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被搭讪的皇帝……
苏公公自然早就看出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本欲上前拦住美人,却被皇帝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走了。事后,作为最贴心的的苏公公,自然派人先打听着那日偶遇的女子是哪个宫里的,结果因为只是看了个侧面,多方打听未果只得作罢,此事还让苏公公颇为受挫,只觉得愧对贴心二字。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算了,没成想一个月后又在老地方碰上了,同样的装扮,照旧在祈福,唯一不同的是桃花过了花期,少了一点唯美罢了。这次皇帝倒是忍不住了,制造了点儿动静想要引起美人的注意,最后美人是注意到了动静,只不过吓了一大跳,连头都没敢回,皇帝眼睁睁看着美人犹如一只灵活的兔子就这样跑掉了,因为过于慌乱,还被树枝勾掉了手帕,苏公公自然再次阻拦未果。
再次等着被搭讪的皇帝……
皇帝亲自捡起帕子,借着月色看到帕角绣了几株挺拔的青竹,少有女子会将青竹作为绣物,成功的在皇帝脑海中又一次加深了印象。同时琢磨出了这女子出没的时间,前后两次都在每月月圆之时,怕是下一个月还会来,皇帝将帕子收入袖中,心情很好的回宫了。一旁的苏公公跟着脚步轻快的主子,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宫里就要出位受宠的小主了。
只是再过一月,皇帝又一次踏着月色而来时,望着空荡荡的桃树,美人不在,心内突然前所未有的失望,本来这一个月偶有空闲时皇帝便会想起那女子,还会拿出秀帕端详一二,结果到了时间满心欢喜的前来竟然扑了个空,这心里怎么会好受。
想着可能是时间还未到,皇帝便在附近隐蔽处耐心等着,结果左等右等还不见丝毫踪影,皇帝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一拂袖子,背着手走了。没走多远却隐隐听到女声传来:
“小姐,您这两日身子不好,夜里风大,为何不等两天再来祈福?”
“自入宫以来,每月月圆之夜从不间断,若是突然中断,岂不是心有不诚?”一道轻柔舒服的嗓音传来。
“小姐这么诚心,老天一定能听到您的祈求,保佑老爷少爷平平安安。”
“如此就好,咳咳咳……”一道压抑的咳嗽传来。
“小姐,这不是我们常去的那条路。”宫女以为走错了路,及时提醒。
“上一次祈福时我隐约听到有人经过,以后还是换个地方。”
慢慢的这声音越来越远,皇帝脚步轻轻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再细说,被套路的皇帝进了套子就再也没出来过,慢慢被方家姐姐吸引,最后方家姐姐哪怕只生下一位公主仍旧荣宠不断,方家自然也洗刷冤屈,方文光官复原职不说,最后因为办事靠谱入了皇帝的眼,最后官升一品还入了内阁。至于方少仲,跟着父亲回蕲州后,读书科考,以状元之身进入翰林院,却因少年时流放西北的一段经历,在翰林院不过一年便投笔从戎,投身西北参军,最后成了鼎鼎有名的方将军,主持西北战局。
如果大家疑问犹如被打入冷宫的方家姐姐如何得知皇帝的行踪,且算计的那么准。方姐姐只会淡淡一笑,只要坚守在一个皇帝出没频率较高的地方,定时定点总能成功守株待兔。至于皇帝经常出没的地方,花点儿银子便能打听出来。在第一次碰到皇帝之前,方家姐姐已经坚持了一年,所以祈福是真,钓皇帝也是真,二者两不误,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成功了。
以上是原本的轨迹,现如今被贾赦一蝴蝶,方家姐姐还没入皇帝的眼儿,不过方家的事十有八九定下来是要被重查的。不过按方家姐姐的性子哪怕今后都入不了皇帝眼,只要父亲、弟弟平安无恙,重回蕲州,也不会在意受宠不受宠的事。
再回到姐弟两个的会面,看着姐姐顾左右而言他,只说宫里一切都好,方少仲怎会不知姐姐作为罪臣之女在这吃人的后宫会承受怎样的苦楚,只是姐姐不想说,方少仲便不再逼问,将身上所有的银票拿出来塞给方家姐姐,郑重承诺他一定会早日让姐姐在后宫无人敢欺。
这短短的会面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姐弟两个再不舍也不得不分别。之后方少仲赶回西北大营,只不过方家姐姐本来平静的日子却被打破,宫里哪怕最受宠的宫妃也很少有机会和家人见面,这方美人(进宫的位份)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皇帝格外开恩?一时间后宫如炸开了锅一般,都以为这位方美人必定要荣获盛宠,结果等啊等啊,也没见皇帝有一丝表示,之后便不再放太多关注,丢开了手,方家姐姐的日子才终于恢复正常。
不过因为这一场会面,让方家姐姐觉得自个每月一次的祈福有了作用,之后更是月月不拉,只不过没多少心思想着引起皇帝的注意,只是诚心求拜祈福。又因坚持了快一年连个皇帝的毛都没瞧见,方家姐姐以为这个地方是不会再碰着皇帝,索性不再换其他地方安心祈福。
但有些事该发生的时候还是会发生,二人合该有一场缘分,在本来轨迹的时间和地点,皇帝和方家姐姐的缘分悄悄开始了。而且还因为此时方家父子二人未受太多折磨,皇帝还允许姐弟二人有了会面,方家姐姐对皇帝有了几分感激,比原来多了几分真情在里边,之后与皇帝的间的情谊也比原来深切自然了许多,这算是意外之喜。尤其皇后去世,皇帝逐渐年老,后宫更是再没旁人比的上方家姐姐,所生育的公主也成为最受宠的一位,且成为大齐历史上第一个不和亲的公主,当然这也有后期贾赦带兵将西北到东北游牧一带尽数收入大齐疆域的成分在。
本来皇帝命人彻查方家一案的速度没那么快,时隔一年多,很多人要么死了,要么流放边地,人证、物证都不太好搜集,需要花时间。结果后来皇帝得知刚起了兴致的方美人竟然就是方家的女儿,美人又是感激皇帝手下留情,又是感谢能在宫中与弟弟见上一面,丝毫不催促皇帝快快帮家人翻案,也不让皇帝因为这桩错案而面上挂不住,这么知情知趣,又想到调查到的因为被家人牵累受了一年的苦,不由得起了几分心疼,少不得命人速度快一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色就是能成为最大的动力。
于是,不到三个月,方文光就接到了官复原职的圣旨,不光将抄没的家产、祖宅尽数归还,还另外有赏赐作为补偿,这些当然都是看在方家姐姐的份上特意额外施加的隆恩。不过方少仲却不准备跟着父亲会蕲州,他喜欢西北,喜欢打仗,他要跟着义父扎根在广阔的大西北,保家卫国。
第229章 被流放三世的贾赦
贾赦入世的第二年末,练兵之法已经全面在西北推行, 同时针对新入伍的新兵统一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再根据考评资质放入各军进行后续训练。一万人的特种军则被进行更高强度、更高要求的特殊训练,无论在体能、擒拿、骑射、作战等基础技能方面,还是在侦查、偷袭、带兵、战术战略等军事特殊才能方面都完胜普通兵士, 真正的以一挡十, 甚至以一挡几十者也有。
总之, 整个西北大营的整体作战能力在这一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后半年冬季瓦勒频繁进犯之际,再无往年捉襟见肘之感,每每重挫敌人,瓦勒人引以为傲的天生身体优势已不再,对比西北军在团战能力上更是明显落后一节,西北边关的百姓过了几十年来过了最安生的一个冬季和新年。
除了西北之外,东北和南部各地,甚至京城的各大守备军, 皇帝的私兵都开始陆续沿用练兵之法, 贾赦根据各地情况因材施教,个性化的编写了数套军事方略, 供上层将军参考研读,很多理论、战略、方针虽然都是借鉴现代的理念,可一字一句都是贾赦根据大齐各地实际情况编写的,融入了许多他自己的经验、看法及理念,耗费诸多心血, 并不全是照搬照抄,套用先人智慧。而且每一本书的末尾注明著书人时贾赦都会在第一人处写上“无名氏”,第二人才是贾赦本人,同时还有一行小字标注:书中大多理念参考无名氏等等的字样。
为避免其余各地照本宣科学了个四不像,贾赦将一些资质较好、适合带兵训练的人才输送到各地,在各地尝到甜头后,主动挑选天资良好的人到西北大营实地参与训练,学习理念,之后再回原处教授。这些人才贾赦也帮着争取了额外的福利,每人都有一笔培训费用作为补偿,也是间接刺激大家积极训练的热情。
在这一年的推广中,不是没有困难,但是因为有皇帝的大力支持和带头作用,率先让京城各处守卫和私兵用以训练,其他各地尽管争议微词颇多,也不得不上行下效起来,等后期发现作战能力在逐渐提高时,不用皇帝用强权命令,各地都积极主动的进行训练。
只是这样大肆的训练强兵,虽然可以提高大齐整体的军事力量,甚至在后期可以扩大疆域版图等等一系列好处,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潜在威胁,各地太过强盛对于皇权就是一个重大威胁,甚至会削弱皇权的力量。这一点贾赦是不担心的,世界秩序不可能永远保持皇权集中,只要这个小世界一直存续,总有一天会往前进步走向民主,走向更加文明的世界,不再是皇帝的一言堂。所以贾赦根本不用考虑这类风险,真正担忧的该是皇帝才是。
贾赦只是把东西呈现出来,采不采用是由皇帝自主决定,能不能预估到这层风险也是看皇帝的本事,若是足够有远见考虑到随之而来的利害关系,说不定皇帝仍旧是明知山有偏向虎山行,甘愿冒着有一天皇权被削弱的风险继续大力促成此事,毕竟强兵带来的就是强国,广袤的领土、充足的人口和劳动力全部在吸引着皇帝,没有哪一个人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美味还能忍得住,拼着长胖的危险也要一口吞下,先享受了再说。
要知道兵若则国弱,若是皇帝为着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会出现的风险而止步不前,唯唯诺诺,保持原状,反倒让敌国有机可趁,说不定大齐灭亡的速度比皇权削弱的速度来的还要迅速。这王权更换、朝代更迭的事情堪比自然法则,任谁都不可逆转。一个是削弱的存续,一个是永久灭亡,不用想就知道皇帝会如何选择。
只是除了以上问题外,还有诸多其他问题,比如,各地兵力一旦强盛,若是在位者不能很好的掌控各地势力,一不小心再出个昏君,极有可能造成各地分裂割据的局面,届时狼烟四起、战事频发,各个强悍,谁都不服谁,一时间谁也不能打败谁,一旦开始拉锯战,受苦受难、流血牺牲的还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这是贾赦不愿意看到又真正关心的,所以他一直在想有没有合适的法子减缓这样的风险。
思来想去唯有不着痕迹的从思想上“入侵”了,其实说入侵有些不好听,但事实上确实如此,没有有效手段的时候,只能打思想战,这场思想战打好了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有时候比强权镇压更加好使。
军队应该有什么?军魂,可以让人认可,可以产生共鸣,可以为之终身奋斗,可以为之流血牺牲的东西。什么东西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毫无疑问是为百姓,为大家,为小家,为同在一个蓝天下呼吸的每一个生物。
既然要打思想战,那思想课上就得好好谈一谈家国大义,爱国情怀,为公心,为私意;聊一聊强兵的根本是为了富国,为了和平,为大齐、为小家,为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吃饱穿暖、安稳祥和的日子,为的是威慑外敌,一旦敌人来犯我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们可以守护好大齐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肆意发动侵略和战争,当然后边这点话得不着痕迹的说,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否则皇帝可能第一个不答应,毕竟有碍于人家扩张版图的雄心。
还可以谈民族情怀,只要站在大齐的土地上每一个人都是兄弟姐妹,无论内部矛盾多么严重,多么混乱,但是一定要坚持一个原则不动摇——一致对外,放下所有内部矛盾先干掉外敌,再来商讨如何化解内部问题。毕竟老话说得好好打着骨头连着筋,便宜兄弟也不能便宜外敌。
……
这些思想上的问题,贾赦耗费的心血绝对比之前那些练兵强兵之法来的多得多,一本薄薄的只有二十来页的书,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力求可以通过学习宣传一点点渗入到每一个当兵者的心中,血肉中,还得想着不能引起当政者的反感和反弹,让这门思想课可以顺利开展下去。
书本编写好了,这课程也得提上日程,贾赦先小范围不着痕迹的在西北大营中施行,比如喊喊口号什么的,文化课掺杂一下,旁人听了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认为贾赦此法是在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从身体到思想全方位培养更多的优秀军事人才。
待到时机成熟,建立军事学院时,贾赦会把这门思想课悄悄安放在课程中,免得太过惹眼,至于写给皇帝的奏折,贾赦早就将此事带来的好处在心中有了设想,届时打动皇帝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年,面对瓦勒越来越无耻的反扑、侵犯,贾赦带领西北军以势如破竹之势剿灭瓦勒王庭,收拢整个西北疆域,这个过程花费一年半的时间。
西北之战,与之相邻的东北游牧一族觉察到唇亡齿寒的危险,早早的就帮着昔日也有不少摩擦的瓦勒反击,就怕西北一灭,下一个就是东北,可惜最终西北一带还是没能保住。
东北游牧加紧练兵,甚至派暗探探听了不少大齐的练兵之法,知道大齐为何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兵力如此强盛的原因,照猫画虎的跟着训练起来,只是到底不得其中精髓,学了个四不像,并没有太大进步,反而越练越躁,终日人心惶惶,各部心思浮动,外战还未开始,内战先一步频发,东北彻底乱了起来。
贾赦甚至利用东北一事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告诉他们攘外必先安内的必要性。至于大齐为何迟迟没有动作,为何不乘胜追击将东北也彻底收入麾下,实在是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钱。
打仗是个非常烧钱的活儿,没有财力支持哪里打的下去。任凭你拥有再强健的体魄,再钢铁般的意志,饿个三天全都成软脚虾,还没打别人,自个先不行了。
京城也就是否继续趁势拿下东北游牧一事争了个头破血流。为了支持西北一战,国库是彻底空了,皇帝的私库都快见底儿了,这么好的局面,要说皇帝不想更进一步那是瞎话,他最近做梦都是东北、西北尽数归于大齐,直接增加了三分之一的领土,绝对是做着做着都能笑醒的那种梦。可是醒来后却要头疼没有小钱钱的问题,梦境的喜,现实的忧,可是好生让皇帝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燎泡。咱这位皇帝看起来冷静严肃,寡言少语,其实以前可是个脾气暴躁的话痨儿,那是因为当皇子时吃了亏,后来努力要求自己改了,结果矫枉过正成了现如今这个吓人模样。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遇到如今这个大难题,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脾气可不就上来了。
其实大臣们也不是真的争论主和、主战的问题,到如今这个局面,只要钱给供上了,能打下西北,也能拿下东北,迟早的事儿,这是朝中每个人都能看到的,没有一个傻子会在这个时候不去更进一步。皇帝向大家征询如何解决钱的事儿,本来是集思广益,但是论着论着不知怎么滴就歪楼,各部竟然开始揭老底了,开始责怪以前有些花费用银太过浪费,明明祖庙三年修一次也行,非要一年修一次,祭天礼可以从简,却要大肆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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