲了一晚上。
  结果就在乌漆嘛黑的山洞里,岳夫人早产了。
  至于为什么岳思亭和岳思云会有这个关于是姐弟还是兄妹的争执,全都要怪那个山洞——实在太黑了。
  岳夫人说:“生了双胞胎呗。我哪儿知道谁先下来,谁后下来,问你爹去,他接的生。”
  岳将军说:“我夫人都要死了,我还管是小子先出来,还是闺女先出来啊?”
  于是两个人吵吵闹闹到了现在,谁都觉得自己是大的那个。
  看见岳思亭生气,岳思云一副幸灾乐祸讨打的模样:“别气了。”他伸出手捧住岳思亭的脸,语气认真,“哥哥会心疼的。”
  岳思亭往后一仰:“滚开。”
  岳思云立马说:“怎么能在迟迟面前说这种话,把她教坏了。”
  岳思亭一时心虚,推开面前的岳思云,又拉起迟迟的手:“我不小心的,迟迟别学我啊。我们走吧。”
  边上的迟迟笑得很是开心。
  小船上并没有人,迟迟坐进船舱,问岳思亭:“我们要去湖心吗?”
  岳思亭点了点头:“我刚刚在王皇后面前讲过了,她知道的。”
  “可是没有人划船呀,我们要怎么过去?”
  “我来撑船啊,迟迟小心肝。”
  岳思云一面笑着回应,一面从船舱外把脑袋探了进来。
  岳思亭立刻抬起一条腿:“别进来,再过来我把你先踹下去。”
  岳思云对她做了个鬼脸,转头又对迟迟温温柔柔地开口:“别担心,我来撑船,把你们都带过去。”
  说完话,岳思云就把脑袋收了回去,在外面系紧腰带撸起袖子,准备开船。
  迟迟的眼中满是羡慕:“思云哥哥好厉害啊。”
  她也想撑船。
  岳思亭看着岳思云,在船舱里开口:“就知道你在书院里没学什么好东西。看我回去不告诉爹娘。”
  岳思云撑着长长的船杆,在岸上一抵,轻轻松松把小船推离了岸边。
  他回过头,对岳思亭说:“你才不会告诉呢。”
  *
  水天一色,半轮月亮挂在高空,在湖面撒下银辉。
  迟迟坐在船舱里,从这里望出去,离湖岸已经有些距离。看了一会儿,迟迟忽然发现,小船停了。
  岳思亭也奇怪:“怎么停了?没力气了吗?”
  岳思云从船头走进来:“什么没力气?我的力气可以把你从这里直接扔到月亮上去。”
  他半跪下,从船舱里的小桌底下,掏出了什么东西。
  一看清岳思云拿出来的是什么,岳思亭就抬手,用力在他背上一拍:“你胆子真是大了,敢偷喝酒了。”
  “啊!”岳思云痛呼一声,站起来之后直接坐到了迟迟身边,对着安静坐着的迟迟嘿嘿一笑,“还是迟迟乖。”
  迟迟看着他手里的水壶:“是酒吗?”
  岳思云晃晃酒壶,轻声回她:“嗯。”又从桌子下面摸出另外一个壶,“宝贝喝这个。”
  听到岳思云对迟迟的称呼,岳思亭皱起脸:“算了,你还是喊迟迟吧。”
  小时候他们还争过怎么称呼迟迟。岳思亭要跟着明帝和王皇后一样喊她心肝,但又不准岳思云跟着她一起喊。最后龙凤胎打了一架,岳思云屈居下风,只好喊迟迟宝贝。
  心肝宝贝。心肝在前,宝贝在后。
  年幼的岳思亭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听到岳思亭的话,岳思云皱起眉:“就你事多。”
  岳思亭没有理会他的话,伸手把他手里的小壶拿了过来:“你给迟迟喝什么?也是酒吗?那我一定立刻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岳思云翻了个白眼:“我会做这种事吗?是玫瑰清露,掺在水里喝,养身体的。”
  岳思亭已经打开闻过了,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
  她把小壶放回桌上,对着迟迟伸手:“过来跟我坐。”
  迟迟于是抓着她的手,换到了另一边。
  但岳思亭也不敢放岳思云随意饮酒,她拉着脸:“你要是醉了,我可就带着迟迟撑船回去,把你丢进湖里喂鱼。”
  岳思云“嗨”了一声,胸有成竹:“不会。”
  “你的酒量这么好了?果然没在书院干正事。”
  “不是——”
  岳思云顿了顿,对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说出真相:“我喝的,是果酒。”
  是专在宴席上为贵女们准备的酒,不会醉人,却可以尝到酒味。
  船舱里,岳思云觍着脸笑得开心。
  “嘿嘿。”
  嘿嘿。
  第一更!我可以有好多好多评论吗?看也看不过来的那种(捧脸.jpg
 
 
第40章 醉酒
  迟迟只在王皇后那里稍微待了一会儿,王皇后也没有向晚宴上的贵女们介绍她,但还是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在宴席上忽然出现的小皇储。
  “你们瞧,皇后娘娘身边的,是白天我们见过的小皇储吗?”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有人认了出来,点头道:“正是小殿下。你眼睛可真亮。”
  先发现小皇储身影的那位贵女一脸得意:“那是自然。”又羡慕地说,“小殿下生得那么好看,人群里不注意到她才奇怪呢。”
  聚在这一处的几位贵女,又交头接耳,开始讨论起小皇储穿的衣裳,戴的首饰。
  “咦?小殿下衣裳的颜色,有些眼熟呀。”
  “不是那个吗?白天争着在小殿下跟前露脸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她吗?”
  说话的几个人捂着嘴笑,直到夏月莲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于是这几个人先朝着夏月莲的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瞧见那个穿黄裙子的少女,才笑嘻嘻对夏月莲说:“没什么,就是现在瞧见小凤凰,让人想起了之前的小麻雀。”
  什么凤凰,什么麻雀?
  夏月莲的目光顺着那些贵女们望着的方向一瞥,瞧见远远坐在王皇后身边的那个鹅黄色身影,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在说什么。
  她微微一笑:“麻雀也能飞上枝头,可别小瞧了人家。我来这儿是找你们过去玩的,那边才热闹,快来。”
  夏月莲开了口,大家也都不继续说了,提着裙子三三两两跟在她身后,和她去了另一边。
  没想到周以柔也在那里。
  自从周以谦被送出京城养病,早就开始衰败的陈国公府更加没了动静。原本在贵女中自诩为出挑的周以柔也不再出现。今天她倒是来了猎场,晚上也在清凉殿的宴席上出现了。
  一见到周以柔,已经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她怎么还敢来啊?家里都出了那么大的事了。”
  “是呀,我听说,现在陈国公忙着在宗族里挑选过继的子侄呢。好像国公府想选个年纪小的男孩儿,结果都没有。只有早就成年的男子,最小的也及冠了,哪儿还养得熟。”
  “那不是惨了?等过继了,就只能看着家产被别人抢走了。”
  对方“噗嗤”一笑:“陈国公府早就不是从前了,还有什么家产?”
  “被你说得也太可怜了。哎,她看过来了。”
  “嘘——”
  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一眨眼各人都观灯赏景,景象一派平和。
  被人从头到尾议论了一遍的周以柔,靠在游廊下,看上去像是强打精神。
  周以谦是不会回京了的,陈国公什么解释也没有,只是说她哥哥以后就养在庄子里,一天也不能入京。国公夫人哭了半个月,最后竟然跟着去了周以谦那里,说要照顾儿子。周以柔简直被她的举动弄得快炸了。
  儿子儿子,现在还想着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她难道没有意识到,陈国公府都要被人抢走了吗?到时候来了个不认识的人继承家业,哪儿还会顾及她们这些原来的主人?
  周以柔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蠢死了。而且国公夫人这一走,不但让好事的人更看起了国公府的笑话,连周以柔在婚事上都被耽误了。
  她已经是适婚的年龄,没有母亲带着,要去哪里认识那些京中的年轻新贵?如今整个国公府,还有可以撑得起来的人吗?要是自己能找一个东床快婿,说不定还能救一救他们陈家。
  真是不分轻重缓急。
  周以柔越想越气,今天她知道京中的年轻才俊都来了猎场,所以就算明知道可能会被人在背后议论,她也仍旧来了。
  远处三五成群的那些贵小姐,往常都是围着周以柔转的,这会儿倒全都凑在夏月莲身边,跟她玩什么猜谜对联的游戏。
  元宵都过去好几个月了,猜猜猜,猜什么谜?
  周以柔站直了身子,打算从游廊走过去。
  前面是明帝主场的宴席,那里的人,才是她今夜的目标。
  走了没有多久,很快从另一边匆匆忙忙过来两个人,周以柔放慢了脚步,等着对方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对面是一个小公公领着一位年轻男人。周以柔就着游廊挂着的宫灯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看对方的样貌平平无奇,身上的衣料也不是多金贵,周以柔泄了口气,站到边上给他们让出了路。
  对方似乎察觉到周以柔在让路,略略低着头向她道谢:“多谢这位小姐。”
  小公公忍不住催促:“世子殿下,往这边走吧,咱们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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