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节目组临时提前开机,有的艺人档期撞车来不了,节目组就临时找了替补。
楚忧发现,除了几位常驻mc以外,还有她和另外几个和她咖位差不多的女艺人。
大家聚在编导身边,似乎在分配任务,楚忧连忙赶了过去。
她刚到,就听到编导在问:“这次有个下泥水摸线索的任务,不知道你们哪位愿意接受。”
真人秀一般都带了剧本,虽然并不会把所有细节都安排好,但其中哪些人要做哪些事是要事先分配均匀的,以免发生镜头混乱的现象。
编导这么问,也是顾虑到艺人的感受,就怕临到拍摄时,有人反悔不干。
一眼扫过去,又全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虽然没流露出嫌弃,却也没人上前。
编导叹息:“算了……”
“导演,我来做这个任务吧”一道清甜的声音忽然打断他的话。
编导诧异地转过头,就见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穿着一身浅粉色修身运动服,及腰的长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把她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蛋显露出来。
编导本人也有私心,见楚忧白白净净地又笑得这么甜,也不忍心让她去做那种艰苦的任务。
便摇头道:“算了吧,我还是找个男艺人录。”
楚忧却很执着:“没关系的导演,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不就是泥水吗,又不吃人的。男艺人自然还有他们自己的任务。”
这一句说到了编导的心坎里,再加上楚忧沉稳的气质,不自觉对她多欣赏了一分。
点点头道:“那好吧,就定你了。”
心里也打定主意,要在后期剪辑时多给楚忧一些镜头。
接下来的录制十分顺利,真人秀可以从早录到晚,等楚忧下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结束录制,飞飞就赶忙拿了浴巾来裹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身上头发上算是泥水,有的已经干涸起块,挂在楚忧脸上看起来特别狼狈。
飞飞心疼地递给她一杯热水,又帮她擦身上的泥,小声说着:“忧姐为什么要去接这么辛苦的任务啊,明明可以推掉的。”
楚忧的手已经冻的指尖泛红,捧着热水杯后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面对飞飞的问题,无所谓地笑笑。
“总有一个人要去完成这个任务呀,而且真人秀本来就比的是谁更能吃苦,好不容易录次节目,肯定要竭尽全力对吧。”
飞飞无法反驳,心里对楚忧敬佩不已,看着她裹着泥水仍旧不减清丽的娇颜。
暗想:看来忧姐和陆总分手是对的,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陆总身上,虽然也敬业却没那么积极。现在没了感情困扰,魅力值简直蹭蹭往上涨啊。
她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忧姐一定能成为当红明星!
不知飞飞想法的楚忧喝完热水,就回酒店休息洗澡了,第二天还要录制,她要养足精神。
接下来的录制也非常顺利,楚忧不怕吃苦不怕累,节目组编导对她很满意。
到了回家那天晚上,楚忧刚下飞机就接到季添的电话。
他语气有点微妙,先是关心她录制节目的进展,楚忧当然很淡定地让他不必担心。
“哦……一切都好就行,这次也是公司临时有事,要不我都陪你过去的。”
楚忧笑笑:“没事的,季老师,这种小通告我能自己搞定。”
季添道:“知道你业务能力让人放心,好了,不说了。既然都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额……下次再聊。”
他和楚忧又寒暄两句,才挂掉电话。
对着手机屏幕叹口气:“也不知道你俩怎么搞的,女的失恋了屁事没有,男的反而失魂落魄、行为不正常……”
他摇头,推开厕所的门,外头劲爆的音乐声瞬间炸开耳朵。
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恰好要去对面女厕,见季添模样英俊、穿着体面,忍不住对他抛了个媚眼。
季添回以一个邪邪的笑,也对她眨了眨眼,才向外走去。
如果说工作场所是陆旻的战场,那么声色场所绝对是他季添的地盘。
没人知道陆氏的王牌经纪人季添,私底下也是个酷爱混迹夜场的花花公子。从卫生间到包厢的一段距离,他一路留情,简直如鱼得水。
和他性格相反的陆旻倒是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到这些事情上边,这让季添多少有些遗憾。
但今天不同,他终于把陆旻拉入他的阵营了!
想到这点,季添简直比见到十个美女还亢奋,脚步轻快地走回包厢,打开门就见到这副场面——
室内灯红酒绿、人影交错,众多身材玲珑、面容姣好的美女分坐在各个角落。
季添曾经以为是天堂的地方,也终于出现了一尊‘活佛’,‘活佛’此时正襟危坐,一手插兜,一手捂住鼻子,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低气压,让众美女尴尬又局促,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到季添进来,她们仿佛见到了救星,一个个哭丧着脸朝他扑过来。
“季总!您的朋友好像不喜欢我们呐……难道是我们魅力不够,他看不上吗?”
美女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季添头疼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抚道:“你们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看不上呢,我这位朋友是有心事。这样,大家先出去,待会儿再叫你们好吗?”
他摸出钞票,散给大家,几个女人才欢欢喜喜地出了包厢。
没了喧哗声,季添顺手关掉音乐,气恼地指指陆旻:“老陆,你说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陆旻横他一眼,皱眉松开捂鼻的手:“这就是你说的天堂?我还觉得我是来渡劫的呢。”
“……”
“香水味太臭,垃圾音乐声量大得炸耳朵,而且你觉得那些女人真的好看吗?”他开始一一数落。
季添听得目瞪口呆:“停停停,是谁主动要求来玩玩的?合着我当了好人还要被你倒打一耙?”
“唉……”陆旻无力反驳,沉默片刻,忽然重重叹息一声,抬高双臂枕在脑后,将一双长腿支在茶几上。
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忽然要求来这种他以前万分唾弃的声色场所。
这两天除了工作外,其余时间他都有些心绪不宁,一旦休息下来,脑中就会回想起那天楚忧在电话里洒脱又绝情的话。
什么叫做“误把敬仰和感情混为一谈”?
“好聚好散、各自精彩。”又是什么狗屁东西?!
陆旻一想起这两句话,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按耐不住火气,还是季添发现了他的异样,提议要不要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陆旻一想,他和那个女人不就是从醉酒误事开始的吗,兴许他真的有醉酒后想与人亲昵的癖好呢。
兴许他再醉一次就会发现,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陆旻忍着不适和季添来到这里,可惜还没端起酒杯,他就发现自己要被香水味熏吐了……
第40章
作为和陆旻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好哥儿们怎么可能没发觉他的异样。
看他坚毅的侧颜浸在角落里忽明忽暗, 仰头望着色彩缤纷的顶灯发神, 神色间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季添颇为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老陆, 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也被女人甩过, 那滋味很难熬……”
他还没说完, 就见陆旻立即坐立起来,指着他义正言辞:“再说一遍, 是我甩的她。”
“……现在纠结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季添就搞不明白了, “你看看人家小楚, 全身心投入工作, 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节目组那边很顺利。再看看你,谁更像被甩的那个?”
他直言不讳,说得陆旻脸色僵硬,张张嘴似乎想不出反驳的话, 索性移开脸懒得看他。
季添给气笑了:“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以前运气好, 没遇到能俘获你的心的, 现在算是栽在人家小楚身上了吧……哎?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
他站起身想拦住陆旻,对方却错开一步, 转眼已经走到门口。
用袖口捂住鼻子说:“我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了, 今晚的酒水我买单, 你继续玩。”
说完他就打开门出去,还能听到身后季添语重心长的劝导。
“老陆,你要是真放不下小楚, 就得放下身段好好把人家追回来啊!”
陆旻不屑地哼了哼:我放不下她?!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他一路踩油门,火速赶回别墅,第一时间就是冲进浴室洗去一身酒味和廉价香水味。
等他神清气爽地下楼热了杯牛奶,走上二楼时,余光无意间看到客房的门,又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坐在客房的床上,陆旻表情有些怔忪。
那天保洁人员原本要来打扫的,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让他们不用打扫客房。所以这里还保留着楚忧离开时的样子。
床上用品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有人睡过的迹象。
床的对面就是衣柜,楚忧那天穿的衣服应该还在里面。
他面无表情地用脚推开,眸中划过一丝讶异。
柜子里的衣服都被整理过,叠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季添曾经吐槽过陆旻,表面上看着一丝不苟,其实除了工作外,私底下就是个不修边幅的糙汉子。
平时要穿的衣服还有生活助理帮忙打理,而这些闲置的衣服就完全没人管了。
以前不要的衣服都裹成一团随意塞进柜子里,他是知道这个衣柜有多凌乱的,然而现在……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人细心整理好了,看起来井井有条。
然而越是整齐干净,陆旻心里就越是焦躁不宁……
他“砰”地一声合上柜门,皱眉走进浴室。
浴室里干净整洁,全然没有被人用过的痕迹,在明亮的镜子前,陆旻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郁躁的表情、猩红的眼睛,浓眉皱成了川字,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满腹心事。
陆旻闭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都是因为不习惯。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那每天几条的骚扰短信,亦或者是对方嗓音清甜的自言自语,都成了伴随他生活的日常。
一旦这些习惯忽然终止,陆旻的不适应就像缺了一块的拼图,疯狂想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填补上才能安心。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陆旻唾弃自己:不就是分手吗,至于落魄成这样?
他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浇了浇脸,最后满脸寒气地回了自己房间。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暗一亮,他愣了片刻,立即拿起来看,却是垃圾短信,不由得有些失望。
“妈的……”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么,陆旻嘴里蹦出一句脏话。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宁,脑海里久远的记忆一一闪过,片段碎片重组成新的故事。
他梦回童年,母亲带着他和公司股东们对峙,穿着光鲜亮丽的一群人都因为利益而揭开虚伪的面具,变身挥舞着魔爪的怪兽。
母亲和两个姐姐苦口婆心的劝导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长风要快点长大,整个家族就靠你了。”
梦境变幻,他又回到了那间像牢笼一样的房间,每天和严厉的家庭老师打交道,没人在意他是否愿意,大家关心的只是他今天又学到了什么,是否具备继承家业的能力。
后来有一个温柔的小姐姐愿意和他做朋友,她答应他如果能在一张写满字的纸上盖个红手印就偷偷带他出去玩。
因为这件事,他被暴怒的母亲用木棍狠狠教训了一顿,比起肉.体上的疼痛,话语上的刺激更让他心碎。
“你是傻子吗?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姐姐,没人会无条件对你好,你以为愿意和你玩的人,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你的钱,就是为了你的身份!”
小陆旻缩在房间里泣不成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而这句话却在他的思想里根深蒂固……
现实中的陆旻就这么故步自封过了十几年,直到有一天,在咖啡厅里碰到那个行为怪异,长相很对他胃口的女人。
她抱着他的腰说她是在用生命爱他,陆旻表面不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会毫无目的地爱一个人。
然而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他那时很庆幸楚忧睡了过去,不然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异样……
从梦中醒来,外面仍是黑夜,陆旻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对楚忧的感情比想象中更深刻,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想和她继续走下去。
在工作上,陆旻习惯理性思维,所以在感情上没有经验的他,也决定采取数据分析。
以前是:工作>楚忧>其他。
现在是:楚忧>工作>其他。
解决困难的办法就是直面困难,陆旻心里有了决定,迅速起身洗漱换衣。
……
楚忧晚上习惯戴着眼罩睡觉,正睡意香甜,忽然一阵“叮铃铃”的铃声在耳边炸开,吓得她咻的一下坐起身来。
这就是当演员的不便了,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楚忧睡意朦胧地摘掉眼罩,眯着眼睛瞟了瞟屏幕,瞬间清醒过来。
“陆旻?!我不是删掉他的微信了吗……”她皱眉拿起手机,备注上的确显示着陆旻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哦,是他的公用号码……”
看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半,楚忧抓抓头发皱起眉来:“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啊,疯了吗……”
气恼地把手机放到一旁,不准备接听,对方却锲而不舍地一直打。
被这通电话吵醒,楚忧也彻底没了睡意,看着频繁闪烁的手机,她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按下接通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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