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报,没出危险是万幸,万一出了事情,那可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宝贝啊,他怎么能忍受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哪怕是潜在的也不行。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身远。林如海希望有了此事的教训,黛玉往后行事能够慎重些。而他作为父亲,愿意尽一切努力满足女儿的心愿,哪怕跟这世俗不符,跟这教条相悖,都由他顶在前边。
最后关于黛玉偷换男装出去玩儿的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和平手段暂时解决。林如海没有挑明,黛玉自然也不会傻兮兮全盘承认。林如海则利用剩余的时间准备亲自教导黛玉,父女两个人每天作作诗,下下棋,倒也算和乐。
而杜之曦则到处打听黛玉的消息,自从二人上次急匆匆分手后,杜之曦再无子钰兄的消息。他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子钰的人,大家都说没有消息。
这时杜之曦才发现,原来除了知道子钰兄的名字,和他是随家人回乡守孝,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比如家住哪里,父亲是何人等等任何可以联系到他的信息,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杜之曦一方面为好友的安危忧心,另一方面却患上了相思病。当日匆匆一眼,在杜之曦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而唯一知道那位女子消息的子钰兄却不知踪影,让杜之曦好生懊恼,可惜这位少年人的初恋注定要成为一场泡影。
第68章 黛玉的七个小哥哥
至于薛蟠,为何会出现在姑苏城?江映蓉事后让738特意查了查。
原来照旧发生了薛蟠为争抢英莲而打死冯渊的事情。薛家在金陵还是颇有威势的, 盖因祖上家大业大, 即便当家老爷早逝,可余威犹在。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一定程度上薛家确实还有些资本。
那贾雨村没能按照原著成为黛玉的西席先生, 虽没了林如海的举荐, 不过他为人钻营, 还是靠着其他途径成功复起, 跟原著一样做了冯渊一案的主审官。弄了个薛蟠暴毙而亡托词,事主已死自然无法追究,赔了冯家不少银钱算是结案了事。
这次京城荣国府没了二房王夫人的存在,薛姨妈自然没有机会假借宝钗进宫小选的托词,带着薛蟠进京避祸,同时打着约束薛蟠行为的主意。
原著里薛姨妈背井离乡,带着一子一女进京,主要目的是避祸, 而不是所谓的小选。小选的借口只是为了遮掩薛蟠干下的丑事, 否则若真是为了小选,为何自从三人住进了梨香院再无任何动作准备小选事宜, 反而巴巴的谋划着金玉良缘。
那为何薛姨妈不回娘家王府呢?则是因为出嫁前和王家主母不睦的缘故,若是王家主母知道了薛蟠的丑事,不知会说多少风凉话,更别提长住避祸了。
所以思来想去就到了姑苏城,一则离金陵近, 二则薛家在姑苏也有不少产业。在姑苏避上一两年,待风头过去,举家再回去不迟。所以这才有了薛蟠姑苏偶遇江映蓉的事情。
若是薛蟠能因为上次打死人的事件有所收敛,那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幅田地。在薛蟠的脑子里,没有什么不是银钱解决不了的,无非是花多花少的区别。薛家钱多,由得他造,所以仍旧恶习不改,肆意妄为。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即便你有百万家财也无处可用,因为没有人再愿意为了这点银钱而去得罪了上边的人。
那姑苏知府得了林如海的命令,回去就把薛蟠和一众家丁下了大狱。然后派人认认真真去查薛蟠的过往事迹,自然查到了他在金陵犯的人命官司。当时本就有很多证人目睹薛蟠命人打死冯渊,这板上钉钉的官司是逃不了的。若不是使了金蝉脱壳之计,也由不得薛蟠脱身。
再者大齐律法规定:凡谋害朝廷命官者,被害者五品以下流放三千里,五品以上直接斩首示众。薛蟠虽是谋害未遂,可林如海乃朝中一品大臣,即便判了斩立决也不为过。不过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为痛苦,林如海并不准备让薛蟠就这般轻松的死去。
于是两罪并罚,再加上平日里胡作非为,着实积攒了不少案底。薛蟠直接被判发配岭南,择日立即送往发配之地。岭南瘴气遍布,蛇虫鼠蚁颇多,生活艰难,想来薛蟠的下半生绝对精彩非常。
直到薛蟠被发配岭南的前两日,薛姨妈和宝钗才知道他又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出来。往常薛蟠经常三五日不着家,母女二人也习惯了,只以为这次几天不见人影又是去哪里混玩儿去了。
一听说被判了流放,薛姨妈慌得六神无主,只顾着“儿一声”“肉一声”的乱哭。还是宝钗勉强稳住心神,让管家拿着银子去疏通关系,指望着再花费银子把薛蟠赎出来,哪怕从轻处罚也好啊。
姑苏知府连管家人都不见,直接命人打出去。要说往日里薛家跟知府关系颇熟,没少拿银子孝敬知府。可这次谁让薛蟠踢到铁板,知府若是把薛蟠从轻发落,那他自个可就没好果子吃。于是知府难得一次铁面无私。
知府不愿意出面保薛蟠,薛姨妈一个女眷哪里还有得用的人央求,再说平日里外边的关系打点都是薛蟠出面,这下更是求告无门。因着病急乱投医,还被几个小人物趁火打劫一番,银子送出去不少,最后只得了个无能为力的结果,当然已经送出去的银子再想让人吐出来也是不可能。
关于薛蟠的处罚,知府是提前写了文书呈给林如海过目后才定下来的,更是没有丝毫更改的余地。
就这样,薛蟠在薛姨妈和宝钗的涟涟泪水中踏上了去往岭南的路程。从未受过牢狱之苦的薛蟠,不过几日时间就憔悴不已,大牢里吃不好睡不好,进去那几天还被不少囚犯欺负,薛蟠简直度日如年。原以为妈妈妹妹很快就能救自己出去,可盼来盼去竟是个流放的结局。
于是,临行前着实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的大戏,薛蟠顶着一张依旧肿胀不已的脸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妈妈救我,妹妹救我。”薛蟠此刻终于意识到害怕为何物,可惜为时晚矣。
薛姨妈则是:“我的儿,这是要剜了我的肉,要了我的命啊。”几乎要昏过去的姿态。一旁的宝钗戴着帏帽,只得一声声安慰:“哥哥路上保重,我和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回来的。”不给哥哥留点儿念想,恐怕更是撑不过去。
母女两个又塞了不少银钱给看押的衙役,只希望路上能照顾照顾薛蟠,让他日子好过一点。衙役们收了沉甸甸的银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放心,不用交代,他们都会好好照顾薛大爷的,只是此照顾非彼照顾罢了。
处置了薛蟠后,林如海终于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这恶气出了,林如海又开始纠结年龄问题,他真的有那么老吗?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夫人爹的年纪?林如海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思烦乱。
以前林如海的目光只会停驻在江映蓉身上,没功夫关注别的女人怎样。只觉得多年过去自己媳妇依旧美丽如斯,怎么看都看不够,完全没发现江映蓉在同龄妇人中简直堪比二八少女。
这次有了被薛蟠认错的乌龙,还有那个什么之曦的看到江映蓉后呆愣愣的模样,终于让林如海意识到夫妻二人看起来确实差别过大。于是林如海这个中年老男人的心就开始躁动不安、患得患失起来。敏儿会不会嫌弃自己老了,自己有一天比敏儿先行离开怎么办?
一连多日,林如海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怨念忧愁之情。连黛玉终日陪伴在身边也无法排解,看的江映蓉直摇头。江映蓉早就打算好,林如海离世之日便是她结束此方世界的时候,只是生不同时死同时又不能直接告诉林如海,只能想其他法子转移注意力。
说到底就是终日无所事事闲的,要是忙起来就没那功夫伤春悲秋了。
原来第一批海外探索的船队已经回转,小六小七托人捎带了许多外边的洋货回来,他二人计划跟随剩余的船队继续向外探索。
其中就有几本外国的洋文书籍,混在了一堆礼物当中。本来这些书是要束之高阁的,可架不住旁边有个江映蓉在,看着那些英文字母,转移林如海注意力的法子立马有了。
干脆趁着守孝的剩余时间把拼音弄出个雏形来,看看后边能不能再编纂出字典。想来林如海很乐意做些有助于大齐学子的事情,也给老大铺铺路。想要编纂字典,这个工程可是繁复浩大,想来需得集众人之力花费数年功夫才可能成形,老大正好可以做了这个领头人。
要说古时读书认字,绝对算的上是死记硬背,记忆力好的几遍过去就能记个七七八八,那些普通的只能一遍又一遍诵读,将这种枯燥的动作重复到记住为止。想要认识更多的字,那就读更多的书,没什么规律捷径可言。
可是若能备注上拼音就大有不同,最起码在识字认字上就会省力不少,若是熟练掌握拼音甚至可以自学生字,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完全依靠先生口口教学。若是字典能够顺利问世,更是可以自行查找学习。这样一来不说将大齐的文化事业推动一大步,可是迈出一小步还是非常有可能的。甚至为后世人们文化水平的整体提高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一个国家的教育水平和国民整体的文化素养的提高对这个国家的发展和进步绝对是一大助力。
江映蓉说干就干,让738找了本洋文的音标书,做成跟送过来的洋文书籍差不多的样子。装作在一次无意翻看中灵光一闪,把发现告诉林如海。
“老爷,你看,这本洋文书很有意思,跟其他书不太一样。”江映蓉把音标和一本正常的洋文书放在林如海面前让他自行对比。
尽管上边的内容一个都看不懂,可是不妨碍林如海很快看出其中的差别,明显另一本书洋文的每一个字都是从这本简单的书上衍生出来。
“敏儿是想说这一本是个母本,洋文的组成方法则是从母本中根据一定规律和方法重新拼凑而成?”林如海拿着音标书不确定地回道,他仔细对比了两本书,确实如此。
“老爷果然慧眼如炬,我数了数这本母本总共有二十六个单字,竟然最终组成了这么庞大的洋文词语,表达那么多意思,我在想为何我们的文字不能编纂出一个有规律的母本,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去背诵和记忆呢?”
江映蓉此话一出,林如海仿若醍醐灌顶一般,突然打开了个中关窍。只是毕竟是从无到有的发展,不像江映蓉已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知晓整套规则,林如海一时间很难立马想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来。
不过林如海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拉着江映蓉和黛玉一起,三人将两本洋文书细细研究了好几天。只是每次都感觉前路就在眼前,可是总是有一层迷雾遮挡一般,雾蒙蒙的无法打破障碍。
第69章 黛玉的七个小哥哥
迷雾遮掩的时间并不长,江映蓉拿了一些发音相近的字举例, “老爷你看, 妹、梅、每、寐这些字的发音都很相近,但是因为音调不同,又和不同的字组合在一起就能表达很多种意思, 那这些相似发音的字为何不能用同一个母本来标注?”
林如海跟着江映蓉的思路念了几遍同音不同字的情况, 细细思索, 这下越发确定母本的可行性。文字有千千万, 可是用同音来标注后完全可以缩减到一定数量。
在江映蓉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以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和四十八个音标为蓝本,经过将近一年的摸索研究,终于形成了现代汉语拼音表的雏形。
这一年时间林如海和黛玉过得并不轻松,父女两个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一起研读、探讨已经完成的拼音,用完早膳就一头扎进新拼音的探索中。
一开始对于没有习惯拼读模式的二人,读起来甚是拗口晦涩,单音还好, 对于合并成型的拼音总是要多遍诵读才能习惯自然。
江映蓉倒是很轻松, 除了准备每日膳食,也就在关键时候或者陷入瓶颈时提出一两句具有建设性的话。每每让林如海和黛玉惊喜异常, 自家夫人(自家娘亲)实在是太厉害了,若不是她根本不会有拼音表的出现,研究的进程也不会这么顺利。
三年,孝期结束,终于要开始准备回京事宜。姑苏城这两日恰好有庙会, 林如海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男装送到黛玉那里,说是晚间带母女两个去逛庙会。
黛玉看到久违的男装除了一开始的欣喜,剩下的还有些惴惴不安之感,担心爹爹时隔一年重提当时女扮男装出去玩耍的事儿。
林如海此举确有更深层次的含义,既然玉儿不想终日陷在后宅之内,不是他以前以为的愿意同时下的闺阁小姐一样。那他就满足玉儿的愿望,他林如海的闺女就该活的恣意快活,无需压抑本性,而眼前正好有机会让他把黛玉推到前边来。
何况黛玉还有一层身份,皇上亲封的月公主,有足够的资本去过想过的人生。
黛玉换好装扮一出门,林如海和江映蓉已经换好衣服在等她。黛玉又长一岁,身形和面容都脱了些稚嫩,只是脸上并未做修饰,主要还是有些鸵鸟心里,只要林如海不在明面上指出她女扮男装的事儿,黛玉就打定主意不多露出一丝一毫。
“老爷瞧瞧,咱们这是又多了一个小儿子。”江映蓉先打趣道。林如海则是捋着胡子含笑应道:“夫人说的是,往后这京城恐怕就要多出一位林八公子。”此话也不知是单纯应和江映蓉,还是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玉儿这样出去可不行,我来帮你加点东西。”江映蓉拉着黛玉重新回了屋内。再出来时,黛玉的面容便没了女儿家的娇俏,取而代之的则是颇显锋利的棱角和俊朗的面容。
“如此甚好。”林如海称赞一声,并未去纠结江映蓉如何帮黛玉换了个形象。
收拾停当,一家三口便相携出府。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林如海再出府可是带够了护卫,只不过为了避免扰了一家子的兴致,只是让他们在后边远远跟着,万一有了意外,也能及时赶到。
一连三年茹素,一朝解禁,自然要先满足口腹之欲。先去姑苏城内有名的一家酒楼美美的用了一顿晚膳,连平日里饮食清淡的林如海都忍不住只往鱼虾肉类的盘子里伸筷子。
用完膳,正巧是庙会最热闹的时候,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变戏法的、杂耍的、卖面具的、捏泥人的、卖小吃的,将街道两边围了个满满当当。
林如海护着江映蓉小心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再瞄一眼黛玉有没有跟上。毕竟此刻是男装打扮,林如海再刻意护着黛玉就显得太过奇怪。
边走,林如海边时不时进行指点:“男子走路需得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步子不大不小,速度不急不缓。太快显得急躁轻浮,太慢则有失神采。”说的黛玉不自觉挺胸抬头,跟着林如海的节奏来。
“往后若是男装示人,切记不可与旁人举止太过亲密,时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借着喧嚣的人群林如海继续嘱咐,黛玉一一应是。
“行了,今日是出来玩儿,玉儿难得出来一次,让她尽情玩一晚上吧。”江映蓉适时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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