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决定备孕开始,苏云朵除了曾经与陆瑾康讨论过生儿生女的问题,自然也讨论过孩子的名字,当时苏云朵总是开玩笑般地说过,如是个儿子就叫“可可”,如果是个女儿就叫“乐乐”。
陆瑾康自是不明白苏云朵为何要给孩子取这样的小名,不过听着苏云朵这样喊,也是觉得这样的小名朗朗上口。
只是府里的小名,极少用叠安来喊,“乐姐儿”还行,“可哥儿”就有些拗口了。
当然当时也只当是玩笑而已,陆瑾康发誓在孩子出生之前他定能为孩子取个更朗朗上口更有寓意的小名。
结果苏云朵刚诊出怀孕,他就被圣上派了差事,这一去就是整整八个月,更因为战事,他压根就没时间想孩子的小名。
如今孩子出生快十日了,他还没给孩子取个合适的小名。
事实上自从陆瑾康成为押送官离开京城之后,苏云朵无聊的时候就会给孩子取小名,在与陆瑾康的通信中,也没少提到取小名的事,她试图说服陆瑾康,采用“可可”“乐乐”这两个小名,却依然没被陆瑾康认可。
说起“可可”“乐乐”,其实也不过是苏云朵那日口渴,突然想起前世的可乐,觉得用“可可”“乐乐”给孩子当小名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望梅止渴的机会。
当然除了“可可”“乐乐”,苏云朵心里自然还有些别的想法,待孩子出生这个想法自然也就更加强烈,只是考虑再三之后却没有拿出来用,而是将给孩子取小名的机会留给陆瑾康。
只是苏云朵没想到明明很有才华的陆瑾康,也不知是不是被当爹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想了几日硬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小名来。
看着陆瑾康为给孩子取小名而苦思冥想,苏云朵表示很无奈。
陆瑾康这是完全是一付给孩子取大名的精神架势,有这个必要吗?
虽说不可能像乡下人那样,为了好养活随便给孩子取个贱名,可没听说过取个小名还要像陆瑾康那样讲究寓意的。
苏云朵早就发现,镇国公府的公子姑娘们还真没什么人有专属的小名,大家都是取了大名中的最后一个字来当称呼,比如康哥儿就是陆瑾康,娇姐儿就是陆玉娇,无有例外。
只是他们的孩子略有些例外,因为苏云朵怀孕不久,北边城就起了战事,陆名扬的心思和精力几乎全放在了为北边城筹集战备物资之中。
就算开始的时候,曾经琢磨过一段时间,却依然没给这个孩子定下大名,这也才有了陆瑾康为孩子取小名的机会。
如今陆瑾康一直没给孩子定下小名,府里对这个小婴儿的称呼可就真是有些乱。
安氏称其为小宝,宁氏称其为大宝,府里的公子姑娘们有的喊“小宝宝”,有的喊“小宝贝”,总归离不开一个“宝”字。
倒是啸风苑的婢子们对孩子的称呼十分统一,一律称之为“小主子”。
孩子出生十日,眼看着陆名扬一行就要回到京城,若再不将小名定下来,作为爹娘的陆瑾康和苏云朵想要给孩子取小名的机会也将会失去。
苏云朵实在看不下去,索性自己做主,给孩子把小名定了下来,就一个“欢”字。
“欢哥儿?很好很好,就这个!”陆瑾康看着手中襁褓里眉眼弯弯,一日比一日好看,一日比一日活跃的孩子,觉得这个小名再合适不过。
于是,出生已经整整十日的小孩儿,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小名——“欢哥儿”。
孩子粘名定下来的第三日傍晚,陆瑾康告诉苏云朵,陆名扬一行已经到达北方进京的最后一个驿站——张家驿。
苏云朵一家进京时,曾经因为暴雨在张家驿滞留过几日,自然知道这个张家驿离京城不过三十来里,难怪今日醒来就没见陆瑾康的影子,必是被圣上召去办差去了。
陆名扬一行既已到了张家驿,陆瑾康作为这次战役的功臣,又身怀禁卫统领一职,自然就不能再像前几日那样空闲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也算是偷来的,若不是陆瑾康日夜不停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只怕连这几日的空闲陪伴都没有。
与陆名扬一行回京的还有宁忠平,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四公子则陆名扬继续留在北边城,他们的年龄也该到了放手历练的时候。
就算陆名扬再想回府看看新生的曾孙孙,可是他身为押送战俘的主官之一,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进宫面圣,战俘和北辰国的议和团,自有兵部、礼部等官员接手。
陆名扬人还未归府,却让人先送了孩子的大名回来,“陆承浩”就是陆名扬为孩子取的大名。
苏云朵自然知道这个“承”是孩子辈分,将那个“浩”字放在心头细细品味许久,总是体会到了陆名扬对自己怀里这个孩子的深深期许,希望这个孩子真如他的曾祖希望的这样,拥有广阔的心盛大刚直的气。
第794章 相见时难
苏云朵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陆玉桦儿子的名字,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蹙。
陆玉桦的儿子叫陈安浩,足见长辈对晚辈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只是表兄弟俩的名字都占个“浩”字,真的好吗?
“陆承浩”这个名字,寄托着陆名扬对欢哥儿的深深期许,“陈安浩”这个名字自然也承载着陈家对那个孩子的期许,自是都不能轻易更改。
这个时候苏云朵最为庆幸的事就是自家另外给孩子取了个小名,若不然大家都喊“浩哥儿”,还不得乱了套!
随名字送进镇国公府的还是数车来自北边城和葛山村的礼物。
从北边城送回来的礼物有三车,其中一车是小徐氏为大家准备的礼物。
另外两车则是杨傲群送回来的,其中有整整一车是杨傲群特地替苏云朵和孩子收罗来的,有吃的穿的用的,还不少给孩子的玩具。
这些东西送来啸风苑,丫环们少不得要搬进屋来给苏云朵过目,看着杨傲群连拨浪鼓都替孩子收罗来了好几个,看得苏云朵直摇头,让陈妈妈带着丫环们分类收进了库房里,得待孩子再大些,才能拿出来逗孩子玩。
小徐氏送回来的礼,自然也少不了苏云朵和孩子的,毕竟小徐氏离开京城的时候,苏云朵已经诊出有孕了。
小徐氏刚到北边城,就遭遇了战事,送回来的礼物还能面面俱到,也算是有心了。
葛山村的礼物也不少,足有五车之多,安氏让人全部送进了啸风苑。
这部分礼物太多,自然无法送进屋里给苏云朵一一过目,好在有专门的礼单,苏云朵细细看过礼单之后,心里就有了数,这些东西可不全是给她的,自是要进行分配。
那些明眼一看就是送给苏云朵和孩子的差不多有一车半,这部分自然全部留在啸风苑。
余下的三车半,苏云朵让白芍执笔按她的要求写成三份新的礼单。
这三份礼单中的礼物多少不一。
待白芍按她的意思书写完成之后,苏云朵看过确定无误,这才让人请了丁嬷嬷过来,让丁嬷嬷带着人将余下的礼按新礼单分成三份。
最多的那份自然是要送去东明坊的,整整两车礼物直接送去东明坊,看得几位婶娘很是有些眼红,心里却都明白这些葛山村送来的东西,就算苏云朵完全送去东明坊,她们也无权置喙。
另外整整一车的礼物,则送去正和堂,虽说比送往东明坊的整整少了一半,却样样都是京城难得一见的北地特产。
安氏也是个大气的,收到这满满一车礼物,当即就让吴嬷嬷带着人进行了分配,几房婶娘得了礼物自然也都眉开眼笑了。
分产之后,虽说吃住依然从公中出,逢年过节也由公中走礼,可是各自的人情往来却是由各房自负,谁没几个亲朋好友,谁又会没有姻亲世交,两年下来,婶娘们在人情往来这一块的支出还真是不轻省。
当然比起没分产之前,几房婶娘手中还是多了不少可支配的银子,只是随着儿女年龄渐长,大家心里的压力也随之渐长。
葛山村送来的这些礼物虽说只是当地特产,分到她们手上的却件件都是京城难得一见的好物,拿出来用于人情往来再合适不过。
余下量最少的那一份,苏云朵让人送去了赢州辖下的丰县,这份原只是小半车,苏云朵特地让丁嬷嬷另外又备了些吃的用的凑成一车,这自然是给柳家的,也就是柳东林家。
柳东林一家自来京城之后,先在杨家集安了家,待柳玉书春闱高中授了官,成了丰县的县令,柳东林夫妻还有柳家二哥柳玉民夫妻带着二房的孩子一起跟着柳玉书去了丰县安了家。
每当葛山村那边给京城送东西过来,无论是直接送到东明坊还是送到镇公国府,最终总是会有一部分东西送去柳家。
柳玉书能成为丰县县令,自是陆瑾康运作的结果,赢州离京城不足百里,丰县更是与京城接壤,若是没有陆瑾康在背后替柳玉书运作,柳玉书自是不可能谋得这个职位的。
为柳玉书谋丰县县令一职,看似对镇国公府来说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对于苏云朵而言则是一个双赢的格局。
毕竟她的赢庄就在丰县境内,有个当县令的自己人,办起事情来总归要方便得多。
镇国公府虽说权势滔天,苏云朵明白镇国公府需保持必要的低调,手更不能伸的太长。
很多时候的确是“县官不如现管”,再说有些事镇国公府出手就有以势压人之嫌,而由柳玉书出面则更从容更合适。
柳玉虎一家则继续留在杨家集,柳玉虎如今是御洁坊的管事,而柳家大嫂依然开着柳家面馆。
聊了杨家集的柳家面馆,柳家还在丰县开了分铺,由柳家二嫂主厨并管理。
东凌国禁止官员从商,却并不禁止官员家属做生意。
当然若是发现官员以权谋私,处罚的力度还是相当大的。
比如当初的赢庄,就因为有官员以权谋私引起民愤,最终挖出萝卜牵出泥,一下子办了不少官员,连大长公主府也受其牵连。
陆瑾康将柳玉书安排在丰县,虽说有为赢庄考虑的成分,更多的是其他的考虑。
赢庄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苏云朵更不可能去做以势压人的事情,赢庄到苏云朵手中以后,苏云朵更是为赢庄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上至庄头下至佃户都在一套十分完整的奖惩制度,若发现有人假借镇国公府之势行仗势欺人之事,必将严惩不怠。
赢庄到苏云朵手上这一年时间,赢庄里还真有那不知死活的人仗势欺人,不用苏云朵亲自出手,作为庄头的姜霄就按照赢庄的这套奖惩制度进行了处置。
这个仗势欺人的奴才,当着所有庄户佃户的面被杖责五十被卖往矿场,其家人被赶出赢庄,永不录用。
这件事后赢庄上下再无人敢行那仗势欺人之事,而相邻的其他庄子在见识过赢庄的管理手段之后也纷纷效仿。
原本治安并不算好的丰县一带,渐渐地安定了下来,也算是赢庄为刚刚成为丰县县令的柳玉书铺就了一条康庄的为官之路。
这日陆名扬进宫面圣的时间并不长,申时左右陆扣扬和陆瑾康就一同出了宫。
不是圣上不想多留陆名扬,实在是因为陆名扬因为心系曾孙孙表现得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虽说圣上有心想留陆名扬在御书房商讨些事情,最终还是考虑到陆名扬长途跋涉的辛苦以及刚当曾祖的心情,只是早早放了陆名扬回府,连同被召来御书房的陆瑾康也一同被他放出宫。
陆名扬回府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正和堂洗漱,而是催着陆瑾康与他一起直奔啸风苑。
陆瑾康却并不让陆名扬如愿,只站定在正和堂与啸风苑的岔路口淡淡地看着陆名扬道:“哪里能让祖父亲自去啸风苑看欢哥儿!祖父还是先回正和堂洗去这一身风尘,用些膳歇息歇息,孙儿自当亲自带着欢哥儿到正和堂拜见祖父。”
陆名扬岂会听不出陆瑾康话中之意,还不是嫌弃他这身上带着风尘,可是为了早些风到宝贝曾孙子,昨夜在张家驿他可是特地泡了澡的,哪里就有什么一身风尘!
陆名扬狠狠瞪了陆瑾康一眼:“欢哥儿这才出生几日,你就抱着他外出,也不怕他受了风寒!”
说着就要往啸风苑方向去,却被陆瑾康挡住了去路,陆名扬一双老眼怒气冲冲地瞪着陆瑾康,气势很强却奈何不了陆瑾康,最终狠狠道:“罢罢罢,我这就先去正和堂洗漱更衣,待洗漱过后我自会亲自去啸风苑看望欢哥儿,不用你抱着欢哥儿去正和堂!”
说罢一甩袍子往正和堂而去。
陆瑾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却也没有直接回啸风苑,而是从容地跟上陆名扬的步伐,祖孙二人来到正和堂。
正和堂,安氏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就等陆名扬回府洗漱。
安氏与陆名扬成亲已有四十个年头,自是最清楚不过陆名扬的性情和心思,知道陆名扬回府最想见的不是她这个老婆子,也不是府里的儿孙们,而是刚刚出生的曾孙子。
可陆名扬这一路回来风尘仆仆,刚刚出生的孩子最是娇弱,怎么也不能让老头子带着一身风尘去见曾孙孙,故而安氏早早就派了人去二门守着。
若是陆瑾康与陆名扬一同归来,安氏自是不担心的,若陆名扬独自归来,安氏还真是担心没人能劝得住这执拗的老头子,故而这次安氏特地派了吴嬷嬷去二门守着。
吴嬷嬷远远看到陆名扬和陆瑾康祖父二人同归,心里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待祖父俩进二门,就直接回了正和堂。
有陆瑾康盯着陆名扬是再让人放心不过的事了。
果然吴嬷嬷回到正和堂不久,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堂内等候的安氏就听到外面传来丫环婆子们的问候声,随即就听到了陆名扬略带疲惫的声音和陆瑾康清冷的声音。
安氏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迎了出去。
像这次这般几个月的分离,在安氏年轻的时候,对于安氏和陆名扬而言是再正常又司空见惯的事,可是自从陆达接过陆名扬身上的担子成为北边城的守城大帅,像这般几个月的分别还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此刻安氏的心里似乎找到了年轻时候那种久别胜亲婚的感觉。
陆名扬进屋就嚷嚷着要沐浴更衣,安氏不由嗔道:“水早就替你备好了,着什么急!”
陆名扬瞪了跟着自己进屋,正给安氏问安的陆瑾康一眼,很不快活地怼了安氏一句:“你日日都能见到曾孙孙,自是不急,难不成我还不能急了?!”
安氏抚额,就知道这人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欢哥儿,如今被孙子逼着回来沐浴更衣,自是有千万个不爽,她这可不正好成了老头子的出气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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