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尘霄殿重新换了身衣衫,却迟迟没下山,他有点怕见到唐音。但若不去,他又怕误会更大,最终他咬着牙飞下了山。
而唐音早已整理好从殿中出来了,此时正在游览魔宫,跟她想象的不同,魔宫内不全是压抑的黑,西边的殿宇倒有些江南水乡的韵味,小桥流水,黛瓦粉墙,斗拱飞檐。院子里还栽种着不少梅树,此时正开着花,红梅、白梅,腊梅应有尽有,梅林下有休憩用的凉亭,石桌上摆放着虽未下完,却已分胜负的棋局。
唐音飞身落入梅园,脚刚沾地,突然一道飞箭射来,她旋身一转,伸手接住。
承郁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拍手道:“祖奶奶好身法。”
“我猜这里肯定是你的住处。”
“哦?为何会认为是我。”
唐音笑道:“魔族里这么有雅兴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品茶调香下棋,怕是连仙人都做不到你这么优雅。”
“祖奶奶谬赞。”承郁笑着打趣,“不知祖奶奶来我这,是有何事?”
“我瞎逛,无意间看到这里与别处不同,就进来了。还有啊……”她手一指,“别再叫祖奶奶,难听。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吧。”
承郁扬唇一笑:“好,小音音。”
唐音抖了抖,搓了搓胳膊:“咦,肉麻。叫唐音就好了,别叫得那么酸。”
承郁笑着走近她一步:“老祖其实是为你好,咳,你别多想。你要知道,真正爱你的男人会为你克制,而不是放纵。”
唐音脸一红,低着头小声应了句:“嗯,我知道。我没有怨他,其实我是想为他解毒来着,最后……他走了。”
“嗯?”承郁一愣,但很快便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不由得抽了口气,佩服,真是佩服!
“我……我到时候再劝劝他吧。”
“反正我是做不到他那样,我若是他……”承郁看着唐音白皙的脖颈泛着红晕,微微偏开头去,“我若是他,我才不会管你的生死,我只管自己快活,先自己满足了再说。”
唐音知道他只是打个比喻,可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入耳。
见她蹙眉,承郁又轻佻地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和我在一起,自然也就没那些顾虑了,我们可以尽情……”
他话未说完,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唐音一抖,缓缓地转过身去,见山疏阴沉着脸站在一株梅树下。寒风刮来,梅树摇曳,白色梅花落了些在他肩头上,然而那些白色花瓣刚触及到他的肩,瞬间便化作了一股青烟。
唐音抖得更厉害了,一颗心浮浮沉沉。
山疏看着她,眼白泛着红血丝,喉头滑动了下,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
“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她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刹那间脑袋被按进了滚烫的怀里,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抿了抿嘴,伸手环住他的腰。
山疏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仿佛就这样抱一下,他便能好受点。
唐音悄悄抬起眼看他,却只能看见他锋锐的下巴,以及那尤为突出的喉结。
“你生气了。”她小声问。
山疏眼神微闪:“没有。”
“谢谢你啊。”唐音脸贴在他胸膛前蹭了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让你受苦了。”
山疏心尖一颤,手上力道收紧:“你不怪我就好。”
“我怪你做什么?”唐音觉得莫名其妙,难受的又不是她,明明是他,她怎么会怪他。
山疏在发顶揉了揉:“走吧,收拾下,去涅槃寺。”
“去涅槃寺做什么?”唐音不解,“你因为这事,要出家了?”
山疏嘴角斜勾,挑起一抹雅痞的笑:“去解毒,解完才能给你幸福。”
唐音脸一红,捶了他一拳:“不要脸!”
山疏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要脸做什么,要你就行了。”
“那把唐洛一起带上,正好把他送去涅槃寺,看看有没有僧人收他为徒。”
山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倒是很会为他打算。”
唐音嘻嘻一笑:“他是我弟弟嘛,我当然要多替他想着点。”
“那我是你什么,嗯?”山疏低着头看她。
“你是我……”唐音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懂了吧。”
“不懂。”
唐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忽然扑进他怀里,垂下手,隔着衣服捏了他下,又问道:“现在懂了么?”
山疏只觉神魂都差点飞出了天外,这该死的坏女人,真是……他低声抽了口气,手臂力量收紧,把唐音紧箍在怀内,仰起头咬了下唇。
“坏女人,你别逼我。”他嗓音幽暗沉哑,像是被炭熏了一般,又像是被陈年老酒泡过。
唐音笑出声,拍拍他的胳膊:“走了,再不行,你躺在雪地里静一静。”
“别跟我提雪!”
“怎么了?”唐音眨眨眼,“你不喜欢雪么,可我看你的天魔山俨然就是一座雪山。”
山疏气得咬牙,却说不出口。他要怎么解释,他还能说自己才用了雪降火不成?还不都是为了她,否则他岂会那样做,简直是要他的命。
唐音见他神情古怪,隐隐约约似乎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你该不会……”
“闭嘴。”山疏吼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一更哈,周三了,明天再双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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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叛徒43(开头补了点)
纷纷扬扬的梅花飘落下来, 唐音微仰着头, 呆愣愣地站在花瓣雨下, 脸上全是他喷薄出来的滚烫气息。仿佛是烈火浇在了她的心上, 烫得她心尖直颤。
最终在她脑子发晕, 眼神迷离飘忽时,山疏笑着松开了她。
他拇指在她红艳艳的唇瓣上用力擦了下:“先收点利息,以后再连本带利地一并收回。”
唐音只觉浑身发软, 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的,最终她是被山疏抱回魔宫大殿的。
他把她抱起来时, 还调笑了句:“当初你抱我,现在我抱你,两清。”末了, 又抵在她耳边,嗓音粗哑着吐气道,“还疼么?”
“你说呢?”唐音脸一红,一想,这时候应该示弱, 表现得软妹一点,搞得比他还攻就没情.调了, 于是她立马软了声音, 柔柔地点头,“嗯,疼。”
细细软软的一声“疼”,令山疏骨头都酥了, 恨不得立马……
他贴在唐音耳朵跟前喘笑道:“你也把我弄疼了,两清。”
“清个狗屁!我怎么就把你弄疼了!”唐音气得都忘了要装柔弱。
山疏笑着低声说了几个字,唐音听完呼吸一窒,随即抬手就要打他,被他捉住了手腕。
“狗骗你,那一瞬间,我差点产生了罪恶感。”山疏笑着道,“让我有一种你还是个孩子的错觉,我都于心不忍。”
唐音气得浑身发抖:“太羞辱人了!实在太羞辱人了!二狗子你太过分了!”
“我这分明是夸你,你怎么会觉得是在羞辱你,嗯?”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尾音拖长,显得慵懒又浪荡。
“我夸你小,你能高兴?”
山疏眉梢一挑:“我小不小,你能不知道?”
唐音目光凶狠地瞪着她:“看来又到了展现我刀工的时候了!”她以手作刀,做了个切的动作,“这次我会斩尽杀绝,一样不留!”
山疏太阳穴狠狠一跳,又无奈又好笑。这丫头没经过事,与他匆匆那下,是她第一次,她不懂实属正常。唉,怪他,当时他不该表现得太急色,应该循序渐进,慢慢引导她。
“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他将唐音轻轻往上抛了下,“反正已经是我媳妇了,有的是机会慢慢教你成长。”
他不提“媳妇”这两个字还好,他一说起这个,唐音便皱起了眉头。
“不高兴了?”山疏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不想让我抱着你走?”
唐音抿了下嘴:“我有点怀疑人生。”
“怀……怀疑什么?”
唐音叹了口气:“唉,我怀疑我可能不正常,竟然喜欢上了一条狗!我不会是有毛病吧?”
山疏:“……”笑容逐渐消失。
紧接着,她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摇头道:“不对,当你是狗的时候,我对你并无那样的想法。可现在有了,应该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太肤浅了,所以才被你的美色蛊.惑。”
山疏脸上的笑容又一点点回转,但又有点无奈。让他感觉,自己除了一张脸能看,好像一无是处似的。
唐音:“一见钟情钟的是脸,这话果然不假。当时已经得知你是人后,因为你还在黄狗体内,我对你,也没那种想法。可神奇的是,在知道你真正的身份、见到你真容后,我竟然觉得有点动心,甚至在跟你要……那个时,我也没害怕,反而窃喜,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毕竟去青楼楚馆找个头牌,也不过如此,甚至要花不少钱。”
“……”山疏。所以?这个女人是把他当成了不花钱的……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她捏死!
“你主动要跟我在一起时,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不用花钱?”山疏隐忍着怒意问完,握在她腿弯处的手用力收紧,手背青筋绽起。
当然不完全是这样,他长得好看是一部分,但能令唐音主动表示要和他双修原因是,她本身就对他有意,第二个原因,是真心想为他解毒,而这两个原因,肯定是有了一才能有二。
正因为心里喜欢他,所以才原因为他解毒。倘若是个不喜欢的男人,即便对方体内有火毒,哪怕毒都要死了,她也不可能伟大到为对方献身解毒,她又不是圣人。
至于她是何时喜欢上山疏的,她也不太清楚,一开始她是纯粹的把他当宠物来对待,后来得知他是人,她就把他当成了朋友,对他有好感应该是那之后,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大抵是听了他编的那些故事后,当时是真的打动了她,甚至于,能让她对他产生好感,有一半都是那些故事的功劳。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最容易感动,一感动就容易动情。
而她和山疏之间为何会进行得那么快,连缓冲都没有,就直接跳过前奏,进行到了最后的步骤。什么“你追我跑,我追你逃”的戏码根本没有,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没几天,两人就坦诚相见地滚大炕了。虽然没有彻底把生米煮成熟饭,但也算煮到八分熟了,就是有点夹生而已。
她起来时,看了眼凌乱的被单,该有的都有。差的,大概就是老祖最后那一刹的哆嗦……
在山疏落慌逃跑后,她尴尬了一瞬,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从而想通了他们进展神速的原因。没别的复杂原因,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山疏活了近两千年,而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又不是青涩的少年少女,酸酸甜甜躲躲藏藏。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春风细雨落红桃林,各自看对了眼,你对我有意,我对你有感,直接如家客栈见,转身就是天堂。你情我愿,开心就好,哪来那么多的“你爱不爱我”一日三连问。
爱不爱的,身体最诚实。
山疏问完没等到唐音回答,心一点点往下坠,正打算把唐音放下去,她却开口了。
“当然不是。”唐音掷地有声地回道,“你不光好看,主要对我很好。”
山疏嘴角漾起春风般的笑意。
唐音看了眼他上扬的嘴角,轻笑一声:“我是说真的,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去找。别的男人说做忠犬,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谁能真正地跑去做狗。你不一样,你真的做了。”
山疏不知该气还是笑,最后只能不轻不重地在她腿弯处掐了下,与其说掐,不如说是揉更恰当。
唐音跟他东拉西扯说笑了半天,见他神情没那么冷硬了,心里松了口气。她担心他内疚,又怕他胡思乱想,只能这样分散他的注意力。
*
两人回了魔宫大殿后,也只是温存一番。说是收拾,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修行之人,宝贵的东西都装在储物戒或者储物镯里,说走就走,又不用像现世那样,出门旅游,需要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临走前,山疏回了趟天魔山,他没说要干嘛,唐音也懒得问。
山疏刚一走,白录便来找她了。
白录来找她,是打算跟她说实情的,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承郁便阻止了他,强行将他拖走了。
当山疏下来时,唐音跟他说了情况,笑着打趣他:“我发现白录对你感情不一般,忠心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你吃醋了?”山疏眯眼一笑。
“我吃个鬼的醋!”唐音白他一眼,“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承郁拖走了。”
山疏自然知道白录想跟唐音说什么,他神色如常:“不管他,你跟他又不熟,他能有什么话要跟你说。不外乎是让你一路上照顾好我,不用理他。”
唐音觉得没这么简单,犹豫片刻,猛地反应过来:“是与你体内火毒相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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