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乃是我的身份铭牌,金光门入门弟子人手一个;玉笛是师傅赐予我用笛声超度冤魂,助他们早日轮回;拂尘是用来扫尽天下恶欲邪祟。”这三年都是738出品,足够忽悠世人。
合着三样东西都跟他们没啥关系!要说江映蓉不展示隔空取物的手段,三人的心思也就没那么急迫,可能会觉得金光门就是个会吹牛的,惜春变得会戳肺管子了。可这会见识了神技和神物,他们却用不上,一颗抱着无限企盼的心冷不丁又被一盆凉水浇下来,那滋味真是无比酸爽,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贾赦搓搓手,摆着一张笑脸:“侄女儿啊,除了这些你师父就没给你点儿别的啦?”
“有!”江映蓉肯定的点点头,三人的心又被勾起来,秉着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师父教我打坐修炼,早晚课业,修习术法,制作符篆,推演天机,卜算命数……”江映蓉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那些灵丹妙药,天材地宝。
“侄女你会炼丹吗?炼那种长生不老,不,强身健体的丹药?”贾赦才不想听那些有关修道的东西,直接打断。他关心的是那种自己实实在在得好处的东西,做了一辈子纨绔,一把年纪了,他只想这么继续纨绔下去,一点没有委屈自己修道的打算,除非修了可以升仙他才愿意勉强试试。
侄女既然会那么多道家法术,炼丹不是修道之人必备的技能吗?现在没有不怕啊,只要会炼,总会有的。
贾赦两眼鼓胀,继续期盼,江映蓉仿若没有感受到他的急迫,依旧无情的摇头:“炼丹之术我不曾修习,不过师父临出门前给我了几瓶伤药,大老爷要是有需要我可以送你一瓶。”
要伤药干什么,他又不去带兵打仗,难不成放到屋里发霉,贾赦失望了,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不死心的做着做后的挣扎:“侄女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不过睡了三天而已,一觉醒来身体变得跟仙童一般通透莹润,是不是有什么妙法或是服食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长辈们也受用受用。”
“大老爷,这是我十年如一日日耕不辍勤奋修炼的结果,每日卯时起床,亥时入睡,不曾有一刻懈怠,才能去除身体内的杂质,并非靠外物而来。我观大老爷内里亏空甚重,肾气不足,定是过于沉迷女色而致,若如不控制欲望、远离女色,不出五年耗损过度,便是大罗神仙也补不回来了。”江映蓉的眼神儿带着些嘲笑,好似在嘲笑这人妄图不劳而获,说起男女之事时面不改色,如谈论吃饭喝水这等平常之事一般。
听知此,贾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跟滩烂泥似的,再也提不起兴致。至于后边修身养性的话根本没入耳,小小年纪跟个老学究一般,逮谁教育谁,大老爷他不上赶着找罪受了。就让他终日莺莺燕燕,在温柔乡里渡过余生吧,人生在世不及时行乐还有什么乐趣。
第112章 佛门本是清净地,无可奈何惹尘埃
惜春已然不是七八岁的稚龄,不是能随意哄骗的主儿, 想让她尽心尽力为荣国府谋算恐怕是不行了, 贾母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眼下只能尽量让惜春记着自个的教养之恩,加倍的对她好,尽阖府之力去协助她, 哪怕她不需要也得做出个这样的姿态来, 强拉也得拉出个关系来, 最好能把她一直留在荣国府内, 恐怕才能以此为荣国府谋求更多的东西 。贾母作为荣国府实际的最大决策者,很快转换思路以便利益最大化。
要说之前贾赦问的东西都被一一回绝,贾母心下不是不失望。可她考虑的却是更为长远,惜春这些技能天下人想要求的多了去的,但就卜算命数一项,谁人不想算一算未来如何?运道如何?有所求自然得拿出有所求的姿态,到时候还怕这天底下的好东西不到荣国府来吗?老大就是个鼠目寸光的,只能看到眼前那丁点儿小事, 难怪一辈子不成器, 荣国府的未来还要她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太婆来操心。
只要那金光门在,总能找着机会让惜春去师门讨要好东西, 这些完全可以从长计议。眼下能不能加重惜春对荣国府的归属感才最为重要,只要她把荣国府真正当做家,还怕不拉拔一家子吗?
再者惜春既然会这么多技能,只要哄了她教导宝玉,哪怕只是一两项本领, 待宝玉学成之后,即便惜春要脱离荣国府或者不愿意再为荣国府谋划,有宝玉在便多了一层保险。而宝玉作为荣国府的嫡孙自然比惜春这个隔了一府的孙女更为可靠忠诚。当然修道的事儿不能由自个来提,那样就显得过于功利,但是可以私下引导宝玉让他自个去求,哥哥求妹妹自然最恰当不过,如此一来惜春也不好拒绝。
而贾母自己依旧准备扮演一个真心实意疼爱孙女的老祖宗,没有任何谋利之心。至于想要讨东西、谋好处,府里那么多人,自然可以借他人宣之于口,无需她这个老祖宗亲自出马,而她不仅可以享受带来的各项便宜和好处,还不影响她的名声。
贾母一瞬间便想到最有利于自己的谋划。她所有的计较和谋划大方向上并没有错,可作为千年老妖怪的江映蓉会就范吗?答案很明显,绝对不会,别说好处了,会不会伸出手拉拔一把即将跌入深渊的荣国府众人还要看她的心情呢。
主意一定,贾母先是瞪了一眼贾赦,带着埋怨的意味说道:“惜春昏睡了这些天,现下刚醒,精神头怕是不足,你东拉西扯问这么些东西岂不是耽误她休息。再说了,惜春自小是个好孩子,有了好东西不是想着我这个做祖母的,就是跟姐姐兄弟们分享的,她真有的能少了你这个大伯不成?将近五十的人了,腆着脸求这求那的,羞也不羞。”
然后立马换上慈爱的笑脸,拉着江映蓉的小手说道:“惜春,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该叫你太真了。太真呐,你别搭理你大伯,如今你修行十年归来,虽身体未变,可心智上便是大姑娘了,祖母也不该再拿你当做小姑娘看。如今这些都是你的造化,祖母是真心为你高兴。不想着你为家里贡献什么,就是家里几个姊妹还有宝玉,你有时间就跟他们讲一讲你的经历,不拘是师门的趣事儿,修行的趣事儿,或者是那个世界独有的奇闻风景,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免得天天就只能待在府里这方寸之间做井底之蛙。还有咱娘们儿一辈子待在这后宅之中,镇日里除了听戏就没什么消遣,日子颇为无味,跟着听听你讲的趣事儿也是乐呵乐呵,图个热闹。听说你修行十年甚为辛苦,又是在别人家里,总归不如自家自在,祖母心疼的紧儿。现下回到自己家里,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儿什么尽管提,咱府里没有的,就让你二伯帮你到外边寻去。对了,入画不过十二三岁,现下伺候你也不便宜,我把身边的玻璃给你,那丫头稳重,你有什么事儿要办尽管使唤她。”
“啪啪啪……”738在一边鼓起掌来,“贾母不愧是贾母,这一番话下来连我都差点信了她有多疼爱惜春。”
先是假借埋怨贾赦,实则是在提醒江映蓉,你修行这么些年有啥好东西就别藏着掖着,正经拿出来分享才是,我可是养育你的人,你若不孝顺就是你的不对了。真心疼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这根本是道德绑架。
后边说什么跟大家讲讲趣事儿,则是提醒江映蓉,你有了造化可别忘了姐妹兄弟,多教教他们同享造化才是正理儿,一家子骨肉总不能生分了;还有府里没有的让贾政外边寻去,这是在江映蓉面前拉拔贾政,你二伯为了你要在外边东奔西跑,你可不得也想着他一点儿;最后说入画年纪小不顶用,重新安排个大丫鬟,那是名为伺候实为监视,江映蓉这边有了什么风吹草动贾母好第一时间知道。
不愧是红楼梦中第一人精儿,能在贾代善死后把持荣国府,两个儿子都教的服服贴贴的,成为实际上的掌权人。看看这一波操作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明里暗里说尽了,高,实在是高!
若真是一般的小姑娘,恐怕早就被贾母的一番话哄得掏心掏肺,为了一家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了,可惜遇到江映蓉,便是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结局。
贾母说完,贾政便在一边接话:“老太太说的甚是,你有什么需要的二伯定帮你寻来。”平日里从不以二伯自称的贾政为了拉关系这会儿也都改了口。
一边烂泥状的贾赦终于回过味儿来,老娘偏心眼儿又发作了,只知道拉拔老二,好不容易提自个一句,还是往坏了说,惜春侄女万一留下坏印象怎么办?不行,自己不能被老二那个假清高比下去,论找东西自己可是行家啊,于是烂泥也不滩了,赶紧接着表现:“太真侄女,还有大伯,大伯外边一大群好朋友,吃的喝的玩的闹的应有尽有,什么寻不来,你喜欢啥尽管跟大伯说,大伯铁定给你弄来。”说完还得瑟的看了一眼贾政,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想跟老子比找东西,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要不是贾赦所言也是为了讨惜春高兴,贾母恨不得狠狠捶他一顿,大老爷门儿的从小就不知道用心在正事上,还只会跟老二争风吃醋,总想着抢老二风头,要不是找稀奇玩意儿确实厉害,贾母才不会让贾赦继续说下去。
“老太太,此番我回归俗世,身负师门任务,待明日我便要寻找一处适合继续修行的道观,一边修行一边完成师门任务,往后不能在您膝下尽孝,您多年的教养之恩恐怕来世才能报答了。”
啥玩意儿,今天才醒来,明天就要走了,那株百年老山参岂不是白用了?不行,绝对不能走,走了荣国府可就一样也落不着了啊。
江映蓉坐在一边淡定的看着贾母心里巴心巴肝的急,面上还不能显出来。江映蓉当然有东西需要荣国府帮忙,可这事儿不能自个先提出了来。倘若她先开了口这就是明晃晃的求人帮忙,可就欠着情分了,不是正和贾母心意,好借此谋求天大好处,说不定还会贪得无厌越来越不满足。但这会儿江映蓉先表示她要外出修行历练,让贾母不得已求着她留下来,给不给好处、给多少这就全掌握在江映蓉自己手里,毕竟谁让她最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呢,主动权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要觉得江映蓉太过算计,利用了贾母等人还不感谢他们。面对这样一群扒着机会就恨不得吸干了血的人,江映蓉不得不从一开始就小心提防。当然她不会白用的,在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时机该提醒的话她都会提醒,至于被提醒的人愿不愿意做、愿不愿意改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总不能一直拿着鞭子追在屁股后边督促吧。比如之前提醒贾母注意养生,提醒贾赦修身养性,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儿,倘若愿意按照她说的一一改了,那自然没问题;倘若因为一己私欲,不愿意受罪,那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的生机一日一日耗尽,本来能多活个五六七八年,却被自己作的寿数缩短,能怪谁呢?
“你这不是要剜我的心,割我的肉吗?你现下不过七八岁,出了门怎么照顾得好自己,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真走了祖母可是要日夜悬心,你忍心祖母过夜不能寐的日子吗?”贾母感情牌打起来,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祖母放心,师父教过我术法,一般人欺负不了我,至于吃喝之物,修道之人本就不重口腹之欲,渴了有溪水,饿了有野果,不妨碍。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个三年五载我便回来看望您。”江映蓉说的一脸轻松。
“不行,我不许。”贾母强硬起来。
“我已不是俗世之人,怎好一味流连置身于这豪门深宅,需得找一道观挂单修行。”
“谁说家里不能修行了,京城里有些人家的妇人想要出家不都是有家庙的吗?梨香院那里是你祖父当年荣养之地,独门独院的不仅清净,还有一个直通外边的角门,你要是需要出去也便宜,我看在那里修道甚为合适。你要是想改了名字也可,无论什么观都行,让老大亲自帮你定个牌匾。”于是本是薛宝钗一家日后居住的院落变被贾母做主改成了江映蓉的修道之地。
一边的贾赦和贾政均是点头:“甚是,甚是。”
“祖父荣养的院子我怎么好去打扰,再说家里的布置也不适合修道。”江映蓉继续拒绝。
“你祖父知道咱家出了个这般大造化的人,恐怕在底下做梦都能笑醒,别说占一个空院子了。院子里的布置算什么,都依你的要求一一改了,让你二伯给安排人收拾,不过一两天就得了。荣国府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同外边那些乡野之人一同修道,没得堕了你的名头。”只要人能留下来,贾母自己住的院子都能让出来。
“修道必须静心静神,有时打坐起来要一两天不得被人打扰,否则修行不利,府中姐姐兄弟们甚多,丫鬟婆子也来来往往。下人也就罢了,总是拒绝姊妹兄弟的邀请恐怕不妥。”其实是防着贾宝玉时不时突袭打扰她。
“你这是大事儿,宝玉他们兄妹们玩闹算什么,我来说,不让他们随便上门打搅你清修,必须提前三天派人去问过你的意思才行。”
“如此便劳烦祖母,劳烦大老爷二老爷受累。”目的达到的江映蓉。
第113章 佛门本是清净地,无可奈何惹尘埃
即便贾母心中还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也知不能急于一时, 万千心绪暂且按下, 让江映蓉先行休息。又安排人将梨香院好生洒扫一番,只待按江映蓉的要求重新布置。
而贾母安插的丫鬟玻璃,江映蓉留下了, 连名字都未改, 可见没准备处出什么情分。为何留人, 则是有些时候确实需要一个耳报神, 这样有些东西才能第一时间让贾母知晓不是,当然不该知晓的江映蓉自是不会让玻璃闻得一星半点儿。
贾母三人离开后,江映蓉并未休息,命玻璃伺候笔墨,先在绢白的宣纸上写下“太清无上宫”五个大字,便派玻璃将其送到大老爷贾赦处,这就是修行之地的名字了。“太”迎合道号“太真”,“清”则意为清除邪祟恶欲之意, “无上”便是随性而加的两个字, 人虽然还未出名,可逼格还得装一装。
此时便显出玻璃的好处, 到底是从贾母处出来大丫鬟,出去安排个东西也便宜不是。玻璃果然让贾母过目后,才交于贾赦。而贾母看着纸上的五个大字龙飞凤舞颇显锐利刚正之气,绝不是一个平常七八岁的小丫头能写出来的,要知道之前的惜春不过刚把字练得齐整罢了, 根本谈不上什么风骨,这下便越发确信惜春在高热的几日里确实经历了一番大造化。
江映蓉自然是希望贾母越信越好,以便她以后诸事的谋划,特意挑了一种不显女气的字体,为的就是进一步取信贾母。
贾赦看着天色还早,从账房支了五千两银子,便兴冲冲的出去找好木料制作匾额。有了贾母的首肯,账房这次支银子格外的痛快,贾赦揣着五千两银票,暗中忍不住撇撇嘴。以往他这个大老爷想支点儿银子买点喜欢的玩意儿,账房总是推三阻四,磨磨唧唧,比割他身上的肉还难受,要五千两能支出来两千两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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