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旧陌刚下手术,就瞧见这“聚众赌博”的一幕,走近,轻咳了声警告示意。
众人被抓包,忙看了叶旧陌一眼,然后各拿各的工具,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对此,叶旧陌甚是无奈“拿我赌,怎么不给我分点酬金呢。”
护士们满脸堆笑,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叶教授,您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们听不懂”
叶旧陌笑,没揭穿。
那头,沈数喊叶旧陌。
他应了声,很快就过去了。
见叶旧陌一走,众护士纷纷松了口气,忙着散了,扎进岗位了,又是充实的一天。
赵前进送完班长回到部队,正巧碰着宿舍里的同志们午睡刚醒,于是就撸起袖子跟他们八卦一通。
“你们可不知道医院那帮兔崽子,居然敢把我们嫂子配给谁谁教授,也不瞧瞧咱柳队的战斗力,是那谁谁教授能够比的吗再说”
正说着起劲,有人推了赵前进一把。
赵前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干什么”
那人给他使了个眼色,赵前进没看懂,继续撸袖子继续吐槽“咱嫂子如花似玉的,就该配咱柳队,自古美女配英雄,这才是璧人一对嘛。等哪天”
“咳咳咳”推赵前进的人又突然猛咳了几声,扯着眼皮暗示。
赵前进再次被打断,皱眉不悦地瞪了那人一眼“你毛病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那人一脸生无可恋,原地立正敬了个军礼,喊了声“柳队。”
这一声喊,将赵前进喊的整人突然一僵,有些怀疑的扭头看了眼,当他看清柳睿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后,苦着脸“嘿嘿”两声讪笑,吞吐地“那个,柳队和嫂子吃完饭了”
柳睿深看了赵前进一眼,声音平淡无波“刚吃完。”
众人傻眼了,说好的一提顾医生就俯卧撑呢
没被罚俯卧撑,赵前进心中暗喜,果然啊,听了老人言,吃不着亏了。
柳睿走后,众人忙着凑上来质问赵前进“咋回事柳队怎么放过你了”
赵前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肩一耸,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山人自有妙计,往后跟着爷,包你高枕无忧。”
众人听后,心里虽然腹诽,脸上却装出一副抱大腿的模样,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修烨敲门进来时,正看着赵前进被伺候的跟皇帝老儿没有区别,咳了两声清嗓子。
众人循声而去,见来人是修烨,忙着立正敬了个军礼。
修烨回敬军礼,然后将请帖拿出,人手一张的派了。
众人接过红彤彤的请柬,愣了半秒,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前进,忙问“修中尉真要结婚”
遭受质疑,修烨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难不成愚你不成”
赵前进忙摇头“没,不敢乱揣测。”
修烨淡睃了他一眼,犹豫了半秒,最后没骂,留下一句“元旦能腾时间的都来,礼物可带,红包不收。”
众人齐刷刷敬军礼,气壮山河“是”
送走修烨,盯着手上的请柬,众人又八卦。
“这是什么情况”
“传闻的中尉少校不是一对,转眼中尉结婚了,少校恋爱了,我td郁闷了。”
突然有人问“你们说是顾医生追的柳队还是人柳队追的顾医生”
有人答“准时柳队追的人家,你也不瞧瞧顾医生那副天生冷淡的模样,能追咱柳队吗”
有人附和点头“就是,那天从广东飞北京的时候,柳队那双眼就没离开过人家顾医生。”
正聊着起劲,众人的头忽然被一个大掌一掌接着一掌的挨了过来,正抱着头准备寻觅偷袭者,赵前进训话的声音就落了下来“活该你们一辈子做俯卧撑,成天顾医生顾医生,蠢的要命。”
众人默,一副求解答的眼睛瞅着赵前进。
赵前进冷哼一声,一副高姿态“叫嫂子”
第28章 私语
纷飞的黄叶,堆积厚厚一层,在庭院的深处,与风儿缠绵缱绻。
中秋刚过,国庆又至,空气都生了几分淡冷。
顾晓晨收回放在远处的目光,看了眼端着茶杯与温远志品茗的修离秋,祖孙两人动作一致,从端茶、闻茶、品茶,皆如一出。
“晨姨,太爷爷说过完国庆我就要去新学校上课了。”修离秋对广东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温凌澜住过的房间、喝过的茶杯以及念过的学校,只要是温凌澜的一切,她都好奇的不得了。
顾晓晨勾唇一笑“那很好啊。”
“听说那是妈妈念过的小学。”修离秋满脸洋溢的都是幸福。
顾晓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有些宠溺。
修离秋想了下,还是说出口“我听说姑姑元旦要结婚。”
瞧着修离秋顿时泄了几分精神的表情,顾晓晨不由问道“你姑姑结婚你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修离秋有些苦恼,“我以后是要叫姑姑舅婆,还是叫舅公姑丈呢”
这问题让顾晓晨无奈失笑,她也无解,究竟是舅婆还是姑丈。
顾晓晨正犯难,这时,准备好午饭的叶桐从大门探了个头出来喊“离秋吃饭了”
“好”修离秋远远应了声,然后像个小管家婆似的转告,“太爷爷、晨姨,吃饭了。”
这些天,因为有修离秋进进出出的吵闹,整个院子倒是添了几分生机,连墙角的花仿佛也跟着娇艳起来。
云层间,还有几处私语。
天的那头,镶了一层金光,是来自大地的恩赐。
秋收的季节,开始泛滥了。
无论是果树还是稻田。
一顿饭,又是在欢笑中结束的,修离秋这只鬼灵精可以将家中的每个人都哄得服服帖帖,仿佛正是这些年待在部队练就的一身本领,无论是谁,只要与她多交谈几句,定会捧腹大笑,不能自已。
顾晓晨洗碗的时候,修离秋用牙签戳了块切好的火龙果跑进厨房,喂到顾晓晨唇边“晨姨,你尝尝,特别好吃。”
顾晓晨顺她意,低头咬在嘴里,一抹清甜滑入唇腔。
“我今早和外婆一起上山摘的。”修离秋洋洋得意的说。
顾晓晨点头,敷衍的夸奖“真棒。”
虚与委蛇的夸赞在修离秋身上不起作用,撇了撇嘴,吐槽“一点也不真诚。”
“是,你姑姑真诚,说好送你回广东,一个转眼就将你丢给我,自己潇洒去了。”顾晓晨忍不住数落起修烨的罪行。
修离秋又撇嘴“你对她有意见跟她说不就完了,何必通过我的嘴向她老人家传达呢”
顾晓晨认栽。真别说,她真的没有说赢修离秋的本事,那张小嘴仿佛被人装了什么机器,只要你一开口,她准能怼回来,绝对让你无言以对。
睡了个午觉,醒来时修离秋正在院子里同温远志下围棋。
顾晓晨伸着懒腰走近,看了眼局势,黑子上风,不由地,微眯了眯眼。
当年温凌澜号称棋圣,也不曾在外公手里讨个上风,今个怎么手下留情了
“晨姨,你醒了”修离秋一边漫不经心的落子,一边问候顾晓晨。
顾晓晨挨着修离秋身旁坐下,给温远志添了点茶,自己也倒了杯喝,问修离秋“什么时候学的围棋”
修离秋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回答“很小的时候,爸爸教的。”
“你爸爸教你的”顾晓晨诧异。
修离秋点头“嗯,爸爸说妈妈最厉害的就是围棋,所以让我好好学,将来成为和妈妈一样的高手。”
闻言,顾晓晨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棋盘。
当时,轮到温远志落子,听了这番对话,落子的手怔了怔。
顾晓晨清眸一转,视线落在棋局上,目光有些怔。
表姐的围棋,正是外公教的。
抽回神,喊了句“离秋。”
修离秋目光巡了过来,看着顾晓晨。
“下午带你去玩,去吗”顾晓晨问。
听到玩这个字,修离秋葡萄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去哪儿玩玩什么”
“打台球,会吗”顾晓晨又问。
“台球”修离秋笑的更加兴奋了,在部队这些年,别的学不精,这台球玩的可溜的很呢连连点头,“会会会”
顾晓晨勾唇一笑,沐浴着阳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修离秋的发心。
转眼,看着温远志,询问语气“外公,我带离秋出去玩,可以吗”
温远志从记忆中抽离回来,颤抖的手缓慢下降,落子,沉了片刻,千沟万壑的脸容扬起一抹笑,宠溺的看着修离秋“去吧,好好玩。”
驱车往县城去的时候,接到了沙轻舞的电话,由于开车,顾晓晨开了扩音。
“顾大医生,您老人家是爬过来的吗”电话那头,沙轻舞语气不妙,显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顾晓晨歉意开口“带了个小丫头,花了点时间。”
燥意上头的沙轻舞喝了口冰啤,懒的与顾晓晨计较,嫌弃的语气“行吧,球桌上等着你。”
“晚上吃饭,我请。”顾晓晨忙着谢罪。
沙轻舞冷哼一声“是该你请。跟你说,柳溪那丫头听说你回来了,正从市里往县城赶呢,今晚,你是逃不掉的。”
一听柳溪要赶回来,顾晓晨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看来今晚她是逃不掉了。
约十分钟的样子,顾晓晨就到了台球厅,停车费了好一会儿,从地下室乘电梯上去的时候,与一层的牧泓绎撞了个正着。
灰衬衣,黑西裤,皮鞋锃亮,眼睛澄澈。
是牧泓绎一派的作风。
看见顾晓晨,他并不惊讶,点了下头同她打招呼,然后走进电梯。
顾晓晨微笑着回应,然后一手搭在修离秋的肩上,将她揽了过来“叫叔叔。”
“叔叔好。”修离秋礼貌的喊了声。
牧泓绎目光垂了下来,落在修离秋身上,扬起温柔的笑“你好。”
修离秋盯着牧泓绎,转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忽然发问“叔叔是我晨姨的男朋友吗”
顾晓晨额角一疼“离秋”
修离秋鼓了鼓腮帮,完全没有认错意识“不是吗”
牧泓绎饶有兴味的瞥了眼顾晓晨,淡笑,意味深长一句“看来传言也有失误。”
顾晓晨颇有不解“什么传言”
牧泓绎耸肩不语,两手斜进裤兜,慵懒姿态。
这让顾晓晨更是困惑了。
推开包间门,房内只有沙轻舞一人,球与球的撞击声响起,然后是落袋的声音。
听见动静,认真打球的人微侧了下头,看向门外,瞅着那两大一小,不由蹙眉,声音懒懒的“不要告诉我你们去登记结婚然后还生了个娃带过来。”
顾晓晨
不过看沙轻舞懒散模样,应该敛去许些怒气。
“杵着做什么”沙轻舞站直身子,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直勾勾盯着修离秋,忽然一笑,“这丫头长得倒和你有几分相像。”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顾晓晨。
顾晓晨拍了拍修离秋的头“喊阿姨。”
沙轻舞
就算刚刚得罪她,也不至于立刻反击吧
“阿姨好。”修离秋乖乖的喊了声。
沙轻舞
沙轻舞原以为修离秋这种乖乖女无非是看看书听听歌写写字的文艺女孩,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在球桌上居然如此暴戾。
输给一个十岁的女孩,沙轻舞郁闷了。
“话说,你真的不是晨儿的私生女”沙轻舞极度怀疑,瞧瞧那身狠劲,摆明就是缩小版的顾晓晨。
修离秋冷哼“我晨姨如此年轻,又怎会有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儿”
沙轻舞
牧泓绎开了瓶冰啤递给顾晓晨,看着一旁的球杆,问她“来一局”
顾晓晨接过他递来的啤酒,喝了口,应战。
牧泓绎绅士,让顾晓晨开局。
一杆下去,进了两花色,顾晓晨选了小花。
又一杆,走位,绕着球桌走了半圈,俯身,瞄准,正要击球,牧泓绎忽然开口“前些日子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尤其是颅咽管瘤。”
顾晓晨击球的动作一顿,用余光瞥了眼牧泓绎,声音清冷“有何指教”
“要不要来我们医院”牧泓绎单刀直入。
顾晓晨轻笑一声,击球,咚的一声,落袋。
“你这是在挖我”
牧泓绎耸肩,摸过桌沿的巧粉,递了过去。
顾晓晨接过,往球杆抹了抹。
“市中虽然不能与协和相提并论,但确实很缺乏颅咽管瘤这方面的专家。”他继续说。
顾晓晨继续走位,俯身,瞄准,击球。
这一杆,失误了。
轮牧泓绎打。
他一边解着腕上的袖口,一边说“可以考虑一下。”
顾晓晨没有立刻拒绝“好,我认真考虑。”
将衬衣袖子弯起,牧泓绎挑了根杆,不徐不慢地沿着桌面俯身而下,瞄准目标,一击而中。
起身时,他又看了眼顾晓晨的位置“考虑好了随时找我。”
他的执着让顾晓晨生了几分好奇。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牧泓绎解释“不是所有人都经得起去北京看病的费用,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世上有个外科医生叫做顾晓晨。”
顾晓晨秀眉一拧,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牧泓绎。
他一边涂巧粉一边笑着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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