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许久没见这两人了!
以前这两人虽说给了苏云朵,一个在酒坊当差一个在杨家集当差,可是隔个十日半月的总能见上一回。
只是春霖和春雨本是陆瑾康的人,后来又被陆瑾康给了苏云朵使唤,平日里只要没生什么事,陆名扬自然是不会关注的。
“你们俩这动作倒是快!”陆名扬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陆瑾康。
陆瑾康只当没看到,继续他先前的话,这次自然少不得提及苏云朵,不过也只提及了苏云朵。
“圣上肯让你媳妇一起去勃泥城,只怕朝中也会有许多反对意见!”虽说明知陆瑾康是肯定带着苏云朵一起,但是看着陆瑾康那言辞灼灼的模样,陆名扬莫名地就觉得十分刺眼,不由地就想给陆瑾康添点堵。
陆瑾康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转:“管那些人怎么反对,我要做的事,还怕人反对?”
好吧,陆名扬咂巴了下嘴不得不承认陆瑾康就要这样的底气,谁让陆瑾康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偏又觉得圣上的宠爱!
这么些年来,只要陆瑾康想做的事,就算朝中吵翻了天,还真没有不成的!
“再说!”正当陆名扬还要再挣扎着给陆瑾康添点儿堵的时候,又听陆瑾康继续说道:“朵朵不是与圣上签了协议要替朝廷养战马嘛,这么大的事,她能不亲自去看看?”
可不,苏云朵在北疆还有个正在筹建的牧场呢!
这个牧场十年内要为朝廷提供万匹战马,为朝廷建立一支骑兵,如此重的任务,苏云朵怎么能不亲自前往,总不能让她在京城纸上谈兵吧!
如今陆名扬总算明白为何苏云朵为牧场筹资的时候,非要拿出一部分名额给朝中重臣了,这是为她前往勃泥城埋下的伏笔!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加上有意放水的圣上,谁能顶得住?
陆名扬不由地升起了一种预感,陆瑾康和苏云朵能够为苏云朵前往勃泥城找到如此完美的借口,那么只要他们想,必定也能找到带着欢哥儿一起前往勃泥城的完全理由。
果然当陆名扬提到欢哥儿的去留时,陆瑾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时间堵得陆名扬无言以对。
只是相比与苏云朵,陆瑾康这个带上欢哥儿一同前往的理由却显得略有些牵强,就算堵得陆名扬一时无言以对,片刻之后却还是让陆名扬找到了回击的空间。
祖孙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站在书房外的管家,只听到书房里,陆名扬一声怒吼:“滚!”
然后就看到陆瑾康沉着张脸打开书房走了出来。
陆瑾康是真的有事需要出门,他今日与永安候的嫡长孙丁漓珉有约。
再说他心里明白,通过刚才那一番辩论,老爷子心里已经存了气了,再辩论下去不但没结果,还有可能气坏了老爷子。
同时陆瑾康觉得自己一时间也是无法拿出更合适的理由来说服陆名扬,再辩论下去只会是火上加油,索性顺着陆名扬那一声“滚”真的就那样“滚”出书房出府办事去了。
陆瑾康离开前还特地叮嘱管家替他照顾好陆名扬,当然最好能帮着他劝劝陆名扬。
看着陆瑾康匆匆离开的身影,管家摇了摇头。
刚才管家一直站在书房外,自是将陆名扬祖孙二人的争执听了个清楚明白,真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一个做奴才的还是别插嘴得好啊!
对了,最好先瞒着府里其他的人,特别是老夫人那里。
只是这事并没能瞒多久,随着圣上派陆瑾康前往勃泥城的旨意下来,陆瑾康和苏云朵同往勃泥城就在京城传开了。
说起圣上的这个旨意,着实让陆名扬有些猝不及防。
他那为陆瑾康请旨的折子已经被圣上压了半年之久,却在他与陆瑾康就欢哥儿去留问题产生分歧的时候公之于众,除着他的这份折子公之与众的还有圣上将陆瑾康派往勃泥城的圣旨。
陆名扬甚至还没来得及与安氏提及陆瑾康和苏云朵的意思,就迎来了圣上的旨意。
圣上是在大朝会上直接下的旨,圣旨中还一语带上了苏云朵,压根不给朝臣们反对的机会。
让陆瑾康失望的是,圣旨中并没有如他所愿带上欢哥儿。
失望之余,陆瑾康倒也能够理解,将苏云朵带上是因为牧场因为战马,自是与朝事国事有关,而欢哥儿不过是个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咿呀出声只会到处乱跑的无用婴儿,圣上若真将他放在圣旨里,只怕真会被朝臣的口水淹没了,更有可能被御史们痛斥昏聩。
但是要让陆瑾康和苏云朵就这样将年幼的欢哥儿留在京城,自是不可能的。
第825章 各退一步
苏云朵一直以为陆瑾康此去北疆少说也要三五年才有机会回京,让她十分意外的是,圣上私下却给了陆瑾康一个期限,让陆瑾康在一年之内完成勃泥城的防务。
也就是说,陆瑾康这次去北疆若没有特殊情况,也许一年后就会被圣上重新召回京城。
这让苏云朵为要不要带上欢哥儿同行纠结起来,却连续几日没能找到机会与陆瑾康商量,只得先按先前说好的机会,做着带欢哥儿同行的各项准备。
当日圣上在朝会上一共发布了两道圣旨,一道即是调派陆瑾康前往勃泥城完善勃泥城的防务,一道是任命陆坤为禁军新统领。
为了给陆瑾康和陆坤有充分的交接时间,圣上特地许了陆瑾康十日准备时间。
陆瑾康这次是以完善勃泥城防务的名义被派往勃泥城,这十日除了与陆坤交接,尚需要从兵部、工部挑选一些能人巧匠,协助他即将开展的工作。
与陆坤的交接十分顺利,速度也令人吃惊,只用了两日时间,就将禁军诸事进行了完美的交接,陆坤很快就开始走马上任。
让陆瑾康觉得十分棘手的是从兵部和工部挑选能人巧匠。
为了从兵部和工部将自己挑中的人手带走,陆瑾康几乎陷入与兵部和工部没日没夜的扯皮之中,这让陆瑾康整个人看着都十分烦躁。
别说陆瑾康连续几日早出晚归,苏云朵连与他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就是有了说话的机会,面对陆瑾康熬红的眼,她也不舍得再拿府里的事烦扰陆瑾康。
待陆瑾康拿出当年京城第一纨绔的赖皮劲终于从兵部和工部要了自己需要的人手,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五日,离圣上亲定的启程日期不过只要三日而已。
虽说拿不定要不要带上欢哥儿,苏云朵的准备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事实上这些准备早在陆瑾康端午后不久就已经开始着手,为了不提前触动陆名扬和安氏的神经,为准备工作带来带多的阻力,有关欢哥儿的准备工作全都放在暗地。
除了啸风苑少数知情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欢哥儿会被留在京城,只有苏云朵会与陆瑾康同去勃泥城。
实际上,苏云朵做了两手准备。
明面上只有她自己跟随陆瑾康同行,私下却做好了欢哥儿同行的一切准备工作。
苏云朵收拾的行装中,几乎囊括了欢哥儿出行需要的所有行头,吃穿用以及奶娘白芷一家。
按照圣旨陆瑾康的启程的时间在六月初八,考虑到此行不但有苏云朵同行,还会带上一批药材和医用白酒等物资,预计在一个月之后赶到勃泥城。
从兵部和工部要到了满意的人手,交待了六月初八集合的时间,陆瑾康也终于腾出手来关心苏云朵的准备工作:“可都准备好了?”
苏云朵将自己的准备工作一一道来,看着自然是样样妥帖。
不过在听苏云朵说完随行人手以后,陆瑾康不由皱起了眉,他们可是要带上欢哥儿同行的,只带上这些人手够吗?
可要说有什么不对,似乎又不尽然,苏云朵给出的这份名单中,既有侍候苏云朵的大丫环和贴身婆子,也有欢哥儿的奶娘等。
只是怎么看,陆瑾康都觉得这些人手只是勉强够用罢了,特别是欢哥儿身边侍候的人少了好几个,心里到底不太放心,不由追了一句:“你确定只带这么些人手,会不会少了些?”
苏云朵默默地看了陆瑾康一眼,垂眸长长地叹了口气:“咱们只怕带不走欢哥儿!”
说着将另外一份名单推到陆瑾康面前,这份名单又少了好几个人,比如欢哥儿的奶娘白芷以及家人,还有杨妈妈一家。
陆瑾康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眸光沉沉默默地盯着苏云朵看了片刻,总归明白能让苏云朵说出这样的话,必是府里有人给了她压力。
欢哥儿是苏云朵十月怀胎,拼着命生下的儿子,她对欢哥儿的疼爱怎么可能会比他少,而且此前苏云朵比他还要迫切地要带着欢哥儿同行,甚至不止一次与他畅想过带着欢哥儿在勃泥城的生活。
如今苏云朵却明显退让了,能让苏云朵退让的人和事并不多,陆瑾康不用想也能猜到,必定是府里的两位老人家让苏云朵不得不退让。
那日与陆名扬在书房的一番争执,陆瑾康明明感觉到陆名扬已经有些松动。
既然陆名扬已经松动,以苏云朵的能耐必能说服两老人家让他们带走欢哥儿,结果却让陆瑾康意外,苏云朵不但没能顶得住,此刻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苏云朵已经退让了!
陆瑾康的心里闪过一丝失望,说不出是对苏云朵的失望,还是对无法带走欢哥儿的失望,目光沉沉地看着苏云朵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别看陆瑾康的声音和语气都十分平淡和冷静,可是苏云朵却知道他生气了。
苏云朵觉得陆瑾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得她生疼。
说真的,苏云朵心里很不好受,一方面是不得不面对欢哥儿留在京城的现实,一方面还要承受陆瑾康无声的责难,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陆瑾康眼底闪过的那丝失望。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是她不想带上欢哥儿,故意要将欢哥儿留在京城吗?
虽说为欢哥儿准备行装的只是她身边最得用的几个人,可是最近府里的眼睛都盯着啸风苑,更何况安氏已经从陆名扬那里得知他们打算带着欢哥儿同行,一心要将欢哥儿留在身边的安氏自然不会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她这里才开始收拾星期五哥儿的行装,安氏就直接带了人来向她要欢哥儿。
若不是她好说歹说,这会儿欢哥儿只怕已经被安氏强行带去慈安堂了。
“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陆瑾康不是不明白苏云朵的难处,可他从来没打算将欢哥儿独自留在京城,如今这样的结果,自然很不高兴。
“这些日子你忙得脚不着地,我,我找不到好的时机与你说这些事。”苏云朵不太敢对上陆瑾康的眼睛,低垂着眼睛道。
陆瑾康的眉头顿时又紧了紧,这是什么破烂理由!
他每日都回啸风苑歇息,虽说说话的时间是少了些,若真要说,还会没机会?!
“你!”陆瑾康总归还是不忍心责备苏云朵,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啸风苑。
苏云朵默默地坐了片刻,让自己冷静冷静,这才召了白葵进来,让她打听一下陆瑾康的去处。
只要陆瑾康在屋里,屋里都不会留人侍候,他与苏云朵的这番话自然没人听到,可陆瑾康离开时的脸色却让啸风苑的人明白,两主子只怕起了些争执。
白葵不愧是苏云朵的耳报神,不用苏云朵吩咐,就替苏云朵注意了陆瑾康离开啸风苑之后的去处,这会儿自然不用再特意去打听,脱口便道:“世子爷去了慈安苑。”
苏云朵又默默地坐着呆了片刻,这才叹了口气让白葵去请了丁嬷嬷进来。
以她对安氏的了解,既然她已经打定了注意,陆瑾康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陆瑾康这些日子忙着外面的事,对府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他哪里知道这些日子苏云朵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压力。
反对欢哥儿随同他们前往勃泥城的不仅仅只有安氏一人,包括陆名扬在内的府里所有长辈都是不赞同的,除了镇国公府内部,还有来自东明坊的压力,甚至连向来疼爱苏云朵的宁忠平还有苏洁婷也纷纷上门来劝阻。
大家从各个角度分析欢哥儿跟着他们前往勃泥城的利弊,谁都觉得他们带着欢哥儿同行利远大于弊,让苏云朵一颗带着欢哥儿同行的心从高处一点点落到了低谷。
事实上陆瑾康和苏云朵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每每只要想到要将八个月大的欢哥儿独自留在京城,他们的心里就如同挖心挖肝一般的疼痛。
这几日来苏云朵见了好些个前来镇国公府当说客的人面前劝阻她带着欢哥儿同行的亲朋,通过这些人的言谈,苏云朵心里明白得很。
除了宁氏、宁家外婆舅母还有苏洁婷等少数人是纯粹心疼欢哥儿,担心欢哥儿跟着他们遭罪,更多的人就算也是真心疼爱欢哥儿,却或多或少存着这样那样的杂念。
苏云朵心里自然也明白,带着欢哥儿同行,的确不是件十分明智的事,对陆瑾康、对镇国公府的确不是件有利的事。
甚至于她自己若非有圣上的明旨,有康云牧场这个背景,要跟着去勃泥城也是绝无可能的。
不知陆瑾康在慈安堂与陆名扬和安氏都说了些什么,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亲自抱着欢哥儿回到了啸风苑。
欢哥儿如今已经很能认人了,一见到苏云朵,嘴里“啊啊”着,直往苏云朵身上扑。
欢哥儿扑腾的模样,让苏云朵觉得心里发酸,想到不久之后的离别,眼眶更是发涩,避开陆瑾康打量的目光,伸手接过欢哥儿,将头埋在欢哥儿的小胸膛里与欢哥儿玩闹,借机平复激荡的心情。
陆瑾康自是敏感地察觉到苏云朵情绪的变化,上前一步将妻儿紧紧地搂在自己宽厚的怀里。
离开啸风苑的时候,陆瑾康是带着对苏云朵退让的失望以及对老人家不理解自己革命家不满的心情前往慈安堂的。
在慈安堂与陆名扬和安氏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期间少不得有争执。
陆名扬和安氏自然早就做好了陆瑾康前来问罪的准备,自是从方方面面为他分析带欢哥儿去勃泥城的利弊,让陆瑾康明白带着欢哥儿去勃泥城的确弊远大于利,就算只是为了欢哥儿,这次也不该带着欢哥儿同行。
陆瑾康是固执的,在欢哥儿去留问题上他自有自己的坚持,陆名扬和安氏说干了嘴,他依然坚持要带走欢哥儿。
陆名扬气得拍着桌子吼道:“这次你们去勃泥城,你要完成勃泥城的防务,你媳妇要完成牧场的筹建,你确定你们有时间陪欢哥儿?!”
随即安氏也“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而视,气咻咻地指着陆瑾康骂道:“圣上不过是给了你一年时间,你觉得一年之后圣上会让你们继续留在勃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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