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诚说:“你妈妈不是这里的人?”
薛卉摇摇头:“不是哦,我妈妈老家在H省,我们每年过年都会回去几天。”
季诚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他勾了勾唇:“那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是在哪里?”
薛卉歪着脑袋乖乖地回答:“在家呢,我们初二才去的,今天中午刚回来。”
初二过去,初四就回来了,并且回来还不到几个小时就给他送了东西。
季诚低笑:“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那个和你寸步不离的好哥哥呢?”
说到这个,薛卉郁闷地扁扁嘴:“哥哥被别人喊去打球啦。”
爸爸妈妈也出去了,家里没有人,阿姨和张叔也不在,她现在回去还不知道晚饭吃什么呢。
薛卉中午是在飞机上吃的飞机餐,下午回家还不饿,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她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季诚看到她的动作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会意地笑了笑:“饿了?”
薛卉抬头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点头。
季诚还在笑:“反正你都出来了,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就回去。你给我带了这么多水果,我也没什么给你的,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怎么样?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个地方的东西挺好吃,我带你去。”
薛卉听见有好吃的东西眼睛就亮了。
可是她和季诚不熟啊,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回家了。”
季诚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一样,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那就太可惜了。”
好奇宝宝薛卉小朋友随口问了句:“怎么可惜啦?”
她想说虽然我跟你不熟,不太想和你一起去,不过只要你把那家店的地址告诉我,我还是可以和哥哥或者女神一起去吃的。
季诚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他们本来打算年前就把店卖了回老家的,是他们的老主顾说平时工作忙也没机会经常吃到他们家的东西,两位老人家于是改了主意,等过完年再回去。”
薛卉轻轻地“啊”了声,今年都年初四了,离过完年不是没有几天啦?
季诚看出了她的想法,点头说:“今天是他们营业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走了。”
薛卉:“……”
不会这么巧吧?
-
确实是这么巧,那对老夫妻开的店离季诚住的地方并不远,老夫妻俩待人很好,东西价格也不贵,季诚经常去光顾他们的生意。
薛卉最后还能没能经得住美食的诱惑,和季诚一起去吃了。
不大的一间小店里,摆了十来张桌子,现在还没到五点,店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最里头是一间隔着透明玻璃的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摆了十几个砂锅,一位老爷爷正在里面忙碌着。
季诚和薛卉挑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刚坐下,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就拿着菜单上来了。
她佝偻着背,看起来很面善:“小伙子,又带你朋友一起来吃饭呐,这次是女朋友吧?”
薛卉正在诧异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居然精神还这么好能经营这样一家店,听到奶奶的话,她瞪大眼睛看向季诚。
季诚没看她,唇边带了点笑,大声说:“奶奶,您猜错啦,她不是我女朋友。”
说完,他又转过头,低声给薛卉解释,“奶奶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声音轻了她听不见。”
薛卉点点头,意外地觉得和奶奶说话的季诚和她印象里的校霸人设又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他那一句她不是他女朋友说得未免也太响了,店里其他几个客人都纷纷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两个人一人点了一份小砂锅。
砂锅的量不大,一个人吃正正好好,不够的话还可以加菜。
趁着在等上菜的时候,薛卉问坐在对面的季诚:“奶奶听不见,那等人多了很吵的时候还怎么点菜啊?”
季诚从旁边的筷子篓里拿了双一次性的筷子,掰开了递给她:“人多了就是爷爷来点菜了。”
薛卉接过筷子,轻轻地“哦”了声,说了句“谢谢”。
正好这时候薛尧打电话过来,他那边应该还在球场,电话里球落地的声音和男生喊传球的声音挺响的。
“哥哥。”
“在哪儿?”
薛卉说:“你们都不在家,我出来吃饭了。”
薛尧问:“一个人?”
薛尧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嗯”了声。
薛尧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嘱她吃好饭早点回家就挂了电话。
薛卉有种做贼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感,收了电话,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耳边“咔哧”一声。
薛卉抬头,往前一看,季诚手里拿着一只她拳头那么大小的苹果,一口下去,少了五分之一。
薛卉惊讶地张了张嘴:“还没洗呢,你怎么就吃了呀!”
季诚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你送的,就算有毒我也能吃。”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由于吃了一只毒苹果,于公元20XX抢救无效,卒,享年17岁,全文完。
☆、第 23 章
薛卉实在没见过像季诚脸皮这么厚的人, 呆呆地望着他, 连眨眼都忘记了。
他刚刚那句话,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是在撩她?
如果是, 她该怎么回答?
如果不是, 她又该怎么回答?
这三个问题在薛卉的脑袋里盘旋了一阵,最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地飞走了。
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好。
既然如此, 她就当作没有听见好了。
打定了主意,薛卉低头开始玩手机, 任由耳边“咔哧咔哧”的声音响个不停。
季诚一个苹果啃完的时候,老爷爷从里面端了一个砂锅出来,季诚看了一眼, 马上站起来去接。
老爷爷跟在旁边提醒他:“小伙子,这个砂锅可烫了,你小心点,别烫着手。”
“爷爷您放心,我有分寸。”
季诚端着锅子放在桌上, 打开一看,是薛卉点的三鲜汤砂锅。
砂锅里的料很足, 放了满满的一锅, 还配了一碗白米饭。
这样的分量在商场的餐厅里卖,起码也得七八十块钱,而爷爷这里只卖三十多,真的是良心价了。
季诚又去端另一锅了。
薛卉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忍不住赞叹:“好鲜呀。”
“鲜就多喝点。”季诚走过来,端着另一锅在她对面坐下。
薛卉探头瞧了瞧,他的锅好像和他不太一样。
季诚轻笑:“想尝尝我的吗?”
薛卉一愣,然后摇摇头,低声说:“不要了,我自己这些都吃不完呢。”
她说的是实话,这么一锅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她本来晚上就吃得少,能把自己锅里这些东西吃下去就不错了。
薛卉吃东西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就连喝汤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得喝,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季诚吃得比她快,吃完了就坐在对面看她吃。
从她吃饭这件小事就能看出来她的教养很好,不说话不砸嘴,甚至连头都不抬,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锅里的东西。
很多年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他吃饭。
只是后来,那个人不在了,他就变成了一个人吃饭。
一碗砂锅下肚,薛卉胃里感觉热乎乎的。
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季诚带她来的这家店不算特别远,可是还挺偏僻的,在一条小弄堂里,平时她经过的时候也只走外面,几乎从来没有往里走过,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不单单是这家店,旁边七七八八还有好几间小吃店,只是因为过年,其余的店都没有开,所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季诚说:“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我搬来这里以后,经常一个人过来吃饭。”
薛卉了然,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再往下问。
-
两个人吃好饭就分开了,薛卉回到家才六点多,平时这个点她还没开始吃饭。
爸爸妈妈不在家,哥哥也没有回来,薛卉从带回来的水果里挑了一只苹果,洗干净,带着它回房间了。
最近过年,再加上去了妈妈的老家,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过书写过作业了。
高一的寒假作业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少。毕竟都是一群要准备高考的孩子,每门课的老师都把寒假作业安排地明明白白的,隔天一张试卷,或者一篇小作文,这么多天没动过笔,薛卉也积攒了不少的“债”。
想想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薛卉愧疚地带着她的作业坐在书桌前,开了盏台灯开始她的“还债”之路。
一直做到九点多,薛尧回来了。
薛尧带了一盒烧烤回来,全是薛卉爱吃的东西。
薛卉不是很饿,却还是坐在餐桌旁和哥哥一起吃了些。
吃的时候薛尧问她:“晚上去哪里吃的?”
薛卉咬着一串金针菇,吃得嘴唇上油油的一层,惋惜地说:“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砂锅店,可好吃了,只可惜他们明天就不开了,我都没机会带你和女神一起去尝尝。”
“是不是一位佝着背的老奶奶开的那家?她听力也不太好。”
薛卉咬着金针菇的动作顿了顿:“哥哥你知道那家啊?”
薛尧点头:“嗯,暑假里和朋友打球,去吃过一次。”
薛卉顿时抗议:“哥哥你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带我去。”
薛尧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爱吃这个。”
薛卉鼓了鼓腮帮子。
-
寒假的最后几天,薛卉只和姜涵约了出去看了一场电影,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家里看书写寒假作业。
开学的那天正巧是西方的情人节,一大早就有许多卖花的小贩顶着寒风站在路边兜售玫瑰花。他们卖得普遍比花店里的便宜,生意也很好,一支两支的篮子里的花很快就清空了。
薛尧和薛卉走到校门口,看到同班的男生抱着一束玫瑰花往外套里塞。
花太大,衣服拉开也只能遮住一半,剩下一半他用书包挡着,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捂着胸口。
一米八的大男生鬼鬼祟祟地往学校里走,想让人不注意也难。
薛卉站在哥哥旁边笑弯了眼睛。
男生看到他们,就好像发现了救星一样,连忙往他们这边挪:“班长班长,帮个忙啊!”
薛尧挑了挑眉:“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男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什么,今天不是情人节么,这束花我是买给我女朋友的。”
薛尧和薛卉对视一眼,薛卉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你有女朋友啦,是谁呀?”
九中的校规里并没有写不允许学生早恋,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要经历这种青春期萌动的阶段,老师们对于早恋的态度大部分也只是以引导为主,发现了会谈心、会教育,但不会强行拆散。
道理都告诉你们了,其余的你们自己决定。
男生红着脸说:“你们不认识,她是七班的。”
薛尧问:“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你们帮我挡一下。”男生感激地说,“一会儿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只要别被校门口值日的老师看到就行了。”
薛尧和薛卉点点头。
他想得挺简直,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花带进学校了,却忘了走在他前面的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市里第一和第三的两个宝贝。
薛尧和薛卉才踏进校门,门口值日的老师看到他们眼睛就亮了:“是薛尧和薛卉啊,果然是好学生,来得可真早。”
开学第一天,教导主任亲自站在门口值日。
男生心里一惊,果然下一秒,教导主任的目光就从薛卉头顶挪到了他的身上:“后面那个男生,衣服里藏的什么呢,一切危险物品都不准往学校里带,听见没有!”
男生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松,书包“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教导主任看到了那束花:“哎哟,这么漂亮的花,是准备送给谁啊?”
男生被当场抓包,吓得嘴唇都白了。眼看着教导主任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忽然灵机一动,哆嗦着开口:“这这这、这束花是送给老师您的!”
教导主任一愣,嘴角抽了抽:“给我的?”
“是、是啊!”男生求生欲很强地点头。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就乐了,他挺着啤酒肚又上前两步,活了快五十年了第一次收到学生送的花,激动地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在风中旋转跳跃。
他朝男生伸出手。
男生见状,只能忍痛割爱,把花交到了他的手上。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鞠了个躬,喊得很响:“老师,您辛苦了!”
说完,捡起地上的书包,一溜烟地跑进了学校。
教导主任抱着花欣赏了几秒,突然想起自己不认识这个学生,转过头问旁边的人:“你们知道他是哪个班级的吗?”
薛尧和薛卉齐刷刷地摇头。
-
到了教室,薛卉看到男生垂着头生无可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在发语音:“对不起啊宝贝,我给你买的花早上壮烈牺牲在校门口了,就是我们那个教导主任你见过吧,地中海,啤酒肚,我没办法,只能把花给他了。”
虽然这种时候嘲笑人家很不好,薛卉还是觉得这件事挺好玩的。
她同情地看了男生一眼,抬头一看,坐在她前面的孙筱茉课桌板里也藏了一支玫瑰花。
粉色的,看起来娇滴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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