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放下勺子,“周小姐”
“好的。”周沫也听到了,不情不愿地转身往门口走去,黑色奔驰停靠在门口,车窗敞开,谢栈唇角咬着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狭长的眼眸扫过来
眼眸里没什么情绪。
周沫瞪他一眼后,飞快下了台阶,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并用力关上门。
谢栈薄唇微动,烟跟着颤了两下。他眯眼扫了后座,周沫头发有点乱,抬扎起来。
露出了半截纤细的白皙的腰。
他目光在她腰上停了几秒,牙根一咬烟,他挪回了视线。
黑色奔驰。
疾驰而出。
周沫因这速度,差点跌到前面去。她赶紧用撑着前座,本来准备扎成丸子的头发再次散了下来
周沫忍不住嘀咕:“开车不会慢点啊?”
谢栈捏着方向盘的,紧了紧,他冷笑一声。
车子速度却还是很快
丝毫没有要降低车速的意思。
周沫:“”
啧,你是老大,你厉害。
别墅距离高铁有点距离,应该说谢栈所住的这套别墅,这个小区,距离哪里都有点距离。别墅太过偏远,到达高铁至少要两小时左右,车子开出去没多久,谢老爷子就来电。
电话是通谢栈的蓝牙,谢栈低沉的嗓音在车里响起:“在路上。”
谢老爷子听着,说:“沫沫有没有一起来?”
谢栈从内视镜看了眼周沫,周沫也从内视镜冲他挑眉,两个人像是仇人似的,对视一眼后。
谢栈准备回答。
周沫就甜甜地喊道:“爷爷,我跟着呢你还有多久到啊?”
谢老爷子笑了起来:“快了,吃早餐没啊?”
“吃了,吃了才出来的,周姨做了有南瓜饼,超好吃。”周沫是个演员,撒娇根本不在话下,再加上原主这嗓音不差,甜得不行。
谢老爷子有些诧异,“沫沫现在喜欢吃南瓜饼啊?”
周沫:“是啊。”
她眨了眨眼,心想,哦,原主不吃南瓜饼的吗?南瓜饼这么好吃
眨眼时,有点儿小调皮。
谢栈转着方向盘,听着身后那女人一路撒娇,听着爷爷被哄得电话都舍不得放。
他舔了下唇角。眯着眼,神色更冷漠。
到达高铁站,将近十点半。阳光很大,笼罩着弧形建筑的高铁站,站台附近有停车位,黑色奔驰开了过去,寻了一个停车位停下
谢老爷子还没到站。
谢栈拿起一根烟,低头咬着,点燃。
没有开车门的意思。周沫靠在后座,把玩着,车里一片沉默。两个人也没有交谈的意思。
这时。
周沫的响起。
来电是原主的母亲,叫陈素缘。周沫盯着来电,头有点疼,许久,她才接了起来。
那头。
一道有点温弱的嗓音传来:“沫沫。”
“妈”喊出来的同时,周沫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父母去世早,在她还没火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这声妈一直都在心里念着。
演戏的那些不算。
周沫突然有点委屈。眼眶有点湿润。
陈素缘听着,笑了笑:“老爷到了吗?”
周沫压低了头,嗓音带了点儿哑:“还没呢,快了,我们在高铁站了,爷爷怎么选择坐高铁啊”
按谢老爷子的身份,肯定是飞,要么司送他来
“老爷子想坐坐这些新科技啊杏林镇过去,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的”陈素缘说话有点停顿,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都是谢家花钱在养她。周沫哦了一声。
陈素缘迟疑了下,问道:“少爷还好吗?”
周沫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驾驶位的男人,他支在窗户上,慢条斯理地捏着烟,一只在按着。看样子是在处理工作
周沫啧了一声,笑道:“好,好得不得了”
陈素缘听罢,又顿了顿,“他他有没有为难为难你?”
周沫:......
算有吧?但是也不能这么回答,周沫说:“没有,少爷对我好得不得了”
好假。
陈素缘在那头沉默了。
谢栈跟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上了新闻的消息早就在杏林镇传开了。那个女人的家世也有人送到大家的面前多少人在杏林镇逮着陈素缘嘲讽,你女儿迟早是要被抛弃的。
陈素缘想着,心里揪着难受。
突然说:“沫沫,这婚姻,我们我们配不上啊,不不要了,好不好?”
她本来说话就老是停顿,遇上情绪有变化,说话就更加困难。周沫听着,还能听到她在哭,这原主的妈妈是真心为着原主着想的,当初原主想结婚,陈素缘还百般劝阻。
因为这个骄傲的少爷。
得知周沫是他娃娃亲的妻子后,就再也没有去吃陈素缘做的饭菜了
周沫被陈素缘哭得难受,她本来就有点委屈。她着急地道:“妈你别哭妈”
别哭啊。
原主这个身体情感突然涌上来,周沫哗啦一下子跟着掉泪,嗓音带着娇哑:“别哭了啊,我知道不配嘛,不就是离婚嘛,我去跟爷爷说,把这婚给离了”
操。
控制不住。
周沫抬起头,想用背擦眼泪。却撞入了内视镜里,谢栈狭长的眼眸,男人叼着烟。
沉默地看着她哭。
看着那些泪水,浸湿了她的脸颊,浸湿她的眼睛。
看着。
她咬红了自己的下唇。
第12章
陈素缘没想到女儿会跟着她哭,后又想到谢栈就在女儿的身边,女儿这一哭。人家少爷会想什么...陈素缘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哭声,反应过来,周沫说了要离婚。
她不敢置信:“沫沫,你..你肯离婚?”
周沫含着泪水,继续跟谢栈对视,她情绪好一些了,她有点儿挑衅地,看着谢栈,慢慢地回答陈素缘的话:“是,我要离婚,我说真的。”
内视镜里,男人眼眸眯了眯,好一会儿,他挑了挑眉,挪开了视线。
周沫啧了一声。听着陈素缘在那头嘀咕:“真的?沫沫,那等老爷子上去,你好好跟他说。”
周沫:“好啊,我会好好跟爷爷说的。”
“你..你能清醒最好。”陈素缘还感觉没有真实感,周沫的执着已经成为笑话了。整个杏林镇都知道周沫...不自量力地非要嫁给谢栈。若非谢老爷子兜着,周沫跟陈素缘在杏林镇都呆不下。
周沫扯了下纸巾擦拭泪水,回道:“妈,你放心,我很清醒。”
“好..好...”陈素缘有点放松下来。这时,前头男人接了电话,应是谢老爷子到了。
谢栈推开车门。
周沫赶紧跟陈素缘说挂了,就跟着推车门下车。
外头阳光灿烂,周沫压着眼角,跟上男人的脚步,往高铁大堂走去。原主的记忆很奇怪,基本上所有有记忆的人的面容都是回忆不起来的,所以,她现下完全想不起谢老爷子长什么样儿。
杏林镇的那趟列车到达,有人正在出站。
谢栈低头看了眼手表,插着口袋往里看。男人肩宽腿长,长得出众,来往的人都多看他几眼。
周沫站在离他三步路左右的地方,垫脚看着。
不一会儿。
几个穿着便衣,但是看起来训练有素,寸头的男人簇拥着一个头发有些灰白,但是精神饱满的老人走出来。那老人往这边看来,谢栈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他的后背,绷得很直。
老人笑了起来,眼角皱纹堆起,却化了少许的凌厉。他往这儿走来,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冲谢栈敬礼:“小少爷。”
谢栈薄唇轻抿:“五哥哥七哥,好久不见。”
“都高过我们了。”三个男人齐齐锤了他肩膀一下。谢栈是高过他们了,谢栈的身高有一米□□。
寒暄一番后。
谢栈才看向谢老爷子,嗓音低沉地喊道:“爷爷。”
这一声爷爷,饱含了许多感情。
有爱...也有恨。
谢老爷子嗯了一声,往周沫这儿看来。周沫有点被眼前的气势给吓到,但是她很快镇定。
张了张嘴,嗓音很低:“爷爷...”
“沫沫啊...”谢老爷子立即伸手。
周沫看着他张开的手,迟疑了下....
呃?
“过来啊...”谢健礼哈哈一笑。周沫上前两步,在几个男人的目光下,被谢老爷子抱进了怀里。
谢老爷子身高也不矮,虽然肌肉有些萎缩,但是仍然浑身都是力量。周沫埋在他怀里,加上原主带着的情感,一下子把周沫给包裹得暖暖的,周沫下意识地喊多了几声:“爷爷,好想你啊....”
如若没有谢老爷子的维护,原主早就被谢栈撕碎了。
更不用说,还作妖到那么久....
“怎么觉得胖了啊?”谢健礼低头看着周沫,笑着反问...
“有胖吗?”周沫配合演戏,惊恐地撒娇...
“哈哈哈哈哈....”谢健礼大笑了起来,“没胖没胖...”
不知为何,今天见到的周沫,让谢健礼更加喜欢了...
旁边四个男人,均面无表情。哥看了眼谢栈,谢栈沉默着,哥跟七哥对视一眼。
谢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他的心思,大家都知道。
而谢老爷子怀里的这个女孩,是个人物。
五哥哥七哥三个人在这边不会呆太久,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黑色奔驰的旁边多停了一辆黑色悍马,开车的人是周沫之前见过的,戴着眼镜的于权,于权从车里下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谢栈的家底,于权其实还不知道的。
可是。
看到谢健礼还有这三个男人,于权就不得不多一份心思。
周沫根据谢老爷子的意思,挽住他的手臂。五哥开了黑色奔驰的车门,看向谢老爷子。
周沫看了眼站在一旁,叼着烟的谢栈,默默地,不经意地,拐着谢老爷子往于权的那辆悍马走去。
谢老爷子挑了下眉头,看了眼谢栈,顺从了周沫的意思,上了黑色悍马。
站在奔驰旁边的几个男人,均愣了下。
五哥一秒后笑起来,拍了拍谢栈的肩膀,钻进了驾驶位,说:“上车。”
谢栈眯眼,看了眼坐在悍马后座,笑眯眯跟谢老爷子聊天的周沫。阳光斜斜地投入车里,晕染着周沫的眼角,带着笑意,皮肤竟是白了一大圈...
脖子白又细,似乎一掐就能断。
他上了副驾驶。
于权没想到老爷子上这辆车,几分惶恐。老老实实地握着方向盘,几次..从内视镜里看后座的两个人,目光多看了周沫好几眼...
谢老爷子在车里,问了周沫,林叔的情况。周沫如实回答,谢老爷子点头说:“彭慧跟他还没打算结婚呐?”
彭慧?
周沫愣了一秒。
后反应过来,是周姨?
周姨跟林叔?
呃。
周沫回道:“还不太清楚呢。”
谢老爷子点头:“想着应该也该结了。”
后他看向于权。于权紧握着方向盘,有几分紧张,谢健礼轻声问道:“你叫于权?是谢栈的助理?”
于权惊了下,立即回答:“是的。”
谢健礼嗯了一声,“上次跟谢栈上新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于权老实回答:“杜莲西。”
“金都杜家?”
“是的。”
“他们后续还有发展吗?”
“吃..吃过一次饭。”
“谢栈喜欢她?”
于权被逼得快出汗了。
他惶恐:“这..这得问谢总。”
谢健礼笑了声,很随意,却有着压迫感。
于权:“.....”
车里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周沫看于权额头全是汗,她立即说道:“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
谢健礼转头,笑容变得慈爱:“素缘啊?她说什么了?”
周沫:“......”
离婚啊...
靠。
想转移注意力,却跳进了另外一个坑。
*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悍马跟奔驰一前一后开着,偶尔交叉,周沫偶尔能看到谢栈支着手臂,在打电话,偶尔回旁边五哥的话,男人勾起笑容,带着几许的坏,跟在面对周沫时,完全不一样。
而也就这两个多小时,周沫强烈感觉到谢健礼的压迫感。
得知,如果要离婚,还真的不能太冒进。
车子一路开到别墅,周姨候在门口。看着车子进来,迎着这一行人进门,谢栈低头听着哥说话,男人侧脸被阳光笼罩着,俊得不行,七哥放下行李,伸个懒腰说:“总算可以休息了,现在高铁确实方便,以前都是绿皮车呢...”
五哥笑着道:“是啊,快很多。”
周沫扶着谢老爷子进门,周姨恭敬地喊了一声老爷。谢老爷子询问了她身体如何之类的。
周姨都一一回答了。
她看周沫一眼,周沫冲她一笑。周姨回身进了厨房,给弄了水果出来,给他们吃。
谢老爷子拉着周沫坐下来。
对面三个男人东倒西歪地坐着,谢栈则靠坐在扶手上。
五哥坐直身子。
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周沫跟谢栈,这两个人,按道理是夫妻,却从刚刚一句话都没说过。
不单是他发现了,在场的其他人也发现了。
谢老爷子是何许人也,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没表现出来,拉着周沫细细地询问,并从她神情上,想看看她心情如何。周沫却笑得灿烂,半点儿委屈都没有,笑眯眯地任由谢老爷子拉着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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